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墨馬上喊冤道:“是我被他們坑了,他們該死,我是被連累的!”
方漁懶得解釋,說道:“你要是不知道你的罪責有多重,那就找劉效龍,通過執(zhí)法堂調(diào)來你自己的案卷,好好讀一讀!不要以為這么輕描淡寫的懲罰你們,你們就沒有什么大罪!”
方子墨一陣氣餒,他上來找方漁是想打感情牌,方漁卻和他說的是律法。
他很清楚自己的事兒有多麻煩,執(zhí)法堂和府治司都和他反復說過,甚至執(zhí)法堂其實只查出來一半,還有一半因為人早就死了,只要他不承認,根本死無對證。
白嫻鳳插話道:“走吧,早就告訴你沒用!老老實實回去修煉才是真的!”
方漁的語氣緩和下來,勸道:“不是說了嗎?筑基巔峰,就可以出來!”
方子墨叫道:“怎么又成筑基巔峰了?不是說只要到筑基期我就能出來嗎?”
方漁起身,沉著臉說道:“還有一種方法你也可以出來,就是咱們?nèi)艏芾頇C構把咱倆的父子關系斷掉,從此,你是你,我是我!你隨便愛去什么地方都和我無關!你看如何?”
方子墨趕忙說道:“別啊,廣宇,你知道我沒這個意思!你看,自從那點兒事兒發(fā)生之后,我這個城主都被你拿下,我也一句話都沒說!”
方漁冷哼一聲,繼續(xù)躺下望天,感受著這一年最后不到一個時辰的星空。
方子墨尬在當場,心有不甘,腦子飛快的轉(zhuǎn)著,在找借口來說服方漁。
白嫻鳳似乎也不愿意閉關,所以安靜的等在一旁,看方子墨下一步會怎么說。
方漁不理會二人,將神念撒了出去。
萬丈之上,夜空寂寂,相對于紛繁復雜的人間,現(xiàn)在方漁更喜歡這種空蕩無聲的環(huán)境,這依然是身體要突破洞虛,對他性格喜好帶來的影響。
神念再往上升,很快就到藍星防護陣法邊緣,這里更加安靜,回望藍星,那是一個黑藍色大球。方漁感覺他更喜歡這種環(huán)境。
椿萱樓上的他,起身向空中跨出,飄飄若神仙一般,顯得那么瀟灑自如。
方子墨氣急敗壞的跺腳,卻不敢當真口出狂言,因為他知道大能者無所不知的能力,害怕方漁聽到,從而懲罰于他。
白嫻鳳在一陣調(diào)侃嘲笑中,自己下樓,繼續(xù)加入李瑛瑜和璇素的放煙花活動,而方子墨一臉黑線,卻也不忍這難得的放風機會被浪費掉,忙去尋了朱三恕等人喝酒吹牛。
方漁在藍星外飄了一陣感覺無聊,其實這外空并非那么安靜,偶爾他的神念也能探測到來自藍星的各色飛舟,趁著過年時間飛出藍星的外空旅行一番。
他的師兄荊蘭臺告訴他,那是空間陣法師和煉器師聯(lián)合制造的外空飛舟。這么多年來,原本只有少量大乘期修士和渡劫期修士才能離開藍星的外層防護陣法,現(xiàn)在依靠這種外空飛舟,可以幫助元嬰以上修士做短期外空旅行。
這種東西也就最近三五年才出現(xiàn),據(jù)說是參考了另外三塊大陸上的某些技術。
方漁無意和這些外空飛舟接觸,想想回去又要受到方子墨、原艾希等人的騷擾,他只好和璇素打聲招呼,跑去葫蘆中修煉起來。
不過這次修煉卻沒能持續(xù)多久,翌日清晨,璇素撕開一張緊急符將他叫了回來,因為建安城的元日慶典要舉行了。
方漁作為領主,又是難得留在建安城過年,自然要全程參與。
好在建安城的慶典沒有那么多事情要說,方漁、鐘離劍這些人也不像天武聯(lián)盟諸位大佬們那樣聚少離多,該說的事情早在年前總結(jié)時就已經(jīng)說完。
故而,不到半天功夫,慶典加上聚餐的全流程就已經(jīng)走完。
然而好事者卻認為這么做不過癮,愛熱鬧的鐘離劍、鐘離全斌、鄔良鎮(zhèn)等人便準備搞一場比武,于是向方漁匯報了想法。豈料留在此處過年的朱雪龍大師聽說之后,便準備組織建安堂和廣瑜堂的煉藥師進行一場煉藥比賽,同時古立秀也提出要進行符箓比賽。
方漁心情不錯,爽快答應下來,又拿出十萬元丹作為比賽獎勵。
有住在建安城的涼國勛貴將這件事情告訴舒梓瑯,舒梓瑯親自跑來看熱鬧,又禁不住勛貴們攛掇,于是建安領地一家的比武,變成了楓樹林領地和建安領地兩家,雙方摩拳擦掌,這才有了些競爭的意味。
偏在此時,已經(jīng)成為新一任戍西區(qū)域十位氣血王者的古斯塔法,帶著三位弟弟來拜訪方漁。
他就是當初那位海力王手下大將,方漁殺掉大力王之后,他補位成為新的十大氣血王者,號稱法力王。
遇到比武這樣好玩的事情,古斯塔法幾人干脆在建安城住下,參與其中。
于是,一場原本打發(fā)無聊時間的比斗,變成了一個有三方參與,全面開花的正式比賽。
方漁干脆讓人在建安城新區(qū)的空地上修筑了比武用的擂臺,煉藥用的開放式煉藥擂臺,以及平整出一塊比賽畫符的場地。
好在是修士比斗,場地不需要那么正式,主要是有個防護,不要讓比斗中逸散的罡氣傷到旁人就好。
至于防護問題,就太容易解決,方漁耐心畫上半天符箓就足夠了。
當然,方漁肯定不會參加這種比賽的,甚至李瑛瑜這個大乘期也對這些事情沒興趣,璇素更不可能,她就不是那種性格的人。
方子墨、白嫻鳳倆人軟磨硬泡,終于獲得了可以觀禮比賽的機會,而原艾希、柳如夢倆人則被關回自己的住處,張小仙是自己主動回去的,她對這些事情本沒有興趣。
比賽最后的結(jié)果,深力王拿了第一,法力王第二,第三是鐘離劍,第四是鐘離全斌,第五是曹鸞,曹化齊的孫女,第六是比斯科迪,曾經(jīng)深力王手下大將,現(xiàn)在楓樹林領地的大將軍,第七是通力王,第八是鄔良鎮(zhèn),第九是方宜家,第十是李瑛瑜的丫鬟侍劍,她是出竅大圓滿修士,還是冰雪特殊屬性修士。
這是十大高手,當然有不少人因為過年并沒有在建安城,比如方宜國、谷仲南。
方元虛排在元嬰期的第一,方元懷排在第四,薛耀德排在第五,古立秀排在第七,薛耀德和古立秀主要依靠變化多端的符箓?cè)?,第六被蘆保謙占去。
靈寂期的排名里,劉效龍排在第一,聶景素排在第二,方漁的護衛(wèi)方元錦、方元繡排在第三第四。
余者排名各不相同,在此不再一一贅述。
同樣的煉藥師和符師的比斗更是冒出來不少優(yōu)秀人才,這些人煉制的丹藥,制作的符箓,在受到如方漁、朱雪龍、古立秀這種專業(yè)大佬的稱贊后,直接在當場拍賣,又為建安城賺下好大名聲。
一場比賽不僅增加了娛樂性,更是在煉藥和符箓的事兒上將方漁的興趣勾了起來,故而他也從開始感覺無聊,到后面全身心參與其中。
只是有人高興有人愁,通力王就是發(fā)愁的那個人,當初他剛跟方漁的時候,自認為修為除了方漁之外,他排第二,第一當然是璇素,后來有了李瑛瑜,他主動讓賢,自認第三,等深力王加入,他再次讓賢,自認排在第四。豈料這次比斗,他不僅比不過深力王,更是連之前的手下敗將鐘離劍、還有深力王的手下比斯科迪也比不過。
這心情就別提多郁悶了。
無奈之下,他找到鐘離劍訴苦,這倆人平日里相處還算不錯。
鐘離劍說道:“通力,這就要問你的追求是什么了?”自從比斗勝過通力王之后,鐘離劍也學著方漁直接叫他通力,把“王”字省去。
通力王道:“自然是更高的修為!其實還有舒服穩(wěn)定的生活,娶個修真修士老婆,爭取讓我們家三代之后全部轉(zhuǎn)化為修真修士,然后離開戍西區(qū)域,到元祖大陸其它地方生活。這應該是我的終極追求,但歸根到底,我作為修士追求的還是修為!”
鐘離劍說道:“那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可就舍本逐末了!”
通力王不明所以,問道:“此話怎講?”
鐘離劍反問道:“你看看深力王,感覺他現(xiàn)在如何?”
通力王撓撓頭,說道:“深力……深力就那樣吧!他是放棄了自己事業(yè)的……”
鐘離劍問道:“那你說,深力王現(xiàn)在領主府衛(wèi)隊長的位置上,這地位是高還是低?”
通力王嘗試說道:“高?……高嗎?”
鐘離劍笑道:“把’嗎’字去掉,肯定一些,這地位最少相當于建安城巡城司的將軍,或者,還得兼上建安城的副城主。你看他的地位如何?”
通力王一臉羨慕,他說道:“那是相當可以了!”
鐘離劍繼續(xù)道:“那你說他這算是穩(wěn)定嗎?”
通力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深力這么做,其實是相當穩(wěn)定的!只要吾主不倒,他就會穩(wěn)穩(wěn)的!”
鐘離劍點點頭,說道:“其實我們都是穩(wěn)穩(wěn)的,在這個修士的世界里,穩(wěn)定的生活要么靠自己的實力,要么就得靠跟上一位大佬,領主就是我們跟著的大佬!只要他沒事兒,我們都會穩(wěn)穩(wěn)的!”
通力王頗為認同的點點頭,“我為啥要認建安領主為主人,就是這個道理!”
鐘離劍道:“是??!我們這些人其實對領主都是忠心耿耿的,說白了我們自己都知道自己肯定沒問題,但就怕受到外人拖累,遠的不提,近的像是董詠志,唉,董詠志都不是他自己的問題,主要是他那個老婆作死……”
通力王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說道:“我這里還有潘查兒的破事兒,你說我得罪誰了……”
鐘離劍也想起潘查兒的事兒,忍不住說道:“是啊,你這破事兒真夠爛的……誰不知道潘美兒是葉明洲的女人,麻尚文碰了她,結(jié)果被處死了,你居然還敢?guī)е瞬閮喝フJ姐姐……”
通力王痛苦的說道:“是啊,我都不知被瑜姑娘打過多少次了……”
鐘離劍哈哈一笑,說道:“行了,咱們繼續(xù)說深力王,你看他身邊除了領主府的衛(wèi)隊,是不是已經(jīng)沒什么親近的朋友了?”
通力王被提醒,好奇道:“這……好像的確是這樣?。∵@是為什么?”
鐘離劍有些心累,通力王的腦子實在不怎么靈光,他只好耐心把事情點透,“這說明他的一顆心就在領主府,對吧!”
通力王恍然大悟,說道:“是啊!難怪我明明跟吾主時間長,現(xiàn)在卻讓深力那個家伙搶了先!”
鐘離劍點點頭,繼續(xù)道:“你說,深力王現(xiàn)在收入如何?是不是遠超過他修煉所需?”
通力王道:“是??!吾主當初許諾給他出竅期的月例,這肯定遠超他修煉所需,更何況他還能時刻用到領主府的聚靈陣……”說到后面通力王咬牙切齒起來,這嫉妒的太明顯了。
鐘離劍繼續(xù)道:“你說這種情況下,深力王未來想娶老婆的事兒,還是問題嗎?領主能不管他這件事兒?”
“是??!”通力王聽到鐘離劍的反問開始發(fā)愣。
鐘離劍繼續(xù)道:“此外,跟著領主,你說未來去天武聯(lián)盟定居還是問題嗎?”
“我……”通力王一口氣沒喘上來。
鐘離劍說道:“所以,通力,什么叫舍近求遠、舍本逐末,你這就是了!守著一個平?jīng)龉?,莫名其妙養(yǎng)了一大堆人,還得為這些人擔著風險,這就是你的現(xiàn)狀!”
通力王愣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若非鐘離劍點出這些,他打死也想不到。
鐘離劍繼續(xù)道:“還有,你說你弄個領地就弄吧,偏偏叫什么平?jīng)龉?,涼國那群勛貴可是早就看你不順眼,要不是有領主在,估計你早就被他們收拾了!那邊合體期可是有不少位,想滅了你的平?jīng)龉雀嬉粯?!?p> 鐘離劍言盡于此,已經(jīng)說的很透徹。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里,通力王不斷跑來向方漁請求要來做他的領主府侍衛(wèi)。
數(shù)次之后,方漁也明白通力王的意思。
對于接納通力王在身邊的事情,方漁表現(xiàn)出無所謂的態(tài)度,但也不過就是通力王一人而已,若通力王帶隊來投奔,他可不會答應。
通力王同時提出將他在平?jīng)龉鹊囊环鶚I(yè)都獻給建安城,方漁慎重的拒絕了這個請求。
平?jīng)龉茸鳛橐黄瑹o主的領地,方漁沒有占領的心思,而通力王做海珠生意的商隊,方漁卻有意接收。
畢竟,通力王的海珠,乃是建安堂的海珠供應商中最好的一家,價優(yōu)量大,供應穩(wěn)定。
最后,在眾人協(xié)商之下,以通力王的海珠商隊為基礎,方漁新成立了一家叫做“同喜海珠”的商號,他做了名義上的大股東,占股七成,通力王作為二股東占了兩成,還有一成股份分給當初通力王手下幾位重要的掌柜和商隊管事。
而通力王不出意外的成為領主府的衛(wèi)隊長,雖然不過金丹左右的修為,方漁卻大方的給他開出元嬰期月例,若是再加上他在同喜海珠里兩成股份的分紅,那簡直要比深力王的收入還高。
通力王被感動的稀里嘩啦的,每日按時上工,別提多么守時。
方漁知道通力王喜好表現(xiàn)的性格,也由得他,通力王本人資質(zhì)在這里擺著,再突破不了,用上丹藥就好。
這一點不像方子墨,本身天資不行,性格還不好,貿(mào)然用丹藥幫助,基本就是把最后那點兒希望都抹除了。
這個年就這樣過去,鐘離劍、鄔良鎮(zhèn)、鐘離全斌等人走的時候,都提出希望方漁到處走一走。
方漁口頭應下,但他自己修為尚且不穩(wěn)定,故而想來回動的心思并不是那么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