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之后又是另一個活動。
所有的人一道出去,看外面燃放盛大的煙花,然后再賞月。
見過現(xiàn)代那樣多姿多彩,造型別致的煙花之后,這里的煙花自然也就沒有那么吸引人了。
其他人是看得很快樂的。
有的小孩跑來跑去,不小心撞到了郁江月。反正沒撞倒她,倒是小孩兒自己摔倒了。她扶起小孩兒,小孩兒又跑走。
進(jìn)宮赴宴為避免人太多,自己身邊只跟了一個貼身侍女。金蛾給她披上披風(fēng),披風(fēng)是海棠紅的,邊上滾了一層毛邊,瞧著可愛極了。
“珠珠呢?”郁江月問道。
“小小姐估計是去找張家三公子玩去了?!苯鸲昊氐馈?p> “金蛾,你說爹娘,他們現(xiàn)在是不是也在看著月亮呢?”郁江月問道,“若北方安定還好……可要是北方不安定,他們怕是連節(jié)都不過。”
郁江月一直在說,說的爹娘究竟是哪一對爹娘,只有她自己知道。
都說晚上容易滋生一些不良的情緒。確實,她現(xiàn)在不就是“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么?
但她說話的聲音也并不高,可以說,只能算是自言自語。
金蛾知道,小姐并不是想要人來回答她,因此也就默默的陪著。
突然身邊來了一個男人。
見是沈沅來了,金蛾非常懂眼色的,退后一步開始自己的賞月。
沈沅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想你爹娘了?”
郁江月轉(zhuǎn)頭,又看見了這張漂亮的臉蛋兒,心中微動,立馬轉(zhuǎn)了回去:“想想我爹娘,他們身邊只剩我大哥了。我二哥、我,然后是我妹妹,依次離開了南陽。”
“他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收整好,到金陵來。當(dāng)時說的是冬至,現(xiàn)在我自己都不確定呢,他們到現(xiàn)在都沒有來信……”
“放輕松,北方安定著呢?!鄙蜚浒参康?,“到目前為止,北狄那邊都沒有什么異動。前楚皇室偶爾出來,想興風(fēng)作浪一下,但大都都能被輕易鎮(zhèn)壓。”
“也許吧。”郁江月轉(zhuǎn)頭看了看。
帝后仍攜手而立,身邊更是一對一對的:王蟄音和范書照,王民正和張佳柔,還有一對又一對并不熟悉的人。
此乃盛世。
郁江月告訴自己。
沈沅披著披風(fēng)靜靜地站在她身邊。
看著她毛茸茸的披風(fēng)隨風(fēng)搖曳,看著她的青玉垂珠釵在月光下折射柔光,看著她的眼睛似有所包含地看向月亮,看著自己的心慢慢淪陷。
宮宴結(jié)束,各回各府。
葉子一片片掉落,秋天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褪去。
范家準(zhǔn)備好后立即去納采,送了八對活雁,八對金雁。
王家跟范家正式交換了庚帖,進(jìn)行了占卜等一應(yīng)事宜。
范家準(zhǔn)備許久,在算出最近的吉日里很快前去納征。
整整一百車彩禮。
郁江月難得這么近經(jīng)歷一次古代婚禮,動不動就在王家陪著王蟄音。
“整整一車南海珍珠!”郁江月欣賞著范家送來的彩禮單子,連續(xù)不斷地震驚。
之前太子跟鄭姑娘的那次郁江月認(rèn)真數(shù)過,八十車,就算是范家唯一一位姑娘出嫁,嫁妝也是一百抬。
貴族婚嫁真是斥資甚巨。
“這一車居然只是粉色!”郁江月認(rèn)真扒拉了一頓,才注意到了這個亮點(diǎn):“另外還有三車白色跟一車金色、一車紫色!”
王蟄音沒怎么注意,她認(rèn)真扒拉另一卷彩禮單子,有些害羞地說道:“他自己就有還幾個珠場,再加上準(zhǔn)備這么多年,總共六車珍珠算是正常水平吧?!?p> “有兩車地契……”王蟄音盤算著。
“我爹娘準(zhǔn)備我嫁妝好久了,到現(xiàn)在為止準(zhǔn)備了一百二十抬,我現(xiàn)在看看彩禮單子,好再添一些進(jìn)我嫁妝里?!?p> 郁江月已經(jīng)麻了。
這么幾天看下來,實在是震撼極了。
王范兩家走流程到中間,就是太子娶親。
太子娶親,沈沅應(yīng)當(dāng)一塊去迎親。郁江月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反正王家不去鄭家吃席,只去東宮。自己自然是跟著王家去東宮。
各世家浩浩蕩蕩赴往東宮,王蟄音跟郁江月同車而行。
兩人進(jìn)去之后,估計是來的太早,沒找見其他好伙伴,遇到了沈泠。
“大妹子好呀!”沈泠遠(yuǎn)遠(yuǎn)見了她,異常激動地打招呼。
郁江月注意到她眼神到底還是往后飄,想起二哥的囑咐,說道:“我二哥近幾天有事需要回南陽處理,快馬加鞭回南陽了。殿下可有什么話要我傳達(dá)?”
沈泠見她這樣直接,倒是不好意思了,說道:“也不用叫我殿下了,怪不親近的。叫我二嫂吧!”
郁江月雙唇微張,一副被震撼到的表情。
沈泠見狀也不好開玩笑了,帶著兩人先在東宮后院花園逛了起來。
華燈初上,太子迎親回來,三人前去大廳觀禮,這才又碰上了謝湘姝幾人,一道去吃席。
她們都是未出閣的姑娘,不用去新娘子房里說話。
席畢,各回各家。
過了沒幾天,郁行之寄來信,言明父母大哥很快就能返京。
郁江月收到消息,立馬告訴了郁老夫人。郁府上下立馬開始準(zhǔn)備起來。
第二日去了王家找王蟄音,也是立馬去告訴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又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拉著郁江月又說了半天的話。二十年來沒見過親女兒,這馬上就能見到了,自然是激動得不行。
說了半天,老夫人累得歇下了,郁江月這才出來了。
“這下終于是花好月圓了,”王蟄音半摟著她,淡淡笑著嘆了口氣,“這么多年,真是搞不懂姑母姑父為什么不能回來,我爹娘說來說去都說不清楚。可憐祖母終于能見姑母一面了。”
“說到底都是政治原因。”郁江月嘆了口氣。
她更不明白為什么了。
秋天走到了末尾,樹禿了草黃了,老夫人園子里種著松樹,還能看見綠色,出了老夫人院里就少見綠色了。
可能快到冬至了?
郁江月突然想起王蟄音的婚事,問:“你跟你范郎定下日子沒有?”
“原來定下今冬就辦,爹爹想到姑母快回來了,跟范家重新商量日子,定下明年春天花開了之后再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