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次確認，今日不宜出行！

　　康馭捂住口鼻，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天哪！繁華的鬧市居然藏著如此陰暗的角落。垃圾傳來的異味令人作嘔，甚至還有用過的“小雨衣”。

　　他咬了一下牙，在昏暗的樓梯中施展著凌波微步，好像生怕踩到一只老鼠似的。下了一層，康馭沒敢換氣，他迅速拉了一下門扶手。糟了！門被鎖了！

　　康馭只能硬著頭皮下到二層，也被鎖了！又下到一層，不好的預(yù)感總會實現(xiàn)，門還是鎖著的……

　　“我就……我！”

　　他再也憋不住了，大口呼吸了一下，轉(zhuǎn)而就換來一陣干嘔。為了離開這個鬼地方，康馭不得不重新爬上四樓，連凌波微步顧不上了，他只想迅速逃離。

　　黑暗的空間，晃動的光線，刺鼻的氣味，每一項都影響著康馭對落點的判定。四層門縫里透出微光，可是他卻不知道踩了什么黏黏糊糊的東西，啊……

　　電梯終于到了一樓，幾個人都捂著鼻子沖了出來。最后出來的是康馭，手肘蹭破了皮，他一只手扶著腰，身上不知粘了些什么惡心的東西。

　　再次確認，今日不宜出行！

　　康馭終于找到了可以通向飯店的電梯，想著是不是向相關(guān)部門舉報一下，無論是衛(wèi)生還是消防，這隱患都不小。還是算了，他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

　　他找到最近的衛(wèi)生間，在水池把上衣簡單清理了一下，渾身濕透總比渾身惡臭強很多，大不了說是自己出汗太多。反正都是惡心，避重就輕吧。

　　二層的一家餐廳里，康馭又重新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陸文琪和孫明碩對坐相談。這是一家老字號的飯店，有錢人的情調(diào)真是看不懂，可是他還是偷拍了幾張相片……

　　人頭攢動，顧客和服務(wù)員的叫喊聲此起彼伏，互相聊天都需要把嗓門的音量調(diào)到最高。

　　“有時候換換口味也不錯，這才是人間煙火?！睂O明碩倒了一杯啤酒，一口氣干了，“看看周圍的人吧，在這里似乎沒有煩惱。”

　　“是嗎？”陸文琪笑了笑。

　　“他們有可能比你的麻煩還多，也一樣在這里把酒言歡。做人別那么累，及時行樂，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對嗎？”

　　“很有道理，可是……”

　　“文琪，不要總是可是。”孫明碩又倒了一杯啤酒，“任何轉(zhuǎn)折詞都是找借口，工作上，我會讓你覺得踏實，生活上，我會讓你感到輕松。你只需要放松點就好了。”

　　“什么叫輕松？”陸文琪自言自語了一句。

　　“人之所以不輕松，是因為放不下，有些事只要放下了，才有可能看到新希望。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孫明碩的雞湯的確有道理，但是一樣有毒。陸文琪明白他的潛臺詞，所謂放下指的就是康馭。陸文琪在猶豫，而孫明碩只想趁熱打鐵……

　　——————

　　燥熱的天氣已經(jīng)把康馭的上衣烘干，他打了一個噴嚏，感覺有些熱傷風(fēng)。

　　代表陸文琪的圓點，沒有經(jīng)歷多余的路線，此刻，已經(jīng)到了家的位置。剛剛洗過澡的康馭坐在書房看著屏幕。如果不是急著換衣服，不知道他會不會有現(xiàn)在的鎮(zhèn)靜。

　　因為同一時間，孫明碩打車將陸文琪送回家。路旁的垂柳下，孫明碩借著酒勁靠近了陸文琪，他漸漸低下頭，把嘴唇貼了過去。

　　這張相片會比康馭之前所拍的總和都有價值，但此時，康馭在書房……

　　陸文琪有些迷離的感覺，但沒有被輕易打動。當(dāng)她嗅到孫明碩的氣息時，將臉轉(zhuǎn)開了一個角度，孫明碩很知趣地笑著，只是輕輕道了一聲晚安，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陸文琪不知道的是，孫明碩剛剛離開就接到一個電話，他在電話中的語氣簡直判若兩人，就像康馭第一次跟蹤孫明碩時，見到的那個樣子……

　　進了家門，空氣安靜得可怕，而這種可怕又成了習(xí)慣?？雕S和陸文琪都知道，這種可怕意味著什么，如果說以前只是內(nèi)部矛盾的話，那么現(xiàn)在，這段感情正在真正走向陌路。

　　康馭記好了今天的筆記和日記，客廳里很安靜，陸文琪應(yīng)該睡了。他打開書房門準(zhǔn)備上廁所，卻突然發(fā)現(xiàn)陸文琪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那個……你不睡覺嗎？”

　　“累了，又誰不著，想發(fā)一會兒呆……”

　　康馭想問陸文琪，為什么身上一股油煙味道，但卻忍住了。只是沒料到的是，陸文琪先提出了問題。

　　“你怎么受傷了？手肘那里，還有腰怎么都直不起來？”

　　“我……騎電動車，摔了一跤，沒事?！?p>　　“不聊聊嗎？”陸文琪看向康馭，“很久沒聊過了，剛好小航不在家?！?p>　　很久沒聊是長期存在的事實，但如果加上康亦航不在家這個條件，那么聊天的指向性就變得很敏感?？雕S覺得，陸文琪是要攤牌了嗎？

　　康馭在掙扎，似乎自己一直都在掙扎，就像陷入了流沙之中，越掙扎陷得越深。他在選擇繼續(xù)調(diào)查時，就已經(jīng)偏向于一個決定，放手？真的放手嗎？

　　陸文琪也在掙扎，孫明碩在一步步逼近，他的氣息甚至還有一絲殘留。除了曾經(jīng)有過的回憶，孫明碩和康馭的比較是最直觀的，感情的問題最怕比較，可卻情不自禁。

　　“聊什么呢？”康馭鼓起勇氣接過話茬。

　　“聊聊你的打算，聊聊你對我的看法，聊聊這個家何去何從?！?p>　　靈魂三問，誰來回答，誰就落了下風(fēng)。

　　“文琪，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康馭坐在沙發(fā)的另一邊，“要是你有什么想說的，不妨說一說吧，我只是不愿意再吵架?！?p>　　皮球成功踢了回去，陸文琪輕輕笑了，緊接著又搖了搖頭。

　　“別人的嗓門再大，也是交流。我們的聲音再小，也是吵架。”陸文琪輕嘆一聲，“我知道我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撒嬌，因為我的成長環(huán)境，需要我堅強。”

　　“我當(dāng)時其實挺喜歡你這一點的，在大學(xué)的時候……”

　　陸文琪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康馭會這樣說。

　　“那現(xiàn)在呢？”

　　“我不知道。”康馭看向陸文琪，“我想，在沒有考慮好之前，我們不要輕易聊那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