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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吟詩作賦

第一百三十章摔杯為號

我在大宋吟詩作賦 紫霞家園 3058 2023-03-03 06:33:56

  “大將軍!”藤原秋跪坐低頭,“卑職知道,我的末日到了。念兄弟一場,還請大將軍放過你的侄兒男女,我死而無憾?!?p>  “三弟,”這些年,藤原春終于肯開口叫一聲,“以后,你稱我大哥,別再叫大將軍了。”

  說完,把祖父受辱含恨之事,詳說了一遍。

  “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碧僭汉瑴I道,“三弟,二弟和小弟戰(zhàn)死沙場,武士團也到處布滿天皇的眼線,你我兄弟二人,放下舊日恩怨,矛頭一致對外,可好?”

  “大哥!”藤原秋哽咽,“二哥和小弟從小習武,不僅武藝過人,更兼足智多謀,通曉韜略,很蹊蹺他倆都陣亡了。你我從文,僥幸生存下來,卻自相殘殺,原來這里頭處處都有天皇的影子?!?p>  趙楠聞言暗忖:這藤原秋果然思維縝密,言語滴水不漏,三言兩語給大哥遞了一個臺階下。

  “那是,受制于人,不得已而為之,望三弟多理解?!碧僭壕推孪麦H,順手遞給他一塊等級最高的魚符令?!艾F(xiàn)在起,恢復你的一切權(quán)利,重新執(zhí)掌武士團調(diào)動大權(quán)。隨時應(yīng)對朝廷的兵馬。我有一種感覺,朝廷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所行動,你速速下去安排應(yīng)對!”

  “哈依!大哥,我這就去?!碧僭镆馕渡铋L看了一眼旁邊的野心狼子,心說,你真可憐,事到如今,家破人亡,還被人蒙在鼓里。轉(zhuǎn)身出去調(diào)動三軍了。

  “大將軍,圣旨到?!遍T外跑進來一名女官奏道。

  趙楠聞報,心想,好戲終于開場了。

  “可有御林軍相隨?”藤原春想判斷一下,形勢嚴峻到了哪種地步。

  “有。不過人不多,目測約有百人?!迸俜A報。

  “令侍衛(wèi)軍嚴陣以待,摔杯為號,護衛(wèi)幕府?!碧僭簩ι揭拔鞯?。

  “哈依!”

  “接旨。”一切安排就緒,藤原春方起身到幕府外迎接宣旨大臣。

  一陣寒暄過后,內(nèi)大臣山野北入府廳宣旨:“天佑,保有萬世一系,帝祚千載,花山皇帝赦命:征夷大將軍忠武兩全,克己知禮,乃朕之股肱,江山柱礎(chǔ),向茲體茲民。今宋女西來,獻寶覲見,稱駐宋使節(jié)同船行至東瀛,滯薩州,愛卿扣賊有功,特賜貢品黑珍珠若干,可煉制丹藥,益壽延年,以彰大將軍之功,望愛卿起解使節(jié)回宮面朕。欽此。永觀二年九月十七日。”

  “臣領(lǐng)旨謝恩?!碧僭弘p手接過圣旨,吩咐完女官奉茶,陪笑道,“山野大人,只是,幕府并未接到任何有關(guān)使節(jié)的消息。起解也就無從談起,這可如何是好?”

  “將軍,你功在社稷,澤在生民,威名赫赫。豈能因庇護屬下而抗旨不遵?一旦圣顏震怒,你我皆吃罪不起呀!”

  “山野北,我敬你為欽差,方與你道出肺腑之言,你卻拿陛下壓我,怎么,這算是威脅嗎?”

  “不敢,不敢!”

  山野西安排刀斧手埋伏好,進到応接室,搭腔道:“你有什么不敢的?當初,幕府好心收留我們,答應(yīng)替父報仇,講好一同效力于將軍麾下,你卻經(jīng)不住朝廷高官厚祿的誘惑,失信于將軍,偷跑到皇宮為官。你認賊作父,背信棄義,目無尊長,又有何顏面跑到幕府指手畫腳?”

  “哼,你說我認賊作父,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又何嘗不是?官府作惡,我也承認。搜盡萬貫家財,逼我們一家無處棲身,流落破廟,不正是拜將軍所賜嗎?先趕盡殺絕,再假惺惺收留我們,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我頭腦里學到的賺錢本事?天皇也親口答應(yīng),會為我報仇雪恨,我何錯之有?”

  兄弟二人站在對立面,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道不同不相為謀。

  “山野北,個人恩怨暫且拋開。扣留使節(jié)一事,子虛烏有,純屬他人構(gòu)陷,意在挑唆朝廷與幕府的關(guān)系,望你從大局出發(fā),奏明陛下?!碧僭喝陶吲獾馈?p>  “將軍,顧大局,識大體,為朝廷分憂的,應(yīng)該是你。身為重臣,拒絕交出嫌犯,抗旨不遵,乃是藐視陛下,擾亂朝綱法紀,你可知罪?”山野北步步緊逼,毫不相讓。

  “放肆,即便圣駕親臨,也得給在下三分薄面,你算什么東西,竟敢無端給我扣上大逆不道的罪名,莫非你認為幕府可欺嗎?”

  “何止大逆不道,你目無陛下,與謀反何異?”山野北扭頭大聲吩咐左右道,“來人,傳證人到堂,見過將軍,”語畢,雙眸直視藤原,“等下,看你還有何話說?”

  隔壁。

  倭國的房間隔斷,都是方木格上糊一層白紙,房間彼此之間,看不見,聽得真。

  趙楠等人聽前廳對話,清晰入耳。

  趙楠百無聊賴,一個勁的斟茶、喝茶。

  他喧賓奪主的舉動,早惹惱了柳村一郎,后者壓低了聲音斥責:“有沒有搞錯,這是我家里,你初來乍到,客人喝茶需要主人請你方為禮貌,你只管自斟自飲,這缺乏教養(yǎng)之舉,你的父母沒有教過你嗎?”

  “我是犯人?!壁w楠夸張地揪了揪自己的囚服?!罢f到你家,是你們請我來的,不然誰稀罕來這種壓抑低矮的地方。腰都直不起來,簡直是活受罪?!背艘粋€白眼,繼續(xù)喝茶。

  一盞又一盞,一口又一口,津津有味。

  趙楠每多喝一口,柳村的心就緊一下,仿佛受到一次羞辱。

  他從小泡在蜜罐里長大,正值血氣方剛之齡,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家里,如何忍得住這種被人瞧扁,還根本不拿他的話當回事的人?

  柳村當下怒火中燒,拳頭緊握,不斷告誡自己“穩(wěn)住,冷靜?!?p>  恰又聽到欽差對父王的責難,火氣從胸口直躥腦門,氣得瑟瑟發(fā)抖。

  “大人,證人帶到?!?p>  藤原打量著穆桂英,心道,一個嬌弱的女子,身上卻有一股巾幗不讓須眉之氣概,那華夏中土,人杰地靈,果然是英才輩出之地。

  “你一個異國小女子,”他冷冷道,“我與你素不相識,因何要指證老夫?”

  “因何?你問我,我問誰去?”穆桂英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我只是一個買賣人,同你一樣,與你們倭國的任何人都素不相識。就因為機緣巧合,我救了一個使節(jié),商船便屢屢被封鎖搜查,我也莫名其妙成了證人,敢問將軍一聲,因何?難道以后的日子,逢倭人遭難不許相救,他活該嗎?”

  一句話,懟的藤原啞口無言。

  “我覲見陛下,敬獻黑珍珠,稀里糊涂卻成了證人,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穆桂英說完不再言語。

  山野北一聽,不對呀,這女子的話和在清涼殿上的話截然不同,完全是兩個版本啊,難道是懼怕幕府的勢力?

  不行,我得為她撐腰打氣。

  “你與我說的那番話,照原樣說出來就行,無需怕誰,你我奉旨行事,誰敢造次?”山野北諄諄誘導。

  “哈哈哈!”

  藤原春怒聲大笑,氣得哇哇大叫道,“山野小人,原來是你搗的鬼,作偽證,攛掇陛下搜查幕府,如果你現(xiàn)在回朝,乖乖奏明陛下,都怪你一時糊涂,誣陷老夫,本將軍尚可考慮放你一馬!”

  趙楠斜乜柳村一郎,火上澆油,“這威名赫赫的幕府,也不過如此,隨便一個朝廷官員都可以拿捏一把?!?p>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柳村氣血上涌,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火,起身大跨步走到趙楠面前,奪過他手中的茶盞,重重摔到地上,“喝,我讓你再喝!”

  一聲脆響,碎渣四濺。

  管家和寇準也都站起來,狠狠把茶盞摔到地上,“啪啪”兩聲,破碎的聲音異常清脆。

  摔杯為號。

  埋伏的刀斧手,聞聽摔杯,紛紛跳出來,持刀見御林軍便砍,霎時現(xiàn)場一片混戰(zhàn)。

  猝不及防的御林軍,有十幾人瞬間倒在血泊中。

  “反了,反了!”山野北大驚失色,“藤原春,陛下所料不錯,你果然早有反心,朝堂上見?!彼艁y大喊,“御林軍聽令,回宮面圣?!?p>  可惜,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

  御林軍已被誅殺大半,剩余的人拼命搏殺,邊殺邊退,等退到院外,已所剩無幾,死命逃往皇宮。

  山野北手無寸鐵,束手就擒,他哥哥為向大將軍表衷心,一刀將其砍死。

  “山野西,”藤原春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陰冷道,“到底你還是出賣了我?!?p>  山野扔下手里的刀,噗通下跪,“將軍,我對你忠心耿耿,斬殺胞弟,眉頭都未皺一下,此話從何說起呀?”

  “我與朝廷,畢竟還有回旋的余地,退路也早已想好。你私自摔杯發(fā)令,誅殺御林軍,親手斬殺欽差,徹底打亂了幕府的全盤計劃,陷國家于內(nèi)亂,強逼幕府出手打一場無把握之戰(zhàn),你居心何在?”藤原春提著刀一步一步逼近山野。

  “將軍,冤枉啊,卑職就在你眼前,未有任何舉動。”

  “說,”藤原晃了晃刀,拭一下刀鋒,“內(nèi)鬼是誰?”

  趙楠轉(zhuǎn)了過來,見穆桂英安然無恙,放下心,道:“將軍,摔杯之人,乃是少主怒摔在下手中的茶盞,與旁人何干?”

  “……”

  藤原一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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