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眼含慈愛,看得出來很喜歡她,“現(xiàn)在像你這么賢惠的夫人不多了?!?p> 林笙哭笑不得,就幾個餃子而已。
熟能生巧,她小時候做飯做得多,包餃子包得又漂亮又快,不到十五分鐘就包了一大盤。
林笙去水池邊洗掉手上的面粉,上樓換好衣服離開。
顧太太七點半起床時,老宅里只剩了她和做飯的阿姨,以及林笙包得一盤餃子。
從做飯阿姨那里得知緣由,顧太太絮叨幾句。
大過年的還工作,過年的熱鬧氣氛少得可憐。
顧長驍?shù)姆慨a(chǎn)多,昨晚隨便去個公寓對付了一夜,沒回市區(qū)的別墅。
越大的地方越孤單,而且他不想跟一只狗相望對愁眠。
呸,愁的只有他,那只傻狗啥時候都樂呵。
顧長驍自己生悶氣。
早上,手機一陣震動,是顧太太打來的。
顧長驍一夜都沒睡踏實,他拿過床頭的手機,按下接通鍵,“喂,媽?!?p> “忙了一年還不消停,一年能休息幾天?公司不都放假了?你有什么工作非要大半夜做?”
顧長驍茫然,很快明白過來,林笙應該是跟他媽說他有事忙,所以才連夜走的。
“不是公司的事,一點突發(fā)情況,不好跟你細說。”
他含糊其辭,頓了頓,還是問道:“媽,林笙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她也走了,你們一個兩個跑得快,我早上起來一個人都沒見到。
林笙比你孝順,還給我包了盤餃子。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p> “她走了?去哪?”顧長驍追問。
“回劇組啊,你不是投資人嗎?劇組放多長時間假你不清楚?”
劇組放多長時間假他當然清楚。劇組沒收假,她又把房子退了,能去哪?
能去哪?
去……
顧長驍靈光一閃,“媽,我這邊有點事,不跟你說了?!?p> 他掛了電話,穿好外套,撈起車鑰匙就走。
顧長驍回別墅時正好看到林笙在鎖門,牽著鬧鬧。
她轉(zhuǎn)過頭,看見顧長驍,打了個招呼,“你回來了?!?p> 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顧長驍站在院子里,冷風吹得他的臉發(fā)涼,“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指的是她帶鬧鬧走。
林笙無奈,“我們鬧成這樣,你沒義務幫我照顧它,還是我先帶它走吧”。
要是等顧長驍提醒,那太難堪了。
顧長驍咬牙,她真是有自知之明啊。他壓下心底的怒氣,“你準備去哪兒?”
“劇組定的酒店沒退,我回酒店,等劇組開機?!?p> 林笙走到他面前,把鑰匙給他,顧長驍沒接,定定地看著她,“一定要這樣嗎?”
他火氣上來,說話有幾分沖,“我搞不懂你到底在糾結(jié)什么?”
林笙嘆了口氣,“算了,等改天我行李搬完了再把鑰匙還給你吧?!?p> 等她把她的東西從這棟別墅里搬回去再說吧。
林笙牽著鬧鬧繞過他,往外走。走到院門口時,顧長驍?shù)穆曇魪谋澈髠鬟^來,“林笙,你想好了,你今天要是走出這里,以后你是生是死,過得好或者壞,都跟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
你的一切都跟我沒關(guān)系了,我一點都不會再管你了。”
林笙扭頭望向他,心里突然涌上些許難過,“顧長驍,你發(fā)現(xiàn)了嗎?其實我們一直都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的掙扎在你眼里只是矯情和糾結(jié),我們在大事上溝通不了幾句就容易吵架。
你看,直到現(xiàn)在你都沒打算聽我的。
我希望你,請求你別管我的事,你不答應,留給我的只有非此即彼的答案。可是明明是我的事,為什么我們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為什么我連決定我怎么做的權(quán)利都沒有?
我們這樣,兩個人都不快樂,在一起圖什么?”
他習慣做一個掌控者,她偏偏不想被他掌控。
顧長驍愣住,沒有說話。
“顧長驍,我很感謝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但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在一起?!?p> 他們的感情太淺,僅僅建立在荷爾蒙上的愛情太脆弱,禁不起風雨和挫折。
現(xiàn)在尚且如此,等到以后色衰愛弛,激情褪去,他們還剩什么?
中午,林笙帶著鬧鬧回了酒店。酒店還有點狗糧,她就著牛奶給鬧鬧倒了一些,自己在冰箱里扒拉,下了一碗速凍餛飩吃。
林笙沒胃口,吃了兩口就放下了。
房間里還剩幾個狗狗玩具,鬧鬧對著它的布娃娃又啃又咬,林笙看著它玩,看了一會兒,接著趴到床上補覺。
鬧鬧動靜大,這里咬一下那里碰一下,林笙覺輕,睡不太實,睡了兩個小時起來,早上那股頭疼的勁兒又來了。
酒店沒有常備藥,林笙有些黯然。
要是有個房子就好了,酒店一點歸屬感都沒有。
鬧鬧聽到她的聲音,跑到臥室門口,發(fā)現(xiàn)她睡醒了,它毫不猶豫地雙腿一躍,蹦上大床,腦袋擠進林笙懷里。
林笙剛坐起來不久,人都沒睡醒。鬧鬧這一下頂?shù)糜值够卮采?,差點把她肺頂出來。
鬧鬧在她臉上嗅嗅,林笙推開它,“你冷靜一點?!?p> 她重新坐起來,狠狠擼了把狗頭,剛才的那點兒傷春悲秋消散得無影無蹤,“有你在啊,我都來不及emo?!?p> 兩天后,劇組人員回歸,《長恨歌》開拍。
和之前沒什么不同,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非要說有哪里不一樣,就是林笙笑的時候少了。
她和顧長驍自那天在別墅一別后,彼此再沒了聯(lián)系。
一開始林笙的確失落,后來就看開了。
沒關(guān)系,他們這種情況,早點分開也挺好。
從前來得殷勤的人突然不來了,劇組里的人很容易就能發(fā)現(xiàn)。不過這是別人的私事,他們不好問。
年后的時間過得飛快,似乎只要忙起來了,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三月中旬,林笙的戲份結(jié)束,正式殺青。收完劇組給的壓驚紅包回來,她看到自己桌上放了一大捧花。
全是梨花,明顯不是那個人送的。
林笙大概猜出來是誰,她抱著花去找鄭謂行。
作為和她對手戲最多的鄭謂行,能送她梨花的也就只有他了。
“首先,我要先謝謝你的花,其次,我想問問為什么是梨花?因為姬揚靈喜歡?”
他倆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姬揚靈和秦銘的扮相,鄭謂行看著她,笑了,“我有那么沒良心嗎?”
他整整衣袖,“確實有點私心,不過主要還是祝你感情順利,殺青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