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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極釋空

第十九章:望月亭上

色極釋空 壹炷香 5445 2022-08-13 19:57:52

  穆塵走在萬松峰的石階上,想起在法理司的三場比試,歷歷在目,眾人的笑聲還縈繞在耳邊,身上還時不時傳來疼痛。

  三場比試:

  第一場,自己完全不是侯寶真的對手,只能在他手上過上十幾招,自己是輸在實力上。

  想要戰(zhàn)勝他,提升自身實力是第一要義。

  第二場,張三的實力略高自己一籌,雖有一戰(zhàn)之力,但自己正處于晉升自觀境的關(guān)鍵期,偶爾會出現(xiàn)遲滯,讓他抓住了機(jī)會,戰(zhàn)勝了自己。

  想必自己達(dá)到自觀境,就能夠戰(zhàn)勝他。

  第三場,李四的實力和自己相差無幾,最終還是敗給了他,完全是因為自身的原因:缺乏經(jīng)驗,放松了警惕。

  戰(zhàn)勝李四不難,重要的是,這次給自己提了個醒。

  實戰(zhàn)并非對練,一著不慎,就會滿盤皆輸,甚至丟了性命。

  至于被他們?nèi)溯喎呷?,這不重要。

  正所謂:“不受其辱,難承其重。弱者才會在意腳下的絆腳石,強(qiáng)者都是把絆腳石變成向上攀登的墊腳石?!?p>  至于自己能不能成為強(qiáng)者,不知道。

  但現(xiàn)在有一點必須明確,這三人不是自己的絆腳石,而是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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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塵不知不覺便回到了小屋,見師父正躺在那搖椅上,只能低著頭向前走,有意在閃躲。

  但躲又怎么能躲得過。

  他的臉,浮腫了一圈,左右各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脖頸之上也有一道,除此之外,頭發(fā)上還有一些凝血。

  這些都盡收道莊子眼底,但道莊子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已經(jīng)吃過了,鍋里有中午我做的飯菜,你自己熱著吃。”

  穆塵也不知道師父看見沒有,反正他是不敢看他師父,直奔廚房而去。

  鍋里的飯菜還有余溫,穆塵索性直接吃了起來。

  他不敢去客廳,只能在廚房將就著吃。

  突然,外面?zhèn)鱽淼狼f子的聲音道:“上次那瓶紅花油還有嗎?”

  坐在灶門口吃飯的穆塵,聽到這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低聲道:“看來師父還是知道了?!?p>  本來那瓶紅花油已經(jīng)沒有了,穆塵撒謊道:“還有…還有一些?!?p>  道莊子道:“那你吃完飯,自己把它涂上?!?p>  穆塵“哦”了一聲,便繼續(xù)吃飯。

  飯后,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之后。

  穆塵來到臥室,裝出一副在涂藥的樣子。

  在里面靜靜站了一刻鐘,然后出來對道莊子道:“師父,我去一下朔月峰,晚些時候回來?!?p>  道莊子抬頭看了看穆塵道:“去吧。”

  見穆塵離開小屋,道莊子面露微笑道:“這小子,沒有就沒有了,還要騙我說還有一點點?!?p>  =========================

  穆塵來到朔月峰,一路上都未遇見一人。

  想必是,夜已深,大家都去睡了。

  當(dāng)他來到望月亭,趙馨妍已經(jīng)等候在那里。

  穆塵問道:“你等多久了?”

  趙馨妍笑道:“我也剛到。”

  穆塵來到石桌邊,看到桌上擺的是紅花油和雪花膏,自然明白趙馨妍的用意,不由得心里一暖。

  指著石桌上的藥道:“你約我來,就是為了給我這個?”

  趙馨妍道:“不然呢?”

  穆塵尷尬地笑道:“看你那么神秘,我還以為有什么大事?!?p>  趙馨妍道:“這還不算大事?你萬松峰又沒這些藥,道莊師伯他又不用。”

  穆塵道:“你說得也是,那就多謝啦?!?p>  趙馨妍見他說完就拿起藥準(zhǔn)備離開,急忙道:“哎,你就這樣走了?”

  穆塵轉(zhuǎn)頭道:“那不然呢?”

  趙馨妍低著頭道:“你回去,誰給你涂藥?!?p>  穆塵道:“我自己涂啊,這我早就習(xí)慣了?!?p>  趙馨妍伸出手道:“給我?!?p>  穆塵俏皮道:“干嘛?給我的,你還想要回去嗎?”

  趙馨妍撒嬌道:“你給我?!?p>  穆塵只好將藥都給了她。

  趙馨妍又道:“你過來坐下。”

  穆塵不解道:“你又要干嘛?”

  見穆塵站在那里不動,趙馨妍加重語氣道:“你給我過來坐下。這聲音夾雜著一絲命令,透露出的卻是撒嬌與愛憐。

  穆塵也只好坐了過去。

  只見趙馨妍將紅花油瓷瓶打開,小心翼翼地將它傾倒在自己的食指上。

  然后對穆塵說道:“把頭伸過來?!?p>  穆塵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把頭伸了過去。

  趙馨妍則將蘸有紅花油的食指輕輕按在他臉上,然后再輕柔地涂抹,并問道:“疼嗎?”

  “不疼?!蹦聣m回道。

  趙馨妍細(xì)語道:“真不疼?這時候疼,你就說,別撐著。疼,我就輕一些。”

  穆塵回道:“真不疼,這力道剛剛好?!?p>  趙馨妍就這樣一點一點,一蘸一涂抹,涂完了穆塵的整張臉和脖頸,有時還情不自禁地起身,一邊揉一邊吹。

  吹紅了穆塵的耳根,溫暖了穆塵的心房,讓穆塵再次感受到親人的溫暖。

  紅花油涂抹完之后,趙馨妍把裝有雪花膏的廣口瓶打開,用食指挖出一指軟膏,再將其蘸在穆塵臉上。

  當(dāng)穆塵的臉上布滿星星點點的雪花膏時,趙馨妍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

  穆塵道:“你笑什么?”

  趙馨妍笑道:“我笑你有一張漂亮的雪花臉。”

  穆塵俏皮道:“再漂亮也沒有你漂亮?!?p>  本是無心一說,卻讓趙馨妍整張臉飄滿紅霞,若不是夜色掩護(hù),勢必讓穆塵一覽無余。

  為了小小地懲罰一下穆塵,趙馨妍故意加重了涂抹的力道。

  不成想,穆塵竟然一聲不吭,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自己卻不由得心疼起來,再次減輕力道,輕輕涂抹。

  在趙馨妍加大力道涂抹時,穆塵感到了疼痛,但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習(xí)慣了忍耐,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他只當(dāng)是趙馨妍累了,掌握不好力道,壓根就沒往剛才的俏皮話上想。

  涂抹完后,趙馨妍起身,來到穆塵身前。

  輕輕地扒開穆塵頭上凝血的頭發(fā),露出那一道細(xì)長的傷口。

  歉疚道:“穆塵,頭上的這道傷口,我沒辦法幫你處理。”

  穆塵一臉輕松道:“這沒什么,就是掉了層皮而已,過兩天它就自己好了。”

  趙馨妍急切道:“這那是掉成皮,是一道口子?!?p>  穆塵笑道:“它只是掉的頭皮比較多而已,放心吧,這事我了解。”

  趙馨妍道:“憑什么說你了解,你又不是藥師。”

  穆塵隨口道:“我雖然不是藥師,但我家世代為醫(yī),從小我對此耳濡目染,早就習(xí)以為常了?!?p>  趙馨妍道:“既然你家世代為醫(yī),那你怎么會來正陽宗?”

  這句話說出去,趙馨妍就后悔了,但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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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塵聽后,沒有立即回應(yīng),而是陷入了沉默。

  趙馨妍靜靜地看著穆塵,她此刻內(nèi)心非常糾結(jié),不知該不該問穆塵,那個她想問但又不敢問的問題。

  心想:“我不問,自然不會觸及到他不愿意提起的過往。但我問了,我就能夠知道他的過往,說不定能夠幫到他。再說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他想起了過往?!?p>  于是,趙馨妍一不做二不休,小心翼翼地問道:“穆塵,你為什么要來正陽宗?”

  穆塵抬頭看著那雙充滿關(guān)切的眼睛,心想:“自己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更何況是對她。”

  悲戚道:“因為我無家可歸,我家被人滅了滿門。”

  這個答案,趙馨妍早就預(yù)料過,但當(dāng)穆塵親口告訴她時,她還是不由得心生悲涼。

  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來安慰穆塵,或許不需要什么安慰,安靜地做個傾聽者,讓他一訴衷腸,這可能是對他最好的寬慰。

  于是道:“你能給我說說嗎?”

  穆塵再次陷入了沉思,趙馨妍見狀,并沒有打擾他。

  片刻后,穆塵緩緩開口道:

  “我家在越陽城世代為醫(yī),我爹是越陽城,人們口中的神醫(yī),但讓我至今也不明白的是,我們家始終只有一家小小的醫(yī)館。

  而我們家的死對頭慕容家,也是多代從醫(yī),慕容家這代當(dāng)家的醫(yī)術(shù)平庸,但掛著他家招牌的醫(yī)館遍布了整個越陽城。

  那些醫(yī)館不是被他們合并,就是與他們有合作,而我們家是唯獨一家,既沒有被他合并,又不跟他合作的醫(yī)館。

  為此,他們仗著自己實力雄厚,武力高強(qiáng),經(jīng)常刁難我們。

  他家有兩個兒子,大的叫慕容歡,我小時候見過一面,后來他進(jìn)到正陽宗,就再也沒見過。小的叫慕容喜,比我大兩歲,和我在同一個學(xué)堂念書。

  就在這個中秋前夕,我和慕容喜在學(xué)堂打了一架。當(dāng)時,我完全進(jìn)入瘋狂狀態(tài),差一點把他給活活掐死。

  本以為他家,當(dāng)天就會來找我們算賬,但是等到深夜,第二天一整天,都平安無事。

  我以為這件事就會這樣過去,畢竟當(dāng)時也解釋得通,因為我和慕容喜都受了重傷,之前也經(jīng)常和他打架,都沒什么事。

  但是,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中秋節(jié)那天…”

  穆塵沉默了片刻,繼續(xù)道:

  “那天晚上,我爹邀請了我家醫(yī)館的童掌柜,還有他兒子阿牛,一起吃團(tuán)圓飯。

  正準(zhǔn)備吃團(tuán)圓飯的時候,慕容歡來到我家,先殺了童掌柜,然后來到我家后院客廳,我們一家人都在那里,除了我。

  當(dāng)時,我爹讓我上閣樓拿一本《本草綱目》,打算把它作為禮物送給阿牛。

  正在我找書的時候,聽到我爹的一聲爆喝,我習(xí)慣性地透過閣樓上的小孔,去看客廳里發(fā)生了什么?

  我看到一個手持利劍的男子出現(xiàn)在客廳,然后便聽到我爹說出了他的名字,他叫慕容歡。

  當(dāng)時我非常害怕,隨后就看到我奶奶向他沖了過去,被他一劍殺死。看到這一幕,我更加害怕,當(dāng)時全身都在顫抖。

  再接著,阿牛向外跑去,被慕容歡一劍刺死。慕容歡把阿牛當(dāng)成了我,是阿牛,他替我死了。

  那天,他告訴我,他從鄉(xiāng)下來城里,就是為了看中秋的花燈,我還答應(yīng)了他,晚上帶他一起出去玩。沒想到,他卻死在了我家里,替我而死。

  那一瞬間…那一瞬間,我居然有過一絲竊喜…我居然會竊喜!

  后來,我姐姐被慕容歡掐死,說是讓她也嘗嘗被掐的滋味,因為我差點掐死他弟弟,現(xiàn)在他把這一切都報復(fù)在了我姐姐身上…

  最后,我爹也被慕容歡殺死。

  我爹在臨死前,一直看著閣樓上的小孔,一直看著我。

  剛開始,我不敢看他,以為他在嘲笑我懦弱,后來,我鼓起勇氣看他時,才看到他眼中全是愛,對我的愛,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

  慕容歡殺完所有人后,當(dāng)時我害怕到了極點,手心里面全是汗,大氣都不敢喘,惟恐被他發(fā)現(xiàn)。

  我當(dāng)時就是個懦夫,一點膽量都沒有,在他走了之后,我才緊握著拳頭,發(fā)誓要為他們報仇。

  要知道,如果不是我當(dāng)時不懂事,不是我瘋瘋癲癲,他們就不會死,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們。

  為了替他們報仇,我才來到正陽宗,才選擇了修仙這條路?!?p>  說完,穆塵再次陷入了沉默。

  看著穆塵已經(jīng)淚流滿面,趙馨妍也紅了眼眶,抓著穆塵的手,哽咽道:“穆塵,不是你害死了他們,即便你不和慕容喜打架,慕容家也會這樣做。”

  穆塵抬頭看了看趙馨妍,欲言又止,隨即又低下頭去。

  趙馨妍又道:“穆塵,沒有誰會不怕死。如果當(dāng)時的你換做是我,我也會害怕,我也不敢下去,我也會因為僥幸活了下來而產(chǎn)生一絲竊喜?!?p>  穆塵再次抬起頭,對趙馨妍道:“真的嗎?”

  趙馨妍點頭道:“真的,遇到那種情況,我也會和你一樣?!?p>  穆塵不知道趙馨妍說的是真是假,反正心里感到很欣慰,擦干了眼淚,對趙馨妍道:“馨妍,認(rèn)識你,真是我的福氣。”

  趙馨妍笑道:“穆塵,不瞞你說,認(rèn)識你,也是我的福氣。”

  看穆塵一臉不信的樣子。

  趙馨妍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在沒有認(rèn)識你之前,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朔月峰,不論是師兄師姐,還是師弟師妹,都會敬我三分,在宗門其他地方也差不多。

  但你不一樣,你對我一視同仁?!?p>  穆塵揉了揉眼睛道:“我怎么感覺你是在說反話。”

  趙馨妍道:“不是反話,我是認(rèn)真的。穆塵,你的出現(xiàn),讓我收獲了更多的快樂?!?p>  聽趙馨妍這樣說,穆塵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

  見穆塵笑了,趙馨妍認(rèn)真道:“穆塵,要不要我?guī)湍?。?p>  穆塵疑惑道:“幫我什么?”

  趙馨妍沉聲道:“幫你報仇?!?p>  穆塵搖了搖頭道:

  “馨妍,這件事只能由我自己來做,誰也幫不了。

  自己種的因,就應(yīng)該自己來結(jié)這個果,這樣才對得起我的家人,才對得起童掌柜和阿牛?!?p>  趙馨妍道:“那好,如果你需要幫忙,一定要告訴我?!?p>  雖然趙馨妍知道,穆塵一定不會找她幫忙,但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穆塵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馨妍,法理司的比武每天都有嗎?”

  趙馨妍道:“不是,一個月只有一次,固定在當(dāng)月的最后一天?!?p>  穆塵有些失望道:“一個月才一次?怎么這么少?”

  趙馨妍道:“有一次就不錯了,之前還差點被取締。”

  穆塵好奇道:“為什么會取締它?”

  趙馨妍道:“因為風(fēng)氣不好,今天你也看到了,那里的比武,其實不是單純在比武,還是一種賭博。就是因為這,有段時間才被宗門明令禁止。”

  穆塵繼續(xù)問道:“為什么后來又恢復(fù)了?”

  趙馨妍回道:“因為宗門為了保持法理司的即戰(zhàn)力,才恢復(fù)了法理司的武斗,但是明確規(guī)定,一個月只能有一次,而且要放在最后一天?!?p>  穆塵無奈道:“一天就一天吧?!?p>  趙馨妍再次確認(rèn)道:“穆塵,你真打算以后每個月都去法理司比武嗎?”

  穆塵不解地看著趙馨妍道:“真的,我認(rèn)為那里的比試對我修煉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我得去?!?p>  趙馨妍也知道實戰(zhàn)對人的修煉幫助最大,只是法理司那里的人真是一言難盡,對穆塵的幫助其實很有限。

  但當(dāng)前這個階段,確實對穆塵的修煉有著極大的幫助。

  于是道:“那你得讓道莊師伯給你配一把劍,你總不能下次還是拿著竹竿和別人比試吧?”

  聽趙馨妍這樣一說,穆塵有些為難。

  師父讓他使用竹竿訓(xùn)練,就是為了讓他不急不躁,要有耐心。

  如果因為要去法理司比試,就要讓師父為自己佩劍。

  先不說師父愿不愿意為自己佩劍,能不能同意自己去法理司還兩說。

  趙馨妍看出了穆塵很為難,也知道其中的緣由。

  對穆塵道:“要不哪天我去宗門給你領(lǐng)一把好劍,你不要讓道莊師伯知道,平常我們還是用竹竿對練,比武前,我們再用劍練兩天,你意下如何?”

  穆塵為難道:“再說吧,這事也不急,等哪天我再問問師父,看看他是什么態(tài)度。”

  趙馨妍打著哈欠道:“那好吧?!?p>  =========================

  見趙馨妍已經(jīng)犯困,穆塵這才意識到夜已深,歉疚道:“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p>  趙馨妍則俏皮道:“我一點都不困,叫你來這里,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帶你看月亮?!?p>  穆塵抬頭看向天空,此時的月亮只露出一彎淺淺的月芽,在璀璨的群星面前,黯然失色。

  感嘆道:“可惜啊,沒趕上月圓的時候?!?p>  趙馨妍道:“誰說只有月圓才美,新月也有獨屬于它的美?!?p>  然后,拉著穆塵來到望月亭邊,指著月亮道:“你仔細(xì)看。”

  穆塵抬頭看去,凝視了半天,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同。

  說道:“我也沒看出有什么特別,就是一彎月牙。”

  趙馨妍道:“是啊,就是一彎月牙,只露微芒的月牙,那它的將來呢?”

  隨后,又讓穆塵看映月潭中的那彎新月,那水中月,在波光粼粼中來回彎折。

  趙馨妍指著那水中月道:“你看到了嗎?那彎月牙,不論水波如何蕩漾,它都依舊在,依舊散發(fā)著微光。”

  穆塵領(lǐng)會到趙馨妍的意思,確實,現(xiàn)在的他就是那彎月牙。

  將來會不會成為滿月,他不知道。

  但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好好欣賞這新月,怎樣才能做到一縷微光不散。

  穆塵轉(zhuǎn)身對趙馨妍道:“馨妍,認(rèn)識你,真是我的福氣?!?p>  趙馨妍淺淺一笑,道:“穆塵,認(rèn)識你,也是我的福氣。”

  說完,兩人相顧無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片刻后,兩人隨即離開了這望月亭,披著這新月之光,踏上各自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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