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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仙劍行

第九章 祭奠

蜀山仙劍行 山巒畔 4043 2022-07-06 08:00:00

  步錦云此言一出,步云路瞬間目瞪口呆。

  但片刻后,步云路立馬就憤怒更甚,直接對著步錦云吼道:“你個臭丫頭,你知道你在跟老子說什么嘛?到底是誰給的你這個膽子?居然敢跟老子這么說話?”

  面對怒不可遏的步云路,步錦云面無懼色,直接說道:“是俠義二字給我的膽子,是人間正道給我的膽量,是被你殺害的紀府上下七十二人給我的膽子!紀伯伯向來多行善事,城中之人誰不知紀伯伯的好?而你呢?濫殺無辜,嗜血好殺,先有十八里鋪的莊稼漢,現(xiàn)有紀府上下七十二條人命。到了現(xiàn)在,誰是正,誰是邪,都已經(jīng)一目了然。你不僅心中沒有一絲懺悔,反而覺得理所應當,你當人命是什么?你又當天理是什么?”

  啪~

  不等步錦云把話說完,怒火中燒的步云路抬手就給步錦云一巴掌。

  當步錦云再抬頭的時候,面頰之上通紅一片,一道鮮紅的掌印猶如烙印一般留在她的臉上,一道淚花滑落,不禁引得眾人為其心痛。

  “你憤怒了吧?”步錦云對著自己的父親哽塞道,“你憤怒,那便是說明被我說中,說明你心中有鬼?!?p>  啪~

  步云路又是一巴掌,打得步錦云嘴角流出一絲血水。但這一回,步錦云沒有為此流下淚水,而是帶著嘴角的血水,露出了一絲冷笑,說道:“你打吧!你最好打死我,反正你都殺了那么多無辜之人,現(xiàn)在也不差我這一個!你身為我父,賜我之命,你若今日殺我,我便還了你這條命,至此我便成紀家之鬼,你我兩不相欠。你若不殺我,我便是紀家之未亡人,至此我與步家再無關(guān)系。”

  步云路抬手就要打,但最終手懸半空而止,心如刀絞劇痛。能讓步云路如此心痛,一則是步云路愛女心切,自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伸手打了自己的女兒。再就是,步錦云所說之言,無一不是句句殺心,讓步云路心中滴血。

  此時,即使是殺人如麻的步云路,他的兩眼之中也隱約泛起淚花,心如滴血的對著步錦云說道:“錦云,我的女兒??!為父向來視你如珍寶,你為何如此憎恨為父呢?”

  步錦云冷笑道:“視我如珍寶?那你視人命如什么?我的父親是什么?屠夫?劊子手?還是一個草菅人命的魔鬼?”

  啪~

  步云路眼含淚水再一次抬手打在了步錦云的臉上,這一次他不再看向步錦云,而是直接扭頭朝門外的仆人嚷嚷道:“你們都是死人嘛?都給老子滾進來!”

  話音一落,幾個仆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跑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步云路面前。

  步云路怒火中燒,對著地上的仆人接著吼道:“把大小姐關(guān)起來,喂她吃飯,她若再不吃不喝,老子便取你們的性命!”說完,步云路扭頭就走。

  跪在地上的仆人慌了,他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抬頭看向大小姐,眼神之中布滿了哀求。

  步云路之言,讓步錦云咬牙切齒的沖到門外,指著步云路的背影便破口嚷嚷道:“你個魔鬼!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吧!我真是想不明白,我怎么能是你的女兒?我寧可做紀伯伯的女兒,也不想做你的女兒!”

  屆時,正巧步云路還未走遠,聽聞此言,頓時讓他火冒三丈。步云路轉(zhuǎn)身看向步錦云,五官被氣得扭曲的不成樣子,直接對步錦云吼道:“好!你愿意做紀云的女兒,那你現(xiàn)在就給老子滾!永遠都不要再回來,給老子滾的越遠越好!別以為老子就你這么一個女兒,老子有的是女人,別說一個女兒,即使老子想要兒子,老子都可以隨便生!”

  步錦云看向步云路,她張目結(jié)舌的點了點頭,口中喊道:“好!至此之后,你我之間恩斷義絕,再無關(guān)系!”

  說完,步錦云眼含淚水,回到閨房里拿起自己的寶劍,便直接調(diào)頭沖出大門。

  幾名步錦云的貼身忠仆緊追其后,生怕大小姐獨自在外面會有所閃失。

  夜空之中,一道閃電從烏云中閃現(xiàn),好似此刻上天為此見證這對父女從此永不相見。

  次日,城主府的鬧劇,瞬間就傳遍了大街小巷。紀府滅門一事的熱度還未消散,另一邊城主府的步家就出現(xiàn)了這種鬧劇。城中百姓皆知紀步兩家本為世仇,所以百姓們不禁將這兩件事聯(lián)想到一起去,令人浮想聯(lián)翩。

  時過數(shù)日,紀凡在青云子的教導下,身手已經(jīng)略有小成。青云子對紀凡的學習進度很是滿意,紀凡也對青云子的看法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轉(zhuǎn)變。

  今天是紀府滅門的第七日,也是紀府上下七十二口的頭七,紀凡身為紀府之人,理應回到紀府去祭奠先人。

  所以今日一早,他便早早的敲響了青云子的房門。

  青云子見到紀凡,還不等紀凡開口,青云子便搶說出十二個字,“速去速回,小心行蹤,萬事謹慎。”

  在紀凡的印象里,青云子這種故弄玄虛的樣子早已是見怪不怪了,所以他呵呵一笑,向青云子道謝一聲,隨后便離開了登云觀。

  為了保險起見,當紀凡剛一離開登云觀,青云子便急忙喚來了阿大。青云子命阿大暗中跟隨紀凡,一來是保護紀凡,二來是顧忌紀凡身份特殊,且在城中顯眼,只怕紀凡稍不注意,便被城中暗哨盯住,進而惹來麻煩。讓阿大暗中跟隨紀凡,隨時為紀凡除掉尾隨的暗哨,也算是穩(wěn)妥之見。

  其實青云子所想之事,紀凡也同樣早就預料到了。但怎奈思家心切,家中又遭此變故,今日一早紀凡就已經(jīng)在登云觀里坐不住了。

  紀凡打算先在蜃樓城周圍暗中環(huán)視一圈,根據(jù)情況等待夜色降臨之后,再尋找機會混入城中。

  紀凡躲在蜃樓城大路兩側(cè),路中行人來來往往,當下正值捕魚季節(jié),所以路上商旅繁多。紀凡害怕暴露身份,所以他很快就轉(zhuǎn)身來到了城外的樹林里。

  這片樹林是城中之人安葬先人的群葬之地,所以這里少有人來,卻成為紀凡的絕佳藏身之處。

  紀凡在石碑之間剛走幾步,前方遠處忽然傳來悲鳴聲,紀凡心頭一顫,急忙躲身到枝葉茂密的林中。

  前方遠處的悲鳴聲此起彼伏,紀凡感覺到這聲音聽起來倒是有幾分熟悉。

  可能是家中剛剛遭遇變故,在這此起彼伏的悲鳴聲中,紀凡也隱隱流出了傷心的淚水。

  紀凡一邊忍住哭聲,一邊小心翼翼的沿著聲音在雜草中前行,他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居然能與他在這同一時間,一同遭遇不幸。

  一步,一步。

  當紀凡走到那里的時候,他看到一群人在一邊挖土刨坑的同時,一道熟悉的背影正跪在一道木碑前,痛哭不已。

  距離稍遠,紀凡看得不太清。但是他能看得出來,那群挖土刨坑的人,并不是為一個人下葬,應該是為一群人下葬。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送葬的人將裹著草席的尸體一一下葬之后,漸漸聚集到那道熟悉背影的身后。

  “你們都走吧!你們不再是步家的家仆,至此之后,你們便是自由身了?!?p>  這道聲音傳入紀凡耳中,猶如一道電流,讓紀凡瞬間驚醒。這不是步錦云的聲音,又能是何人?

  步府的忠仆一齊朝步錦云深鞠一禮,隨后便各奔東西。唯獨只有步錦云留了下來,獨自跪在那塊木碑前。

  不久后,那里傳來了步錦云的聲音:“紀伯伯,紀家人,一路走好,請你們安息。錦云無能,得知此事之時,變故早已發(fā)生。錦云力薄,面對家父之野蠻,實感束手無策。若紀伯伯有怨氣,可找錦云尋仇。可至今紀凡生死不明,讓錦云牽掛于心。從今開始,錦云與步家再無半點關(guān)系,錦云愿只身前往江湖,只為尋找紀凡下落。若紀凡生,錦云愿用此一生,向紀凡恕罪。若紀凡死,錦云愿與紀凡共赴黃泉,向紀家人叩頭謝罪。此生除紀凡之外,世間萬般顏色,與我而言,不過黑白。兒媳步錦云向公公大人叩首謝罪了?!?p>  說完,步錦云在那木碑前叩首三聲,提起佩劍,將劍上的一枚白色玉佩的劍墜扯下,供奉到木碑前。

  隨后,步錦云起身擦干淚水,提劍離開此地。就此之后,蜃樓城中再無關(guān)于步錦云的半點消息。

  紀凡躲在暗處,眼含淚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他知道那是他的錦云,他也從步錦云的言語中聽出了木碑之下被埋葬的究竟是何人。

  步錦云走后,天空中散落下漫天細雨,好似蒼天都在為紀家的不幸而感到不公。

  紀凡想要追上步錦云,但他很快就放下了這個念頭。她不僅是他的錦云,也是他仇人的女兒,在不久之后,他與她的之間就會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

  紀凡躲在暗處,整個人的身心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但在雨中的矛盾之后,他感到身心俱疲,但他還是咬著牙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來到木碑前,上面豁然被步錦云刻上一行大字:“紀氏一族七十二口之墓?!?p>  看完這行字,紀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仰天長嘯,立刻跪倒在木碑前抱頭痛哭。

  即使是躲在更遠處的阿大,見到此景之后,也同樣為紀凡遭遇到的不幸而兩眼泛紅。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紀凡哭的昏天暗地,直到整個人癱倒在木碑前倒地不起,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步錦云臨走前留下的那枚玉佩做的劍墜。

  這是用上好玉石雕刻的劍墜,劍墜成葫蘆形,上面還刻著一個深深的“云”字,背面又刻著一個深深的“凡”字。只需一眼,紀凡便看出這兩個字的含義。

  即使再過情深又能怎樣?興許在不久之后,原本的兩小無猜,就會變成不共戴天的兩個仇人。

  可能是悲極反笑,紀凡倒在地上,手中緊緊的握著那枚劍墜玉佩,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他認為只有這種邪惡的笑,才算是為這段被詛咒的感情劃上了圓滿的句號。

  等到天色昏暗時,紀凡的情緒已經(jīng)好很多了。他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但他卻并沒有回到登云觀的打算,因為他忽然想要回到紀府再看一看,看看那是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地方,也算是自己與步云路以命搏命之前,讓自己重溫一次故里吧!

  想完過罷,紀凡起身就朝蜃樓城走去。將步錦云的玉佩放在懷里,帶上事前準備好的草帽,紀凡的穿衣打扮立刻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就連把守城門的守衛(wèi),在見到紀凡之后,也沒有認出紀凡的身份。

  來到城中,天色已然徹底暗了下來。

  紀凡只身在城中七拐八拐,確定身后無人跟蹤,他便輕車熟路的來到紀府的院墻外。

  經(jīng)過這些天青云子的訓練,此時紀凡的身手早已經(jīng)可以用身輕如燕來形容。輕松翻過院墻,眼前就是紀府宅院里的熟悉場景。

  但與過去不同的是,此時的紀府宅院內(nèi),空氣中充斥滿死亡的味道,周圍黑壓壓一片,沒有半點聲息。另外,各個房門口以及石板路上依然布滿血跡,所以空氣中不禁依稀殘留著血腥的味道。

  沒過太長時間,紀凡就將整個宅院逛了一遍。到了最后,他忽然想起還有一個后花園,也就是祖母起居的地方還沒有去過。

  想到祖母,紀凡便悲從心生,他不知道祖母是以何種方式死于步云路之手,但他能想得到,下場一定會很慘。

  想完這些,紀凡的腳步就已經(jīng)踏入了祖母的后花園。他并沒有過多停留,而是打算到祖母的房間里看一看,然后尋得一住處,待到明日一早便趕回登云觀,以防遲則生變。

  房門被輕輕推開,在月光的照映下,紀凡的身影被照進了房間里。

  一股陰森森的感覺撲面而來,不禁讓紀凡有些瑟瑟發(fā)抖。

  “是誰?。俊币坏郎n老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嚇得紀凡心驚膽戰(zhàn)的退到門外,只見那聲音好似從祖母的炕頭方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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