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腦袋崴掉了
知道他又要逼迫自己使出破釜沉舟之計,章安仁還是故作不知:“你說哪件事?”
蔣鵬飛的臉色變?yōu)槌流觯骸靶≌掳?,我知道你很?yōu)秀,也很上進。可是你要知道,我是想南孫過上好日子,上等人的好日子??!”
蔣南孫聽了立刻皺眉:“我跟安仁在一起,就是好日子!”
“我在跟小章講話,你吵什么吵?!”蔣鵬飛羞惱地呵斥。
關愛女兒,但并不意味著他完全對她寬容。相反,他的脾氣遇到女兒的反彈,再加上炒股的不順利時,會很可怕的爆發(fā)。
蔣南孫既有對男友的愛,也有對父親的不滿,認為他的眼睛里只有錢——很物欲,很可恥。
他們的爭執(zhí),章安仁處在其中,肯定不能做局外人。
“蔣叔叔,我能理解您對南孫的關愛?!彼珠_這父女倆的爭執(zhí),“我會如您所說,和南孫一起過上好日子的?!?p> 蔣南孫見他插話,也忍下繼續(xù)跟父親爭吵心情,暫且不作聲。
蔣鵬飛也稍微緩和了心情,再對章安仁苦口婆心地說:“小章,你很有炒股的天賦,也已經(jīng)獲得了很大的成功。你自己也知道現(xiàn)在是牛市,就更應該抓住機會!”
他所表達的,還是以他急切得有些焦慮的心情,章安仁能夠理解,卻并不能,也不想完全認同。
看著他,章安仁坦然地說:“叔叔,我目前的首要目標,就是全力以赴地爭取留校任教的機會。系里每兩年才有一個名額,會有一個品學兼優(yōu)的幸運兒留下來。我全靠自己打拼,這對于我來說,首先是一份榮譽,我必須爭取。”
他說得有條有理,大半生做著無所事事的公子哥的蔣鵬飛,并不能完全理解,更不會完全認同。
“安仁,安仁,”他皺著眉頭,連續(xù)喊了兩聲,“這我能夠明白??墒牵J械臋C會,五年、十年才會遇到一次啊!”
“或許是。但投資股市的機會,并非只有等待牛市?!闭掳踩士粗辜钡臉幼?,覺得很好笑。
“安仁,我就是覺得你這樣錯過這次牛市,好可惜??!”蔣鵬飛感慨至極。
“也還好吧,我還有一些資金在股市里的。”章安仁忍住暗笑說。
蔣鵬飛仰起腦袋,看著天花板好久。
“安仁啊,我替你算過了。你剩下來的那些錢,最多也就是一二十萬。即便是翻一倍,哪怕是翻五倍,也不過是百八十萬而已!”說著,他又焦慮得提高了聲調(diào)。
賭徒的心理就是這樣,賠了想要撈回來;贏了,還會懊悔賺得少了。
“能不能掙得那么多,我并不敢保證,那是只有事后才知道的事。不過,”章安仁微笑著說,“我現(xiàn)在倒還有市值一百多萬的股票拿在手里。”
他的話出口,蔣氏父女都驚訝了。
“安仁,你怎么會有那么多呢?”蔣南孫詫異地問。
“之前我們在聚會中,我已經(jīng)回答過蔣叔叔的詢問了?!闭掳踩势胶偷卣f。
“你還真有不少啊。”蔣鵬飛瞪大兩眼,使勁回憶后,不禁又哈哈大笑起來。
“哎呀呀,我這腦袋啊!真是崴掉了!”他一邊大笑一邊搖頭說。
“笑什么呢?”蔣奶奶走了過來,“該吃飯了?!?p> “媽,媽,”蔣鵬飛笑得開心至極,上前扶住母親的胳膊。
對母親很孝順,他更是借此要不斷從母親那里拿來現(xiàn)金,或者拿走古董去賣掉。
一邊往餐廳里走,他一邊對母親說:“媽,我最近的股票掙錢了!”
這位老母親,對于兒子很溺愛。雖然也知道兒子不僅沒出息,更還亂來,但他卻是她的人生寄托。
“哼,南孫的男朋友,給我買了不少燕窩,替你省錢啦?!笔Y奶奶拖長聲調(diào),開心地說著。
“就是啊,媽,我就要接著夸安仁呢!真是有為青年?。 笔Y鵬飛開心地說完,回頭沖章安仁擠擠眼睛。
一家人坐在餐桌邊,保姆迅速地擺上餐具。
“小章長得蠻好,一看就是以后有大出息的人?!笔Y奶奶笑瞇瞇地說,“南孫應該盡快嫁了。女孩子大了,留不住的?!?p> 她重男輕女,對兒子關懷不盡,但對兒媳和孫女的態(tài)度和感情都一般。
即便如此,蔣南孫和章安仁也還是為她這話開心,蔣鵬飛和妻子戴茵,也是滿面笑容。
“小章,我看好你!”蔣鵬飛沖他點個贊。
道謝后,章安仁給蔣南孫遞去酒杯,回身的時候,手肘碰到了自己的酒杯。
“嘩啦”聲響中,保姆連忙扶穩(wěn)了酒杯:“小心喲?!?p> 原劇中也發(fā)生過類似的情節(jié),章安仁被蔣父埋怨不已不說,甚至連保姆都要說他幾句。
現(xiàn)在同樣的情形,大家卻都埋怨保姆:
“要提醒一下,看你把人家嚇了一跳?!笔Y奶奶說。
戴茵也連忙說:“安仁,抱歉了,阿姨嚇到你沒有?”
“我說阿姨,你不要總是毛手毛腳的。”蔣鵬飛接著對保姆說。
章安仁接過酒杯:“不賴阿姨,是我不小心的?!?p> “你是為南孫好,這我都看見了?!笔Y鵬飛眼睛雪亮。
蔣奶奶擺擺手:“吃吧,吃吧?;磽P菜,吃得慣嗎?”
“很好的?!闭掳踩驶貜驼f,“太豐盛了?!?p> 蔣奶奶大氣地說:“我家一向這樣。”
這樣的情景,類似于影視劇里遺老遺少的做派。
只要有錢,怎么花,花在哪里,終究是這家人的事。
吃過了午飯,蔣鵬飛坐在客廳里,一邊剔牙、喝茶,一邊繼續(xù)聊天。
或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他說得滔滔不絕,主題還是圍繞著股市。
章安仁一時接不上話,蔣鵬飛再接著說:“安仁,你那點錢,終究是不夠的!”
章安仁心里暗笑:該來的還是來了,這人總是欲壑難填,人心不足蛇吞象。
“您的意思是,”他遲疑地說。
“嗐,這還不懂嘛。你把你那套房子抵押掉,或者干脆就賣掉!這樣,你的資金量就翻了一倍,掙錢的可能,卻是幾倍啊!”蔣鵬飛自以為聰明地,幫他算賬。
蔣鵬飛倒也不是要害章安仁,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做的。
可他這樣做,可對方卻未必認同。
笑了笑,章安仁起身去趟洗手間。
蔣南孫隨即對父親發(fā)動了反攻:“爸,哪有你這樣勸人賣房炒股的?你自己幾乎賠光了家產(chǎn),還要再害別人也這樣嗎?”
“你說什么呢你!”蔣鵬飛頓覺羞惱,站起身來威嚇著說。
蔣南孫生性孤傲,對于強勢者有著天然的反抗情緒,對父親也如是。
“難道不是嘛?!安仁連續(xù)做了表態(tài),你還是沒完沒了的,你這是要害死他嘛?!”她憤怒地說著。
“你,”蔣鵬飛頓時怒火升起,抄起旁邊放著衣架,就朝著女兒打去。
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的章安仁見到,立刻沖上前去,擋在蔣南孫的身前:“蔣叔叔,您這是干什么?!”
蔣鵬飛正在氣頭上,情緒幾近失控:“你不聽我的,那就要耗費五年十年的時光?。 ?p> 戴茵和蔣奶奶,從隔壁的屋子趕了過來。
“混賬東西!”蔣奶奶呵斥著兒子。
蔣鵬飛不敢再多說,坐去一邊生悶氣。蔣奶奶冷著臉坐在旁邊,按住他的手。
戴茵冷冷地看著這對母子,拉起女兒的手向外走去。
到了小樓的下面,她看著章安仁:“安仁,讓南孫住到你那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