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喲”了一聲,趕快走上前去招呼:“邱支隊!帶著兄弟們來吃飯?。俊?p> 那個姓邱的“嗯”了一聲,不懷好意的眼睛在我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咧開嘴一笑,隔著兩米距離我仿佛都能聞見他身上的煙熏汗臭味。
當(dāng)時我都僵在哪里,兩名店員起身去給他們倒茶擺碗,廚師就進了廚房,大家都忙起來,就我一個人木然的站在哪里。
于莉又甜甜的拿著菜譜過來問:“弟兄們都來齊了嗎?那個小劉警官怎么沒來?還有郭姐?”
邱支隊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連屁股都是歪走一邊的沒個形象。
他就笑著說:“他們在外面執(zhí)勤,給他們留幾個菜,你不知道,這個老鼠洞四通八達(dá)的,都要留個心眼?!?p> 我臉色鐵青的轉(zhuǎn)身要走,姓邱那孫子揚聲喊我:“誒那小子,你怎么不跑了,過來過來跟我們坐一桌,老哥們跟你對上幾杯?!?p> 于莉賠了笑說:“邱支隊!這孩子還小,您別跟他一般見識?!?p> 邱支隊就“嘖”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我看他身上有傷,不跟他認(rèn)真,你看看,一會兒功夫都會飛了,從醫(yī)院就飛到于老板你這里來呆著,說你是蝙蝠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耗子一家?!?p> 于莉臉上僵了一下,偷偷瞄我,我怎么想都躲不過去,干脆走過去拖把椅子。
邱支隊還笑呵呵的示意我坐在他旁邊,我冷冰冰的說:“你幾天沒洗澡了,連嘴巴都是臭的,我怕你熏得我吃不下飯。”
他也不生氣,自己點了一大桌菜,接過酒就倒?jié)M杯推到我跟前。
我看看身邊這些個華夏警局的精英,咬了咬牙伸手去取酒。
于莉跑著過來一把將酒拿起說:“邱支隊!這杯酒我替楚漫給您賠個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孩子慪氣。”
邱支隊好奇的問于莉:“你們認(rèn)識???”
“這是我遠(yuǎn)房表弟,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熟的。”
邱支隊“噢”了聲:“他說路上出了點事給人打了,你這個做姐姐的也不問問?!?p> 于莉趕快說:“正問著呢,邱支隊您不是就來了?!?p> 那姓邱的于是順著她口就說:“那行,稍后我去局子里幫他好好問問,你小子可要好好的說?!?p> 我聽出他的威脅意味,冷笑了一聲,于莉把酒喝了,姓邱的又招手倒?jié)M,依舊往我跟前一推。
“這個……”
于莉伸了伸手,又為難的看了看我。
姓邱的驚訝的說:“怎么?喝不了啊?那你還跑的賊快?我們這一大幫子人都跟在你屁股后頭轉(zhuǎn),連飯都顧不上吃。”
剛看見他跟過來時我還挺慌,現(xiàn)在一想我又沒犯什么事,他這是公報私仇,要給先前那一拳一腳找個面子,
于是我也干脆直接的對他說:“吃了飯我跟你回去。”
他臉上笑瞇瞇的,愣是把一雙死魚眼睛擠成兩個豆瓣。
晚上九點多鐘我老老實實跟著他們回醫(yī)院,這孫子開著車來的,兩個人一左一右把我擠在后排中間,兩輛車排場挺大的,十一個人排成兩列夾道送我入病房。
醫(yī)院過道里面許多病人家屬都跟過來看稀奇,以為是送了什么大人物就醫(yī)。
誰知道這姓邱的一路拿手銬銬著我,怕我半路上跑了,我抗議了一下,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他一拳。
這個孫子,這一拳老子記住呢。
進了病房他把我往床上一推,才把手銬開了。
然后又示威的把手銬依然是拴在床頭上。
我暗暗的捏了捏拳頭。
他要再敢把我吊著,我就敢再打他一回。
夜班護士換了一個小姑娘,她應(yīng)該是認(rèn)識姓邱這家伙,后來我知道他叫邱建,是馬索爾警局一支隊隊長。
我是從西海岸艦上送上島的,正好在他的轄區(qū)。
折騰了這一轉(zhuǎn),我也沒有精神力氣,小姑娘重新給我掛上針,眼睛怯怯的看我,又往邱建身上瞟一眼。
姓邱的偏不識趣,就大聲說:“這個是嫌疑犯,你沒事離他遠(yuǎn)點?!?p> 嚇得小姑娘驚慌失措,連酒精瓶子都灑了,她慌里慌張的收拾好就從病房里面趕快跑出去。
我看著他張牙舞爪的樣,不屑的冷笑一聲,閉上眼睛睡覺。
一覺睡醒針?biāo)呀?jīng)掛完了,便起來上了個廁所。
姓邱的屁股在椅子上挪的咯吱咯吱的,夜已經(jīng)深了,他還是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我想了想,那估計這是準(zhǔn)備守夜了,怕我半夜再跑掉。
我好奇的問他:“你手下那么人,讓你一個領(lǐng)導(dǎo)親自執(zhí)夜勤,他們也好意思拿你這薪水?”
邱建眼皮抬起來,臉上就露出來標(biāo)志性的笑說:“他們有他們的事,上面,下面,前邊后邊,都得防著,你可不是普通嫌疑犯,你會飛?!?p> 我無語了,躺回被窩,伸手拉著手銬說:“這東西是個擺設(shè),你明知道鎖不住我,何必拿出來嚇人?”
他臉色一僵,我手腳奇快的已經(jīng)取了鑰匙把鎖開了,他撲過來時,我一把攥住他手腕,手肘橫撞。
他俯了一下頭,我左肘砍在他肩膀上,捏著手銬就銬住了他一只手。
另外一只來不及銬,姓邱的孫子居然一只手往我肚子傷口上抓了一把。
我悶哼出來,他壓倒性的把我按在床上,另外一邊就銬住我一只手。
打個平局,他心里面舒坦了,罵罵咧咧的說:“我一再忍讓,你小子別給我太過分了。”
我想著這回他肯定要把我吊在床頭上,也懶得回他嘴,不曾想他噌噌的給我開了鎖,依舊回到椅子上靠著。
躺了一會兒,醫(yī)院里邊十分安靜,我睡不著,但是我看他懨懨的那樣,又忍不住說:“我現(xiàn)在帶著傷,等我好上兩天,就憑你手底下那些人,你也防不住我?!?p> 他又把眼皮抬起來,冷幽幽的看著我,嗤笑一聲。
我有點打擊,仰起頭說:“你不信?我現(xiàn)在也未必打不過你?”
他垂下眼不睬我,我大是無趣,懶懶的說:“這里有床,你放心的上床睡,我不會跑了。”
說完我也不管他閉眼睡覺,也不知過了好久,我都要睡著了,聽見他幽幽的問我:“小子!你家里邊還有什么親人?”
我愣了愣,腦子清醒了些循聲看過去,邱建是躺在床上,臉卻是對著我問的。
見我不說話,他便把腦袋轉(zhuǎn)回去,自顧說:“我聽說干這一行,都是沒有親人的,沒有牽掛,所以才干得好?!?p> 我一時之間沒理解他的意思,便沒有接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