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沫笑道:“那我豈不是很榮幸嗎?我聽說中州韓家的家主親自求到尚武城丹協(xié),都被人嚴詞拒絕了,碰了一鼻子灰!”
方漁道:“韓家那是和朱大師家里有舊怨,不能做數(shù)的!”
蘭沫道:“我聽說求的是你,開出不低的代價,還請了一位跟你有些關(guān)系的人出來說情,最后都沒答應?!?p> 方漁點點頭,說道:“朱大師是跟我一起創(chuàng)辦建安堂的九品丹師,韓家求到丹道協(xié)會的時候,朱大師也跟我說過,不用太介意他們的舊怨,但我肯定要支持自己人的!”
蘭沫“啊”了一聲,似是不認可。
方漁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這就莫名其妙得罪人了?”
蘭沫點點頭。
方漁道:“其實也沒什么,韓家明知道我和朱大師的關(guān)系很好,還這樣求上門來,這種人得罪也就得罪了!”
蘭沫說道:“總是感覺這樣得罪人不值得!從因果角度來說,這算是種下一個因來,卻不知果是什么樣的!”
方漁點點頭,無所謂的說道:“或許當初我和朱大師他們搗鼓出這種特殊功效的丹藥時,很多因就已經(jīng)種下來了!”
蘭沫道:“是啊!不過總的來說,這些因?qū)е碌墓?,大多還是好的!”
方漁撓撓頭,笑道:“站在我的角度來看,是好壞參半,又或者是壞多于好!”
蘭沫撇嘴道:“怎么可能,總體來說能有一種穩(wěn)定的方法煉制出特殊功效的丹藥,總是一件好事情!好壞參半,可以用來說有因卻不知果的一種狀態(tài);壞多于好,就無從談起了,總不能只糾著一點點壞處不放吧,哈哈!”
方漁笑道:“你想啊,要是我煉制出這種特殊功效的丹藥你們都不知道,這會怎么樣?我是不是少了這么多麻煩?”
蘭沫道:“那樣的話,你的建安城怎么來的??!現(xiàn)在外面都叫這里為建安丹城,你不會不知道吧!”
方漁眨眨眼,笑道:“也是??!不過,有了這座城,我的牽掛就多了許多!我?guī)啄昵斑€能跑去萬里之外報復,滅掉一國,現(xiàn)在卻不敢這么沖動了!”
蘭沫點點頭,顯然對方漁的這段曾經(jīng)非常了解,她說道:“那是對方無意間踢到你這塊鐵板,也是他們自己沒有一個穩(wěn)固的靠山,辦事還這么不計后果。不過,說起來,教國還好那次咱倆遇到了,呵呵!”
方漁笑道:“如果不是咱倆遇到了呢?”
蘭沫一頓,笑道:“多半你也不至于在教國圣城大殺四方吧!”
方漁搖搖頭,說道:“雖然不愿,但如果救不出人來,我肯定會動手的!”
蘭沫笑著點點頭,說道:“那樣,一定會有別人出來指點你的!”
方漁笑著點點頭,卻不知蘭沫說的“指點”是有人會出手,還是如蘭沫一般幫他將人救出來。
但這個問題無法再談下去了,他轉(zhuǎn)移話題道:“你晚上住哪里?要不我安排你住在城里的旅店吧!我這領主府倒是也有客房,只是現(xiàn)在這領主府只有我一個人住!”
蘭沫抿嘴笑道:“那就住你城主府的客房就好!沒那么多講究的!”
方漁呵呵一笑,拿出傳音符,讓喬伯安排,他順便問道:“你吃飯了嗎?”
蘭沫搖搖頭,說道:“我路上吃過了,不過還餓,嘻嘻!”
方漁繼續(xù)拿出傳音符安排……
見到蘭沫,說起因果輪回,讓他想起林清妍的事情來,雖然林清妍的事情,最近在他心頭逐漸淡了下來,但終是縈繞在他心頭的疑惑。
只是,交淺是無法言深的,尤其對面是一個曾幫過他的人請求上門,他更無法將這疑惑問出。
翌日清晨,方漁把手邊的事情稍作安排,便踏上蘭沫的飛舟,向北方飛去。
落霞谷位于戍西區(qū)域北部,很北,以至于這片區(qū)域已經(jīng)出了原本涼國控制的范圍,屬于傳統(tǒng)意義上的玄霜聯(lián)盟。
當然,說傳統(tǒng)意義,那肯定不是現(xiàn)在的實際控制者。
因為戍西區(qū)域現(xiàn)在歸屬修真聯(lián)盟的戍西管理部管轄,而戍西管理部也沒有刻意區(qū)分這地方當初是涼國還是玄霜聯(lián)盟的,戍西管理部從北到南一共建立了七座大城,由這七座大城對戍西區(qū)域進行管理。
落霞谷就在第二城的管轄范圍,而方漁的馬頭鎮(zhèn),現(xiàn)在的建安城,在第五城范圍內(nèi)。
落霞谷的位置距離海邊尚且比較遠,在靠近縱斷山脈的一側(cè),這里靈氣環(huán)境比當初的馬頭鎮(zhèn)強了許多,因為溫養(yǎng)土地的事情方漁干了不少,他大致能推斷這里土地基本上能穩(wěn)定在中品寶地。
方漁被蘭沫領著來到一個精致的小院中,見到蘭萱,大病初愈的蘭萱臉上帶著一絲蒼白,方漁不用探虛指就能感受到她神魂的虛弱。
蘭萱長的極美,她柳葉細眉、杏仁圓眼,鼻梁高聳筆直,略厚的嘴唇帶著動人的性感,迷人的嫵媚之氣撲面而來。
方漁被這嫵媚驚住,果斷停下腳步,遠遠躬身施禮道:“見過圣女!”
蘭萱三步并作兩步,上前親手扶起方漁道:“方大師,您辛苦了,我這點兒病還有勞大師親自上門,實在是罪過罪過。”
方漁此時才抬頭仔細觀看,細看之下,蘭萱更加精致,乍看,她似與蘭沫有幾分相似,但把二人放在一起比較,就發(fā)現(xiàn)蘭沫的嫵媚尚顯一絲稚嫩,而蘭萱給人的感覺則是剛剛好,又或者,這是她最好的年齡。
方漁不敢多看,趕忙將目光移開,蘭萱大方的拉著方漁向廳堂內(nèi)走去。
方漁跟在她身后,再向她的背影看去,這位圣女穿著一身素白色修身長袍,她身材曼妙,好似少女一般,不帶一絲贅肉。
蘭萱請方漁坐好,她自己也沒坐正座,就在方漁旁邊的椅子坐下,蘭沫則跑去安排茶點。
二人寒暄幾句,方漁問起蘭萱的病情。
原來,蘭萱是在一次運功之后,突然有了突破的感覺,為了不丟失這次頓悟的機會,也不顧現(xiàn)在戍西之地,當即閉關(guān),但因為修煉不慎,被混亂的靈氣侵擾,導致目前的結(jié)果。
她一邊說,方漁一邊施展探虛指,探查她的修為狀況。
實際情況確如她所說,她的身體修為和真氣修為都已經(jīng)突破到了合體巔峰,而神識修為已經(jīng)跌到合體初期,甚至如果再沒有治療,恐怕合體期的神識修為都要保不住。
方漁問道:“我有一個問題,理論上,這修為突破最多會影響到神識本身,怎么會連帶上神魂呢?是功法特殊的緣故還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蘭萱道:“是因為我是在幫人探查因果的過程中有的這種突破的感覺,所以,急忙去閉關(guān),建立在神魂與神識之間的通路沒有完全關(guān)閉造成的。”
方漁問道:“神魂和神識之間的通路?那不應該是念頭嗎?或者你們的功法有特殊之處?”
蘭萱道:“是我們蘭家的功法吧!我們溝通的是因果,這因果之間只能借助神魂搭建通路?!?p> 方漁眨眨眼,想不透為何因果之間要借助神魂搭建,或許他對因果之間的功法了解太過淺薄。他說道:“那我來幫圣女檢查一下吧!”
蘭萱道:“不需要等晚上嗎?明日夜間大概就能到月缺之日,這樣更能看出問題來!”
方漁搖搖頭,想說其實對于他來說無所謂。
但想到要低調(diào)行事,他又點點頭,說道:“那就明日晚上我過來檢查吧!”
二人再聊幾句,方漁起身告辭,蘭沫起身相送。
方漁拿出一塊玉佩送給蘭沫道:“這塊玉佩送給你,這里面封印著我的一式劍招,能幫你抵住分神期之下的任何進攻?!?p> 蘭沫稍一遲疑,方漁將玉佩塞到她的手里說道:“我先回去了,明天晚上再過來!”
蘭沫忙道:“我?guī)煾嫡f讓我?guī)愕教幑涔淠?!你怎么要走了??p> “昨天你也看到了,我那邊好多事情呢!”
“那我送你吧!”
方漁笑道:“不用了,快回去吧!我感覺你師傅的問題不大,只是需要一段時間治療!”
蘭沫手中攥著方漁給的那枚劍符,還想說什么,只見方漁縱身向空中躍去,突然消失不見。
蘭沫扭頭看去,蘭萱已經(jīng)走出房間。
蘭沫揮揮手中的玉符,蘭萱說道:“這方廣宇一身本領遠超過我!剛才他怎么離開的,我就沒有看清楚!”
蘭沫笑道:“那不是更好,師傅的病更有把握了!”
蘭萱嘆道:“不過他對我們心懷芥蒂……”
蘭沫道:“也不一定!他可能真的有事兒,我昨天在他那邊剛好遇到順西王的人去搗亂!”
蘭萱笑道:“他豈能在乎那些人和事,他要是在乎,當初就不會獨闖圣城了!”
蘭沫眨眨眼睛,問道:“師傅,聽起來好像有隱情啊!”
蘭萱笑著搖搖頭,似是在說沒有,又好像在表示不能告訴蘭沫。
方漁的確是果斷離去,他之所以如此果斷,實在是因為蘭萱對他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不僅是相貌上的吸引,還有發(fā)自神念的共鳴,尤其是在他的探虛指發(fā)動的時候,這種吸引力尤其明顯。
至于原因,方漁已經(jīng)有了些猜測,大概率和他自身也有因果屬性真氣有關(guān),只是他并不愿意因為還人情,給人治病,而產(chǎn)生更多的交往,畢竟教國和他之間看來,是敵非友的概率更大一些。
城主府,于仁福和葉明洲在向方漁匯報著最近的一些事情。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我們已經(jīng)控制了兄弟幫的幾名關(guān)鍵成員,現(xiàn)在就差對段義和、段義平兩兄弟,還有幾位護法、堂主的抓捕!”葉明洲說道。
在剛才的匯報中,葉明洲簡單講述了他們最近對兄弟幫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這兄弟幫明面上做的是把城內(nèi)高價值丹藥販賣到城外的事情,但實際上,做的是販賣仆從的生意,他們?yōu)槌莾?nèi)各戶人家提供幾乎是免費的仆從,而從這些人家手里收購空余的仆從名額。
然而,這實際上也沒什么,無非是規(guī)則的合理利用。
但在此過程中,各種違反律法的事情層出不窮,因為仆從不服管束,被打死打殘的事情屢見不鮮。
不僅如此,兄弟幫還將入城的名額販賣給氣血修士,這些人在需要突破的時候,急需大量靈氣,因此兄弟幫買通守門的巡城司,提供入城機會給這些人。
之前,這些需要突破的人,尚且知道遮掩,都躲在人口密集的城西南部地區(qū),這樣即便突破突然攪亂靈氣,甚至釋放出大量混亂靈氣,其實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但最近一段時間越來越夸張,那些需要突破的人修為越來越高,對靈氣的需求也越來越多,因此出現(xiàn)潘察兒到建安堂墻外偷靈氣也就不足為奇。
說起來,之前方子墨在的時候,這種事情幾乎沒有發(fā)生,一方面是因為當時剛建城,另一方面,方子墨被方漁數(shù)落過幾次后,經(jīng)常帶人下去走訪。
而建安城到了于仁福手里,此老擅長經(jīng)營,做生意,因此精力就放在和于海波管理海珠生意方面,對城內(nèi)的管理,反而不如方子墨。
自然,這也要說起巡城司來,之前巡城司的統(tǒng)領是谷仲南,現(xiàn)在是葉明洲,葉明洲在這方面懶散了些,也的確不如谷仲南盡心。
“少爺,我問過宜國大將軍,他說一個氣血修士對我們的聚靈陣消耗,相當于三個同階修士,但他們會攪動空氣中的靈氣,對靈氣的破壞,相當于二十個同階修士,但即便是三十同階修士,相對于城里現(xiàn)在將近四十萬人來說,也掀不起浪花來。”
葉明洲似乎是為了給自己減輕罪責,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他這么一說,于仁福也聽出來不對,趕忙說道:“領主,這里面主要是我的責任,我對建安城的監(jiān)管不夠?!?p> 方漁擺擺手,這件事情上他沒想要處罰誰,他說道:“調(diào)元若和元谷兩位跟著一起行動吧!盡量低調(diào)的一網(wǎng)打盡,抓回來之后告訴我,我去審,看樣子沒那么簡單?!?p> 葉明洲領命離去。
于仁福問道:“昨天的事情怎么處理?就是順西王府長史的事情?!?p> 方漁問道:“有什么建議嗎?”
于仁福道:“要不派人把他押回去,和順西王說明情況,要求賠償?這種事情上,沒必要跟對方鬧僵了!”
方漁稍一猶豫,便點頭道:“也行?。∧銈兛粗k吧!”
方漁離開城主府,他順便拿出傳音符聯(lián)系上谷仲南。
因為就在剛才葉明洲提到氣血修士的時候,他撒出神念四處探查,大量氣血修士隱藏在建安城各處,他們大多藏在地窖中,地窖上覆蓋一些簡單的陣法遮掩,這讓他心中非常不爽。
因此,他調(diào)動軍隊,要將這些人快速的抓出來,及時處理掉。
接下來的一天之內(nèi),建安城風聲鶴唳,城內(nèi)各條街道都被建安軍的軍士把守,一天之內(nèi),誰也不許走出家門。
谷仲南麾下三千兵馬不夠用,又調(diào)來董詠志麾下三千人。
他們根據(jù)方漁的指示,快速將建安城內(nèi)隱藏的氣血修煉者一一抓出。
方漁為何能將他們快速找出來呢?
根本原因還在于空氣中的神識之氣,這城內(nèi)神識之氣,幾乎都曾經(jīng)被他梳理過,而氣血修士的修煉,勢必會攪亂空氣中的靈氣和神識之氣。靈氣混亂可以被聚靈陣快速抹除,但混亂的神識之氣恢復很慢,故而方漁只要是刻意感應,也不難發(fā)現(xiàn)。
不僅如此,如托刀門之類的幫派,只要牽涉進這種生意中,也被一一拔除,那些幫助收留這些人的家庭也被抓出來,雖然有各種借口在,但氣血修士只要和修真者一靠近,修真者自然能清楚感受到。
故而,“沒有一片雪花是被冤枉的”。
建安城的行動來的快,去的也快,第二日清晨,城內(nèi)一切回歸正常。
城內(nèi)的各個世家大族跑來城主府,向于仁福詢問,聽聞是關(guān)于外族來偷聚靈陣靈氣的事情后,眾人表示強烈支持。
當初他們選擇建安城,就是因為建安城不接受外族入住,而這里的靈氣相當于他們花錢買下的,被這些修煉氣血的外族人破壞掉,實在讓他們憤怒不已。
更重要的是,當聽到是他們平日里還算熟悉的城內(nèi)幫派在做這些事情時,他們頓足捶胸,這些世家平日里懶省事兒,也經(jīng)常從這些幫派找仆從。
于是,有人提出,要建安城來組織這些想要入城做工的人,有些人說還要定期對城內(nèi)人員進行清點,發(fā)現(xiàn)在城內(nèi)沒有登記的,不論是否為氣血修士,一律擊殺。
當然,具體如何決定,是于仁福的事情。方漁一般也不會操心這些,他這時正和方宜國幾人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