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著腳,踩著清晨的寧靜與不平,打開偏院主門。
豁然,步青甲有些不自在了。
院外,一眾少說兩百余的讀書人,站在自己的小院外,如目驚醒般的看著自己,好像打開門的,不該是步青甲似的。
人群之中。
幾道步青甲算是熟悉的身影,躲躲閃閃。
“大清早的,不好好溫書,跑來我這住處做何!你們難道不知道,擾人清夢,猶如殺父仇人嗎!”步青甲雙手背于后,雖光著腳,但那氣勢在這一刻顯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一眾讀書人,原本以為院中出來的乃是他們一直仰慕的,且傳說中的李慕白,李大先生。
可打開門來的,卻是如他們一樣的一位,且不修邊幅的讀書人,心下生疑。
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絕大部分的人都不識得步青甲。
識得步青甲的人,卻是在人群之中躲躲閃閃,好似不敢見步青甲似的,腿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縮。
一讀書人往前站,探著腦袋往著偏院瞧去。
可瞧來瞧去,什么也沒瞧著,只有步青甲一人。
心中疑惑的他,看著步青甲,趾高氣揚道:“院中就你一人!”
“怎滴,難道你覺得我這院里有你的娘子嗎?!辈角嗉仔纳豢?。
本就被這些人擾了清夢的他,心中帶著火氣呢,可這人那趾高氣揚的架勢,更是讓步青甲臉色都變了些。
那站將出來的讀書人,一聽步青甲之言,臉色立馬怒變,伸手一指,“你說什么!”
“沒聽見嗎!還要我再說一遍!”步青甲往前一步,眼中帶著殺意,身上帶著殺氣,冷冷的盯著他。
那讀書人被步青甲那帶著殺意的眼神給盯得脖子發(fā)涼,退了兩步,指著步青甲,到了喉間的話,卻是不敢說將出來了。
害怕。
欺軟怕硬。
這就是他了。
一眾讀書人,被步青甲那架勢給震懾住了,誰也不敢在此時再站出來說什么,好似怕眼前的這個與他們一樣,不修邊幅的讀書人,乃是他們仰慕已久的,李慕白李大先生的學(xué)生。
后面。
曾經(jīng)在客棧見過步青甲的一些讀書人,此時好似反應(yīng)了過來。
紛紛擠向前來,“步公子,原來是你啊。多有打攪,還請莫怪,莫怪?!?p> “一大清早的,擾人清夢,還想讓我莫怪,這是第二次了?!辈角嗉滓娬f話之人有些面熟,細(xì)想之下,才知擠將過來的幾個讀書人,曾經(jīng)到自己下榻的客棧,如今日這般,擾了自己的清夢。
那人拱了拱手,“步公子,我等并非有心。昨日,有人傳出,在瓦舍里有人唱新曲‘君不見’,所以我等探訪良久,方才知曉,‘君不見’之曲子,乃是出自于此院。想必步公子定然知曉‘君不見’之曲子的吧。”
“什么君不見曲子,我不知道。你們要是想聽曲,去瓦舍聽便罷了,何以跑我這里來擾我清夢。”步青甲不想知道什么君不見,只想打發(fā)這些人之后,趕緊回去補覺去。
跟這些人廢口舌,那是在浪費自己的口水。
有那時間,還不如去做個美夢呢。
那人臉帶一些期望,又是拱手,“步公子,‘君不見’雖說是從瓦舍里傳出來的曲子,但實際卻是詩作。而且,‘君不見’此首詩作,乃是我等平生僅聞僅見?!?p> 步青甲越發(fā)的不耐煩了。
就在此時。
宅院的主人,吳員外帶著一些下人趕到。
偏院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宅院的主人吳員外自然得現(xiàn)身。
況且,偏院住著的,雖說是他的租客,但在吳員外的心中,卻是對自己偏院的這位租客,早已生出了無盡的崇拜。
自己求得的詩作,已是讓他感懷嘆息了一天。
昨日下午,步青甲所吟唱的詩作,那更是讓他震驚不已,更是連連驚嘆,恨不得當(dāng)時就把步青甲弄醒,好好求問求問。
吳員外趕到,擠過層層讀書人,終于是來到了偏院大門,趕緊拱手抱拳,“諸位秀才爺,鄙人是這院子的主人,不知道諸位秀才爺此番前來,是了為何事?”
吳員外的到來,到是讓步青甲省了口水了。
待一眾讀書人說明來意后,吳員外這才明白了原由。
吳員外回身,看向步青甲。
見步青甲好似一臉的不快不爽,雖不明所以,但身為主人的他,腦中快速的思索了起來。
‘步公子乃是大才之人,此番前來應(yīng)舉,以其之才,必能中榜,甚至,解元之頭名,也不是不無可能。要是我的宅院里能出位舉人,假如還是解元的話,那我這宅院必將身價百倍。而我,也能借此機(jī)會,傍上步公子?!?p> ‘步公子喜靜不喜鬧,而今這些秀才跑來打攪了步公子,乃是因為昨日步公子所吟唱之詩作引起的。如我能幫步公子打發(fā)了這些秀才,那步公子豈不是欠了我一個人情。以后,我兒要是讀書了,那豈不......甚好,甚好,就這么辦?!?p> 吳員外思索得快,很快,心中就已有了主意。
“諸位秀才爺,今番你們前來我宅院,身為主人的我,平日里想要求見一面諸位秀才爺都難。如此這么,盡然諸位秀才爺?shù)搅宋疫@宅院,不如由我這個主人,好好招待諸位,順便向諸位解釋一二,不知諸位秀才爺,可否移步?!眳菃T外抱了抱拳,又伸了伸手。
一眾讀書人,知己方無理,而步青甲又堵著大門不讓他們進(jìn)去一觀。
再者,他們也著實想要知道,那首‘君不見’之詩作到底何來。
而今,宅院的主人出來做和事佬,他們到也順坡下驢,往著吳家主院方向行去。
片刻。
偏院大門外,就已是人去樓空,留下一臉懵逼,不知所以的步青甲站在門口,朝著這些讀書人豎了豎中指,“什么玩意!”
對于昨日下午醉酒吟詩,步青甲還真記不得。
至于自己說了什么,唱了什么,醉酒之人基本是少有記得住的。
喝斷片了。
遠(yuǎn)處,街坊鄰里見沒了熱鬧可瞧,各自散去,嘴里還不忘念叨幾句云云的。
步青甲回了偏院,大門一關(guān),回了屋,打了一個哈欠,倒頭繼續(xù)他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