第十六章 有其師必有其徒
十一月十九,卯初。
許平安今日沒有借著朝陽修習(xí)混沌陰陽靈眼,而是趁著陽氣重徹底將金銀童子身上的邪氣剝離。
原來在荊棘山上許平安用藏劍葫蘆中的青蓮劍氣將金銀童子打回本體,回來的路上桃夭夭重新為他們灌輸靈氣,本源的桃靈正氣驅(qū)散了一些金銀童子身上的邪氣,恢復(fù)清明的金銀童子打算跟著許平安與桃夭夭修行。
本來許平安是不愿意的,他一個帶商人后面跟著兩個靈怪算怎么個事?
尤其是桃夭夭說明這對金銀童子有別于真正的金銀童子,他們是紙錢化作而非真金白銀化作,不食陽間煙火氣,不食陰間元寶蠟燭,只吃真金白銀。
許平安一聽,自然老大的不愿意,穿越之前倒也常聽說四腳吞金獸,可人家那頂多都是說說而已。
哪像他這撿來的便宜金銀童子,有金子他們是真的吞??!
不過桃夭夭說,只要給這倆貨吃的黃金白銀到達一定程度,他們便會成為真正的金銀童子,有意想不到的力量。
得,許平安高低是個商人,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就當是個真人養(yǎng)成系游戲了。
收回金銀童子,許平安伸了個懶腰走到庭院,抬眼便看見一臉尷尬的二叔許志乾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
“二叔,嬸嬸昨晚沒讓你上床睡覺嗎?”
許平安明知故問道。
“她敢?是我怕吵醒你嬸嬸,這才沒有進屋?!?p> 許志乾眼睛一瞪臉不紅氣不喘道。
許平安強忍著,這才沒有笑出來。
“哼!”
嬸嬸柳依依輕挑眉毛,帶著兩個女兒走過。
等她們走遠,許志乾才小聲問道:
“我剛剛說話沒有很大聲吧?”
許平安扭過臉偷笑,這可不就是又菜又愛玩嘛。
“對了二叔,昨天夜里在胭脂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許平安終于想起來問道。
許志乾一攤手,露出一張苦瓜臉唉聲嘆氣道。
“別提了,遇到個胖賊,錢袋子讓人給摸走了?!?p> 緊接著,許志乾便講述了昨晚的經(jīng)歷。
……
昨晚夜里,許志乾陪工部監(jiān)工在飄香樓吃了幾碗酒,趁著酒勁將監(jiān)工拉去了胭脂巷。
起初工部監(jiān)工還端著,不過這無非是從“你看錯了,我不是那種人”到“進了屋子一個可不行”的轉(zhuǎn)變。
男人嘛,應(yīng)酬嘛,不磕磣。
趕巧兒,這一日胭脂坊中二十四花魁已有二十三位開了桌,只有靚紋姑娘的惜春院才開始打茶圍。
許志乾熟門熟路的帶著監(jiān)工去了靚紋姑娘的惜春院,門房小伙要了十兩開桌費。
進門一看,屋內(nèi)點著熏香,隔著薄薄的雨珠垂簾,幾個客人圍坐在屋里吃酒,喝茶,談笑風生。
許志乾不動聲色掃視一圈,有熟面孔的豪紳,有禮部的小吏。
嗯,今日運氣,沒有官大的,沒有比自己有錢的,撿漏了……
這時,一個婢女引著一個胖子走進來,胖子左右打量了一下徑直走到許志乾身后坐下。
“老兄,這隔著珠簾有什么看頭?”
胖子從背后湊過來小聲問道。
許志乾回道:“你懂什么,只有打茶圍結(jié)束了才知道花魁看上的是哪個?!?p> 胖子自嘲道:“得,我這五兩銀子算是白花了。”
說完,胖子朝著眾人略微施禮抱拳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許志乾自然高興啊,少一個人就少一份壓力嘛。
所謂打茶圍,無非是拼一下實力。
你是三品侍郎,人家是一品尚書,今夜孤單是你。
人家白銀千兩,你掏出萬兩黃金,合該大被同眠。
一切進展順利,可等咱的許二叔掏出錢袋的時候不由地傻眼了。
只見錢袋下方破了一個大洞,銀票已經(jīng)不翼而飛。
人靚紋姑娘多現(xiàn)實,這邊見你沒錢那邊就把你請出了惜春小院。
對不起,算命的不收死人錢,勾欄里不賒過夜賬。
屋漏偏逢連夜雨,工部監(jiān)工一看感情你小子是在涮我玩呢,拂袖離去。
許志乾兩邊不落好加上喝了些酒一時鬧騰起來,要不是熟客人家打手可不給您客氣,反手就給你攛到墻外臭水溝子去。
等到在外面反思了一夜,許志乾終于后知后覺,那最后進來的胖子分明是個賊??!
許平安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叔直言道:
“再過三日就是水陸法會,千佛堂你可要盯緊點,要是再有下次我可要嬸嬸去撈你?!?p> 許志乾脖子一縮搖搖頭道:“你可不能害我,我可就你一個侄子,你也就我這一個叔呢。”
許平安點點頭不再說話。
這時別院廂房里走出來桃夭夭,今天的打扮讓許平安眼前一亮。
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長裙,罩著水碧紗衫,腰間系著一條素白色的絲絳,清甜可人。
“許平安,你今天有事嗎?”
桃夭夭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來。
“嗯?”
許平安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落下的秋葉。
“嬸嬸和妹妹們說今天街上更熱鬧,你能帶我們?nèi)???p> 桃夭夭眼巴巴的望著。
許平安回頭,果然看見嬸嬸帶著大妹許憐雪和小妹許憐月壞笑著看向這邊。
這哪是詢問吶?這分明是通知一聲嘛。
無論是少婦還是少女,只要是女人她都喜歡逛街,許平安這下是深刻體會到了。
嬸嬸:“后卿,這匹布的顏色不錯做成衣服指定漂亮。”
許平安:“買!”
大妹許憐雪:“大哥,南洋的奇異花開的好好看啊!”
許平安:“買!”
小妹許憐月:“哥哥,我要吃糖,好多的糖!”
許平安:“買!”
桃夭夭:“……”
許平安:“買!”
……
很快,許平安成了街上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你見過一個人手里抱著兩匹布,兩盒綠豆酥,一包酸奶糕,一只蛐蛐罐,一盆奇異花的嗎?最關(guān)鍵的是,那只黑將軍還在蟈蟈叫不?!?p> 好不容易等捱到家,還沒等進門,許平安便看到綠蘿躲在一旁擠眉弄眼。
許平安何等聰明,放下手里的東西轉(zhuǎn)身就走,畢竟從荊棘山帶回一個姑娘的事應(yīng)該被許府的情報機構(gòu)傳了出去。
不對,咋有一種做賊的感覺?
然而許平安還是慢了一步,呂青衣?lián)踉谘矍耙粡埬樌淙舯?p> “她,是誰?”
呂青衣一只手指著桃夭夭,另一只手已經(jīng)摸向了腰間的短劍。
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