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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追獵

章二十四章 石頭

星海追獵 抓馬佬 4092 2022-08-09 20:00:00

  中北地區(qū)。

  東煌兵團,6號整備基地。

  數(shù)位兵團大佬通過3D投影在進行著會議。

  內(nèi)務部部長徐鐵功坐在首位,重復播放著一段視頻錄像。

  不同角度,不同倍速,陳默刺殺翟斌的畫面。

  陳默開啟相位封鎖后的那段用0.05倍速播放。

  第十二次循環(huán)后,徐鐵功右手邊的3D投影終于開口了。

  “就是他的能力,不會有錯?!?p>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站在異能頂點,熱武器戰(zhàn)場中依舊睥睨四方的男人。

  母星武神,鄧劍星。

  是役。

  鄧劍星按照母星定位的反地同盟拉指揮部坐標,單人越過封鎖線,先潰兵后斬將,以一己之力完成了22次斬首任務。

  以火星基地、月球基地為首形成的【戰(zhàn)時公約】損失少將以上將領(lǐng)11位,由木衛(wèi)四,土衛(wèi)六為首組成的【聯(lián)合同盟】損失少將以上將領(lǐng)17位。

  反地同盟不是沒想過處理掉鄧劍星。

  負責處理鄧劍星的數(shù)十位三級異能者先后在死在鐵拳之下。

  反地同盟轉(zhuǎn)換思路,布置了各種各樣的陷阱,誘騙武神上鉤。

  結(jié)果…

  即便是核彈也沒法傷害力場分毫。

  紫色力場開啟,便是絕對無敵。

  這是遠在十一光年外的母星戰(zhàn)爭中,地球最輝煌的勝利。

  打的反地同盟不得不畫赤道為界,重新恢復羅斯星對母星鎰礦出口。

  彼時,身為大校的鄧劍星一戰(zhàn)封神。

  沒想到,如氣凝膠一般的力場竟然此時再見。

  提起那個男人,諸位兵團大佬都想起了被支配的恐懼。

  徐鐵功輕咳一聲把眾人思路帶了回來。

  “鄧劍星出道即巔峰,沒人能在他手上撐過三秒,這小子不過是個二級半的異能者,十有八九今生止步于此?!?p>  諸位大佬點頭同意。

  徐鐵功總結(jié)道:“所以,這小子對我而言有些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p>  徐鐵功右手邊的3D投影又開口了:“他壞了科特城所謂的規(guī)矩,那里的人肯定都想他死?!?p>  “一個和鄧劍星有相同異能的人,我相信他有無限可能?!遍L的像是麥克阿瑟一樣的3D投影叼著煙斗說道:“現(xiàn)在問題無非就是將方以什么名義出手救他,把他分配到哪個部分的問題?!?p>  “我覺得應該更往源頭一點追究?!毙扈F功打斷了阿瑟:“他之所以會跑到大會上行刺,究其原因是為了為一個老人復仇,第二原因才是嫉惡如仇,這樣的人有著過強的自主思維,很難為兵團所用?!?p>  大佬們紛紛表示贊成。

  “我們的付出,難有回報…倒是他那個養(yǎng)父有點意思,為了救陳默愿意主動上繳一枚早年間得到的臟彈?!?p>  “哦…”大佬們頻頻點頭。

  好個徐鐵功,彎彎繞繞,到現(xiàn)在才說出來重點。

  陳默只是個引子,一個和武神有著同樣能力但異能等級都不到三級的年輕人而已。

  如有加入兵團的意向拉一把倒也可以。

  但也僅僅是可以。

  臟彈則完全不同。

  羅斯星基礎(chǔ)物理學薄弱,原子彈的泰勒構(gòu)型和于敏構(gòu)型都沒法復原。

  現(xiàn)階段羅斯有的核彈都是舊時期的母星產(chǎn)物,可謂是用一枚少一枚。

  一枚臟彈,用來買條命綽綽有余。

  “那老徐你給我們叫到一塊是什么意思呢?”

  “這種事情,內(nèi)務部不好出面。誰出面救人,誰拿去臟彈,我要陳默這個人?!?p>  大佬們再度陷入了沉默。

  徐鐵功是出了名的老狐貍,他先前說了陳默種種不好都是為了要人做鋪墊。

  問題是…內(nèi)務部要陳默做什么?

  沉默許久,阿瑟敲了敲煙斗。

  “臟彈我要了?!?p>  徐鐵功笑了笑。

  “好,那就這么定了,以后有好事兒,我還會叫哥幾個。”

  會議散去。

  徐鐵功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激進的母星遺民?

  他要把陳默,變成插在羅斯心頭的尖刀。

  ……

  盧嘉芮不認識陳默。

  但從蘇蕾口里和卷宗中,她和那個莽撞的俠客神交已久。

  建慶應學校要求看晚會直播寫觀后感。

  她親眼目睹了陳默從桌下滾出到被擒,暴起傷人最后身中數(shù)槍頹然倒地。

  電視臺信號戛然而止。

  懲惡揚善。

  暴烈至極的手段。

  和她神交的角色不謀而合。

  看著陳默被擊斃,盧嘉芮捂著嘴,不愿相信這是真的。

  盧地平很忙,又是公民選舉又是接任城主。

  處理陳默留下的巨大簍子一直忙了一個多月。

  一直到陳默被兵團接走了盧地平才算是松了口氣。

  這天回家還不到十點。

  打開門,盧地平看到了盧嘉芮正在畫著油畫。

  畫作中心,一名男子,左手撐著一面旗幟,右手揮舞斷刃,正對眼前數(shù)名比他高出數(shù)倍,青面獠牙的四臂怪人。

  怪人有些像印度神話中的濕婆。

  男子占據(jù)的畫面很小,但看起頂天立地。

  身上血漬斑斑。

  旗幟上的符號是當今羅斯憲法典的扉頁燙金。

  面對強敵,誓死捍衛(wèi)憲法尊嚴…

  盧城主無端想起了陳默。

  盧嘉芮畫的很投入,連父親回家了都不知道。

  “芮芮,畫里的人,是陳默?”

  盧嘉芮嚇了一跳,還在描繪傷口的紅色畫筆一抖,劃斷了畫中勇士的頭顱。

  小女孩多愁善感的勁一下就上來了,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

  盧地平慌了手腳,趕忙上前抹去了盧嘉芮眼角的淚水,把她抱在了懷里。

  “誰欺負我家芮芮了?”

  “爸爸,你明明知道陳默是好人,為什么要讓他死。”

  “他沒死。”盧地平忙不迭給女兒拿去紙巾。

  盧嘉芮一愣。

  “真的?”

  “嗯…”

  “那督查真的有罪嗎?”

  盧地平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有罪?!?p>  盧嘉芮眼睛亮了起來。

  “那就是說陳默為民除害嘍?”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確實是這樣的??上АF(xiàn)在,他只是個暴徒,如果上面定性這是惡性襲擊,他只能被釘死在恥辱柱上?!?p>  “為什么?!”

  “陳默處理翟斌的方法太過不講道理,中北容不下這種單刀上路的匹夫。”盧地平嘆了口氣:“憑著自己的心意來殺人,并且還有殺人的本事,如若陳默續(xù)存下去,有多少人會睡不踏實?包括我也是一樣。你想想,如果某天,陳默覺得我該死,要來殺我,我該怎么活下去?”

  ……

  陳默并不知道自己是眾多談判桌上的籌碼。

  更沒有生死一線的自覺。

  他叼著煙,沉默的看著海浪的起落。

  他不后悔自己做過的事,如果再來一次,他依舊會選擇這條路。

  沖動一時好過后悔一世。

  “到時間了?!鄙砗笥腥私行蚜岁惸?p>  陳默點點頭,拖著沉重的鐐銬站了起來。

  提審。

  他每天都必經(jīng)的環(huán)節(jié)。

  似乎不為問出什么,只是單純折磨他。

  小黑屋,暗無天日。

  幾個細小的電極片,分別從左右插入了陳默的胸肌,開始連通微弱的電流。

  刺痛,炙烤著神經(jīng)。

  陳默已經(jīng)習慣了。

  一名陰鶩的男子走了進來,看了看電擊臺上的陳默,加大了電流。

  “呃…”

  陳默吃痛抬起頭來。

  扎在他胸口的電極片微弱的跳動著,時不時帶出一縷鮮紅的血絲。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翟,七處的提審專員。”陰鶩男子摘下了手套:“今天開始,我來負責你的審訊。”

  “翟?哦…我記得前不久我剛殺過一個姓翟的王八蛋?!标惸⒅廁F男:“怎么,給老本家報仇來了?”

  陰鶩男笑了。

  “不,我只是來探究你被母星派過來的意圖是什么?!?p>  陳默明白了,他是被人派來逼死…起碼是惡心自己的。

  “來日你媽的。”

  陰鶩男調(diào)大了電流。

  陳默吃痛,緊咬牙關(guān),吭都沒吭。

  “硬漢我見的多了,但往往開口最快的都是起初最強硬的?!标廁F男拍了拍陳默臉頰就離開了審訊室。

  帶走了同行的執(zhí)法官。

  電閘,沒有關(guān)閉。

  “狗娘養(yǎng)的雜碎!”陳默啐了一口。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陳默四天沒有進食,陰鶩男子每每路過審訊室,確定陳默還活著就離開了。

  過了不知多久,審訊室的大門再次打開。

  電流讓陳默痛苦,尖刺讓陳默清醒。

  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睡過覺了。

  精神瀕臨崩潰。

  審訊團隊走了進來,陰鶩男抓著陳默下巴抬起了他的頭。

  “讓我們來聊點你熟悉的事情…”

  陰鶩男坐在了陳默對面,示意電擊暫時停止。

  陳默像是泄氣的皮球,無力癱了下去。

  “對于潛入蓮湖大廈,謀殺督查一事,有什么要辯解的嗎?”

  “人,我殺的…沒什么好說的?!标惸燮傄蠑n就被人抓著頭發(fā)拽起了頭。

  “你都為母星提供過什么情報,是什么人指示你來羅斯的?你殺督查的動機是什么?”

  “我…我說?!标惸坪鯖]了之前的傲氣,帶著祈求的神色看向陰鶩男:“給我支煙?!?p>  陰鶩男微笑,拿了支煙放在手里把玩。

  “快說,說完就給你抽,放你去睡覺?!?p>  陳默搖了搖頭,耷拉下眼皮。

  “你自己應該很清楚,你說不說其實都無所謂,你已經(jīng)殺了那么多人,就連科特城的督查都敢殺,難不成你還想活著走出惡魔島嗎?”陰鶩男點燃了煙,噴了口煙氣在陳默臉上:“早點撂了,早點得個痛快?!?p>  見到陳默只是盯著他手中的煙,陰鶩男對著下屬聳了聳肩。

  “給他處理一下傷口,穿上衣服,帶去總提審室?!?p>  半小時后…

  陳默穿好了衣物,長出來的頭發(fā)和胡子也被收拾的干干凈凈,帶去了總提審室

  “決定撂了就快點吧,你我都省時間?!标廁F男看了看手表:“119小時,破記錄了,還不錯。”

  搬了把椅子坐在陳默身前,掏了支煙,在鼻尖蹭過,陰鶩男笑道:“好了,說吧,說完就能抽煙了?!?p>  “說什么?”

  “你都為母星提供過什么情報,什么人指示你來羅斯?!?p>  陳默舔舔嘴唇,耳語道:“湊近點,我不想讓別人聽到?!?p>  陰鶩男看著陳默手腳上沉重的鐐銬,想了想,靠了過去。

  “我為母星提供過,你媽在螺栓巷做婊子的情報,是你野爹指使我來羅斯揭露你媽真實面目的?!标惸Z速極快,在陰鶩男反應過來前,咬住了他的耳朵,喉嚨里透著悶響,一擺頭就撕下整個耳朵,為了防止接上,嘎吱嘎吱的嚼了個稀碎,呸的一聲把脆骨和血肉吐了陰鶩男滿臉。

  “?。。∷麐尩寞傋樱?!”

  陰鶩男捂著滴血的斷耳,滿臉碎肉不住的哀嚎。

  陳默終于一解這些天的苦痛,哈哈大笑,狀若瘋癲。

  兩邊的衛(wèi)兵把陰鶩男架了出去。

  陳默笑的累了,再次吐了兩口嘴里的血肉和血水。

  監(jiān)控那頭,一直注釋陳默舉動的徐鐵功皺起了眉頭。

  思索片刻,在徐鐵功的命令下,又一名提審員進入了主提審室。

  提審員看著滿嘴鮮血的陳默恍若未覺,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座椅上的血漬,坐在了陰鶩男曾經(jīng)的位置上。

  “只要你承認你是母星間諜,我可以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最起碼不會是死刑?!边@位提審員帶著金絲眼鏡,看上去是個斯文人:“我承認你的意志力很強大,但即便這樣,你也到崩潰的邊緣了。反正總是撐不住的,又何必多受這些罪?”

  陳默面無表情。

  金絲眼睛點了支煙,送到了陳默嘴里。

  “現(xiàn)在能說了嗎?”

  陳默吧嗒了兩口煙卷,笑了。

  “我承認我是有預謀,有計劃謀殺了翟斌。謀殺原因你們愿意歸結(jié)為可笑的正義也好,賞金獵人的委托也罷,我認了?!?p>  金絲眼鏡精神一振。

  “為什么要殺他?”

  “因為他該死,罪狀我已經(jīng)陳述過很多次了?!?p>  陳默一字一句的說著。

  他知道自己隨時都可能崩潰,他只能盡全力說出自己想說的東西。

  “我討厭所謂的高層博弈,他們永遠不會意識到他們的博弈建立在別人苦難之上的,老丁頭做錯了什么?”陳默低著頭:“我從沒覺得我做的事是錯的。你們再怎么把我往間諜上逼,我也不會承認。我可能會瘋,可能會死,但是我不會是你們想要的那個替罪羊?!?p>  陳默說完話,再也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金絲眼鏡求助似的看向監(jiān)控攝像頭。

  徐鐵功摘下了老花鏡。

  這就是他想找的人。

抓馬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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