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失節(jié)
劉勝窮,真的窮。
譚翔麟一月膏火錢五兩銀子。
劉勝是二兩,這是跟緊了譚翔麟才有的,他要跟著譚翔麟到死。
像蔡文廷,一月八錢銀子意思一下,反正不夠方正酒店一頓飯的。
劉勝偶爾也去方正酒店,但吃的東西未必那么貴。
劉勝吃的還是不錯,雖然襕衫一般,身上不瘦,精神很足。
不說窮,太俗。
劉勝長得、不能說丑,但和譚翔麟不能比,和張義也比不過。
張義和譚翔麟不是一個類型,譚翔麟是大男主,張義在自己的世界精彩。
以貌取人不合適,但是,劉勝對上迪家小娘子、竟然有夫妻相。
大家都看的精彩!兩人都不太美,生的孩子可不一定。
小娘子對上劉勝還沒反應(yīng)過來。理想照進(jìn)現(xiàn)實(shí)、一地雞毛。
或許劉勝還是個才子,但和張義一比,靈性就沒法比。
畢竟張義十歲前就是神童,雖然劉勝十歲前、他娘說他是神仙、文曲星下凡。估計(jì)是臉先著地。
劉勝反應(yīng)挺快!什么向迪家交代?
不可能的!萬一迪家強(qiáng)行要他入贅呢?
迪家那夫婦很不咋地,就像蔡家,不過是有些銀子、財(cái)產(chǎn),特別的俗!
像迪家小娘子這么俗,怎么和錢小姐比?
劉勝轉(zhuǎn)身對著錢小姐,她雖然現(xiàn)在比較狼狽,但這是因?yàn)閺埩x!
劉勝轉(zhuǎn)身又對上張義!
張義忙說:“我不會做你孩子的爹,你不用管我??炜茨愫⒆樱谒锾ダ?,快三個月了?!?p> 有小廝起哄:“五月十五那天,迪小姐約你游湖賞荷?!?p> 野蔓忙問:“在哪兒賞的荷?那九子蓮莫不是個送子湖?”
一群人面面相覷。
有婦人笑道:“沒那么靈驗(yàn),我們偶爾也去摘荷葉?!?p> 野蔓問:“你們在湖里現(xiàn)場操作嗎?”
四十多歲的婦人愣是給問紅了臉:“怎么可能?”
野蔓面不改色:“所以你們操作不正確?!?p> 婦人捂著嘴亂笑:“你這可帶壞多少人?”
野蔓說:“靈不靈的我又不負(fù)責(zé)。不過,夫妻去求子也沒事啊,不是夫妻去求子……”
眾人都笑翻。
劉勝氣的喊:“胡說!我壓根不認(rèn)識她!”
野蔓冷笑:“仗義每從屠狗輩,負(fù)心多是讀書人!不過是讀了幾本書,本事沒見多少,臉皮是格外的厚!干起最下作的事、都拿書當(dāng)面具,不怕圣人的棺材板壓不住!是因?yàn)樨?fù)心薄幸、下流無恥的讀書人太多,打量圣人管不過來?”
“好!”
此起彼伏的喝彩!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fù)心多是讀書人!說的太對了!”
“看看這,一個商戶女,不過讀了幾本書,就什么下作的事都做得出!”
大家真激動:“當(dāng)日游湖都能給你找出證人來!”
野蔓跟著起哄:“當(dāng)日操作都能給你找出證人來!”
一群猥瑣的、愈發(fā)起哄!
野蔓占了好位置:“是不是你們當(dāng)日不諧?她還沒嫌你活兒不行,你竟然嫌她不夠熟練?”
畫面感很足!
大姑娘小媳婦一邊羞一邊聽。
野蔓業(yè)務(wù)不熟但理論知識豐富:“不說頭幾次、女子都是在遭罪,就說她現(xiàn)在揣著你的種、親自出門給他找爹,你竟然一句不認(rèn)識就打發(fā)了?真是狠心!就不知道那胎兒聽了是何感受?”
有人問:“胎兒能聽到?”
野蔓很肯定:“胎兒是最靈的。所以圣人都講胎教?!耪?,圣王有胎教之法:懷子三月,出居別宮,目不邪視,耳不妄聽,音聲滋味,以禮節(jié)之。’”
圣人太遠(yuǎn)了。
有人笑道:“劉子陵既然要和迪小姐偷偷的玩,當(dāng)眾自然要否認(rèn)?!?p> 野蔓同意:“沒錯?!?p> 劉勝狂怒:“我和她沒關(guān)系!誰知道她肚子里是誰的?”
我屮!狠啊。
大家真要同情迪家小娘子。
小娘子氣的,流淚不算,張嘴就朝劉勝身上吐。
之前吐干凈了,丫鬟又喂她一些可口的。
這會兒都沒消化,吐了劉勝一身。
有辱斯文!
劉勝真受不了:“你這賤婦!有完沒完?”
野蔓怒斥:“當(dāng)日不是你給她寫信?今日反怪女子的不是?”
劉勝怒道:“誰給她寫信?”
有小廝機(jī)靈:“那牛小郎給迪家送的信是誰寫的?拿的賞賜沒進(jìn)劉子陵口袋?”
劉勝惱羞成怒:“與我何干?你們竟敢!”
野蔓一個巴掌抽他!
又幾個冒出來打秀才!
挺多人動口不動手:“真沒想到!他可以默許書童寫信賺銀子!”
有人腦洞大開:“送信就有重賞,那約游湖要多少銀子?”
有人去問迪家小娘子:“你究竟送了多少?不是糊涂賬吧?”
迪家一個丫鬟氣不過:“因?yàn)閯⒓腋F,大筆的送了三百兩?!?p> 野蔓說:“拿銀子羞辱一個讀書人,你活該被始亂終棄!”
眾人再次笑死。
野蔓強(qiáng)調(diào):“一錢銀子不能送,一本善本不能送!無功不受祿!再說,那叫窮嗎?那叫氣節(jié)!讀書人重要的、就是這點(diǎn)氣節(jié)!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
眾人笑道:“劉子陵自己收的銀子,他不想餓死、所以他不在乎失節(jié)?!?p> “他自己失節(jié)了,才會始亂終棄。”
劉勝挨了一頓打,問題不大,沒人敢隨便打死一個生員。
劉勝就氣急敗壞:“我?guī)讜r收你們銀子了?”
野蔓說:“這事兒讓衙門查,必能查個清楚明白!”
劉勝指著她:“你是何人?”
野蔓應(yīng)道:“仗義每從屠狗輩!我打狗!”
一腳踹過去。
有辱斯文的劉勝,倒過去摔在迪家小娘子吐的那一堆上。
小娘子要不吐了,看著劉勝的臉,猛的又一口水吐到他臉上。
眾人亂笑。
張義覺得替迪家小娘子報(bào)仇了。
至于這兩人以后要怎么著,慢慢扯去。
因?yàn)椋T翔麟從書院除名,劉勝多半也要走。
受了這一打擊,劉勝多半要怪迪家。
最后是狗咬狗,還是咬到一塊?
張義可顧不上。他是堅(jiān)定了舉業(yè)的心。不就是個生員?
張義當(dāng)年都不覺得難。這決定了,還是該試試金榜題名。
那劉勝急的、一把推小娘子。
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