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鈴子和美惠,三人聚在客廳,似乎在商量什么。
夜晚的暮隱村,萬籟俱寂,甚至聽不見窸窣的蟲鳴,唯有凄冷的風游蕩的聲音清晰可聞。
這不由令三人煩躁不已。
“越前,這么晚又到哪里也不知道。”鈴子用埋怨、不滿的語氣說。
“呵呵,說不定他現(xiàn)在找到離開暮隱村的方法也不一定,整天神神秘秘,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們,有沒有拿我們當作伙伴?”石田陰郁著臉,陰沉著捏著拳頭說道。
“也不能這么說,越前他一定……”美惠試圖解釋,卻被石田不滿地呵斥:
“什么時候了還在為他說話!我看你眼睛是瞎了,喜歡這樣一個人!他有沒有正眼看你都不知道!”
“……”
美惠的臉色有些難看,緊緊咬著唇。
鈴子趕忙喊打住,不要再破壞三人的和諧。
一時間,氣氛陷入一片尷尬和冷清。
無話可說,他們坐在客廳里,哪里去不得。
二樓大藏優(yōu)的房間已經(jīng)成為禁區(qū),想到曾經(jīng)歡聲笑語的伙伴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尸首都不見蹤影,他們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凄涼和恐懼,這種不安的情緒在空曠安靜的客廳里被格外地放大。
被包圍在恐懼之中,他們甚至不敢回到房間里去,只好聚集在客廳試圖驅散黑暗。
沒有信號的手機、沒有書籍,他們百無聊賴,又開始扯些無聊的話題打發(fā)寂寞和不安。
鈴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眼神飄忽,打量著周遭。
漸漸地,與兩人交談的鈴子眼神變得有些奇怪,喊住倆人,問窗戶的方向:
“那里……是不是有人?”
瞬間,石田、美惠停止交談,趕忙望去。
在他們不遠處是一扇窗戶,窗戶被拉上淡黃色的窗簾,朝外面看去時,事物是模糊不清的。
但此時,他們竟然看到一個人影從窗戶那邊走過。
然而,本來漸漸消失在窗戶那邊的人影,似乎感受到他們的視線,又默默地折返到窗邊。
在他們的眼里,一個人的影子在窗戶的另一邊,沉默不語。
“咕……”
美惠有些緊張不安地說:“應該、應該是路過的村民吧?!?p> “越前!是不是越前!這家伙該不會來嚇我們……”
然而大家都知道,越前不可能那么幼稚玩這出把戲。
那是一個瘦長的影子,分不清男女,靜止在他們窗邊,一動不動。
“誰?”
他們心中升起這個想法,石田有些不安,三人緊緊盯著對方,但久久沒有人回應。
石田咬牙,二話不說來到廚房,拿起菜刀,鈴子和美惠趕忙跟在他的身后,三人朝窗邊圍了過去。
一墻之隔外站的是誰?
那瘦長的影子毫無回應,單薄的窗簾映照不出對面的面容,始終模糊不清。
“誰!誰站在那里!”
石田忍受不住這種詭譎的氣氛,咬牙厲喝一聲質問道。
瘦長的身影站在窗外,毫無反應。
屋內,三人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的舉動。
回應他們的,是死一般的寂靜,他們全神貫注聽到的,是自己撲通的心跳,急促不安的呼吸。
被未知的恐懼包圍,美惠的手指忍不住顫抖不停,眼眶似乎都已浮起氤氳般的水汽。
突然,鈴子的神色漸漸變得有些奇怪。
“石田、美惠……”
鈴子惴惴不安地望著窗戶:
“你們、你們有沒有覺得……窗簾變薄了?”
石田和美惠瞪大了眼睛,嘴中不安地回憶:
“你在說什么奇怪的話!”
“我……好像覺得窗簾越來越薄了,他的樣子,我好像漸漸地,漸漸地能看清他的樣子……”
與此同時,一股大難臨頭的恐懼籠罩著石田與美惠,他們神情恍惚地望著窗簾外的人影,猛地低下頭,死死地盯著地面不敢抬起。
這是來自本能的,求生的舉動。
鈴子的話像是突然被中斷,戛然而止。
然而,在低下頭的石田與美惠顫抖的余光中,他們看到鈴子僵硬不動的下半身。
她……看到了什么?
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雜音,這間客廳像是被放逐在宇宙的深處。
越是寂靜,石田與美惠越不敢抬頭,那股死亡的陰影盤旋籠罩在三人的上空,即便低下頭腰酸背痛也不敢抬起頭來。
即便他們心中強烈的好奇心一再促使他們,看看、看看、抬頭看看!
然而,卻被更為強烈的求生欲壓得無法抬頭。
他們死死地盯緊鈴子的下半身,像靜止不動的照片一般。
突然,就在他們眨眼的一瞬間,畫面變了。
鈴子原來的位置,再也看不到人。
就像是刷新的照片一般和諧,只不過照片上少了一人的身影。
他們不敢置信的眨眼,終于震驚掙脫了恐懼,兩人不約而同地同時抬頭猛地掃向客廳。
然而,鈴子卻是像憑空消失一般。
窗簾外,再也沒有瘦長的影子佇立。
石田與美惠瞪大了眼睛,驚駭欲絕,顧不上恐懼,慌張地尋找鈴子的身影。
“鈴子、鈴子!”
“鈴子,你在哪,不要嚇我??!”
石田與美惠完全看不到鈴子的身影,大門和窗戶緊鎖,根本沒有打開!
他們顧不上其他,發(fā)瘋一般找遍了屋子,即便是大藏的房間他們也強忍著恐懼搜尋了一遍。
片刻后。
石田與美惠呆呆地站在客廳。
他們知道,鈴子消失了。
在他們面前永遠地消失了。
……
桐源隨意翻動了安藤的日記,僅僅看了幾頁,瞳孔忍不住收縮,而看見遙過來時,他將日記藏了起來。
晚上,桐源帶的零食都分給了遙,搜尋屋子累了,便坐在地上歇息,遙的嘴巴鼓鼓的像只倉鼠一般,見桐源一直盯著,遙那白玉一般嬌膩的臉不由緋紅起來。
突然,桐源忍不住盯著遙的袖臂,隨著她無意識的伸展,袖臂的上方有著青色’卐’的符號。
遙以為桐源盯著她看,頓時不自在起來。
“這是什么?”桐源指著她胳膊上的印記忍不住問。
“這個?”
遙蹙著細眉,搖了搖頭:
“似乎是胎記,我記得媽媽也有……”
遙愣了一下,嘴中呢喃自語媽媽,可回憶半響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桐源猛地回想起,月見神社外建筑物上似乎有著相同的符號。
仿佛代表著什么。
‘祈愿’‘吉祥’‘功德’‘……’
桐源搜尋了一遍,仍舊不知其中具體的含義,只好將這作為待調查的線索之一。
遙以為今晚并沒有收獲,忍不住有些失落,很快到了分別的時候
他們約定明天準時在林地見面。
桐源說:“這次可不要遲到了?!?p> 遙雖然有些失望,但覺得這樣下去,一定會尋找到失落的回憶,于是堅定地點頭。
兩人在林地分別。
有著永生花,加上靈感的反饋,桐源有驚無險地返回了屋子。
當他推開屋子時,是目光呆滯的美惠與石田,他們呆呆的坐在沙發(fā)上。
桐源了解完經(jīng)過后,不由沉默,這才深刻的清楚,遙口中所說,一天比一天更加危險是什么意思。
“混蛋!都怪你,都是你、是你害死鈴子的??!”
忽然,石田猛地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瘋狂地沖來朝桐源的臉上就是一拳!
“你瘋了嗎!”
桐源皺眉,輕巧地躲過瘋瘋癲癲的石田,見他一個踉蹌,毫不客氣地摁住他的脖頸朝墻壁撞去!
砰
砰
砰
如此三下,怒火沖天的石田被撞得頭暈目眩,如同一灘爛泥癱軟在地,眼神恍惚,捂住青腫的額頭痛苦地發(fā)出哀嚎,像是爛醉的酒鬼一般。
美惠呆呆的望著這一幕,沒有絲毫的表情。
“??!”
見他要走,石田突然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不顧額頭的傷勢,半跪在地上接連爬了過來抱住桐源的大腿,在他腳下哀求乞憐:
“越前、越前兄、越前大哥!求求你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救救我吧!,子她死了,在我們的眼前消失了……我們按照你說的躲在屋子里還是出事情了!求求你不要這么殘忍,看在我們是同學的份上,只要你帶我離開暮隱村,以后為你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求求你告訴我離開暮隱村的方法吧!”
“我沒有什么方法。”
桐源皺著眉頭,面對這個家伙頭疼不已,心想:
[按理來說你這種男配不是投靠BOSS水島宏人,來一出為虎作倀嗎,怎么反倒來求我呢?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要求也是求村子里月見神社的神官來救你好嗎!]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從你選擇主動踏入暮隱村時,已經(jīng)沒有挽回的余地,我沒有什么方法?!?p> “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遵守村長的警告?!?p> 桐源故作冷漠的說完,心想,按照副本中的人設,以前應該是這樣和他們相處沒錯吧?
總之按照人設說話應該是沒錯的,按照人設,越前彌生是個高冷的美少年,在某些人眼里十分欠揍。
“……”
石田呆滯地望著桐源冷淡的表情,他知道,桐源從來不打算救自己,即便求饒也無法改變他的意思。
忽然,石田笑了,他捂住自己狼狽的臉笑了,笑得越來越夸張,讓人忍不住心中一顫,最后聲音漸漸消失,頹廢的癱在地上閉口不言,眼神陰郁的可怕。
美惠低頭抱緊了身體,像是失了魂一般不言不語。
鈴子的死、恐怖陰郁的環(huán)境、不知何時降臨的死期,已經(jīng)令他們精神陷入崩潰的邊緣。
桐源望著這滿地的狼藉和已經(jīng)崩潰的倆人,無言地皺眉,默默走上樓梯,房間里響起他沉悶的足音:
“給你們的忠告,躲在房間里不要出去,度過月神祭以后,或許事情會迎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