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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女官的現(xiàn)代生活

102、不怕死才能活得長

邱女官的現(xiàn)代生活 2019無解 2564 2022-10-25 22:32:24

  除了河邊,邱鹿鳴最喜歡去伊市的早市。

  東北小城的早市,煙火氣十足。

  她去的早市,位于赫長海家附近的一條步行街上,清早四五點鐘,就有攤販出攤,一直到八點撤攤,環(huán)衛(wèi)工人過來一通清掃,白天又是清潔雅靜的步行街了。

  大舅每天都開著他的電動三輪車去早市買菜,邱鹿鳴的作息和老人差不多,秋寶起得也早,于是,娘倆坐在電動車的后車斗里,沐浴著清晨陽光,向著早市進(jìn)發(fā)了。

  邱鹿鳴身后背著一個小背包,身前用嬰兒背帶綁著秋寶,左手拎著一個提袋,右手拿著手機,整個畫面,別提多美了。

  若在濱城她還能注意些,回到伊市,她卻不甚在意了。

  自從有了秋寶,邱鹿鳴的著裝發(fā)生了很大變化。從前她是無論如何不肯穿長褲出門的,她始終認(rèn)定無論何種材質(zhì)的長褲,都等同于褻褲,她可以穿緊身一些的上衣,可以穿得低胸一些,但不套長裙就出門,是萬不能容忍的。

  讀《魯迅全集》,看到穿長衫站著喝酒的孔乙己,她自嘲地想,自己雖不至于站著喝酒,但長衫卻也是不愿脫的。

  直到有次抱著秋寶從沙發(fā)起身,自己踩了長裙,踉蹌四五步才站穩(wěn),把她嚇出一頭冷汗來。

  自此在家改穿寬松的抽了褲腳的長褲,搭配遮臀的上衣,東行云說她像印巴的婦女,只是不夠胖。

  今天邱鹿鳴也是這樣的裝扮,腳下配一雙運動鞋,健步如飛。她急著去買西紅柿,國朝沒有西紅柿,濱城市場的西紅柿味道也不佳,可這次回到伊市,她吃到一種桃柿子,味道酸甘,十分的好吃,大舅見她愛吃,就說再買,還從她嘴里搶下最后一個桃柿子,將柿子湯汁擠到一張紙上留種,說明年給她多種些這個品種的柿子。

  可惜,今天并沒有買到桃柿子,攤主說那桃柿子是自家小園兒種的,產(chǎn)量不高,家里孩子也愛吃,讓她后天再來,一定給她留著。又指著前面一家攤位說:“他家柿子多?!鼻衤锅Q看過去,那家攤子果然有很多品種,圣女果、賊不偷,還有很大的黃柿子,以及一嘟嚕一嘟嚕的小黃柿子,嘗了一個,味道平淡,不酸不甜的,但秋寶喜歡,就給他買了一小嘟嚕拿著玩。

  邱鹿鳴再無什么目標(biāo),只是一邊護(hù)著身前的秋寶,一邊慢慢地在人群里穿行著,她看到一家叫“李哥早餐”的餐車,圍著很多人排隊買豆腐腦和大果子,心中情不自禁懷念汴京州橋夜市的各色果子和美食。

  相鄰的攤位上韭菜盒子香味四溢,秋寶抽抽了鼻子,回頭看看邱鹿鳴,哦了一聲。

  “小饞貓!”邱鹿鳴笑。

  再往前走,一個稍大的攤位上擺著各種豆角,甚至還有粉色黃色的豆角。邱鹿鳴笑,剛才那攤位上所有品種的西紅柿統(tǒng)稱柿子,但這豆角卻各有其名,只見每一堆豆角邊上都立著一個寫著字的紙殼:油豆角、黃金鉤、翻白眼、一點紅、大馬勺、一掛鞭、豬耳朵、后彎腰......看得邱鹿鳴哈哈地笑。

  攤主從旁熱情介紹,“擱點肉皮,燉得爛爛的,賊拉好吃!”

  邱鹿鳴也愛吃燉豆角,雖不放肉,但黑土地上種出來的豆角,那味道其他地方的都無法比擬。

  邱鹿鳴笑夠了,又拍了照,才和攤主擺擺手走了。

  秋寶一路左看右看,眼睛都不夠用了,他指著一個女人哦哦兩聲,原來,那女人將一條泰迪犬也綁在身前,和他是一樣的姿勢,邱鹿鳴見了又哈哈笑了半天。

  那女人四十多歲,燙一頭羊毛卷,笑容十分可親,她笑著解釋:“地上臟,等出了市場就給它放下?!庇洲哿艘话烟┑系念^,“別蹬腿了,你看弟弟多乖!”

  邱鹿鳴登時變臉,重重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那女人莫名其妙看著邱鹿鳴背影,“哼啥哼啊,有病??!”

  市場不算大,一會兒就逛到盡頭,遇到雙手拎滿東西的赫長海,他一見秋寶就搖頭晃腦地逗他,仿佛好久不見。秋寶也高興地蹬著小腳丫,咯咯地笑出聲來,赫長海也跟著大笑起來。

  赫長海在城邊種了菜,茄子豆角,青椒黃瓜都有,所以他并沒買什么青菜,倒是買了四個大香瓜,個個都比秋寶的頭還要大一些,他告訴邱鹿鳴,“這種瓜特別面,起的沙都泛著光,咬一口沙面沙面的,你姥最愛吃這一口?!?p>  他手里還拎著一條收拾干凈的大魚,一只白條雞,還有十個咸鴨蛋,路過相熟的攤販,跟人打著招呼,“外女回來了!”說完用下巴指指邱鹿鳴。

  “喲!這么大了,都有孩子了!”

  邱鹿鳴也不知道該叫啥,就跟人家胡亂地點頭笑著。

  ******

  柴米油鹽的日子,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邱鹿鳴在伊市住了二十多天,蘇毅鴻微信中說,這幾天就來接她回家了。

  赫老太太依依不舍,拍著秋寶的屁股叮囑邱鹿鳴,“小小子陽氣足,不能讓他熱著,一個是腦袋,一個就是屁股,涼哇的,比啥都強?!?p>  “小孩兒脾胃弱,別給吃撐了,他要愛吃,就別急著給掐奶,吃到兩三歲都行!”

  這點邱鹿鳴倒不反對,大長公主家的兩個小郎都是吃到三歲上,但是一想到自己兩三年都要做個奶牛,就覺得頭大。

  “要是你來事了,就趕緊給孩子掐奶,那混奶可別給孩子吃!”赫老太太忽然想起,又叮囑一句。

  邱鹿鳴趕緊點頭。

  “別急著減肥,奶孩子時候,你得吃好的,要不自個身子就垮了。減啥肥啊,你現(xiàn)在有點肉多好看,以前瘦得狼看了都哭,磕磣死了!”

  繼續(xù)點頭。

  赫老太太看著窗外,又念叨赫春梅,“這孩崽子,說是從老毛子回來就直接到我這兒,咋還變卦了呢?”

  原來,赫春梅從莫斯科飛回國,陳默去BJ接她,兩人遇到陳默相熟的朋友,就結(jié)伴去了內(nèi)蒙旅游,只說返程的時候,再到伊市。

  從前都是邱繼業(yè)一味遷就赫春梅,現(xiàn)在,赫春梅倒是跟著陳默的節(jié)奏走了,她上次住到邱鹿鳴家,也是因為陳默出國了,當(dāng)他回國,赫春梅便又不再露面了,她對秋寶的愛,只用微信紅包來表達(dá)。

  秋寶攤著身子,在赫老太太的床上自己睡著了,睡夢中一柱沖天,尿得老高,邱鹿鳴瞪大了眼睛,赫老太太連忙示意別驚醒孩子,她渾不在意重孫子弄臟了床鋪,“童子尿是好東西,不臟。”

  邱鹿鳴在家里從不給秋寶穿紙尿褲,夏天更是連尿片也不墊,到了伊市,又被赫老太太換上了開襠褲,這不,一不留神沒來得及把尿他先睡著了,還尿了床。

  邱鹿鳴把秋寶抱起輕輕晃悠了幾下,放到赫老太太懷里,自己開始換床單,所幸床單下早鋪了大塊油布,只洗床單就好。

  “我咋聽你媽媽說,你三叔家的兒子得癌了?才多大啊,咋就得癌了?”赫老太太身子輕晃,輕聲問。

  邱鹿鳴一邊鋪上干凈的床單,一邊回答,“是,去年年中查出來的,發(fā)現(xiàn)就是晚期了。”

  “哎呀,你奶就這一個孫子?。∵@走了一個兒子,偏癱了一個兒子,這孫子又這樣,還不疼死了!你說人活那么大歲數(shù)嘎哈啊!”赫老太太喃喃說道。

  “大夫當(dāng)初說大概只能活三四個月,這都半年了,鳳鳴姐說他狀態(tài)還行,只是全家族的人都得四處給他淘騰止痛藥。他以前就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加上不知道真實病情,所以......”

  “嗯,那些一聽說得癌,很快就死了的,八成都是嚇?biāo)赖模约簢樧约?,亂尋思,可不就把自己個兒嚇?biāo)懒?!”赫老太太點點頭,“就得不怕死,才能活得長。”

  邱鹿鳴深以為然,沖赫老太太伸出大拇指。

2019無解

改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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