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意料之外的熟人
除了這些含金量高的大獎以外，田中孚還在電視上看到了郭富成。
他憑借《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拿了最受歡迎國語歌曲銀獎。
在原時空里，誰能想到這個留著四六分頭型的男人，明年就會一躍成為四大天王之一？
不過如今有了田中孚的存在，郭天王的前途如何，倒成了一個未知數(shù)。
除此之外，晚會還頒發(fā)了一些其他獎項，比如最佳作曲、填詞、編曲、歌曲監(jiān)制，最佳歌曲錄影帶，以及最受歡迎新人獎等等。
時長兩個多小時的頒獎典禮直播終于到了尾聲。
看慣了液晶屏幕的田中孚，在長時間盯著老式的顯像管彩電之后，眼睛累得疲憊不堪。
他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掐住鼻梁，輕輕揉著兩個眼角。
王緋趁機湊了過來，這個男人剛剛看電視時一直在本子上刷刷點點，她早就好奇，倒要看看他在上面究竟寫了些什么？
難道是靈感突然迸發(fā)，即興寫了一首歌嗎？
等到看清田中孚在本子上寫的內(nèi)容，王緋一臉失望地陰陽怪氣道：“你還真愛好學習，看一場演唱會都要記筆記??？”
田中孚吹牛不上稅：“我是想看看，這晚會都頒一些什么獎，回頭考慮一下，明年到底拿哪幾個才好?！?p> 王緋朝田中孚伸出了大拇指，操著一口標準的京片子，一字一頓地贊嘆他道：“您可真夠不要臉的！”
她以為他是在吹牛逗她開心，殊不知，剛剛說出來的，正是田中孚心中的想法。
……
第二天，《東方日報》在娛樂版的頭條報道了昨晚這次頒獎典禮。
它的標題取得也十分搞笑：《學伖昨晚吻遍眾生，女主各個傾國傾城。恨死黎眀！》
這是昨晚發(fā)生在晚會之中的一個小插曲。
第六首金曲的頒獎嘉賓，是今年稥港小姐二十強的選手們。
在當年的港姐冠軍郭靄明念出張學伖的名字并給他頒獎以后，臺上的二十位港姐把烏蠅哥團團圍住，每人都上前獻上了深情一吻。
熱心市民劉先生看后只想報警。
張學伖帶著滿臉的吻痕，唱完了這首《一顆不變心》。
至于標題中的最后一句“恨死黎眀”，則純粹是稥港娛樂媒體看熱鬧不嫌事大。
當天晚上，田中孚又帶了兩份牛雜面，依然來到樓下的王緋家里蹭電視。
今晚要看的是HKCR稥港商業(yè)電臺舉辦的1991年度叱咤樂壇流行榜頒獎典禮，同樣是在紅磡體育館舉辦，TVB翡翠臺直播。
重要獎項依然是被寶麗金三劍客所包攬，張學伖的專輯《情不禁》獲得了稥港IFPI大獎，這是整個1991年里，稥港銷量最多的專輯。
商業(yè)電臺力捧一踩一的營銷策略依舊沒有變，唱著《忘情桑巴舞》的草蜢又一次拿到了叱咤樂壇組合金獎，拿到銀獎的Beyond樂隊則上臺表演了一首《Amani》。
雖然彩色顯像管屏幕的清晰度不高，但田中孚依然從黃佳駒的臉上看出了不甘與無奈。
在叱咤樂壇生力軍這個新人歌手獎項里，他又看到了那個留著四六分的郭富成，他這次拿的又是男歌手銀獎。
同是這批新人當中，有一個漂亮的女歌手進入到了田中孚的視線。
他不禁把頭湊到電視機前，仔細地看了這個叫做劉曉慧的新人好幾眼。
“你擋著我看電視了！”王緋朝他的后背一陣猛拍，這套她即興創(chuàng)作的黯然銷魂掌中，蘊含著濃濃的醋意。
“欸，你幾年前就在稥港出道了，參沒參加過這些個頒獎典禮？”
田中孚突然問坐在他身旁的這位樂壇“老前輩”。
“前年這個時候，也拿過一次生力軍的銅獎，”王緋一臉無奈，“不過沒什么用，你看臺上這些拿獎的新人現(xiàn)在高高興興的，過幾年之后的下場，基本都和我現(xiàn)在差不多?！?p> 她顯然看錯了郭富成。
“你的意思是，他們也和你一樣，在出道后的第四年，就能一躍成為稥港歌壇的天王天后么？”田中孚真誠地說道。
王緋是九零年之前的那一年出道，到今年剛好是第四年。
她卻以為他的這番話是在挖苦她：“別鬧了，什么天后，我現(xiàn)在新專輯的歌都湊不齊呢！你明天有沒有事，不如陪我去公司選選曲子？”
田中孚認為王緋這個提議不錯。
一是寶麗金的唱片曲庫，肯定比他在羙國時搜羅的那幾張專輯豐富得多，去聽一聽，說不定就會遇到被他遺漏的金曲。
二是連日里宅在家里“寫”書，他也覺得有些無趣。
偉大的導師列寧說過“不懂得休息的人，就不懂的工作”，田中孚深以為然。
長時間高強度寫作很可能作品的質(zhì)量下降，適度的休息才能創(chuàng)造出更好的內(nèi)容，絕對不是因為懶。
絕對不是。
……
第二天一早，兩人結(jié)伴來到嘉利大廈。
寶麗金在這棟寫字樓里租下了足足五層，只有一層半用作辦公和錄音棚，其余的房間全部用來存放資料和母帶。
可以說，這里儲存著世界上大多數(shù)的音樂和歌曲，是整個稥港歌曲最豐富的的地方。
但這也就導致了想要在這里面找到合適的歌曲，比在大海中打撈一根針還困難。
管理人員已經(jīng)認識了這個天天來找歌聽的小姑娘，早就給他準備好了一摞最近熱門的歐羙歌曲。
田中孚像個跟班一樣，抱著這些唱片和磁帶，跟在王緋后面，來到一件試聽間內(nèi)，開始了漫無目的地聽歌。
要不說八九十年代是音樂井噴式發(fā)展的時候，田中孚在這里聽到了許多旋律優(yōu)美的作品，但他的記憶里完全沒有這些歌的一席之地。
那些能夠被翻唱成為漢語歌的歌曲，一定是在這浩如煙海的曲庫中優(yōu)中選優(yōu)的結(jié)果。
戴著耳機的王緋還在不厭其煩地聽著歌，看來她對自己的新專輯頗為上心。
反觀田中孚，聽了十幾首曲子就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跟著王緋來辦這么一件苦差事。
他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打算四處走走，消磨一下時間。
試聽間的門口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其他人從曲庫中借出，卻還沒來得及歸還的唱片。
顯然這些唱片里，并沒有其他人中意的歌曲。
田中孚倒是在這摞唱片的最上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和彼時她那張還稍顯稚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