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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行商十年,我不止富可敵國

大明:行商十年,我不止富可敵國

我會插花 著

  • 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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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8-16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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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教坊司胭脂巷

  永樂二十年,十一月十五。

  北平城,安定門。

  斷了線的殘陽照拂在北長城的條石,狼煙臺沉寂許久,堀室里本該從云夢澤運來點燃狼煙的青沙濕木卻堆了不少羊肉與黃黍米。

  長城之上,一隊鎮(zhèn)北軍的騎兵縱馬而過,肩頭的銀甲甲鐫刻飛虎紋路,箭囊里數(shù)支羽箭隨風颯颯響,肅穆和蕭瑟在年輕百長平靜的眼神中消散……

  三月的北漠戰(zhàn)爭鎮(zhèn)壓兀良哈叛軍后,大漠安穩(wěn)了不少。

  往北的官道,大漠如同女人的衣角蔓延而來又戛然而止,十幾峰駱駝牽引的雕花香車從柔軟黃沙踏在堅實土地,厚厚的腳掌立即輕快不少。

  駝鈴聲暈開,官道上其他散落的商客回頭觀望。

  這是一批從遙遠波羅的海長途跋涉而來的粟特胡商,為首的那人戴著黑尖氈帽,帽檐拉的很低,雙翻領(lǐng)藍色短袍衣襟大開,晚秋的熱浪從來不被蜿蜒的長城隔絕。

  咚!咚咚……

  安定門下敲響了互市鼓,臨時搭建起的市署帳篷高高掛起一面開明獸旗。

  商隊看到旗子掛出立即有了喧鬧,伙計們將慵懶的駱駝趕將起來,卸下的布匹貨箱板正排好,他們都想早些進城搶占位置不錯的貨棧,各式各樣的異國口音帶著濃濃的膻味讓市署的老吏大皺眉頭。

  七日后是慶壽寺大做水陸道場的日子,屆時天子親臨,他們是今日最后一批在法會前抵達北平城的胡商駝隊。

  紅日西斜,胡商們的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陪著小心將手中的通關(guān)文牒遞了過來。

  市署的署吏面無表情接過,手下人快速清點堆成山的貨物,大多是余味未盡的羊毛氈毯和蓬松的皮貨,碩大的木箱里裝滿甘草與茴香。

  天氣漸冷,胡商帶來的皮貨與氈毯是京城達官貴人不可或缺的緊俏貨。

  隨著一隊隊胡商進城,老吏的目光落在最后的那批粟特胡商身上。

  黑尖氈帽似乎并不著急,他正往嘴里塞入一卷薄荷葉,這倒是行車提神的好東西。

  見老吏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黑尖氈帽這才走上前來將過所雙手奉上。

  老吏接過看了一眼,眉毛拱成一條丘壑。

  其實過所并無半分差錯,申請者叫許平安,大明人,這次來到北平城一共帶了十三峰峰駱駝和十個伴當,攜帶的貨物則是波斯的香料與藥材,過往關(guān)津都有守官的勘過簽押。

  問題不在過所,而是貨物。

  老吏做這行大半輩子,一雙眼早就犀利如鷹隼,十一個人不遠萬里來到北平卻只帶了這么點貨物,只怕都蓋不住過往的開銷,天下哪有這么愚蠢的商人?

  老吏皺起眉頭圍著駝隊走了一圈,只有兩峰駱駝掛著幾個貨箱,從毛繩的磨損情況不難看出這是入城前剛剛掛上的。剩下的駱駝則是悠閑的拉著雕花香車,從地上淺淺的車轍印來看,車上必然沒有拉著大宗的貨物。

  老吏不動聲色目光掃過商隊的其他伴當,緊腿褲,尖頭鞋。

  從過所上看這些都是粟特人,他們各自站在駱駝邊上,眼神卻是放的很低,右手習慣性按在腰間,顯然是一種習慣到骨子里的警戒狀態(tài)。

  “這些絕對不是商人?!?p>  老吏心中暗自做了判斷,提起筆來,打算在過所上寫下一個未字,這表示商隊身份存疑,需要到市署做進一步甄別。

  筆尚未落下,卻被一封文書攔住。

  老吏抬頭一看,面前那人取下了黑尖氈帽,青年儒雅清秀的臉龐帶著笑意,一雙眼睛如呼倫湖那樣清澈。

  “老丈,先看完文書再落筆不遲。”

  許平安不卑不亢平靜的說道。

  老吏略一遲疑接過文書,只是掃了一眼臉色立即凝重起來。

  文書的內(nèi)容不多,只有短短的八個字。

  “公差外辦,遇之放行。”

  真正讓老吏心驚的不是文書內(nèi)容,而是文書下方醒目的官印。

  禮部的官印。

  “禮部掌管宮中禮樂儀式,平時無需出宮采買,如今這般大費周章,所為何事?難道是……”

  老吏只覺得額頭滲出一圈細汗,不自覺離商隊遠了一些,這其中的水太深讓他硬生生止住了心中猜測。

  許平安將老吏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笑著遞過一個巴掌大的布袋。

  “大漠吃食甚少,只有這胡豆倒也別有風味。”

  老吏不敢不接,透過布袋縫隙,他看到胡豆上面還壓著幾枚波斯銀幣,估計有二兩,這月能給孫女吃頓餃子。

  稍作思考,老吏收了布袋騰出手用毛筆在過所上點了個聽字,準允入城。

  沖老吏施禮道謝后,許平安帶著駝隊順著檻道進入北平城。

  一入城,許平安將黑尖氈帽隨手搭在駝背上。——雖然大明與胡人恢復(fù)通商,但在城內(nèi)一張漢人面孔總要比胡人面孔順眼的多。

  過了檻道,北平城的熱鬧與煙火氣撲面而來。

  官道兩側(cè)是店鋪行肆,布匹行、蘇州絲織鋪、瓷器店到金銀典當、鐵匠鋪子、糧油鋪和騾馬旅店一應(yīng)俱全。

  水路道場在即,北平城暫時放緩宵禁。

  天色漸暗,兩旁的小吃攤魚鱗般鋪開,整條巷子各式各樣的茶幌幾乎遮住了晚照的夕陽。

  插滿了冰糖葫蘆的草靶子、噴香的胡餅、兜售焦葉的小貨郎、臭豆腐、酸奶糕……

  街角的露天的食肆煮著一鍋羊肉,羊尾巴切成細條在鍋里打轉(zhuǎn),熱騰騰的白氣氤氳,掌勺的正大把大把往里加著蒜苗和粉絲,一股腦亂燉在一起,香氣四溢。

  在許平安之前進城的胡商駝隊并未在這些食肆前歇腳,他們趕著去搶十里鋪的貨棧,去的早還有沿街的好位置,價錢也好商量,去的晚了只有巷子深處的偏僻貨棧,價錢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許平安也沒有停留,今天酉時之前是他交貨的最后時間,這批貨遲不得。

  申正。

  教坊司,本司胡同。

  本司胡同挨著胭脂巷,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本司胡同旁護城河繞彎而過,亭臺樓閣,花園哨所,胡同中多是些官場淪落的官妓,自幼養(yǎng)在深閨里,琴棋書畫、花鳥蟲魚,雅俗音律填詞成闕,來往皆是達官貴人。

  胭脂巷夾雜彩樓數(shù)十,老媽子養(yǎng)的紅倌人,擦脂涂粉免不了俗氣,來往都是平頭百姓,進京趕考的書生。

  許平安的駝隊小心的過了拱門,彩樓之上攬客的歌姬扭動曼妙腰肢,眼神含怨含羞,半解的衣衫暈出大片云峰。

  許平安的粟特人伴當已經(jīng)看花了眼,空氣中濃郁的香味讓許平安微微皺眉。

  這是一種胭脂巷特有的蘇合香,北平城中的女子大多嫌棄這種調(diào)香過于輕浮和濃郁。

  駝隊牽引的雕花香車剛剛在本司胡同前停穩(wěn),一個穿著藍布綢緞長褂的胖子帶著三個小廝迎了過來。

  “佛祖保佑,許老弟你可算趕在酉時之前到了?!?p>  教坊司主事黃謙長長松了口氣,這批貨意義重大,決不能出絲毫差錯。

  “幸不辱命?!?p>  許平安微微一笑。

  “你們幾個幫著將駱駝趕進去,然后自己找地方休息吧?!?p>  許平安回頭用粟特語說道,伴當立刻會意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許老弟這一路上風餐露宿,要不我給你安排到西花廳樂呵樂呵?”

  黃主事心中的石頭落定,整個人輕快了不少。

  許平安搖搖頭:“這三個月日夜兼程,身體倦的很?!?p>  黃主事一臉壞笑壓低聲音道:“嘿嘿……許老弟,要不老哥給你推薦幾味猛藥?保證你龍精虎猛,你二叔前些日子向我討了幾次都沒舍得給他?!?p>  黃主事的聲音說到最后越來越小,顯然是意識到自己嘴瓢了……

  好在許平安裝作沒聽清,黃主事這才安下心來。

  “哈!哈!”

  粟特伴當趕著駱駝走進本司胡同,雕花香車的帷幔被緩緩掀起,一雙有著妖艷綠色眸子的漂亮眼睛好奇的打量著異域的繁華……

我會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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