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了阿諾德他們目前遇到的問題后,艾爾弗雷德自然也沒有耽誤時間。
他快步來到了船首的甲板處,見到了一籌莫展的眾人。
一位達(dá)西亞出身的侍從正站在俘虜面前,用達(dá)西亞語高聲問詢對方,但那名俘虜卻完全無動于衷,只是冷笑著把頭扭向了一邊。
而一名西里亞出身的船員見俘虜無動于衷,就上前用西里亞語詢問對方,但那名俘虜對此依舊無動于衷,只是發(fā)出了一聲悶哼,并向甲板上吐了一口口水。
船員們普遍性格普遍比較暴躁,你如果好好說話,他還不至于生氣,但看到俘虜?shù)倪@幅表現(xiàn),他哪里能夠忍得下去呢?
于是,這名船員當(dāng)場就在俘虜?shù)哪樕献崃艘蝗?p> 這一拳看上去用力很猛,那名俘虜?shù)哪槷?dāng)即就腫了起來,那名俘虜在咳出了一口血沫后,立刻就對那名船員發(fā)出了一連串嘰里咕嚕的聲音。
在場的船員們雖然不懂對方的語言,但從語氣中也能夠聽出來,這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話。
于是那名船員更憤怒了,他立即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就想走上前去,再給那個俘虜來一拳狠的。
那俘虜所受的傷本就不輕,哪里又能再遭他一拳呢?
于是他身邊的船員和侍衛(wèi)紛紛沖上前去,把他攔了下來,在一番好言好語的勸說后,才終于平息了他的一些怒火。
而艾爾弗雷德也從俘虜?shù)穆曇糁校牫隽藢Ψ绞褂玫恼Z言,于是也快步走上前去:
“好了好了,你們之間所使用的語言都不相同,肯定是什么東西都問不出來,那無緣無故的給自己找罵,又是做什么呢?都散開些,讓我來吧?!?p> 艾爾弗雷德的實(shí)力、以及那鎮(zhèn)定自若的臨場表現(xiàn),都給在場的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們自然也不會把對方看作是一位紈绔公子,都給予了他充足的尊重,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那名俘虜?shù)囊轮瓷先ケ绕渌艘A麗一些,應(yīng)該是他們中的領(lǐng)頭人。
于是艾爾弗雷德搬了一把椅子,十分自然地坐在他的面前。
那俘虜見到了他,不屑地啐了一口,又發(fā)出了一連串嘰里咕嚕的聲音。
但艾爾弗雷德也不在意,同樣對他說了一連串聽上去應(yīng)該是同一語系的語言。
那俘虜立刻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眼前的這名青年。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雖然不知道,這一連串毫無規(guī)律的話語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顯然的,艾爾弗雷德說的話、與俘虜說的是同一種語言!
“殿下?”阿諾德上前問了一句,他顯然是要化解這個不大不小的誤會。
“這是皮留士通用語?!卑瑺柛ダ椎嘛@然明白眾人的想法,于是他看向他們,補(bǔ)充了一句:
“我在來到西里亞之前,曾系統(tǒng)地學(xué)習(xí)過這門語言?!?p> “皮留士……?”眾人紛紛陷入了疑惑和沉思。
但艾爾弗雷德卻沒有再關(guān)注他們了,而是轉(zhuǎn)過頭去看向了那名俘虜,繼續(xù)用皮留士通用語進(jìn)行交流:
“所以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嗎?”
“你為什么會說我們的語言?”俘虜反問了對方一句。
“那就讓我們彼此介紹一下自己吧?!卑瑺柛ダ椎抡砹艘幌伦约旱囊路?p> “我是艾爾弗雷德·達(dá)西亞·霍華德,達(dá)西亞王國的王子,不過,即使我不說,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的身份吧——畢竟,你們一看見我,就放棄了其他人,一齊向我殺過來了?!?p> “呵!”俘虜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了。
但艾爾弗雷德卻不以為意,而是冷靜的說了下去:“按理說,如果你們事先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你們應(yīng)該會默認(rèn)我會說皮留士通用語的,畢竟,達(dá)西亞王室的成員都會說這種語言,應(yīng)該是你們的常識吧?”
俘虜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jīng)有些難看了。而艾爾弗雷德繼續(xù)滔滔不絕:
“那么,我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有人提前告訴了你們,我不會說皮留士通用語。
“也只有這樣,你才會下意識地反問我,為什么我會你們的語言。
“那么,告訴你們這個消息的人,只有可能是達(dá)西亞人!而一般的王國民眾,是不會在意我是否會說皮留士人的語言的,深究下來,那就只有可能是與我對立的高層,才會向你們透露我的信息,這個人,只可能是韋伯斯特那個蠢貨!”
短短幾句話,艾爾弗雷德就已經(jīng)摸清楚了指使對方的人物。
也正因如此,那俘虜?shù)谋砬橐呀?jīng)變得十分難看了,但他依舊一言不發(fā)。
“你似乎以為,只要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
艾爾弗雷德和善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好似一位真正的友人,“但我已經(jīng)猜到了你的真實(shí)身份了?!?p> 俘虜?shù)恼Z氣依舊不屑:“你們達(dá)西亞人就喜歡用這種惡心、而又迂回的說話方式,來套取我們的信息——你如果真的猜到了我的身份,為什么不直接說出來呢?你不過是想套我的話而已!”
“嗯,你想怎么猜測,那是你的自由,至于我所得出的推論……你就當(dāng)作是一番玩笑話吧——你和你的船員都相當(dāng)適應(yīng)海上的生活、以及在船上的戰(zhàn)斗,想必你們都是出身自擅長海上生活的部族,那么你們不是克林拉里克族的人,就是福弗爾人。”
艾爾弗雷德的語氣依舊平靜,似乎什么都無法動搖他的情緒,“我原本以為你們是克林拉里克族的人,因?yàn)楸J嘏膳c皮留士人中關(guān)系最密切的部族,就是克林拉里克族了。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的猜測是錯誤的?!?p> “你們是最南方的福弗爾人!”
青年看著對方身上的衣服,“七條不同顏色的、呈帶狀的裝飾,你應(yīng)該是福弗爾人的族長吧?居然連族長都不得不親自來做這種臟活,想必在皮留士九大部族的下五族里,你們也是最弱的那一個部族了?!?p> 在皮留士的九大部族里,下五族是一個隱晦的說法,即四個有能力角逐大酋長部落的附庸部落,顯然,艾爾弗雷德的這個說法徹底激怒了對方,那俘虜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他對艾爾弗雷德怒目而視,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座位上暴起、撕碎對方。
“我說的有什么錯嗎?”艾爾弗雷德不屑地笑道:
“在我看來——過不了幾年,皮留士的九大部族聯(lián)合,就要改名為八大部族聯(lián)合了!”
“算了,再說下去也沒有什么意思了?!?p> 艾爾弗雷德已經(jīng)從對方的反應(yīng)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他顯然沒有心情再和眼前的俘虜糾纏下去了,“你畢竟還是一名皮留士部族的族長,我不會殺你的,等我們抵達(dá)了達(dá)西亞之后,就讓你們的大酋長來把你們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