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紛紛疑惑這小孩哪來的勇氣去抵抗拉千軍萬馬般的氣勢,月已然來到石床前。就在方才,原來月突然嗅到米身上除了散發(fā)著惡臭的血腥味外,還有一股濃郁的藥香味飄來。月顧不上拉怒氣沖天的命令,情不自禁徑直走向石床上昏死的米。來到跟前就是彎腰伸手,向藥香味摸去。
一旁的拉睜睜看著,被這目無尊長的小子一番操作所震驚。這小子在自己面前竟敢如此放肆,是該說他有膽識呢,還是是該說他愚不可及?“住手!”又是一聲令下,卻見月冥頑不靈,依舊我行我素。此時,月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米身上的大袋子。拉見狀瞪大雙眼,“你要做什么?”
月置之不理,徑自摸索著大袋子里的東西。觸摸著袋子里的東西,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這,難道就是多口中的寶貝?這分明就是當時魔物綁著自己的布塊嘛。慢著,這布塊怎么會在米的袋子里?而且還散發(fā)著一股濃濃的藥香味?
月不由陷入沉思,回想起那日自己也是一身重傷,是魔物將自己捆綁后身子才漸漸恢復(fù)的。難道說這塊布竟然是神藥?是它把自己醫(yī)好的?想到這,月也管不了這么多,既然米已重傷成這樣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博一回了。萬一賭對了,自己也能撿回條性命?!翱欤鞂⑦@塊布裹著米?!?p>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這個愚昧無知的小孩在這里做什么?要不是米在昏死前,喃喃念著“月”,拉不忍米在最后時刻都見不著自己拳拳在念的人,恐怕拉也不會派多去叫他過來。可他現(xiàn)在在干嘛?還妄想自己是神醫(yī)不成?眾人無動于衷,冷眼旁觀。
月感到生氣極了,“你們還想不想救人?米都已經(jīng)命懸一線,你們還在猶猶豫豫,是想害死她不成嗎?”
眾人一聽,紛紛擾擾。有人惱羞成怒,指責月在一派胡言。也有人不愿承擔責任,愿試一試月的方法。一時間,大家莫衷一是。
“你可知道在你周圍的是什么人?”拉舉手一揮,制止了這場混亂。
“我怎么知道?”月莫名其妙地答道。
“他們可是這里頂尖的醫(yī)者,米這樣子他們都束手無策,你還在添什么亂?還跟他們發(fā)號施令?你覺得你配嗎?”拉怒發(fā)沖冠質(zhì)問月。
月一聽,火冒三丈?!八麄兪鞘裁礀|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米再這樣下去必死無疑。只有這塊布才能救她,趕緊把布裹著她,否則她出什么事就是你們害死她的。”
聽月這么說倒像是眼前這些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師竟然微不足道,而他月倒成了舉足輕重的神醫(yī)一般。那些醫(yī)者哪里咽得下這口氣,紛紛起哄?!耙沁@塊布醫(yī)不好米,怎么辦?”有人搶先問道。也有人隔岸觀火,想看看這小孩如何應(yīng)對。更有人在為拉煽風點火,推波助瀾,“這小孩簡直瘋了,拉,快懲罰他?!?p> 月懶得理眼前這些傲世輕物,自以為是的人,一群丑惡的嘴臉。顧不上辯駁,月徑自將布鋪開。
這時多也趕來了。見月將布鋪開,不明所以地問道:“這是要干嘛?”
聽見多也趕來了,月忙招呼,“快,把布鋪開裹著米,這樣米就能好了?!?p> 多一愣,難以置信地望著月。但想起剛剛月與守城士兵的那一幕,手腳不自覺動了起來?!罢娴膯幔磕翘昧??!?p> 眾人見多要去抱米,紛紛前來阻擾。
“不行啊,這樣子她只會失血過多。她已經(jīng)快不行了,你們就別再催命了?!?p> “是啊,米哪里得罪你了?多。你怎么能這樣對她?”
“多,你怎么能聽個小孩胡來?米在床上好好躺著,你要是碰她,只會讓她出血不止。你究竟是想救她還是害她呀?”……
見大伙兒東攔西阻,多頓感手足無措。向月投來了舉棋不定的眼神,偏偏月是個瞎子,他又怎么知道多在向他求助?直到感到多停下手中的活,月方反應(yīng)過來。
“多,快點。想救米,就趕緊照做?!痹潞敛豢蜌饷畹??!拔冶WC只要裹著布,米就能活。”臨了還不忘信誓旦旦道。
“你拿什么保證?”此時不知從哪兒鉆出一個身材矮小,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只見他一臉猴相,身子干癟,佝僂著從眾人中站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多的師傅,滅。
“師……師傅……”多一見,臉色一沉,本能地停下手中的活,低頭不語。
月一聽是多的師傅,想起米曾和自己提到過他是位神醫(yī),便壯著膽子問道:“神醫(yī)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嗎?若沒有,不妨試試我的法子,要是我的法子能救人,還請神醫(yī)為我做件事……”
“若是不能呢?”老頭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若是不能……”這還有什么可說的,當然自己也會被拉拿去陪葬。橫豎死路一條,倒不如賭一下。“若不能,任由你們處置?!?p> 這是月在地球看故事書時常??吹降囊痪渑_詞,卻沒想自己竟在這里派上用場。他實在想不出還能說什么了,只好信口胡謅,可剛一說出口,自己便后悔莫及。什么叫“任由處置”?難道到時候米救不回來自己還真要搭上自己性命不成?而自己之所以如此緊張米,還不是因為米是這里唯一對他好的。要是米不在,自己該怎么辦?可自己已在眾目癸癸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沒辦法只能硬撐。
滅一聽,好得很。自己是神醫(yī),卻被個小孩來挑釁自然不服。瞟了一眼月手中的布條,沒看出這普普通通的布條有何與眾不同,便篤定月輸定了。欣然答道:“你既這么說,我也不為難你。你便盡管試試好了。不過,丑話說在前頭,米若真因你這么一攪失血過多而亡,這后果你可想好?!闭f畢,看了眼拉,見他默不作聲,畢竟神醫(yī)他老人家是專業(yè),拉還能說什么呢?又看了一眼多,點點頭,示意他繼續(xù)。滅做完這一切,便在一旁靜靜等著看戲。
多見師傅許可了,忙照月的指示把布裹在米身上。剛開始,米還因為疼痛醒了一下,后來實在受不了又暈過去了。月在旁緊張督促著這一切,“要綁緊些,記住要將她全身包裹,不要露出任何地方?!?p> 多看著米難受的樣子,于心不忍,雙手不自覺地將米裹得越來越松。瞎子月雖是眼瞎,但心卻是如明鏡般透徹。自然是知道多是怕米太緊難受,才會這樣的??梢且凰?,不知道治療效果會怎樣?要知道當時自己被裹得就是感到快窒息的。萬一這一松米沒救回來,自己可得搭上小命,不由斥責道:“是要你救人,你怎么能擅自主張松了?你知道這一松會有什么后果嗎?”
多一聽,想想的確如此,只好強忍淚水,雙手一緊,不顧米的難受,繼續(xù)牢牢裹著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