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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臨場

37.影響

飛臨場 作家田心態(tài) 231 2022-10-11 18:58:12

  一連三天,我和灰姑子都不出門,也沒人來打擾我們。只是我變成二十歲,很不自然。要是變回六歲,又怕灰姑子取笑?;夜米涌闯鑫业男乃紒砹?,叫我想變什么就變什么好了。她說,沒有人叫她干這干那,她也很不自然。我變成一只蝴蝶,飛到她面前,她也變成一只蝴蝶,翩翩起舞。這樣,我和她都覺得自在多了。第四天,灰姑子不想悶在家里,她打開大門,把里里外外打掃干凈,叫我和她去遲喜家看看。我說,“難道你還懷戀過去?”灰姑子說:“雖然我心想逃離遲喜的束縛,但是也要回去看看,顯得大度一點(diǎn)。”

  走近遲喜家,見門開著,聽到屋里有笑聲。我和灰姑子都是二十歲的樣子,灰姑子敲敲門,遲喜說,“進(jìn)來?!弊哌M(jìn)屋,見遲喜五十多歲的樣子,坐在南邊長椅上,她兩邊還坐著幾個老頭。摩根二十多歲的樣子,正在屋中間和一個壯漢表演摔跤。遲喜對灰姑子說,“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去找你?!蔽液突夜米诱驹诒边叄戳艘魂?,摩根贏了。那幾個老頭起身告辭了。遲喜變成二十多歲,和摩根手拉手,要我們跟他們?nèi)ケ边呁妗?p>  遲喜和摩根手拉手向北飛,我不會騰云駕霧,灰姑子帶我一起飛,飛過朝堂廣場,又飛過中柱壇,到北邊一個地方,落到地上,遲喜分身變了一輛馬車,金色,頂上有珠簾掛下來,很漂亮。她叫我們上去坐,灰姑子立刻也分身變了一輛金色馬車,顯示她與遲喜是平等的。兩輛馬車向北去,走一陣,又向東去,見到一個大坑,很多人在這里。我們下了馬車,一起走近大坑。大坑邊,一個姑娘,二十多歲的樣子,很漂亮,蹲在地上,面向西南,轉(zhuǎn)動一個篩箕,篩一些黃色小沙子。篩了一陣,她把不能漏下去的粗沙子拋向東邊,不要了。她把篩下的黃沙撥平,站起來?;夜米咏辛艘宦?,“蘇瓊芳。”遲喜說:“的確是蘇瓊芳的樣子,不過,蘇瓊芳已經(jīng)到人間投胎了,可能是人冒充她。”蘇瓊芳的故事我聽太白金星講過,她曾是玉皇很寵愛的皇后火菊。她是到人間投胎的積極分子,她到人間,無論做什么樣的人,都討人喜歡。做普通人,她也是德高望重,深受身邊人的愛戴。

  兩個老頭來了,叫愿意隨這個姑娘一起到人間投胎的人走近來,要人拿起一粒沙子,又將自己變成同樣一粒沙子,放到篩箕里。我看到,大坑浮起一朵朵白云,很多人走近來。我看到顏回也來了,我走過去,問他是不是要到人間投胎,他說不是,他來看看蘇瓊芳。那兩個老頭叫他走開,顏回說他來看看蘇瓊芳。一個老頭生氣地說,這個姑娘叫歐若拉,不叫蘇瓊芳。顏回說,以前蘇瓊芳是這樣篩沙子帶人去人間投胎的。一個老頭說,蘇瓊芳做得好,有人學(xué)習(xí)她的做法,也是好的。

  歐若拉拿起沙子,自己也變成沙子,很多人跟她這樣做。過了一陣,兩個老頭雙手扶起篩箕,用力向大坑一拋,篩箕里的沙子全拋到大坑里了,也就是去人間投胎了。

  顏回分身變了一個姑娘,和歐若拉差不多。一個老頭說,“你不要在這里敗壞蘇瓊芳的名聲?!绷硪粋€老頭說,“大家走吧,不要看他的鬼把戲。”顏回說,“我喜歡變成什么樣子,你們管不著。”很多人離開了。顏回又分身變了兩個壯漢,在他變的姑娘面前表演摔跤。遲喜的丈夫摩根看了一陣,走上前,跟顏回變的一個壯漢表演摔跤。經(jīng)過一番較量,顏回變的壯漢輸了。顏回變得瘋瘋癲癲,他讓輸了的壯漢變成石頭人,他向石頭人吐口水,表示鄙棄。叫另一個壯漢用箭射這個石頭人。一些圍觀的人起哄。顏回指手劃腳,跳起瘋瘋癲癲的舞,來取悅他變的姑娘。遲喜小聲說:“十足是個瘋子?!蔽艺f,“我去叫他的恩師來,看能不能勸得動他?!?p>  我一個筋斗翻向中柱壇,到先生的大屋,先生上朝堂已經(jīng)回來,他聽了我的訴說,覺得應(yīng)該去勸勸顏回。先生說,顏回受蘇瓊芳的影響很深。以前顏回管馬,所在的地方在先生大屋西邊不遠(yuǎn),叫金光樓。南邊有個歌舞訓(xùn)練的地方,叫熏風(fēng)歌舞訓(xùn)練處,樓上有玉皇題寫的匾。蘇瓊芳在歌舞訓(xùn)練處是很有名的美人,和顏回關(guān)系很好,蘇瓊芳這個名字是顏回起的。兩人說好一起到人間投胎,為了能在人間走到一塊,兩人選定一個偏遠(yuǎn)山區(qū)投胎。在天上神仙的幫助下,兩個人很愛唱山歌。幸運(yùn)的是,兩個人通過唱山歌成了夫妻。由于有共同愛好,兩個人做了一輩子恩愛夫妻。蘇瓊芳先上天,又回到熏風(fēng)歌舞訓(xùn)練處,她到皇宮演出,被玉皇看中。由于上天時間不長,還沒記起以前的事,還有身邊人好心勸說,她被選入宮,做了玉皇的妃子。等到顏回上天,她已經(jīng)在皇宮生活了五年。在天上,她不可能回到顏回身邊了,因此,她又提出和顏回一起到人間投胎,顏回答應(yīng)了。但是這次投胎,顏回還是投在貧窮山區(qū),做農(nóng)民。而蘇瓊芳投在商人家里,長得非常漂亮,跟隨父母到京城做生意,嫁給了國王。二十年后,國王死后,她協(xié)助兒子把國家治理得很好,深受百姓愛戴。她死后上天,玉皇把她招到身邊,做了皇后火菊。十三年后,顏回上天,先生叫他去當(dāng)兵了。此后,蘇瓊芳積極到人間投胎,而顏回心灰意冷,不愿跟蘇瓊芳去投胎了。

  先生帶我飛到顏回身邊,顏回見了先生,笑了笑,把他變的姑娘變沒了,把他變的壯漢和石頭人也變沒了。先生問他在軍隊(duì)是不是感到厭煩了,顏回說沒有。先生說,十三妹那個地方,也就是樞密院招人,不過要參加競選才行,他問顏回想不想去,顏回說,換換環(huán)境也好,他叫先生幫他報名。他向我們笑了笑,向北邊飛走了?;夜米右惨吡?,叫先生上馬車,先生叫我們先走,他去跟一個老頭說話。我們就走了。

  很多皇宮里的姑娘,來找灰姑子去玩。遲喜也叫來一些女人,一起駕著漂亮的馬車去玩。她們不要男人跟著,我呆在家里很無聊?;夜米颖M情地去玩,有時晚上她也不回家,她叫我別問這么多,她難得這么自由地玩,她玩夠了,自然會回來。

  她玩她的,我玩我的,我又變回六歲,無聊地向南邊翻筋斗,隨便落下來,是來到了行者家東邊,我去找行者,行者在家,但精神不振。我叫他一起去外面玩,換一換心情,他說不見得外面有什么好玩的。我叫他帶我去找哪吒,他說不知哪吒在哪里。我再三請求,他還是提不起精神,我只好又隨便向東邊翻筋斗,落到我那塊地附近。

  我叫出麥卡錫,問最近左思他們來過嗎,麥卡錫說沒見他們。我到北邊的村里,來到左思和托卡斯基相爭的屋前,我上前拍拍門,左思、潘安、江總出來了,左思說:“非常感謝你,有你幫我找列賓幫忙勸說,托卡斯基去人間投胎了,這間屋又歸我了。”我問,“跟周圍人家搞好關(guān)系了嗎?”左思說,“我跟鄰居一貫來的關(guān)系都很好。”我說:“我到我那塊地叫一些人來唱歌跳舞,慶賀一下?!弊笏颊f,“你給我們拉小提琴就行了?!蔽乙粋€筋斗向南翻,來到我這塊地,叫出麥卡錫,麥卡錫又叫出一大幫人來,一起來到左思的屋這里,這些人舞刀弄棒,耍弄一番。

  灰姑子去了十天才回來,我問她去哪里了,她說去人間,在大海邊玩。和她去的都是皇宮里的姑娘,或以前進(jìn)過皇宮的姑娘,遲喜也去。她說,十天不見了,見了她應(yīng)該高興,不應(yīng)該見了她就問個不停,象審問犯人一樣。她說,我們應(yīng)該在家組織一場聚會。我說屋太小,她說門前的空地闊。她出聲叫人,很多皇宮里的姑娘會來參加的,叫泰戈?duì)柲侨喝?,他們會來的。我說,“表演什么?”她說,“天上人喜歡音樂,喜歡唱歌跳舞,你的小提琴拉得好,我的舞跳得不錯,很多人會喜歡的?!蔽艺f,“看看情況再說吧。”

  第二天,遲喜來叫我們?nèi)ネ?,她丈夫摩根休假,難得一起去玩。慈禧分身變了漂亮的金色馬車,還變了趕車的老頭,她拉摩根一起上去坐?;夜米右沧兞似恋慕鹕R車,她自己駕駛馬車,叫我上車,慢慢向北去。來到一個地方,很多馬車停在這里,可能是約好的。我們下車,遲喜帶我們走進(jìn)一間漂亮的屋,來這里的人很多,舉止都很優(yōu)雅,不象是舞會,也不見有人在廳中表演,不見人演說,也不見人坐下來。站了一陣,有人帶我們向西去,本來滿是雜草、青藤,斷墻環(huán)繞,荒涼的地方,立刻出現(xiàn)了一個漂亮的角斗場,很大、很高。遲喜帶我們到西南角,在環(huán)形石條上坐,她和摩根坐在最低的第一排,灰姑子拉我到高處坐。遲喜抬頭望我們,有點(diǎn)不高興。一陣,摩根上來說,準(zhǔn)備看人和獅子角斗,到東邊看,可能更好。遲喜招手,我們走下,一起到東邊。我看到行者和斯巴達(dá)克在一起,原來斯巴達(dá)克要做角斗士,上場和獅子斗。他伸出右手,立起手臂,說要打死獅子。

  西邊跳下一頭大獅子,肯定是人變的。斯巴達(dá)克到場上,獅子向他撲去,他跳來跳去,消耗獅子的體力,很多人歡呼。過了一陣,斯巴達(dá)克還是跳來跳去,行者不想看了,他走上場,一拳把獅子打得趴下。西邊又下來八頭獅子,行者又把兩頭獅子打得趴下。斯巴達(dá)克躲躲閃閃,很多人變出石頭扔向他,他這才跳到一頭獅子的背上,獅子跳來跳去,都甩不下他。最后,獅子帶著斯巴達(dá)克,跑上西邊高處,不見了。行者又把一頭獅子打得趴下,其它獅子跳到西邊高處,走了。有人變野豬上場,行者不跟野豬打,有人上場,和野豬斗,直到把野豬打跑。有人變牛上場,有人上場和牛斗,最后,人騎在牛背上,向西邊高處走了。有人變狼上場,有人上場和狼斗,還是人贏了?;夜米由蠄?,變了一張網(wǎng),很有韌性,有人上場,在網(wǎng)上彈跳,很多人歡呼起來。那個彈跳的人變成一頭獅子,向灰姑子撲去,灰姑娘將網(wǎng)變沒了,獅子跌到地上,趴下了。遲喜不愿再看了,向灰姑子招手,灰姑子過來,我們一起回去了。

  過了幾天,灰姑子叫了一群姑娘,在家門前的空地,唱歌跳舞。很多是皇宮里的人,從早上一直玩到下午,她們還不走。我看見灰姑子神色古怪,我問有什么事,她不說。那些姑娘全部看著她,她走進(jìn)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出來,面向北,變成一片白云,向北飛。那些姑娘叫我也變成白云跟著飛。原來她是要追云行樂,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我不想掃她的興,便變成一片白云向北飛,向西轉(zhuǎn)到南,也就是逆時針旋轉(zhuǎn),越轉(zhuǎn)越快,最后她變成很多氣泡,我也變成很多氣泡,交接在一起,像觸電一樣,我全身都麻了。稍等片刻,她現(xiàn)身,我也現(xiàn)身,一個姑娘去給灰姑子把脈,她小聲對灰姑子說,“有了?!贝蠹叶悸牭搅?,很多人拍手說好,灰姑子很高興,說她也感覺得到了。也就是說,她懷孕了,跟她玩的姑娘都很羨慕她。她說,“你們走吧,我要好好休息?!?p>  隨后幾天,每天都有人來陪她玩,圍著她,說是要沾沾喜氣?;夜米佑趾退齻兊絼e處玩,她不讓我跟著。我對她說,要是真的懷了孩子,應(yīng)該在家里和孩子增強(qiáng)感情,她卻不理我怎么說,照樣跑出去玩。遲喜得知了,叫我和灰姑子到她家,問灰姑子打算讓孩子到人間做什么樣的人,灰姑子笑而不答。遲喜說她可以叫幾個老頭來為我們想辦法,灰姑子說不必。

  我和灰姑子回家,我說神仙懷孕,可以叫肚里的孩子出來玩的,我叫她讓孩子出來玩玩,她不理我。我說我可以教孩子拉小提琴,她心煩了,走出家門,很多天不回來。又過了幾天,她從外面回來,小聲對我說,孩子已經(jīng)到人間了。我問孩子是男是女,她叫我別問多么多。我問孩子去了哪里,她飛一樣跑出去,不知去哪里了。她是不是真的懷孕,我有點(diǎn)懷疑??赡苁撬逝?,我不得而知。

  過了兩天,不見灰姑子回家,我到遲喜家,卻看到灰姑子在這里。她和遲喜拉開很多金色的絲線,可能是要織布。灰姑子叫我回家,說有人找上門,不見我們,會很失望的。我只好回家,又呆了兩天,不見一個人來找我們,灰姑子也不回家。我到遲喜家,看到灰姑子和遲喜神秘兮兮的,不知剛才做了什么。我看了又看她們拉開的絲線,織布是假,她們想用金線來推算人的命運(yùn)是真,看來是幾個人的命運(yùn),不知是些什么人。我看了一陣,看不明白,她們也不可能告訴我,我只好走了。

  隨后,灰姑子回家,我問從那些絲線真的可以推算人的命運(yùn)嗎?她笑而不答。我問能知道孩子的情況嗎,她說看的是兩男一女,也就是新近到人間投胎的重要人物。我問是不是乾禮,是不是梭倫,是不是風(fēng)眉,她叫我別問這些。她叫我和她練一種忽而變成三個人的舞,走幾步,變成三個人。練了一陣,我感到厭煩了,她樂此不疲。

  傍晚,灰姑子帶我散步,到十三妹北邊這條路,我問她是不是還想見玉皇,她說不是,她喜歡這里寧靜的氣氛。過了一陣,東邊跑來一群騎馬的人,帶頭的人,二十多歲的樣子,風(fēng)度翩翩,見了灰姑子,跳下馬,叫其他人也下馬,他單腿跪下,托起雙手,說話象吟詩。灰姑子笑著叫他起來,她對我說,這人是普希金。普希金請我們一起到北邊玩,路北邊的菜地中間,有路向北去。灰姑子望著我,我正要點(diǎn)頭,她卻說不想去了,呆呆地望向東邊,東邊正走來六個老頭。于是,普希金叫人上馬,然后集體騎馬跳舞,很好看。那六個老頭也停下來看。一陣,普希金他們在菜地中間向北去了。一個老頭問灰姑子,“北風(fēng)是什么味?”灰姑子有點(diǎn)慌亂,不知說什么好。一個老頭變出一盆盆景,一棵小樹彎彎曲曲,他問我好看嗎,我看見灰姑子點(diǎn)點(diǎn)頭,就說好看極了。老頭問我,“從哪里看出好看來?”我說這棵小樹彎彎曲曲,可以看出很不平凡,不平凡是好看的理由。老頭說,這棵小樹彎彎曲曲,不是自然長成的,是人刻意強(qiáng)迫它長成這樣的。他要把盆景送給我,我見灰姑子搖頭,便說,“你我素不相識,我怎么好意思要你喜歡的東西?”老頭說,“要想人欣賞你,你要顯出一種不平凡的風(fēng)采。你說的,不平凡是好看的理由?!被夜米犹嫖艺f,“整天去玩,玩不出什么名堂的。這一點(diǎn),不值得欣賞?!蹦莻€問北風(fēng)是什么味的老頭說,“要是在人間,整天去玩,那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灰姑子說,“玩得開心,心里是甜的,吹過的風(fēng)也是甜的。這是神仙的本分?!崩项^對我說,“可我們知道,太白金星帶你上天來,是要做點(diǎn)有意義的事啊。”灰姑子說:“他只有六歲的修為,為了好玩,我才叫他變成二十歲的。”那個拿著盆景的老頭說:“看我這一棵小樹,彎彎曲曲長了十年,才有一點(diǎn)看頭。正常來說,一棵小樹長了十年,就能成材了?!被夜米又钢艺f:“他是不成材的。對他來說,玩得開心,就是好的。”我從灰姑子的神色猜到這幾個老頭可能是玉皇變的,因此心里緊張,不知說什么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向西走了。他們走后,灰姑子也沒對我說什么,帶我飛回去了。第二天,灰姑子出門,不知去哪里玩了。

  我隨便向西翻筋斗,又落到行者家附近,我去找行者,想叫他教我騰云駕霧,但他不在家。我又隨便向北翻筋斗,到了泰戈?duì)柤瘯牡胤剑笕喝嗽谶@里。有兩個人,要用竹棍夾人的腳,讓人跳舞。泰戈?duì)枤g迎我參加,我正想問灰姑子是否來過這里,他卻問我灰姑子為何不同來,我說她去玩了。我拉小提琴,讓人跳舞。玩了一陣,我見豬八怪往北走,我走過去問他住在哪里,他說在北邊不遠(yuǎn),我便跟他去。走過三排屋,豬八怪說他的家到了,圓木做的院門,他打開,叫我進(jìn)去坐。我沒有進(jìn)他的屋,他說他很少在家的,叫我不要把他的住址告訴別人。站了一會兒,豬八怪要到南邊玩了,我問行者去哪里了,豬八怪說行者不在家,可能去變石頭了。他問我知道托塔李靖的家嗎,我說去過。豬八怪說,那里有條小河,東邊有很長的斜坡,行者喜歡去那里變石頭。

  豬八怪向南飛走了,我一個筋斗向西南翻去,來到小河?xùn)|邊的斜坡,草不高,有一些石頭,我不知哪塊石頭是行者變的,我撿起一些石頭,對石頭說話,我又用兩塊石頭互相敲,對它們說話。我走來走去,有點(diǎn)累了,見有一塊大石頭很光滑,我便叫一聲,“行者,我來了?!弊洗笫^,想不到行者一晃出來了。我問他,變成石頭能聽話嗎,他說能。他叫我變成一塊石頭,我變成石頭,只覺得整個天地非常沉靜,行者可能說了很多話,可我聽不到。我現(xiàn)身,行者說,人變成石頭,但心還在,要用心聽,才能聽到人說話。我又變成石頭,借助細(xì)小的振動聲,我確定心的存在,但變成石頭后,心不跳了,用心聽,我一下子做不到。我又現(xiàn)身,行者很有耐心,教了又教,我變成石頭還是聽不到人說話。行者說,“那就試試用心說話,自言自語。”我說,“看似很簡單的事情,我都做不到,真是沒辦法。我來找你,就是想叫你教我騰云駕霧,看來更加難做到。”行者說,“多練多想,時間長了,就掌握規(guī)律了?!?p>  到了夜晚,我變成石頭還是聽不到人說話。行者無心回家,我也不回家。行者挑了一塊石頭,叫變成這塊石頭的人現(xiàn)身,是個老頭,他說他來自意大利的那不勒斯,他原來是個喜歡四處游蕩的神仙,見人在海邊建造一座神廟,他來了興趣,變成一塊堅硬的石頭,被人用來做成神廟的一根柱子。過了一千年,神廟衰落、崩敗,他變的石頭落入海中,他才恢復(fù)自由。脫身后,他厭倦了四處漂泊的生活,回到天上,來這里變石頭。行者和這個人說話很投機(jī),我變成石頭,不斷嘗試聽他們說話,他們一說就是一個晚上,到天亮?xí)r,我終于能聽到他們說話了,我很興奮,一個筋斗向南邊翻去,竟然出了南天門。行者追來,問我想去哪里,我說試試翻一連串筋斗,看能不能掌握騰云駕霧。行者和那個老頭說了一個晚上,心情大好,說,“那你就試試吧。”

  我連續(xù)不斷地向西南方向猛翻筋斗,行者知道我想去黑爪魚星球,他叫我變成一塊石頭讓他拿著,他一個筋斗竟然來到了黑爪魚星球。我現(xiàn)身,和行者看那些黑爪魚跳上滑落。有人從天上投下一根木棍,插在我們東邊的洼地里,兩個黑衣人來了,示意我們離開這里。行者一指,西邊出現(xiàn)了一排屋,顯得我們是這里的主人,那兩個人立刻變出大石頭,問那排屋砸去。行者變出大棒,那兩人變長劍。我對行者說,“算了,我們走?!毙姓哒f,“他們是黑環(huán)球的,十分好斗,我不能向他們示弱,否則,他們就欺負(fù)到我們天上了?!彼形已b作是他的師父,叫他教訓(xùn)這兩個人。我和行者都是二十歲的樣子,我指手劃腳,行者和那兩人打了一陣,非常激烈。行者以一敵二,還占了上風(fēng),把他們插下的木棍拔了,給我拿著,那兩人拱手,向西南飛走了。

  我把木棍插回原處,叫行者快點(diǎn)離開這里。否則,他們叫來他們的師父,就麻煩了。行者藝高人膽大,說既然來到了這里,干脆去黑環(huán)球看看。他帶我向西南飛,很快趕上了那兩人。他們見我們跟來,有點(diǎn)慌張。他們說什么,我們聽不懂。我們說什么,他們也聽不懂。行者變出一根木棍,立在面前,跟定他們。

  來到黑環(huán)球,大街上,人很多,這些人有個特點(diǎn),就是頭頂略尖。大街上的建筑,也有一個特點(diǎn),就是門上面,沒有飄出部分的。有很多構(gòu)思奇妙的屋。有的一幢樓,有幾種形狀的頂。大街上的人,穿衣打扮和我們天上差不多,因此,我們來到這里,并無顯出很特別。那兩個打不贏行者的人很擔(dān)心我們來鬧事,我們走,他們走在前頭,我們不走,他們也停下來。我對行者說,“我們天上,西邊的城墻是防備這個星球的人,這個星球的人并沒有防備我們?!毙姓哒f,“我們天上還從來沒有人來這里鬧事,所以表面上他們沒有防備我們。實(shí)際,動起手來,他們不怕我們,他們很聰明,力量非常大,個個喜歡打斗,往往一個人動手,大家都要上場。誰敢來鬧事?他們以好斗出名,就是想以這種方式威懾我們。你看我在面前立起一根棍,就是我們跟他們約好的不想打斗的形式?!?p>  行者帶我走進(jìn)一幢樓,南邊樓頂像隨便放的大箱,東北有尖頂,西部像綠色杉樹的塔,是一間理發(fā)廳。那兩個跟行者打斗過的人進(jìn)來,跟理發(fā)廳的人說了幾句,理發(fā)廳的人請行者和我坐下來。行者說,“好吧,我們理了發(fā)再走?!彼涯竟鹘唤o理發(fā)的人,坐了下來,我也坐下來,很不放心地對行者說,“我們沒有錢?!毙姓哒f,“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們敢不敢把頭交給他們擺弄的問題?!蔽艺f,“給他們剪發(fā)剃須,確實(shí)很危險?!毙姓哒f,“不給他們剪發(fā)剃須,這樣更危險。他們試探我們,不要怕。你要做出是我?guī)煾傅呐深^?!蔽矣仓^皮理了發(fā),行者也理好了發(fā),拱手告辭,那兩個跟行者打斗的人和理發(fā)師笑著揮揮手,行者帶我走出外面,變出一團(tuán)白云,我們在白云上向東北飛去,離開了黑環(huán)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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