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臨陣脫逃者殺
第二天,多鐸不死心,再次向城外大營發(fā)起進攻,而且還是從早打到晚。
可惜經(jīng)過昨天的戰(zhàn)事,營中的幾萬人馬已經(jīng)適應(yīng)過來,加上發(fā)現(xiàn)沙袋能很好的遏制炮彈彈跳,昨晚又加急裝了大量的出來,堆在大營中。
所以一天攻防下來,尚可喜的三萬人馬沒討到半點便宜,反而死傷不少。
這種情況,憑尚可喜那點人馬明顯已經(jīng)打不下大營了,而試探目的也已達到,可多鐸不但沒有退兵,反而癩蛤蟆打哈欠要上天。
竟然退到了北城外,一邊命人填埋護城河,一邊打造攻城器械,還將紅衣大炮集中起來,朝著一段城墻猛轟。
這一幕,將朱慈烺氣的是橫眉倒豎。
比那天勛貴打敗仗,死了兩萬人還要更讓他惱火。
對方連大營都打不下來,竟然還妄想攻城,還直接打內(nèi)城,分明就是在惡心人。
恐怕連他多鐸自己都不會信,憑借他區(qū)區(qū)那點人馬能真打進來。
別說,多鐸還當(dāng)真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覺得拼一拼機會還是很大的。
在多鐸看來,城外的那七八萬人馬,必定是京城明軍中最精銳的部隊。
否則絕不會放在城外,也不會主動出營野戰(zhàn)。
連最精銳的部隊都如此不堪一擊,城中負(fù)責(zé)防守的要差到何種程度?
所以在多鐸看來,只要他派出一些八旗勇士爬上城頭,一陣砍殺,哪怕城中明軍再多,都是四散而逃的下場。
這種立蓋世之功的機會,不試一下,他又豈會甘心?
至于派勇士去攻打大營,根本就不合算,要打自然是打京城。
按照正常思維,多鐸的推斷確實合情合理。
奈何朱慈烺根本就不相信那些勛貴和唐通的人馬,這才將他們?nèi)苛粼诹顺峭?,防止他們造反搗亂。
如果多鐸知道實情,估計得吐血不可。
這不多鐸整整籌備了十天,將護城河填了兩里寬,打造了十幾架攻城云梯和上千架木梯,才準(zhǔn)備攻城。
顯然準(zhǔn)備大干一場。
甚至多爾袞數(shù)次派人來讓其退兵,都找理由拖延了下來。
而紅娘子見多鐸在京城外如此猖狂,同樣數(shù)次準(zhǔn)備派兵過來教訓(xùn)多鐸一番,都被朱慈烺制止了。
此時朱慈烺也冷靜了下來,氣也消了,多鐸要攻便讓他攻好了。
反正攻方永遠要比守方死傷慘重數(shù)倍,所以誰來攻城,他都歡迎!
多鐸見五十門紅衣大炮轟了十天,除了將城樓轟的面目全非,城墻面上也只破碎了一些磚塊,也徹底死心,不再做那無用功。
一聲令下,尚可喜便帶著兩萬大軍推著云梯,扛著木梯,開始攻城。
多則也只派出了五千八旗和蒙古韃子參戰(zhàn),其中三千蒙古韃子和五千火銃兵一起在后面射擊掩護。
兩千八旗精銳,則是嚴(yán)陣以待,想等城上的滾木雷石消耗后,一鼓作氣殺上去。
咚咚咚。
“韃子開始攻城了,都站起來!”
“大老爺們,都別賴在地上了,快起來,再不起來要軍法從事了?!?p> 城頭上,隨著一聲聲呼喊,一名名文官和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們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看著城外徐徐推進的大軍,許多人雙腿一軟,再次跌坐在地,有甚者更是有水漬從屁股下流淌而出。
不錯,負(fù)責(zé)防守這段城墻的乃是近兩千名大大小小的文官和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其中就包括首輔次輔尚書等高官。
當(dāng)然,除此之外還有八千名精銳老卒配合他們,由周遇吉親自指揮。
而這些文官的奴仆家丁,反倒是負(fù)責(zé)向城頭運送磚石木頭,大糞柴火。
所有的文官士子都換上了普通的軍服,想要盔甲頭盔,只能自備,所以許多人都是讓家中妻妾臨時將鐵塊木塊縫在前胸后背,又讓木匠做個頭盔戴在頭上。
這使得一眼望去,城頭簡直像是在開時裝會,兩千余人穿著打扮五花八門。
此刻次輔魏藻德臉上蒙著一條毛巾將口鼻遮住,正不斷地加柴,顯然他運氣好,被分配到燒大糞。
其中九成九的文官士子都在心里詛咒朱慈烺,尤其是那些燒火抬鍋提糞的。
咻咻咻…
砰砰砰…
“啊!”
“哎呀…”
“建奴放銃射箭了,注意躲避!”
“快,建奴的云梯要靠近了,火油罐準(zhǔn)備!”
“負(fù)責(zé)撐桿兒的人準(zhǔn)備!”
老兵們一邊躲避弓箭火銃,一邊不斷的觀察吆喝。
文官士子們則沒有這種反應(yīng),等聽明白他們喊什么后,有許多都被箭射中,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還有被火銃打在墻垛上濺起的碎屑,刮在臉上,疼的是鬼哭狼嚎,哇哇直叫。
這些中招的人,第一時間就被抬下了城頭,如果傷勢不重包扎一下還得上,這使的文官士子們想死的心都有了。
“敵軍已靠近,滾木雷石伺候,金汁待命!”
“老頭,你傻了嗎?耳朵塞毛驢啦?沒聽見嗎?搭把手呀!”
“哦哦…”
一名老卒抬起一根木頭,見身旁的家伙楞在那里發(fā)呆,立即催促道。
而正在走神的張縉彥,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彎腰抬起木頭的另一端,兩人合力將木頭舉起扔下了城。
“娘的,再抬呀!”
老卒見他拍了拍手,竟然準(zhǔn)備歇息,頓時一腳踢了過去罵道。
“你,你大膽,本兵…哎呀!”
張縉彥氣得渾身發(fā)抖,可話還沒說完,頭上就又挨一刀背,頓時被打的眼冒金星。
“再啰嗦老子剁了你,快抬,娘的,笨的像豬一樣!”
見他一臉殺氣兇悍,張縉彥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啰嗦,只得再次抬起木頭的另一端,吃力的舉起。
兩人剛將木頭舉起,旁邊就傳來一聲慘叫,一人被箭射中面門倒在了地上,箭尾仍自在微微顫動。
“啊…”
張縉彥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人是自己的下屬,兵部主事,頓時心神崩潰。
是在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發(fā)出一聲大叫,扔下手中的木頭轉(zhuǎn)身就跑。
“狗東西,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噗!”
他這突然一扔,導(dǎo)致木頭一端狠狠砸在地上,將對面老卒雙手震的差點骨折,同樣也忍無可忍,追上去就是一刀,將其砍翻在地。
碰!
“你…你,你竟然殺了兵部尚書?”
首輔陳演抱著一塊石頭,剛好目睹了這一幕,頓時驚的石頭掉在地上,張大著嘴,指著老卒結(jié)結(jié)巴巴道。
哐當(dāng)!
老卒聞言,同樣驚的刀都掉在了地上,一臉煞白。
上頭只說有一批新兵要和他們一起防守,讓他們帶一帶,大家也看出來了,這些人身份不簡單,恐怕非富即貴。
但打死他也想不到,這里面竟有兵部尚書這種大人物在,還和他一起抬木頭,最后被他當(dāng)做逃兵殺了。
天啦!
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