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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照

噩耗

江月照 redP4 2061 2022-08-28 06:00:00

  “還不錯誒!”陸秦安舔舔筷子,眨巴著眼睛看著郁江月。

  郁江月也拿起那雙烏木鑲銀筷子,端過來那個青花纏枝紋的小碗,靠在珊瑚圓桌上,叼起一根粉絲。

  那醬料味道確實不錯,但郁江月已經(jīng)沒辦法將它和原來世界的東西比了——她自己都不太記得回憶里那些速食食品的美味了。

  但這麻醬確實吃過之后嘴唇麻麻的,這種奇妙的感受讓郁江月覺得很棒。

  她不是要一直回憶從前,她應當給自己排解壓力,找尋快樂。

  珠珠湊上來也要吃,郁江月便將碗端到她面前,給她夾起一小截米粉:“你是小孩子,就只能吃這么一點點哦?!?p>  珠珠因為剛嗦了粉嘴唇也有點麻,微張小嘴愣了一下,有理有據(jù)地解釋自己是大孩子,應該再多吃一點。

  陸秦安見狀簡直是笑得停不下來。

  在飛泉莊停留了兩三天,陸秦安就帶著郁江月離開了。

  一開始就說要一直走,不長時間逗留在某個地方。

  而此時在路上遇見的場景,居然比在北方看到的還要可怕。

  陸秦安一直走大路,她們車隊又一直有兵士跟著,因此沒怎么被人攔住。

  唯一一次被災民攔住,是因為那些人居然就癱在大路上裝死,聽到車輪轆轆之聲再爬起來。

  這樣一群人,一被兵士碰到就哎喲啊喲地叫喚。兵士雖鐵面卻也不敢再動手,不是怕真得鬧出人命,是怕車上的幾位主子不高興。

  郁江月有些緊張,問陸秦安要怎么處理。

  陸秦安卻很冷靜,繼續(xù)逗弄珠珠,好叫她在路上有精神一些,又一邊說道:“沒事,你無需出面,宣魚會處理這樣的事?!?p>  宣魚是陸秦安身邊的貼身丫頭。郁江月小心地將窗簾撥出一個小縫,之間她從前面丫鬟那車上下來,走到攔著災民的兵士身后,抬高了手,輕輕一扔。

  郁江月看不清楚,但也猜得出來那應該是銀錁子。

  陸秦安很大方,動不動就給身邊丫頭些好處,就是形狀很像秋菊的銀錁子。

  然后郁江月立馬看不見災民的頭了。

  因為他們都很迅速地趴下,瘋狂爭搶著數(shù)量并不算多的銀錁子。

  “多謝姑娘!您真是菩薩降世了!”已經(jīng)有搶到好幾個的災民跪在地上磕頭了。

  宣魚背對著郁江月,所以郁江月看不到更詳細的內容了。

  她松開抓著窗簾的手,“怎么瞧著南方比北方還亂的樣子?!?p>  她也已經(jīng)忘了謝湘姝當時說過的南方民風,只記得在北方游玩時就沒怎么見這層出不窮要驚擾車隊的災民。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你也知道,南邊這幾年實在是天爺不幫忙,那動不動大旱之后又洪水,就沒正常過。糧食收成比不上你們南陽,亂了自然正常?!?p>  陸秦安嘆口氣,“我給銀子已是善心之舉。我身上也沒糧食,就算有,那也是陸家的。我能享受,但不能做主。”

  郁江月也不好說什么。

  陸秦安這姑娘不像謝湘姝那樣能掌權的姑娘。

  她是家中自小教養(yǎng),只要做個好姑娘、好妻子,能處理了宅門里的事就好了。

  她母親來自謝家,小時候被教得太過,結果心里就不喜歡做謝湘姝那樣的標準謝家姑娘,就喜歡把陸秦安教得三從四德、或天真一點,少沾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陸秦安這樣,真是正常。

  她自己也是享受著父母給予的美好生活,沒有資格說什么。

  要真要說點什么,也只能說,她自己更不行——心里顧忌著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結果,但總是由于或這或那的原因從未做過。

  她受到的教育好像被侮辱了,被她自己侮辱了。但她也只是繼續(xù)羞愧著辜負自己所受的教育。

  郁江月也嘆了口氣,繼續(xù)看自己的話本子。

  傍晚到了陸家領地的最后一站。

  安頓好之后,陸秦安叫人找來輿圖,指給郁江月看:“你能帶著我走王家的路,喏,接下來至少三天都是要你帶著我的。”

  她指的是郁江月所有的王家令牌。

  那是趙易可和她初次相認時給她的東西。

  郁江月摸著牌子,用手摸著紋路,描出“王”字。

  有點像琉璃,又有點像玉。

  郁江月點點頭,“嗯。這牌子還是我舅母給我的,說拿著這牌子能過王家所有的關呢?!?p>  只是斯人已逝。

  郁江月將牌子小心系回自己腰封上。

  這時金蛾進來,恭敬地呈給她一封信,“這是太子加急送來的?!?p>  陸秦安看著她接過信拆開,問:“太子怎么知道咱們到這里了?”

  郁江月也奇怪了,從信封里抽出那張紙,輕輕抖開,驚訝道:“仙女的字!”

  陸秦安本來沒準備看,都躲開些了,聽到這話也有點驚訝,湊過來和她一塊兒看。

  “皇上駕崩,見信無需歸來。太子繼位,悲痛欲絕,命我代寫?!?p>  第一句就像一道雷一樣,把郁江月整個人雷得外焦里嫩,心神不安了。

  “沈二仍在北方,然其需知此事。太子請你寫信,言明消息,安撫其心?!?p>  “無需返京?!?p>  “皇上沒挺過去?那不該舉國皆知,天下縞素么?”郁江月喃喃自語。

  她自知自己不算聰明,又來來回回看了這短短幾句好幾遍,確認確實就是這樣。

  郁江月和死去的這位陛下沒有見過幾面,稍微扯上一點關系,那也是因為沈沅。

  現(xiàn)在他駕鶴西去,皇后成了太后,太子成了皇帝,沈沅……

  原本定了要封睿王。

  但現(xiàn)在他在北方,突然收到愛人的信,再得知數(shù)月沒見的父親突然離世。

  這該是多大的打擊啊。

  郁江月看著信已經(jīng)雙眼模糊了。

  但為什么要費周折來找到她送信,只為了給沈沅寫封信,安撫?

  郁江月不由得想揣測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別的用意她還沒感受出來。

  金蛾玉蟬給她鋪紙磨墨,郁江月也接過筆來準備寫。

  可手也軟了,舉起來都有點發(fā)抖。

  陸秦安心疼她,問:“太子殿下也是沈二的親人,你和他寫有什么不一樣?做什么還要來……”

  “是啊,為什么一定要來找我呢?”郁江月一邊勉強著寫字,一邊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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