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墨,你這是被人當做傻子一樣耍了,虧得當初你賺了點兒小錢之后,還拉全家和這些人吃喝玩樂一條龍?!?p> 白嫻鳳怒火一下就沖到腦門,她一腳將方子墨踢翻在地,揮拳打了起來。
只不過,這一番作態(tài),實在是太假。
方漁心中冷笑,他看得出白嫻鳳此次下手非常有分寸,雖然“啪啪”的響聲不斷,卻都是皮外傷。
方子墨受了疼呲牙咧嘴,卻不至于傷筋動骨。
看這二人如此表演,方漁冷聲道:“爹回去之后就卸任建安城主吧!從此以后就在府上,不要再出去了!娘也跟著一起閉關三年!”
說罷,他不理白嫻鳳和方子墨二人的臉色,拉上璇素離開。
方子墨呲牙咧嘴的想說他這頓白挨了,白嫻鳳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望向方漁的背影,卻也沒有再說。
或許她能明白這次是真的傷了方漁的心,又或許她也后悔當時發(fā)現(xiàn)方子墨偷刻印章時,沒有向方漁檢舉揭發(fā),然而一切都晚了,白嫻鳳隱約想到了她的未來,心情沉重起來。
對于這樣的處理結(jié)果,璇素并未多言,她知道這已經(jīng)到了方漁的極限。
因為今日午宴之后,方子墨偷偷跑去找了那位他自認為關系密切的甘姓商人。
他冒冒失失的上門,剛好被執(zhí)法堂的人員抓了個正著,直到亮出身份才被放了回來。
而這件事情自然也被通報給璇素和方漁知曉。
對于方子墨如此不知悔改,被永久圈禁在府上,已是太輕飄飄的處罰。
其實原本方漁想到的處罰還能再輕上一些,這引起璇素的不滿,二人通過傳音符稍微爭執(zhí)兩句后,他便接受了璇素的底線。
因為過往的經(jīng)歷讓方漁知道,方子墨這是本性難移,而璇素所做,從根本上來說,也是在避免他再遭遇同樣的事情。
從前世的秦越之,秦鴻葉,到今世方子墨、方德昌、張兆陽,甚至是眼前的原艾希、于仁福,其實走的都是同樣的路數(shù),他們或許曾經(jīng)在某個時段有恩于方漁,但那之后,便是無窮無盡的索取,為此,不惜損失方漁的利益,乃至名譽和生命。
這一次,有璇素在,她必不會讓方漁再重蹈覆轍。
何為愛?那肯定不止有依賴和順從,更是為了對方而奮不顧身的勇氣。
方漁信任璇素,因為每次在為對方拔除天地之力,都是二人神魂相交之時。
璇素深愛方漁,因為每次神魂相交,她都明白這其中必然有深愛的因素才能如此。
翌日,方漁忙碌于到處拜訪,璇素則帶著許畫珊去了府治司,鄭環(huán)留守在怡樂居,負責協(xié)調(diào)府上事務,看管白嫻鳳和方子墨。
第三日同樣如此。
到了第四日晚上,方漁帶著白嫻鳳和方子墨來到方宜國家里做客,許久未見的方宜民從七曜宗趕回,一起參加了這場宴席。
方漁再次聽方宜民說起七曜宗發(fā)生的事情,這次又有了不一樣的說法。
方宜民認為康夢錫家族在七曜宗時間太長,康夢錫后來綁定劍宗一系后,權(quán)力如日中天,這勢必會造成家族成員的驕狂,現(xiàn)在康仰山的事情發(fā)生是必然,沒有這件事情,也會有其它事情。
而康楚閣被人打傷,也是因為驕狂之下,失去基本的提防所致。
這次可以因為方漁一張小紙條把事情壓下來,但以后同樣的事情肯定會不斷發(fā)生。
方宜民的角度相對客觀,畢竟他身后是尚武城方家,這等實力并非阮家和康夢錫家族可比。
說起下一步的安排,方宜民則主動提出依然愿意回建安軍。
方宜國笑道:“宜民老老實實做你的七曜宗長老多好,這機會若不是領主推薦,可輪不到你!”
方宜民眨眨眼,躲過方德今的注視的目光,小聲道:“整天跟一群老家伙在一起,悶也悶死了!”
方宜國嘿嘿笑著回道:“那你得突破到出竅期……哈哈!否則不止二叔不讓,領主估計也不讓的!”
因為剛剛被關起來,方漁就又帶了方子墨出來參與宴會,這讓方子墨又洋洋得意起來。
方德用說起方家宗家祭祖的事情,他居然滿口應下,這讓方德用喜不勝收。
然而對上方漁的目光,方漁堅定的搖搖頭,方德用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沒戲。
接下來,他又提起方家子弟突破分神之后,需要回歸宗家傳功堂潛修的事情,被方漁果斷拒絕。
方漁言明,他一手幫助方宜國提升修為是為了讓他更好的為建安領地發(fā)揮作用,若方家一意孤行,建安領地將封殺方家采購建安堂丹藥的權(quán)力,如同涼國一樣。
方德用被方漁的一番話震驚,他才發(fā)現(xiàn)方漁已經(jīng)成為一顆參天大樹,隨便動動手,整個方氏宗族都要震動。
想想建安堂對涼國的封殺令帶來的巨大影響,再想想當年方漁吊打史美業(yè)的威勢,方德用冷汗已經(jīng)上頭,這肯定是剛才他邀請方子墨回家祭祖,惹到了方漁。
可當他想修復關系時,方漁已經(jīng)主動結(jié)束了這一晚的宴請,告辭離去。
方漁也不是真的生氣,而是看到方子墨的表現(xiàn)心中不滿,更是為了給之后方宜國不想回家留足余地。
見到方漁不滿離去,方宜國在家借機數(shù)落起方德用,“爹,你看你今天都干了什么事情?就不說他是師傅的關門弟子這層關系,回家祭祖的事情,不是之前提過被拒絕了嗎?為什么還要提?還有,你今天得罪了廣宇領主,宜家提升修為還要靠人家呢!還有宜民、宜眾都在人家手下混呢!你考慮過我們沒有?”
一番話把方德用說的臉色發(fā)黑,方德今、方德古被方宜國提醒,看向方德用這位大哥兼家主的眼神也是不善。
黃丹婷也想到方宜家也在提升的關口,剛才吃飯的時候她還就此專門問過方漁。
此時她的怒火一下就上來,“方德用!宜家要是有任何問題,你給老娘等著!”
方宜國心中笑開了花,嘴上卻說道:“爹啊,你是不知道我家領主對我有多好,我不是跟你說過不止一次嗎?我這一身修為就是他親自幫忙提升的,不僅給我各種丹藥,還給我當沙包……誒呀,我……我怎么就有了你這么個爹?。 ?p> 方宜國家里一場鬧劇,倒是斷了方德用把方宜國送回方家宗家修煉的念頭,其實他不過就那么一提,回宗家修煉有回去的好處,不回去,守著名滿天下的建安堂,想來也不會差了。
宗家和自家之間,方德用此時還是先選擇了自家,其實家人之間在一起,若想和諧相處,就必然要學會妥協(xié)。
而方漁家的問題,在于方子墨的自私,白嫻鳳一生始終圍繞在方子墨的周圍,而方漁只是她的第二選項。
有了這樣的波折,這一日方漁到家時間還早,無聊之下,他不愿這么早早就拉上鄭環(huán)休息,摸著食指上,如扳指一樣寬厚的傳承戒指,他決定將這難得的時間用在探索這枚戒指上。
下一刻,神念從他的后腦飛出,迅速貼近戒指。
原本看似光滑的戒指表面,在神念貼上的時候,方漁“看”到了繁復又細密的花紋。
這花紋紋路玄奧,似乎要把他的神念吸進去。
方漁也不擔心,不過一顆神念而已,他放開對神念的約束,任由神念跟著花紋的紋路深入其中。
“叭”的一聲輕響在他的腦海中響起,神念似乎突破了一層禁制,來到一片灰蒙蒙的空間。
在這空間里,方漁想用神念感應一二,卻發(fā)覺受到巨大阻力,即便以他如愿境的神識,也只能感應到方圓丈許。
好在只是稍微感應,他便“看”到一本書和一封信。
神念輕輕觸動那封信,其中內(nèi)容便出現(xiàn)在方漁腦海之中。
這封信是閔帝臣寫給他的,內(nèi)容主要是介紹這枚“傳承之戒”。
“廣宇,還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我這一生,一共仿制了十二枚守護戒指的事情吧!你應該不會知道,我也曾送出過十二枚守護戒指,因為這些戒指我送出的時候,有一多半都是私下送出,并且約定若非元祖大陸出現(xiàn)大的變革,這些人只需要默默守護,而無需為陣法師協(xié)會做什么。
因此,你應該能想到,你手上這枚是第十三枚!它并非來自我的手工,而是來自十萬年前,那位幸存下來的頂尖陣法師。
哈哈,或許這對你有些沉重,我能看出你是個害怕麻煩,而且心事很重的人,但如我所說,不用擔心,既然我不稱之為守護戒指,而叫它傳承之戒,那意思就是告訴你,只要把它傳承下來就可以了,你無需擔心會有其它什么要求。
下面我來介紹一下,我得到這戒指這幾百年來的研究成果。
首先,這枚戒指來自一位空間陣法師,是當真擁有空間屬性真氣的空間陣法師。因此,戒指的正確打開方式,應該是以空間屬性真氣驅(qū)動。當然,你我都沒有空間屬性真氣,那么,驅(qū)動戒指的方式就是空間屬性靈石的靈氣,或者等戒指自行從空氣中吸收足夠的空間屬性靈氣后,我們使用陣法符咒來驅(qū)動它。這枚戒指可以自行從空氣中吸收空間屬性靈氣,這是我們這些非空間屬性修士可以使用它的根本,當然,如果想效果更好,就將那些廢舊不想要的空間儲物裝備扔進這個戒指空間中,并對它下達分解的命令,他會自動將這些儲物裝備中的物品取出,并單獨存放,而后分解空間石,再加以利用。
其次,戒指的功能。我研究了幾百年,大概了解到其中一些功能,比如存儲空間、幫助瞬移,制造空間裂縫等等,這都在那本書中,你慢慢閱讀就好!別想著一蹴而就,因為我們都不是空間屬性修士,我也不希望你隨意浪費儲物裝備。
再次,戒指的使用方法。作為戒指的主人,你可以借助戒指中的空間屬性靈氣,做一些只有空間屬性修士才能做到的事情,比如畫與空間有關的符箓以及布置空間陣法,又或者打造具有空間屬性的某種靈器,甚至煉制空間屬性丹藥也可以。
最后,我想說的是,這枚戒指也有變形功能,比如化作一個吊墜,又或者變成另一個款式的戒指,我之所以將它弄成這樣子送給你,是希望它普通一些,等未來你會使用它之后,將它變成不一樣的樣子!
呵呵,或許我為你多想了一層,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這片大陸上,能打你主意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最最后,記得滴血認主!這是各種器物能和你緊密相連,必須要經(jīng)過的手續(xù)。
莫要用普通血液,讓這器物對你生出不滿!有沒有器靈我不知道,但我堅信一定有,或許我的等級不夠,不足以激活它!”
方漁一口氣讀完,心情一點也不輕松,很明顯這枚戒指原本應該是閔帝臣留給他自己的戒指。
現(xiàn)在老人家果斷將之送出,這其中包含的殷殷期望,讓他有些承受不起。
方漁在心中琢磨是不是要再去拜訪一下閔帝臣,這時候傳音符響起。
方漁拿出一看,是閔帝臣發(fā)來的一段話。
“廣宇,我感應到你已經(jīng)打開那枚戒指了,不要有心理壓力,也不要對我如何感激,反而,將戒指傳承給你,是了結(jié)我的一件心事,我應該感謝你才對。所以,你也不用來找我,和這枚戒指解除關系后,我得休息一段時間,最少需要一年時間吧!不用擔心我,也不用送丹藥,你給我的五元丹我已經(jīng)在吃了,其實也不敢多吃,慢慢吃,這些足夠我用一年以上的……呵呵!”
方漁知道閔帝臣的性格,他趕忙回復:“師傅,一年以后,我再來給您送藥!您多保重!”
閔帝臣發(fā)來一串暢快的笑聲。
方漁盯著傳音符許久,才緩緩放下。
而后,他喊來鄭環(huán),幫他守在門口,便開始運功調(diào)整身體狀態(tài)。
片刻,在吞服過兩顆五行元丹后,他開始快速運轉(zhuǎn)起周天。
終于,在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他一張口,一滴心頭精血從口中飛出,落在戒指之上。
隨著精血緩緩深入戒指表面,一種異樣的感覺在他心頭升起。
這戒指好像活過來一樣,表達出一種懶洋洋的情緒出來。
似是慵懶的貴人被人叫醒的起床氣,又似是操勞的人在忙碌之后的疲勞……總之,雖是活過來,卻依然不愿意動。
方漁心中一動,神識念音動了起來,一股精純的空間屬性真氣傳入戒指中。
好似銹蝕已久的機械突然啟動,又好似冰雪初融,萬物透出一絲生機,戒指傳遞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顯得不是那么和諧。
好在此時精血不斷滲入,它似乎獲得了潤滑,漸漸的,居然有了些節(jié)奏感。
但好景不長,動了沒幾下,精血消耗一空,方漁只好再次逼出一滴精血,且又加大了空間屬性真氣輸出。
又是幾下后,精血再次耗光,方漁只得繼續(xù)……
如此反復,終于在方漁逼出十八滴精血的時候,整個戒指才完成“潤滑”。
這時的它也“動”的有頻率起來,方漁心有所感,驅(qū)動神念,探了過去。
戒指在動,神念若想入駐其中,則必然需要有相同的“動”的狀態(tài)。
這對于方漁來說,太輕車熟路了,很輕易的,同頻振動的神念便來到戒指的核心之處。
核心處是一面圓鏡般的“石板”,若依常規(guī),此時只需將神念貼上“石板”,即可將神識波動印下,完成滴血認主的全過程。
這之后只需慢慢養(yǎng)著這枚戒指,逐漸將二人之間的聯(lián)系加深即可。
不過,這時候的方漁想起璇素曾用因果之氣點醒六品靈劍的事情,不自覺的,第二顆攜帶著因果屬性真氣的神念悄然飛到第一顆神念所在之處。
兩顆神念交相纏繞著,向那平整的“石板”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