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從那毒婦身上扒下一層皮
杯子砸過來的瞬間,副將眼疾手快,占著自己手長腿長的優(yōu)勢快速躲過。
來不及估計同僚眼光,抱頭鼠竄。
嘴里還不服氣的大喊:
“將軍你莫不是被末將說中了心事惱火?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你這樣老是占著自己官大欺負(fù)人不好。
有理沒理還是要大家伙仔細(xì)掰扯掰扯才對嘛!”
副將苦口婆心。
閔顯亮更氣了,追著他瘋跑。
抓住什么砸什么,營帳里許多人被波及……
大啟皇城的太傅府中,石寶怡的生母云氏被正室——柳氏尋了個見不得人的借口毒打一頓之后禁足在自己屋子,已經(jīng)是喊都喊不出來的人了。
前些日子派出去找石寶怡的小廝也不見蹤影,云氏心知怕是又被柳氏抓住了。
自己院子里的人落在那個毒婦手里,想想都知道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自己的女兒也不見有什么消息傳回來,云氏受著傷也不免擔(dān)憂她是不是也在端陽侯府遭受了石秋容的毒手。
正在她焦頭爛額的以為自己要悄無聲息死在院子里的時候,她的貼身婢女喬兒歡天喜地的告訴了她一件好事兒。
喬兒多年前結(jié)識的一個小姐妹順利的進(jìn)了太傅府頂替被嫁人的婢女侍候太傅大人筆墨。
要知道這樣的工作需得是肚子里有些墨水的人才能勝任的。
能夠待在太傅大人身邊做事的婢女,在府上多少是有些臉面的,甚至是比許多不怎么受寵的妾室有臉面的多。
畢竟有些女人雖然頂著太傅大人妾室的名頭,卻也因為各種緣由一年到頭都見不著太傅大人幾回。
“喬兒,你同你那位小姐妹關(guān)系如何?”
云氏近乎灰敗的眸子在聽到喬兒的話后再一次散發(fā)光亮,仿佛抓住了唯一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喬兒見她又有了斗志,忙擦了掉落到下頜的淚珠子堅定回道:
“姨娘放心,我同那邱詩卉是多年的交情了。
當(dāng)年奴婢與她同在前京兆府府尹大人的府上當(dāng)差,月錢還不似如今寬裕,她的弟弟年幼,總是發(fā)熱不退,都是奴婢省下銀錢幫襯的。
一起背著旁人熬野菜湯的交情,她一定不會對姨娘您袖手旁觀的?!?p> 云氏知道喬兒先前是在前京兆府府尹府上當(dāng)差,而且聽當(dāng)初把她送來的牙婆說起過喬兒在那家的時候頗得正室夫人的重用。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跑去和太傅撒嬌讓喬兒伺候她的。
既然能夠靠著這層關(guān)系脫困,云氏自然會牢牢抓住這次機(jī)會。
“你同她說了我如今的情況?
她可曾說過什么?”
云氏急切詢問。
“說了,詩卉要我?guī)г捊o姨娘,說是她如今在太傅大人那里倒是還說得上幾句話。
姨娘被關(guān)進(jìn)院子的事情全都是夫人在大人面前添油加醋,不過好在小姐嫁入了侯府,姨娘大可借此做文章。
過會子大人批閱完公文她就向大人諫言,盡量讓大人過來看望您。叫咱們做好準(zhǔn)備?!?p> 喬兒說著,關(guān)懷的扶著在床上掙扎著坐起來的云氏。
她知道姨娘定又是撕扯到傷口了,渾身都在這短短的幾息時間里汗?jié)窳恕?p> 白色的寢衣還滲出幾處殷紅。
豪門大宅里的生活不容易。
喬兒不忍心的把頭偏向別處,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
云氏看出來她是想竭力掩飾,不欲叫自己跟著傷懷。
強(qiáng)打起精神,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意拍了拍喬兒搭在她榻上的手寬慰:
“傻丫頭,姨娘這不是還沒死么?
你哭個什么勁兒?”
該哭的……
是柳氏那個毒婦!
不聲不響的給她整上這么一出。
想要害死她可沒那么容易!
這一回,她一定要從那毒婦身上扒下一層皮,讓她徹底斷了和大人的那點子情義。
云氏眼底浮現(xiàn)晦暗的幽深,附首到喬兒耳邊說了幾句……
當(dāng)天傍晚,是太傅果然想起了他寵愛多年的云氏。
破天荒的親自去了云氏所居住的小院。
一路上見他往云氏屋子里去的小廝及婢女們臉色皆是一個比一個的怪異。
看的石太傅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的是,云氏被他的正室丟到院子里每日送餿飯的事情早已經(jīng)在太傅府下人們口中傳開。
大家伙把府中諸位妻妾之間的明爭暗斗看的清楚,上趕著和云氏撇清關(guān)系還來不及。
這些日子以來愣是連一個相知都沒去看望過云氏。
依照前些天云氏院子里傳出來的凄慘叫喊聲,以及小廝們抬出來的帶血棍子……
那云氏是否還有命在,他們誰都不好說。
有幾個柳氏的狗腿子耳報神立馬撒丫子就跑,去了柳氏那里通風(fēng)報信。
想著自己是不是能夠以為這事兒得柳氏幾分賞識。
在他們之后,幾個原先為云氏辦過差事,又恰好在她失勢的日子里被府上下人排擠的人把手里的活計一丟,嚷嚷著各種借口走了。
都是些管事的挑不出毛病的借口,沒人挑出錯來。
大家伙兒誰也沒把這些小事情放在心上。
畢竟太傅府上多的是能做事的,少一個不少,多一個不多。
只要沒牽連到他們自個兒身上,誰都不愛管別人的閑事兒!
石太傅縱橫官場多年,一個下人表情怪異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兩個如此,他便覺得不對。
再看看那些個慌不迭跑路的家伙……
石太傅大底猜到了這些人是去自己其它妻妾處通風(fēng)報信了。
幾個小嘍啰,他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隱約猜到云氏這些日子受了委屈。
不過再怎么樣,也就是個妾室。
宮宴之事……
柳氏和容兒受了委屈,想要發(fā)發(fā)脾氣也是情理之中。
他也就沒有過多干涉。
但是再怎么說,石寶怡也是他的親生女兒。
雖然自己平日里也極少關(guān)心,但是到底和容兒一起嫁進(jìn)了端陽候府。
石太傅并不認(rèn)為有著這一層關(guān)系,柳氏會多不知輕重。
現(xiàn)如今也過去許多時日,是該好好哄哄自己的小寶貝兒了。
石太傅攏了攏自己的外袍,腦海中全是云氏昔日里柔柔弱弱的知情識趣。
不自覺加快的腳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