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突然對下聘這件事有些焦灼了。于是走著走著,去到了三十三天。見到了老君。見了越青還沒醒來的意思。
云舒凰走了幾步又回頭問:“老君,我父親他怎么了?怎么要來養(yǎng)一個小周天的傷?”
老君如實(shí)回答:“天君度了太多靈力給別人,又加上他的十萬年天雷歷練要到了,他要趕緊恢復(fù)功力,以免到時候撐不住,可要躺上好幾千年?!?p> 云舒凰點(diǎn)頭:“父親十萬年歲了?而我才三千年,我是不是太年輕了?”
老君笑了:“天君是母神之子,孕育就有三萬年了。你不一樣?!?p> 云舒凰突然來了興趣:“老君,那我母親是怎樣去世的?”
老君回答:“九重天都知道,是云海之顛四大神獸逃出界,你母親才犧牲的?!?p> 云舒凰想了想又問:“老君,這里是不是有本神譜,記載了神的一生。”
老君點(diǎn)頭:“有,在七十二重天的天臺上?!?p> 云舒凰問:“七十二重天?我是不是不能上去?”
老君笑著看著他:“七十二重天,只有歷了十萬年大劫的人才能上得去。或許你父親很快就能上去了。”
云舒凰嘆了口氣,又問:“老君,我在人間聽了一個故事,故事中的人,叫云浚。我總覺得云浚這個名字很耳熟,而且人間的皇帝們都說他是個犯了錯的神。這有可能是真的嗎?”
老君畢竟是老君:“有可能會有神被貶下凡。但是你說的那個人,老夫就不清楚他是不是了?太子還是回去吧?!?p> 云舒凰點(diǎn)頭,回去了。
九重天的事務(wù)還挺多。太子心里的焦慮越來越明顯,于是去書房幫忙。他看著父親的書房有些好奇,這里會不會藏了什么?于是他翻了翻,果然給他翻到了一幅畫。這個人很眼熟,他看了一會兒:“這是個凡人。但為何長得那么像越青呢?”于是他又翻開,很多張畫像,都是同一個人,有時穿的華服,像貴婦,有時穿著勁服,像俠女,有時在跳舞,有時在舞劍,有時在笑,有時在哭。云舒凰覺得很奇怪,正在想這是誰。這時云翊身邊的小官兒進(jìn)來了:“太子殿下,那是天君的東西,請不要亂翻?!?p> 云舒凰尷尬一笑:“伽諾,你來看,這就是些畫作而已?!?p> 小官兒點(diǎn)頭:“是的,那是天君這些年作的畫?!?p> “你知道這是誰嗎?”
“小的不知道,但是小的曾經(jīng)見到一個小宮娥弄臟了一幅畫,而被貶到了東海做婢女去了。”
云舒凰點(diǎn)頭:“那還挺重要。我不看了?!?p> 可是小官兒一走,他又開始翻了,這次翻到的是一大疊書信一樣的東西。
“此生,你做俠女,可千萬別再碰上他了??茨阃?,我多想下去陪你痛……”
云舒凰不傻,他大概就明白了,那畫像的女子,投胎轉(zhuǎn)世,他父親一直關(guān)注著。也許,那就是自己的母親?所以才找不到一幅母親的畫像。他偷偷藏了一幅畫像,但他實(shí)在覺得這個人像越青。于是他開始懷疑越青的身份。甚至腦海里都已經(jīng)開始懷疑越青和父親的關(guān)系了。
時間離去梧桐林下聘還剩下一個小周天了。越青還沒回來。太子也只好硬著頭皮,在阿藍(lán)的陪伴下準(zhǔn)備出發(fā)了。
老君卻突然來了信,說是越青醒了。這讓云翊十分驚訝。心里暗想:沒可能這么快就醒了。她的修為那么低?難道是本君的毒下得太輕?
嗯,是的,老君一眼就看出了越青不僅僅是寒毒,還中了昆侖山的雪苓毒。本身那也不是很厲害的毒,不過是讓她封鎖靈力,多躺個幾百年。但對方是天君,他能說什么。只能放著讓越青待著了。卻沒想到,這越青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這么快就醒來了。說好的一百年,怎么說也可以是幾十年吧,最快也應(yīng)該是太子成親后啊。云翊好不氣憤。問云舒凰:“你不去接她回來了嗎?”
云舒凰見云翊的表情不妙,不知道該不該點(diǎn)頭去:“那兒臣~準(zhǔn)備一下?今天去?”
云翊想了想:“不然我去吧?!?p> 云舒凰趕緊應(yīng)了:“那就辛苦父親了?!?p> 云翊不知道云舒凰尾隨了他,也去了。
越青一睜開眼,就看見了天君,她有些緊張:“你來干什么?”
云翊不以為然:“接你回去?!?p> 越青跟老君拜過謝禮,就跟著他往回走:“我病了這么久,太子怎么樣了?”
天君淡淡道:“他要成親了?;厝ズ?,你住我那里去?!?p> 越青拒絕:“我不要。我要跟著太子殿下?!?p> 云翊轉(zhuǎn)過頭看著她:“你為什么要跟著他?”
越青想了想:“太子殿下不會像你這樣兇我?!?p> 云翊無奈:“我怎么兇你了?我有罵過你嗎?”
越青有些結(jié)巴:“我……我,只是不喜歡你這個冷冰冰的臉??粗?,我害怕。再說,再說,我也答應(yīng)了陪太子殿下一千年,這才幾百年啊。我不能去你那里?!?p> 云翊吸了口氣:“你住我那里,白天可以過去陪他啊。晚上回來睡而已。他成親了,晚上他也要陪他的新娘,你在那邊,多礙事。”
越青還是拒絕:“我不會礙事的。大不了,不陪他睡就行了。晚上我睡荷花池,也比睡你那里好?!?p> 云翊不能再生氣:“讓你住在我宮里,又沒讓你跟我睡同一張床。你非要去擠在太子和太子妃之間,你有意思嗎?”
越青被他一吼乖巧了:“那我回去,要去跟他說一聲。”
云翊無語:“到了,你自己看著辦,我去忙了。住哪里,自己決定,喜歡哪里就哪里。真是個難纏的主兒?!?p> 越青被他丟在南天門,很不高興地看他走了。心里委屈得想哭。還好,云舒凰及時出現(xiàn)了。
“青青?!?p> “太子殿下,”明顯青青的情緒不高。
“你怎么了?不高興啊?!?p> 越青點(diǎn)頭:“天君說,你要成親了,要我以后不能陪著你了?!?p> 云舒凰拉住她的手:“我要成親了,以后,你只能白天陪我,晚上我有鳳凰陪我。這樣不挺好?”
越青嘆了口氣:“天君還說,要我以后住到他那里去。以后我就不住在太子宮了。白天去陪你,晚上回天君宮里休息?!?p> 云舒凰問她:“那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父親?”
越青看著他:“對啊,我不喜歡他。你說我以后住到他那里去,肯定也要伺候他對吧?我不想老看見他。太子,你去跟他說說吧?!?p> 云舒凰點(diǎn)頭:“今天先回去太子宮,明天我們再去找天君?!?p> 越青這才心情好了一點(diǎn)。跟著云舒凰回去了。云翊卻一個人在荷花池生悶氣。他孤獨(dú)寂寞太多年了,越是面對越青,他越不知道該怎么說好?聽到越青那么直白地拒絕自己,心里真的很難受。
“殿下,”阿藍(lán)走過來了“殿下,明日去梧桐林,不然殿下也去走走散散心?”
云翊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走向了太子宮??粗剖婊烁角啻虼螋[鬧,心中特別羨慕。他不知道能說些什么??峙抡麄€九重天的人都看出來了天君的心思,只有太子跟越青沒看出來。他看了一下下聘清單,本想帶越青走,越青卻故意躲開了他。于是只好作罷。
越青累了,早早要去休息。云舒凰也沒理會她,讓她先睡下了。等他回去的時候,這小妮子,竟然沒有變回原形,就躺在了他的床上。他寵溺一笑,準(zhǔn)備越過她躺進(jìn)去,卻沒想到,小妮子一下子醒了過來,這動作就有點(diǎn)尷尬了。云舒凰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躁動,但是小妮子反應(yīng)快,她笑了一下:“對不起,忘了變回原形?!?p> 說完就變回了原形。云舒凰看她安穩(wěn)睡過去,心中有些隱隱起伏,那天晚上他竟然做了個夢,還是個春夢。夢里的那個女人,竟然是越青,她眉目傳情,自己也沒忍住,正準(zhǔn)備行事,卻見鳳凰來了。他從夢中嚇醒之后,就看著越青:“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我明顯感覺到,父親對你不一樣,而我也被你引誘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壞?”
越青一大早就醒了過來,跑去荷花池,喝仙露去了,云舒凰等她回來,履行了承諾,帶著她去了天君那里。
“父親,我想讓青青繼續(xù)住在太子宮,她就伺候我讀書寫字而已。”
云翊放下了手中的筆:“不行,給你娶太子妃,就是讓她來伺候你讀書寫字,上古下今的。你讓越青到時候多尷尬?”
越青想辯解,云舒凰先說話了:“不會,青青陪了我這么久了。鳳凰她們也不會介意的。再說,青青就是個丫頭嘛,她什么也不懂?!?p> 天君冷冷道:“她不懂,你懂。你留著她,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嘛?”
越青不樂意了:“天君,太子殿下不過是想讓我履行承諾而已。”
天君看著她:“我說了,你可以白天去。但是,太子宮有了女主人后,你又是什么身份呢?”
越青還是不樂意,云舒凰只好說實(shí)話了:“父親,我想娶青青,求父親成全?!?p> 天君的心狂跳不止,他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你如果一早就收了她,三大家族不會有說法。明天就要去下聘了,你今天說收個妾室,你是不是想為父難堪?羽族,人魚族,花族,他們以后怎么立足,跟我天族的關(guān)系還要不要維系?你真是太天真了。明日去下聘,即日起,越青不能再住在太子宮?!?p> 云舒凰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也不再強(qiáng)求。越青反正不高興,借收拾東西,回了太子宮,就變回了原形,躲在被窩里哭。云舒凰看著也挺難受,怎么哄也不行,最后他只好說:“那既然這樣,我就不成親了?!?p> 越青聽了這句,又覺得自己過分了,立刻變回了人形:“我不是這個意思?!?p> “那你什么意思?”
越青于是不哭了,下了床:“我這就搬去天君那里了。你不要生氣了。”
越青起身離開的那一刻,云舒凰仿佛被什么蠱惑了一樣,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里:“青青,那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越青看著他,點(diǎn)頭:“我愿意跟你在一起,特別愿意?!?p> 云舒凰搖頭:“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對我以身相許?”
越青眨著眼睛:“怎么才叫以身相許?我都已經(jīng)跟你答應(yīng)了一千年了,算不算?”
云舒凰把她放到床上,自己附到她身上:“我就要成親了。鳳凰以后會給我生孩子。你愿意給我生孩子嗎?”
越青想了想:“我記得你說過,要我修煉成神?!?p> 云舒凰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懂:“可以不用,只要你愿意?!?p> 越青想了想,點(diǎn)頭:“那好,我們現(xiàn)在就生一個吧。”
云舒凰剛要親下去,越青又問:“太子殿下,那太子妃呢?”
云舒凰不理她,一把將她按回床上:“不生孩子也行。那就今晚以身相許吧。”
越青有點(diǎn)害怕:“太子殿下,你的樣子好可怕。我害怕,你讓我走好不好?”
云舒凰不答應(yīng):“你閉上眼睛就不怕了。我會溫柔一點(diǎn)的。”
越青閉緊了眼睛,云舒凰雙手撫摸上了她臉蛋兒,盡管他很溫柔,但是越青卻是被嚇得發(fā)抖。云舒凰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看著她抱緊雙手,嚇得臉色都發(fā)白,他本打算拉開她的衣服,但卻進(jìn)行不下去,一把將她拉起來抱進(jìn)自己懷里:“好了,不害怕了。對不住,我不該這么強(qiáng)人所難。”
越青也伸手抱緊了他,她真的嚇到了,眼角都有淚:“我在這世界上,無依無靠,唯一的依靠就是你了。我把你當(dāng)哥哥,當(dāng)我親人一樣?!?p> 云舒凰嘆了口氣:“對不起,我剛剛態(tài)度不好。明天我送你去天君那里,如果你不愛我,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越青點(diǎn)頭:“我白天還是會過來陪你讀書寫字,練功。”
云舒凰點(diǎn)頭。第二天,天君派了阿藍(lán)和儀仗隊(duì),出發(fā)去下聘。云舒凰也將越青送進(jìn)了天君宮里。她又住進(jìn)了那個重建好的麗華殿。云舒凰給她安排好:“對了,你找時間跟我去一趟花界?!?p> 越青點(diǎn)頭,就過兩天吧。那天晚上,越青是怎么也睡不著。天君這個人,半夜不睡覺,彈什么琴,她真的很煩躁。其實(shí)天君更煩躁。他以為住得近了,就可以先得月,卻沒想到,他連去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越青第一次睡了懶覺。云舒凰跑過來打聽,大家才知道這個神仙睡過去了。越青很不好意思地,去了太子宮。
云舒凰笑她:“沒人管你了,就懶惰了?”
越青搖頭:“天君半夜彈琴,我睡不著。”
“我父親琴彈得挺好啊?!?p> “好是好,但也不要半夜彈啊?!?p> 云舒凰捂嘴笑了。晚上,云翊又彈上了,越青真的好無奈。逐漸她也習(xí)慣了,聽著琴聲睡著了。
阿藍(lán)回來了。卻見到,越青住進(jìn)了麗華殿。她的心十分不舒服。
這夜,云翊沒有彈了,越青還睡不著。于是去到了云翊彈琴的桂花樹下。
“天君,你怎么不彈琴了?”
“太子說,我的琴聲吵到你了?!?p> “起初是,現(xiàn)在沒有你的琴,我睡不著了。你彈吧?!?p> 說完,她剛要走。阿藍(lán)過來了:“天君,可否允許阿藍(lán)舞一曲?”
越青覺得不錯:“天君,你這里真不錯。有曲子聽,還能看舞蹈。我坐下可以吧?”
云翊見越青有興致,便開始彈。越青這種人,聽著人家的琴,就開始瞌睡了。東倒西歪地坐不穩(wěn)。天君正想溫柔地將她的頭攬到自己肩上,阿藍(lán)卻一下子跌到了他身旁,半個身子都窩進(jìn)了云翊的懷里:“天君,阿藍(lán)沒站穩(wěn)?!?p> 越青這下被驚醒了:“天君,結(jié)束了嗎?你的琴聲聽著入睡特別快。”
云翊自然是選擇越青,越青卻一下子自己站起來了:“天君,阿藍(lán)摔倒了,你扶她一下唄?!?p> 云翊有些驚訝,莫非她吃醋了:“青青,我送你回去休息?!?p> 越青轉(zhuǎn)身就走了:“不用,不打擾你跟阿藍(lán)了。”
云翊卻是轉(zhuǎn)瞬就將越青堵住了:“你以為我跟阿藍(lán)什么關(guān)系?”
越青不以為然“應(yīng)該是主仆關(guān)系吧。但是阿藍(lán)好像很在乎你的樣子。不過,你們什么關(guān)系都好啊,我不會打擾你們的?!?p> 說完她就走了,獨(dú)留云翊難過。阿藍(lán)又湊上去。云翊真的很煩,他看著阿藍(lán):“你可記得在魔界發(fā)生的事情?”
阿藍(lán)看了一眼越青的方向:“記得,阿藍(lán)下的藥,正好成全了殿下你?!?p> 云翊冷冷一笑,不再言語。阿藍(lán)心領(lǐng)神會:“殿下,故伎重演?”
“恐怕這個越青不是當(dāng)初那個越青?!?p> 阿藍(lán)仍不死心:“若是天君得到了越青,阿藍(lán)呢?”
“哈哈哈,若是越青做我的天后,你就是我的天妃,如何?”
阿藍(lán)看著他,苦笑著:“好,阿藍(lán)幫你。”
云翊滿意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