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一看左面,光禿禿一面石壁,壁面打磨光滑,能當鏡子照。
右面是傾斜的山體,就是張妍說的能爬這路了。
沈青還是打頭,先上了山體才回頭問我們:“你們兩個好些了沒有?要沒事的話那就走吧。”
小龍蝦捧著腕表,低聲告訴我:“楚漫和艾倫進來了?!?p> 我探頭看了他手上一眼,腕表上是一小張地形圖,有一個小紅點在邊緣移動。
“你裝了追蹤器?。俊?p> “不弄一個,艾倫把他弄死在這里,那你不得跟我拼命?”
他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捏捏拳頭。
“你把他打傷,傷得重不重?”
“那不是子彈的問題,你也知道他身上有菌種,老羅把那東西挖下來?!?p> 小龍蝦忍了一下,才皺眉告訴我:“致幻劑的藥效太重,楚漫意識清醒,取子彈連著割菌種,一個多小時手術,都疼哭了……”
我心口一陣劇痛:“畜生!為什么不用麻醉?他是人,不是實驗品?!?p> 小龍蝦低下了頭,小聲說:“也沒想到藥效會這么厲害……對不起!”
我拳頭都握得關節(jié)暴響,沒有再說起身追上沈青他們。
胡慧云站在最后,狐疑的問我:“陳貓!你們在吵架?你臉色很不好?!?p> 胸口那種劇痛還凝聚不散,我勉強擠出一點笑來解釋說:“男人之間的事,你們女人不懂?!?p> 吳舟在胡慧云前面,他轉過頭來對我說:“男人之間拿拳頭能解決的事,就別用嘴?!?p> 我瞟他一眼,報以一笑:“沒事了。”
“沒事就好。”
然后吳舟指著不遠處一個地方說:“陳貓你看,這東西跟先前那個是不是一樣的?”
我訝然順著他手指一看,一個鵝卵石滑溜溜在石壁上。
當時我眼晴一亮,這不是蜘蛛嗎?
小龍蝦還說要抓一只回新番去,這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裝作從背包里掏東西,其實用異能取物拿出來一個袋子。
往那邊爬過去一小段,我用口袋直接罩住蜘蛛,手下能感觸這東西掙動的力道。
蜘蛛拼命掙扎,我一只手捏穩(wěn)了把它翻過來,小東西有一個巴掌大,外殼堅硬。
翻過來的正面踡縮著八條大長腿,背面是一個堅硬外殼,就像一只瓢蟲。
蜘蛛的小腦袋頂端是分叉的兩只大螯,腦袋的造型又是標準的甲殼類昆蟲。
蜘蛛腿,烏龜殼,甲蟲腦袋,這個三不像居然在朝著外面吐黑水,變成一只“章魚”。
我突發(fā)奇想,也許這些實驗生物并不是單純的兩個物種,比如我手里這個,最少也俱備三種以上生物特性。
同時我又想到,如果要讓昆蟲下水,移植水生物基因就行了。
我胡思亂想著,蜘蛛就掙脫了我的手翻了個身。
猛然間我手指劇痛,蜘蛛竟然用螯鉗狠狠咬穿口袋,咬在我中指上。
“啊——好痛!”
我慘叫一聲,手上一抖放開口袋,那蜘蛛咬得這么緊,掛在我手掌上晃晃悠悠。
我使勁甩都甩不掉,隨后趕來的吳舟驚叫著:“原來是老鱉,這東西咬人不松口的。”
“快把它弄走?!?p> 十指連心,我痛得罵娘,吳舟曲起二指往這貨腦袋上彈了兩下。
小龍蝦三步并兩步趕過來打火機一燒,“蜘蛛”叭一下掉下來,他手腳奇快的抄手連袋子抓住把那東西提在里面。
我手上黑紅一片,黑的是吐出來的黑水,紅的是我的血。
小龍蝦飛快的把口袋往自己腰帶上拴,我眼前一花,心臟驟然劇烈跳動,全身血液沸騰。
奔騰的熱血從四周往心臟位置迅速涌過來,沖得我頭暈眼花,呼吸不暢。
腳下也站不穩(wěn),邊上兩個人都來不及拉我,我一個倒栽蔥從石壁上滾下來。
似乎是黑貓狂跳了一下,反饋給我什么訊息。
我眼前景象上下顛倒,四周翻轉,突然之間就沒了什么意識。
仿佛是身體碰在堅硬的物體上,一陣陣冷意透骨,又好像有東西一下下敲打我的心臟,每敲一下心臟都疼一下,十分的痛苦。
我艱難的把敲我胸口那只手拉住,呻吟出來,有人問我:“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天旋地轉的,所有感官意識慢慢一點點回到身上,能辨別出眼前的世界。
我身邊高高矮矮圍著一圈人,我也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
我就本能的說:“惡心想吐?!?p> 又有一個聲音問我:“要不要喝口水?”
我努力睜大眼睛分辨著幾張人臉,終于看清楚沈青蹲在我跟前,吳舟在他身后半個身子俯下來,緊張的看著我。
“醒了?。∧苷酒饋韱??”沈青問我。
他伸出手扶住我一臂,我腦子里面還一團漿糊,問他:“發(fā)生什么事了?”
沈青松了口氣,笑著說:“應該是沒事了,你冒冒失失的去抓什么王八,被咬了一口?!?p> 我好一會才有印象,摔了一跤,全身多處磕碰傷,哪哪都疼。
再過了一會那股難受勁過去,才知道是有個人在后面抱著我半身。
沈青拉著我的手,中指根部給刀子割了一個十字,抱著我那人正把紗布倒上酒精,給我按在傷口上。
沈青拿著一卷紗布給我包扎好,我試著握拳,十分的有影響。
小龍蝦“嗬嗬”的笑說:“什么東西都敢亂抓?這回吃虧了吧!”
“這東西,會咬人……”
我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小龍蝦嘆了口氣才說:“暫時沒事了,大家先休息一會,等一會再走?!?p> 沈青拍拍我的胳膊,起身離開,吳舟友好的沖我一笑,也走開了。
倒是潘友龍好奇的問:“王八咬人怎么會中毒?太奇怪了?”
中毒?
我想了一下我的感受,心跳加速,呼吸不暢,惡心嘔吐,的確是中毒的癥狀。
腦袋現(xiàn)在還暈乎乎的,有點分不清現(xiàn)實和幻覺。
小龍蝦抱著我,示意我放松休息,別想了。
我根本冷靜不下來,記憶一點點回來,我抓著“蜘蛛”,小龍蝦拿打火機一燒,“蜘蛛”松了口,然后我就暈倒了,摔在地上都沒知覺。
如果是毒,這種迅速法,那是劇毒了。
小龍蝦解釋著,海底生物有許多天生帶著毒性,有可能我碰這一只恰好是帶毒的。
他三言兩語把潘友龍打發(fā)走,胡慧云和孫菲菲只關切的問了我?guī)拙洹?p> 等大家都散開,我身邊只有小龍蝦一個人,我才低聲問他:“那個蜘蛛是怎么一回事?”
他先問我還有哪里不舒服?又說抗毒性的血清只是暫時性生效。
讓我下次不要那么沖動,這里不是新番,羅博士的直升飛機進不來接人。
我苦笑問他:“這是什么品種的?到底是王八還是蜘蛛?”
“這里人多,我不好仔細看,不過……”
他壓低了聲音告訴我,“外面那個龜殼,里邊的東西好像是寄生的。”
“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