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脫俗
晚飯后,我還是寫小說,又有螞蟻咬我,我抓去,又抓不到,我小聲說,“龍過明,放過我吧,我寫小說,寫了很多遍了,寫的時候認為很好,等寫好后再看,又覺得不行??偸沁@樣折騰,離成名還遠呢。做一件事,總是盡全力,是我的性格。我寫小說也是這樣,盡了全力,心就平靜下來?!钡俏浵佋趺绰牭玫轿艺f話?倒是妻子在另一個房間聽到了,過來問,“你跟誰說話呢?是不是太想跟神仙玩了,憑空想象一個神仙在面前?”我笑了笑,說:“你來了,神仙就被你嚇走了。”妻子說,“你不像是超凡脫俗,倒有點走火入魔的征兆?!蔽艺f,“看到你,我才覺得自己是個俗人。你走開了,我就脫俗了?!逼拮硬蛔?,螞蟻猛咬,我抓又抓不到。妻子見我坐立不安,只好帶兒子出去玩了。
妻子剛走,她的工友吳式來了,妻子會計,吳式是出納,她丈夫在縣城,她周末才去跟丈夫一起,她長得很美,皮膚雪白的。她問,“你的小眉出去了?”我愕然,“我的小眉?”她說,“你那個學生劉成玉的父親老是去跟你老婆說你寫小說的事,我們的老板周全也很支持你寫小說,你跟天上的第二皇后風眉在人間做過夫妻,是這樣嗎?劉成玉的父親劉知勇關心你寫小說,就是怕你把他女兒看成風眉,你老婆為了打消他的顧慮,說你把她看成風眉,你叫她小眉,是這樣嗎?”我說,“我和風眉在人間做過夫妻,是孔夫子托夢給我說的,是做夢來的,我把老婆看成天仙,是故意討好她,讓她不把我看得很好色?!彼f,“把天帝的皇后看成你的老婆,還說不好色?可以說色膽包天。”我冥思苦想,裝出寫小說的樣子,希望她知趣離開,不在這里干擾我。然而,她沒有離開,而是躺在了床上,說:“你們的床真舒服啊,躺在上面,真有神仙的感覺。你寫你的小說,讓我躺一躺,做個神仙的夢?!彼龥]有閉上雙眼,而是定定地看著我,火辣辣的。我不理她,做出專心寫小說的樣子,這時,螞蟻又咬我后背了,我伸手抓去,又抓不到。過了一會,又在小腿咬我,我又向小腿抓去。吳式嘻嘻笑,“你的手不安分,想摸什么?摸來摸去,是身上發(fā)癢,還是想摸女仙?這種動作也傳染給我了,我身上發(fā)癢,好像有神仙在我身上附身?!蔽覍懽鞯淖雷影ぶ?,她在床上動,存心撩我,我的心跳加快了,我想把她趕走,卻又沒有什么理由。她不想走,我不好意思趕她走,我只好走出了房間。
我在門外等了一陣,不見吳式走出來,一只蝴蝶在我面前飛來飛去,我猜是呂洞賓變的,我示意它飛進屋里看看,它飛進屋里,很快又飛出來了,我跟著它,到偏僻處,呂洞賓現(xiàn)身,他說,“你床上的女人很美啊,你走桃花運了。”我說,“我不招惹她?!眳味促e笑道:“這么說,是她自作多情?!蔽艺f,“她說有神仙在她身上附身,你相信嗎?”呂洞賓說,“你可以控制她啊?!蔽艺f,“剛才又有螞蟻咬我,可能是龍過明變的,在他面前,我怎么敢動那個女人?有沒有這個可能,是龍過明在她身上附身?”呂洞賓說,“有這個可能?!彼形一厝タ纯?,如果她還在,他可以在她身上附身。
我走到門口,看見劉知勇進了屋,我連忙讓人看不見,跟著進了屋。劉知勇見了吳式,說:“你在下面叫什么?油包老師在哪里?”吳式說,“我來找油包的小眉,油包說她帶兒子出去玩了。油包寫小說,他的手東摸西摸,摸出去了,我也不知現(xiàn)在他在哪里。說來也怪,他摸出去了,我卻想在他的床躺一下,可能是有鬼在我身上附身了,我叫你下來,就是希望你拿青梢在我身上掃一掃,把鬼趕走。”劉知勇說,“是你心中有鬼?!眳鞘秸f,“油包寫神仙,招來鬼也說得過去,可能你背后也有鬼。”我在劉知勇身后愣住了,不知自己是不是暴露了。劉知勇說,“快起來吧,人家的床隨便你上的嗎?我猜是你這個樣子把油包嚇跑了?!眳鞘秸f,“可能真是有鬼把我迷住了,你到外面折幾根樹枝來掃一掃?!眲⒅抡f,“青梢掃不掉你心中的鬼,你不要來干擾油包老師寫作,他品德高尚,不會跟你亂來。”吳式伸出右手,說:“你把我拉起來?!眲⒅抡f,“我不碰你,怕是引鬼上身?!蔽彝顺龇块g,到外面對呂洞賓說,“她還在,做出一副鬼樣子勾引男人,你去控制她,看她是不是有鬼上身?!眳味促e變成一只蝴蝶,我也變成了蝴蝶,向我宿舍飛去。
門開著,里面卻沒有人了,劉知勇和吳式都走了,天要暗了,呂洞賓變的蝴蝶飛走了,我現(xiàn)身,坐下來寫小說。寫了一陣,又有螞蟻咬我了,我抓又抓不到,很煩躁。妻子和兒子回來了,在床上玩。妻子看到我心神不寧,手東摸西摸,便對兒子說,“乖乖,你去睡覺吧,不要影響爸爸。”她帶兒子到隔離房,哄他睡覺。兒子睡覺后,她過來,躺在床上,但她無心睡覺,眼睛看著我,看了一陣,她說,“你的精神不集中,手東摸西摸,如何寫作?是不是我在旁邊影響你?你叫我一聲小眉,你這樣叫我,我很容易睡著的。我睡著后,就不影響你了?!蔽医兴宦曅∶?,她閉眼睡了一陣,用腳踢踢我,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我跟她親熱。盡管我心里有點煩躁,卻沒有理由拒絕她,我主動上了床。寫作的事要等明天了。
又是晚飯后,我坐下寫作。妻子做好家務要帶兒子出去,吳式來了,叫道:“小眉過來?!蔽依掀艈査?,“有什么事?”吳式說,“油包老師專寫神仙,可能招來了鬼神,昨晚我來,看他的手東摸西摸,我就情不自禁地摸上了你們的床,可能有鬼上了我身,害得我露出一副色相挑逗油包老師,如果不是他品德高尚,我敢說我們犯錯誤是免不了的?!毙∶颊f,“什么鬼?你心中有鬼,這種事你還好意思說出來?!眳鞘秸f,“我這個人心直口快,誰不識我?我敢說,確實有鬼上了我身?!毙∶颊f,“我們出去吧,不影響他寫作了?!眳鞘秸f,“你不信真有鬼,我叫余真來試一下。”余真是劉知勇老婆,劉成玉的母親。吳式在門口叫,余真就下樓來了。她聽吳式說了,扭頭就走。吳式拉住她,要她試一下。吳式說,“你試過后,就知你女兒如何喜歡油包老師了,這都是有鬼作怪?!蔽矣X得好笑,也只能由她們。
余真留下來,坐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看著我。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可以這樣形容余真。我笑對她說,“就是我寫作能招來鬼神,被吳式她們說破了,有鬼也不敢上你身了。”她想說,又說不出,連連打呵欠,然后倒頭便睡,很好笑。她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就好,我不理她,定下心來寫小說。寫了一陣,又有螞蟻咬我,我抓又抓不到。吳式風風火火地進來,說:“余真怎么樣了?”余真身體一抖,連忙爬起床,吃驚地說,“哎呀,我竟然睡著了,可能真有鬼?!眳鞘秸f,“昨晚我上了這張床,也覺得有點微妙,有鬼控制我,全身都想動?!庇嗾嬲f,“真是奇怪,往常我睡半天都睡不著,今天當著油包老師的面,倒頭下來就睡著了?!眳鞘秸f,“上了床,鬼就上身了,只能這樣解釋了。一不作,二不休,我再找一個人來試試。四車間的潘妹,長得不好看,年過四十還沒嫁出去,單獨住在四樓,我叫她下來試試?!蔽倚Φ溃骸坝惺裁垂??你們自己嚇自己,別搞得滿城風雨,連小眉都不敢上床睡覺了。”這時,一只蝴蝶飛進來了,我猜是呂洞賓變的。
吳式在門口大叫,潘妹下來了,很瘦,很丑,不過說話很大聲,聽了吳式的說明,她表示愿意試試。吳式叫她上床,她就上床了,對我笑說,“油包老師,我自己像個鬼,不會有鬼上身了吧?”這時,在房間里飛的蝴蝶飛上她的身,落在右肩上,她笑道:“來了一只花蝴蝶?!眳鞘秸f,“別打它,它倒像色鬼呢,不看人長得怎么樣,是女人就飛上去?!迸嗣谜f,“我的右肩癢得難受,不趕它走不行啊?!彼焓秩?,那只蝴蝶不怕人,撥開它,它落到胸脯上。撥開它,它飛出房間了。潘妹大叫,“真的有鬼,我全身癢得難受啊?!眳鞘秸f,“難道你對蝴蝶過敏?”潘妹哇哇大叫,跳下床跑了。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呂洞賓變成蝴蝶是想控制在潘妹身上附身的人。也有可能,這只蝴蝶不是呂洞賓變的,是存心捉弄這些女人的色鬼變的。我追出去,看到天空中有兩只蝴蝶在爭斗。追到偏僻地方,我變成一團烏云,翻滾,下雨。兩只蝴蝶飛進了我變的烏云里,我施展法術,把它們都控制了。我說,“現(xiàn)身吧?!币恢缓兂蓞味促e,一只蝴蝶變成一個二十歲的壯漢,他說,“我是閻羅派來的,你們不能傷害我?!蔽艺f,“叫什么名字?”他說,“丁冬?!蔽艺f,“我認識一匹天馬,也叫丁冬?!彼f,“就是我,我以前在天上變天馬。”我說,“那你是如何跟閻羅扯上關系的?”他說,“一言難盡。”他變成雨粒,落到地,不見了。呂洞賓說,“我有一種直覺,這個人說話不可信。”我說,“我也不太相信。以前見到的那兩匹天馬,班達、丁冬,負責看守南天門,看到南天門有人放出三根白帶子,它們就飛去接應。它們經(jīng)常被派去人間改功勞。剛才這個丁冬說他是閻羅派來的,又說以前是天馬,我搞不清楚他如何跟閻羅扯上關系。”呂洞賓說,“龍過明說是玉皇派來的,變螞蟻咬你,不讓你專心寫小說,怕你成名。丁冬說是閻羅派來的,在女人身上附身,勾引你。你要寫小說,就有這樣那樣的考驗,而且是玉皇和閻羅的旨意,我不太相信?!蔽艺f,“龍過明變的螞蟻,我不脫俗,抓不住它。丁冬的功力相對來說弱一點,這一點不符合現(xiàn)實,按照玉皇和閻羅的爭斗,乾禮和萬歲爺?shù)臓幎罚馗蓙淼娜丝偸钦贾鲃?。丁冬說他是閻羅派來的,值得懷疑?!眳味促e說,“丁冬不是對付龍過明的,他們都是對付你的,實際上他們的功力都比不上你,玉皇和閻羅不清楚你是天地間最能打的人之一嗎?”我說,“你幫我到天上問問太白金星,是不是玉皇和閻羅有心考驗我。還有,你去問乾禮,現(xiàn)在他跟萬歲爺還打斗嗎。”呂洞賓便飛走了。
第二天,晚飯后,我又坐下來寫小說,一只蝴蝶飛到我面前,落在我面前的墻上,扇動翅膀幾下,又飛出去了。我會意,跟著出去,到偏僻的地方,呂洞賓現(xiàn)身,說他昨晚上天見過太白金星,太白金星沒說什么。他也去見過乾禮,乾禮說,不跟萬歲爺打斗了。我對呂洞賓說,“估計太白金星會來,你不要走遠?!眳味促e又變成蝴蝶了。
我回宿舍,又開始寫小說。一只老鼠跑進房間,在我書桌下觀察,我不驚嚇它,它用前腳撥弄它的須,然后慢慢地走出了房間,我猜它是太白金星變的,便跟著它,到偏僻的地方,太白金星現(xiàn)身,是白發(fā)老頭。一只蝴蝶飛來,呂洞賓現(xiàn)身,四十歲的樣子。太白金星對我說,“上午在朝堂,我問過玉皇,他沒派人考驗你。玉皇鼓勵天上人多到人間,就是希望人間多一點天才,在各個方面獲得成功,他怎么可能干擾你寫小說?怕你成名?錯,他希望你成名。他知道你寫風眉的故事,可能他與閻羅的爭斗,都是跟你要寫天地大戰(zhàn)有關。閻羅每隔幾天就造一些人,也是希望人間多一點天才?!蔽艺f,“我是保留神仙的修為來人間的,成名容易,發(fā)財容易,看上什么美人,也容易弄到手??赡苡窕省㈤惲_怕我久食人間煙火,和凡人一樣,熱衷于追逐名利和女人,派人來考驗我?!碧捉鹦钦f,“他們讓你做公證人,就是信得過你。就是要考驗你,也要過一段時間,看到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蔽艺f,“我才回人間幾天,不是玉皇、閻羅派人來,龍過明和丁冬又是什么人派來的?”太白金星說,“抓住他們問問?!蔽艺f,“我脫俗后才能抓住龍過明?!碧捉鹦钦f,“可能我們在這里見面,會引起他們注意?!眳味促e說,“我變成蝴蝶去找油包,他們沒在意。”太白金星叫我脫俗,他又變成老鼠跑了。
我讓人看不見,飛到高空,變成一大團烏云,下幾點雨。這時已經(jīng)入秋,一朵云,疏疏下幾點雨,人不覺得奇怪。脫俗后,我回到宿舍,繼續(xù)寫小說。經(jīng)過吳式和潘妹一鬧,沒有女人來看我寫小說了。我看到一只蝴蝶飛到面前,落到墻上。一只老鼠在房間外看著我。我寫了一陣,螞蟻在后背咬我,我忍著痛,暗中施展法術,在身體外形成一個包圍圈,慢慢縮小到痛處,控制住那只螞蟻,終于把它抓到手了,我說,“現(xiàn)身吧?!饼堖^明現(xiàn)身,二十多歲的樣子,他說,“我是玉皇派來的,你不能傷害我?!碧捉鹦乾F(xiàn)身,是白發(fā)老頭,他說,“玉皇沒有派人來考驗油包,誰派你來的,你不說清楚,不能走?!饼堖^明變成一條眼鏡蛇,往外逃。我以為那只蝴蝶是呂洞賓變,沒想到是丁冬現(xiàn)身,也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他叫道:“屋里的蛇不能打?!碧捉鹦怯沂忠蛔ィ蜒坨R蛇抓到手,丁冬一看,變出長劍,向太白金星刺去,太白金星用蛇一擋,蛇尾被削斷了。丁冬還想攻擊,我變出長劍,幾下就把他的右手削斷,他痛得大叫,“我是閻羅派來的,你們不能傷害我?!碧捉鹦钦f,“閻羅怎么會派功力這么差勁的人來考驗功力和劍術都很好的油包?你們是什么人派來的?快說?!彼麑辔采呷拥降厣希瑪辔采咦兂杀诨⑼馓?,被他一腳踩在上面,叫一聲“現(xiàn)身”,龍過明只好現(xiàn)身。太白金星說,“你們是什么人派來的?不說出來不能走?!蔽覍堖^明說,“你的功力不錯啊,變成螞蟻很難抓住你?!饼堖^明說,“我以為自己很了得,但比起你們,還是差遠了。”太白金星說,“天上達到油包這等功力的人不多啊,據(jù)我推測,你們不會是帶兵的大將,也不會是三十六色書的行家,那就有可能是給玉皇充當參謀的人才有這樣的身手。給玉皇充當參謀的人住在如來看管的兵器庫附近,因為現(xiàn)在玉皇很少去征求那些參謀的意見,所以你們心懷不滿,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那兩人不語。太白金星指著龍過明說,“你是葉公,對嗎?以前你對油包很好,想招他做家童,教他音樂,然后到處去顯擺。我對油包說,你們這些當參謀的人控制欲很強,做家童,就淪為家奴,很難擺脫被奴役的命運,油包才對你敬而遠之?!饼堖^明搖身一變,變成了葉公的樣子,六十歲,他說:“你不愧是天地通吃的太白金星?!蔽覍θ~公說,“你干擾我寫小說,出于什么目的?”葉公說,“實話說,我有點嫉妒你。你的音樂天分很高,如果給我調教,你在音樂上會大放異彩,可你不理我了??吹侥阕隽擞窕屎烷惲_的公證人,你什么事都盡力去做,表現(xiàn)出色,而玉皇完全不需要我們當參謀,我心里憤憤不平。你居然能夠保留神仙的修為回人間,我心里更加不平衡,所以你要寫小說,我就來干擾你?!碧捉鹦侵钢《f,“你不像是參謀?!比~公說,“他是我的家童?!蔽艺f,“他本是看守南天門的天馬,如何成為你的家童?”葉公說,“說來話長。我們保證不干擾你寫小說了。”他變成一只蝴蝶,丁冬也變成一只蝴蝶,一起飛出房間了。我對太白金星說,“丁冬是看守南天門的天馬,多次到人間改功勞,在人間做過很厲害的大將,應該比葉公更厲害才對啊?!碧捉鹦钦f,“葉公是玉皇的參謀,雖然現(xiàn)在不受重用,但也不能不給他面子,他不肯說丁冬如何成了他的家童,我也拿他沒辦法。他保證不干擾你寫小說,他要走,我也沒什么理由阻攔。這樣吧,我三天后再來,如果沒有人干擾你寫小說,那就算了吧?!?p> 一只蝴蝶飛進房間,呂洞賓現(xiàn)身,他說,“那兩個人變成蝴蝶飛到高空,一個老頭現(xiàn)身,騎上一匹馬,飛走了。他們跟你們說些什么?”我說,“是玉皇的參謀葉公和他的家童,沒說什么?!眳味促e說,“玉皇的參謀來干擾你寫小說?”我說,“他嫉妒我,現(xiàn)在玉皇不重用他,心里不平衡?!碧捉鹦钦f,“以前玉皇跟貴神打仗,貴神想取代玉皇,玉皇有一個智囊團充當參謀,打完仗后,玉皇賜給那些參謀一些地,讓他們在兵器庫附近建房,葉公是其中一個參謀。玉皇和閻羅爭斗,玉皇沒有征求那些參謀的意見,葉公他們心懷不滿?!彼兂衫鲜笞吡?。呂洞賓說,“玉皇和閻羅爭斗,是仙界關心的大事,你以六歲的樣子,兩邊奔走,總算把局勢穩(wěn)住了,沒想到玉皇的參謀會嫉妒你?!蔽艺f,“那個龍過明,太白金星說他是葉公,他就認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嫉妒我,來干擾我寫小說,太白金星也有疑慮,三天后還來看我,你也不要走遠。”呂洞賓變成蝴蝶飛走了。我坐下來寫小說,沒有螞蟻咬我,我越寫越興奮,有種歡快的愉悅感。
第二天,晚飯后,我繼續(xù)寫小說,妻子不想干擾我,帶兒子出去玩,出去時把門拉上了,以前她出去總是留門開著。我寫了一陣,聽到外面的風把門搖得很響,像是有人跟我作對,我無法集中精神來創(chuàng)作。過了一小時,還是這樣,我惱了,去把門打開了。我平靜下來,繼續(xù)寫小說。劉知勇來了,他說,“你按照關山路說的寫,寫天地大戰(zhàn),還是另外想一個結尾?”我說,“我另外想一個結尾?!彼f,“能說來聽聽嗎?”我說,“我是這樣想的,神仙能夠變來變去,寫風眉長得美,引起天地大戰(zhàn),有點牽強,不如寫我把小眉當作風眉來愛,風眉帶我去過哪里,我就帶小眉去,哪里風景美,越能說明我們的愛。我是這樣寫的,我?guī)е∶紳M世界跑,這樣過了很多年。風眉已經(jīng)回天上了,看到我把小眉當成她,她很感動。玉皇想把她招回皇宮,她也拒絕了,一心等我回天上。不過,不是一般人都能上天的。她看見我沒做出什么豐功偉績,心里很焦急,千方百計叫人暗示我。通過種種努力,我終于上了天,自然跟她過上了幸福的神仙生活。”劉知勇說,“這樣寫好啊,我提醒你一下,多寫寫八仙,最好能幫我們周全老板做做廣告?!蔽艺f,“我說的種種努力,自然包括八仙的幫忙。小眉跟我滿世界跑,可以把她寫成去推銷汽車配件。”劉知勇連連說好,但他不走,他在這里,想想又說幾句,害得我無法集中精神來寫作。我裝作構思,不跟他說話,他也不走。我走出房間,到外面望望,他不跟著出來,我回去,見他翻看我的書稿。我說,“我怕那些女人來,可能又有什么鬼到她們身上附身?!眲⒅抡f,“可能是心理作用吧?!蔽艺f,“我看你像是被鬼迷住了?!眲⒅抡f,“我是被你說的情節(jié)迷住了?!蔽业酵饷嬲哿艘桓鶚渖?,進來掃他幾下,他笑了笑,終于走掉了。
我集中精神繼續(xù)寫作,小眉回來了,對我說,“劉知勇說你自己想的結尾非常好,你給我說說?!蔽抑缓糜謱λf了我想好的結尾,她也覺得好,她不想影響我,說了幾句就到外面了。吳式又來了,她說,“劉知勇叫我來試試,看還有沒有鬼在我身上附身?!彼酱采?,望著我。我哭笑不得,她說,“我很清醒,沒有鬼附身?!蔽艺f,“可能鬼改變策略了,不在女人身上附身,改在男人身上附身了,你幫我把劉知勇叫來?!?p> 劉知勇很快來了,他說,“吳式說她今天沒有鬼上身,你懷疑鬼上我身嗎?我很清醒,是不是我干擾你寫作了?”我說,“你頭腦保持清醒,那就好。有鬼上身,會有點反常的。我看你今天有點反常?!眲⒅抡f,“我是有點好奇。”我說,“人有點好奇,很正常。如果你覺得有什么神秘的力量支配你,你告訴我,我想辦法幫你驅除?!眲⒅抡f,“那些女人不來干擾你了,來了也說不見鬼上身,你懷疑有鬼上我身,我離開就是,不干擾你了。”他轉身走了出去。剛才他進來,我暗地分身,在他身上附身,控制了他,并無發(fā)覺有人支配他。他走出去后,我的替身還附在他身上。他上樓,一只蝴蝶飛到他的頭上方盤旋,轉了幾圈,落到他后背。我施展法術,將心移到附在他身上的替身上面,察覺到有人試圖控制他的心,我施展手段來反制。但這個人的功力比龍過明,也就是葉公還厲害,很難制服。這個人也察覺我的存在,連忙變成蝴蝶飛了。我自然不會放過,變成一只麻雀,來追捕這只蝴蝶。蝴蝶飛到高空,變成一只老鷹來對抗我。麻雀自然打不過老鷹,我只好躲進了云中,現(xiàn)身,六歲的樣子,變出長劍向老鷹刺去。那個人現(xiàn)身,二十歲的樣子,變出長劍跟我打。我問他是誰,他不語。大戰(zhàn)三百回合,不分勝負。我覺得,可能脫俗后能打敗他,便變成了一團烏云,翻騰,下雨,又現(xiàn)身,那人卻不見了。
我回到宿舍,呆呆地坐著,沒有精神寫作了。我弄不明白,究竟是誰跟我過不去。過了一天,晚飯后我又寫作。劉知勇又來了,說:“你又寫了多少?讓我先睹為快?!蔽曳稚砜刂扑?,又不見有人在他身上附身。他見我不說話,便知趣地走出房間了。我的替身還附在他身上,他上樓,一只蝴蝶又在他的頭上方飛來飛去。我察覺到有人要控制他的心,便進行反制。這個人與我暗中較勁,占不到便宜,這個人變的蝴蝶便飛走了。我也變成蝴蝶追去,追到高空一團烏云里,立刻有四個二十歲的劍客圍著我,一齊舉劍向我刺來,我立馬現(xiàn)身,六歲的樣子,變出長劍來跟他們打。三百回合后,我不想打了,變成一團烏云,翻滾,下雨。我又一次脫俗,天更暗了,是在烏云里才覺得天更暗了,烏云里形成一個黑色包圍圈,越縮越小,我不敢掉以輕心,連忙晃出去了。
我回到宿舍,寫作的興致沒有了,呆呆地坐著。一只老鼠走進房間,太白金星現(xiàn)身,我說,“你說三天后來,今天還不夠三天?!碧捉鹦钦f,“我天天都來,不露面而已。昨天你跟那個人斗,我也看到??赡苣阋詾榻裉爝@四個人是昨天那個人變的,其實不是。怎么會有這么多人跟你過不去?我想,應該不是葉公的同伙吧?!蔽艺f,“這些人法術高明,非常能打?!碧捉鹦钦f,“我見你跟他們斗,便想趁機抓住一個問問,沒想到一個也抓不到?!泵鎸@種情況,他也無計可施。門外傳來我妻子的聲音,他變成老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