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黑袍的故事,令牌的詛咒
嘭地一聲!
院門忽然被砸開!
先是一頭壯碩的白狼沖了進(jìn)來!
隨后一只神駿的黑鷹從天而降!
同時又有一個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師弟!”
賀清毓持劍闖進(jìn)院內(nèi),然后看清眼前場面,當(dāng)下神色僵滯,無法置信。
李正景偏頭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又看到院外兩個慢悠悠的身影逐漸走近。
陳冰和周墨二人終于慢慢趕到,面上均是帶著得意與嘲諷的笑容。
然后他們在院外,笑容就徹底僵住了。
接著李正景的笑容便顯得愈發(fā)燦爛了。
“六十功勛,全歸我了,承讓!”
李正景說完,看著陳冰和周墨,又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氣不氣?”
二人怒而拂袖,轉(zhuǎn)身離去。
走得片刻,陳冰伸手握住劍柄,咬牙切齒。
“氣死我了!我要回去宰了他!”
“大庭廣眾,同門相殘,是重罪!”
周墨將他攔住,然后二人憤憤而去。
院中陷入平靜當(dāng)中,邪修被李正景所敗,但李正景刻意避開了要害,所以讓邪修勉強(qiáng)保住了性命。
隨后盧小玄趕回衙門報訊,接著就有官府中人,帶著枷鎖鐐銬前來,將邪修鎖了,押回大牢。
“此案已經(jīng)落定,六十功勛皆歸于你?!?p> 賀清毓說道:“恭喜你了。”
說完之后,她又輕聲道:“下次不要這般魯莽了?!?p> 她說的是先前李正景讓她去通知陳冰和周墨二人,卻不等聚齊四人,而直接動身,選擇孤身犯險。
“我是故意支開你的?!?p> 李正景遲疑了下,說道:“我有九成把握拿下對方!但凡事又怕萬一,所以讓你去通知他們二人,如果我失手了,你們隨后趕來,他也一樣逃不掉?!?p> “剛才領(lǐng)他們二人去找你會合時,沒找到你,就知道你是有意支開我?!?p> 賀清毓嘆了聲,說道:“夜深了,早些休息罷,明日去衙門領(lǐng)結(jié)案文書,就可以回宗門復(fù)命了。”
說完之后,她便徑直離開,而李正景收起令牌,便也回了住處。
第二日清晨,他便拿到了當(dāng)?shù)乜h衙的結(jié)案文書。
“怎么如此順利?”
李正景暗自嘆息,心中失望:“難道不是陳冰二人對縣衙施壓,把功勞歸了他們,然后我空手而歸,怒而殺人嗎?他們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而就在此時,卻見盧小玄來報。
“那邪修想要見我?”
“正是。”盧小玄頓了下,說道:“先前陳仙長和周仙長,提審過他,然后他便說要見您?!?p> “哦?”
李正景揮手道:“帶路!”
在盧小玄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牢獄之中,便看見被鐵鉤穿了兩肩,戴著枷鎖鐐銬的黑袍邪修。
隨后盧小玄躬身退下,只留下李正景和這邪修二人。
“先前那個叫陳冰的,把我嘲諷了一通?!?p> 邪修渾身浴血,面容猙獰,緩緩說道:“他昨夜是拖延了腳步,等著我殺掉你的,結(jié)果我栽在了你的手里。”
“意料之中,仙宗同門,也不全是情同手足,和睦相處的?!崩钫皵偸值溃骸捌鋵嵢粲袡C(jī)會,我也想宰了他!可無奈門規(guī)森嚴(yán),禁止同門相殘……”
“你這個性子,我倒是喜歡,聽剛才那家伙提起,你修成內(nèi)氣,才半個多月光景?!?p> “短短時日,內(nèi)氣修為竟能達(dá)到這等地步,更以內(nèi)氣境界,施展道術(shù)本領(lǐng),更是聞所未聞!”
“栽在你這樣的天縱奇才手里,我倒也不冤枉。”
黑袍中年人感慨了一聲,旋即又說道:“聽個故事嗎?”
李正景搖了搖頭:“不聽。”
黑袍中年人說道:“你昨天避開我的要害,留我一命,難道不是想從我這里,問些東西嗎?”
李正景沒有否認(rèn),于是黑袍中年人說起了故事。
“被當(dāng)做竊賊的那對夫婦,其實都是善人,只不過是我害了他們?!?p> “我來自于北方,自問窮兇極惡,不是良善之徒,修行邪功,殺人放火,從不手軟。”
“自從十七年前,三大仙宗攻入豐都山,掃滅十方之后,掠奪了無數(shù)天材地寶,而北方大地就此分崩離析,失去了生機(jī),導(dǎo)致寸草不生,陰氣邪異,變得無比貧瘠而荒涼?!?p> “所以我來到了大周境內(nèi),以嬰兒煉藥,增長修為,總共也才吃了百十個嬰兒,就被官府追殺,險些丟了性命,最后跳入大河之中,得以逃出生天?!?p> “我在河中漂浮五天五夜,是他們夫婦把我撈上來,救了我的性命,又掏空家中銀兩,為我買了幾貼補(bǔ)藥?!?p> “后來我傷勢恢復(fù),怕牽連他們,便去殺了十幾戶人家,湊了三千兩銀子,逼著這夫婦二人遠(yuǎn)走他鄉(xiāng)?!?p> “他們來到了這里,準(zhǔn)備做些生意,結(jié)果被蔡悅盯上了?!?p> “他們不是竊賊,蔡悅才是劫匪。”
“他們死后,官府查案,蔡悅便用銀兩賄賂,最后倉促結(jié)案?!?p> “對了,那個吳捕頭沒有分到銀兩,他看中了那個堅不可摧的令牌。”
說到這里,黑袍中年人笑了一聲,說道:“令牌的事情,我沒有供出來,以后就歸你了!接下來,你有什么想問的?”
“令牌究竟是什么?”李正景皺眉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十七年前豐都山大戰(zhàn),尸橫遍野,我借尸體練功,從一個老者的上半截尸身里搜出來的?!?p> “此物水火不侵,刀劍不傷,堅不可摧,但究竟作何用處,十多年間我都未能摸索出來!當(dāng)然,摸索出來也不會告訴你!”
黑袍中年人繼續(xù)說道:“我本是將它作為信物,賜予夫婦二人,將來遇見他們的后人,若有根骨,可以收入門下?!?p> “不過我沒有料到,令牌離開之后,我一身陰毒內(nèi)氣,開始侵蝕自身!”
“所以,我才想要找回這個令牌,卻未有料到,他們夫婦二人已經(jīng)死了,而令牌也不知所蹤!”
“現(xiàn)在找到了,它歸你了,至于背后的秘密,今后你自己去找,也就與我一個死人無關(guān)了?!?p> 黑袍人哈哈大笑,竟是頗為灑脫的模樣。
李正景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走出牢獄之外。
而黑袍人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神色冰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這塊令牌,象征著不詳!將來你也會死在這令牌的詛咒之下……”
李正景回到住處,聚斂心神,朝著金色書頁看了一眼。
運勢:攜“登甲令”在身,超過十日,身中詛咒,逐漸化為邪靈!
二十七日后,千幻神君自京城歸來,見你詛咒加身,斷定你并非萬古長青圣體,大失所望,震怒之下,親自出手虐殺,挫骨揚灰!
“果然沒安好心?!?p> 李正景這般想著,將令牌扔在角落,準(zhǔn)備今夜送給鬼谷靈官。
他吐出口氣,暗道:“二十七日后,千幻神君會從京城歸來?”
他頓時感到壓力,于是來到院中,將鎖鏈解開,掀開麻袋,把五行造化樹揍了一頓。
發(fā)泄過后,他又把五行造化樹連根拔起,裝進(jìn)麻袋之中,準(zhǔn)備前往“靈官堂”。
但在這時,卻聽院外有人敲門。
打開門來,外邊站著的是賀清毓,她是來辭行的,準(zhǔn)備離開啟星府。
“先前接到傳訊,剛被逐出山門之外的古月峰外門執(zhí)事陳友語,前天中午,被人所殺!”
“什么?陳執(zhí)事死了?什么時候死的?應(yīng)該死得很慘吧?”
李正景露出震驚之色,然后不由嘆了一聲,滿是哀傷之意:“這真是讓人遺憾。”
“前天中午被殺,據(jù)說斷了一臂不說,還中了一劍十二刀,他死的時候,你應(yīng)該還在趕來啟星府的路上。”
“死得真慘!”李正景感慨道。
“陳友語出身陳氏宗族,又是外門執(zhí)事,剛被派到百靈府,就被人所殺,風(fēng)波影響甚大,有損仙宗顏面,就連執(zhí)法堂都已經(jīng)介入。”
賀清毓說道:“陳冰和周墨已經(jīng)啟程趕往百靈府大寮城,我也準(zhǔn)備去一趟,憑我的馴化之術(shù),可以溝通兇案之地的蛇蟲鼠蟻,或許能為執(zhí)法堂提供線索,掙一些功勛?!?p> 李正景心中微震,暗道:“臨走之前,掛壁鳥放了把火,老鼠應(yīng)該都燒干凈了罷?”
賀清毓見他沉思,便又問道:“李師弟要不要一塊兒去大寮城?”
我去抓我自己?李正景當(dāng)下?lián)u頭,說道:“這次下山,得了功勛,我已是十分滿意。”
“那你準(zhǔn)備回宗了嗎?”賀清毓問道。
“這是自然,畢竟仙山福地之內(nèi),靈氣充沛,修行事半功倍。”
李正景似乎想到什么,不由勸說道:“師姐還是修行要緊,不要在紅塵濁世當(dāng)中停留了,不如與我結(jié)伴回山,大不了我給你三十個功勛,清了債務(wù),免了責(zé)罰!”
“我要自己掙!”
賀清毓揮了揮手,便領(lǐng)著白狼離開。
李正景看著她的背影,不免有些心慌,當(dāng)即聚斂心神,看了金色書頁一眼。
見運勢沒有改變,想來她此行查案,不會查到自己的頭上,這才松了口氣。
隨后他便拎起麻袋,揍了一頓,才出門去,走過六條街道,來到了靈官堂。
才剛進(jìn)入藥鋪當(dāng)中,便見一道光芒,狠狠迎面而來。
“什么鬼玩意兒?”
李正景嚇了一跳,當(dāng)下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