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尾戒
等陳默下車后，司機就像是受驚的野兔般，伴隨著一陣引擎的尖嘯聲，揚長而去。
陳默走在陰森幽暗的街上，這清平街就像是沒通電一樣，一片漆黑。
街道兩旁，是一些破破爛爛的店面。
陳默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在這一刻，他的內(nèi)心卻是出奇的平靜。
陳默今天來，是要找一個叫做虎哥的人。
他早就聽說虎哥一直在這邊收留一些走投無路的人，然后進行某種秘密實驗。
實驗的具體內(nèi)容他并不知道，但他知道，對方會預(yù)先支付一筆錢。
虎哥的名譽和誠信在這一帶是出了名，別人或許會坑蒙拐騙，但虎哥絕對不會。
當然，陳默現(xiàn)在，也沒得選了！
陳默走在路上，忽然頓了一下，扭頭看了眼后方不遠處的陰暗街角。
“居然被搶劫的給盯上了…”
在清平街，搶劫犯與流浪漢隨處可見，這兩者的身份偶爾會轉(zhuǎn)換。
又走了幾步，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走了上來，刺鼻的香水味讓陳默有些暈眩。
在清平街，當一群女人將你圍住時，她們要么是想取你的腎，要么是想取了你的腎再取了你的腎。
......
在清平街，永遠不要幻想都市小說的情節(jié)，這里只有倫理，不是，恐怖片……
拒絕掉那幾個女人后，又往前走了兩步，還沒等那幾個搶劫犯動手，就有一個中年人問道：“小伙子賣器官嗎？我這里專門收腎臟和眼球的，放心，會給你打麻藥的，你只需要睡一覺，第二天就能拿到一筆錢，你可以換到很多錢，可以去賭場翻本，去泡最騷的妞兒?！?p> 陳默斜昵了對方一樣，酒色半生的臉上滿是肥肉，衣服傳來了一股難聞的惡臭，頭頂禿了，只剩頭蓋骨的一圈上還頑強地生存著少許頭發(fā)，看起來是縱欲過度了。
長街上，無數(shù)人都和這位中年人相似，他們神情中充斥著麻木，臟亂的小胡同里，還傳來嫖客與女人的討價還價聲。
這里充斥著混亂與無序。
下水道堵塞了根本沒人管，骯臟的東西橫流在地，因為很多高樓電梯已經(jīng)壞了很久，住在高樓層的人不愿意下樓倒垃圾，所以會把垃圾、排泄物丟下來。
清平街似乎一直都是這副模樣，破敗，老舊，與這條街上的居民一樣，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活力。
到處都是惡臭的味道。
陳默看了眼旁邊的中年人，他很想說，我的腦瘤可以便宜點賣給你。
不過他并不想橫生事端，所以認真地說道，“不用了，我是來找虎哥的?！?p> 虎哥兩個字一出口，中年人麻木的肥臉抖了抖，然后訕笑著走開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注視在陳默身上。
陳默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一直往前面走，巷道越走越窄，坊間的惡臭味越來越多，污水溢出溝渠，灑的滿地，暗娼的身影在窗中一閃而過，零星的、陰沉而戒備的人影交織而過。
陳默想了想，尋著那些味道，身上漸漸露出相似的氣質(zhì)來，陰戾而又兇狠，這讓在暗中盯著他的視線少了不少。
很快，他來到了清平街的盡頭，看到了一家游戲廳。
踏入游戲大廳，撲面而來一股熱浪，耳邊響徹了一股嘈雜的哄叫聲和嘻哈聲。
整個游戲廳很大，嘈雜的音響放著律動感極強的音樂，超大的音量吵得陳默有些暈眩。
游戲區(qū)域?qū)哟畏置鞯臄[放著一個個較大的游戲機，幾乎每一張桌子旁邊都聚攏了興奮的玩家，玩家大多都是年輕人，貼著墻壁還有一排自動飲料機，還有一個專門的吸煙區(qū)。
他走到了前臺，一個帶著粉紅色耳機，打扮的電玩朋克風的女孩正在啪啪啪地敲擊著鍵盤，看那副氣呼呼的表情就知道，這又是在跟人“對線”了。
陳默猶豫了片刻，等小女孩罵罵咧咧地將一長串話打完之后，才試探著問道：“你好，我想請問一下，虎，虎哥在哪里？”
出乎陳默的預(yù)料，那個小女孩一聽到“虎哥”兩個字后，臉上憤怒的表情瞬間收斂，直接將電腦顯示屏關(guān)閉，然后微笑地站起身來，對著陳默說道：“先生請跟我來吧?！?p> 粉紅耳機女孩帶著陳默，一路朝著游戲廳最深處走去。
嘈雜聲漸漸變小，直到完全變的安靜。
這里和外面像是格格不入的兩個世界。
他看到了一扇寫著【清平樂】的房間門。
門框是青銅質(zhì)地，上面雕刻著奇異的花紋和符號，門板則是漆黑的顏色，上面雕龍畫鳳，富貴逼人。
陳默內(nèi)心嘀咕，這虎哥聽名字五大三粗的，咋凈搞這些文縐縐的東西。
心頭想著，他對于這位虎哥也是愈發(fā)好奇起來。
粉紅耳機少女將陳默領(lǐng)到門口后并沒有走進去。
陳默推開門走進去，屋子里一片漆黑。
眼神逐漸適應(yīng)了黑暗之后，陳默才發(fā)現(xiàn)這漆黑的屋子里竟然還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渾身穿著黑袍，看起來年級不大，是個年輕人，卻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頭發(fā)，長發(fā)從帽兜的邊緣垂了下來，要不是這一頭銀發(fā)，陳默覺得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還坐著一個人。
他手里拄著一根烏木手杖。
那烏木手杖散發(fā)著某種奇異的光澤，陳默知道那不是凡物，但也沒有去問。
虎哥面容清瘦，有著世家公子的孤傲和高貴，銀色的頭發(fā)飄逸無比，臉龐線條宛如雕刻，只是眼神里有些陰霾。
怎么看，都跟陳默意料中五大三粗的虎哥不太一樣。
“您，您是虎哥？”陳默不卑不亢地問了一句。
那個年輕人并沒有回答他，而是笑道：“你小子膽子不小啊，這么晚了敢一個人來清平街?！?p> 陳默沒有接話，卻見虎哥繼續(xù)說道：“我叫袁騎虎，你跟別人一樣叫我虎哥就可以了?！?p> “好的虎哥?！标惸哪樕蠜]什么表情。
“好了，說說吧，你為什么要來參加這個試驗？”
“因為缺錢?！?p> “家里出事了？”袁騎虎依然目光平靜。
“嗯?！?p> 袁騎虎沒有繼續(xù)追問，想了想說道：“說一說吧，你有什么特長？”
“英語八級，小學(xué)奧數(shù)競賽第....”
“停停停，有沒有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特長？”
眼前一亮？
陳默想了想，試探說道：“我之前在農(nóng)村待過一年，會一點母豬的產(chǎn)后護理?！?p> “嗯??！不錯不錯！還有嗎？”
袁騎虎眼睛一亮。
這一亮不要緊，倒是把陳默給嚇壞了，你這像燈泡一樣的眼睛盯著我真的好嗎.....
“嗯...我還會一些心理學(xué)，刑偵學(xué)，比較擅長破案推理?！?p> “嗯，不錯，你一進門我就感覺你小子根骨清奇，不錯不錯?！痹T虎樂呵呵的，似乎很是滿意。
忽然，他又很認真地說道：“不過，我看你黑眼圈有點重啊，手藝的危害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絕不可以輕視?！?p> 陳默表情一僵，尷尬地笑了笑。
袁騎虎沒繼續(xù)“提點”，而是遞給了陳默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然后笑道：“這里有十萬元，如果你能通過我們的試驗，還有五萬元的尾款?！?p> 陳默接過錢。
袁騎虎想了想，又說道：“這個試驗的參與與否全憑自愿，你來找我，是一種機緣，一種挑戰(zhàn)，但絕不是一個負擔，如果你不想?yún)⒓拥脑挘S時可以離開這里，我呢，這十萬塊也送給你，就當是一種緣分?！?p> 陳默愣了一下，他忽然開口問道：“通過試驗有什么好處？”
袁騎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最后問了一遍，“你是否愿意參加這個試驗?！?p> 聽虎哥的口氣，參加這試驗很有可能九死一生。
這無疑是一把生死賭局！
但自己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落子無悔一把又如何呢？
莽一點就莽一點吧。
陳默點了點頭，“我自愿參加?！?p> “很好。”袁騎虎點了點頭，又遞給了陳默一枚漆黑的尾戒，然后說道：“等你準備好了之后，戴上它，試驗就開始了，今天之內(nèi)，必須開始試驗?！?p> 說完，袁騎虎便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