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身后的聲音終于消失,陸曉三人正好抵達(dá)了一處位于荒野的人造物前。
眼前的人造物,是一棟石頭搭建而出的房屋,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用巨大的動物的骨頭支撐的支架。
“喂!有人在里頭嗎?”
在焱天的一聲怒吼之下,房子的木頭門立刻就被推開了。
一對中年男女骨瘦如柴地從房子里沖了出來,朝著三人跪在了地上。
“是!請問各位有什么吩咐?”
對方一登場就如此的低聲下氣模樣著實(shí)讓平日里趾高氣昂的焱天愣住了,于是陸曉代替焱天站到了這對男女的面前。
“請先起來吧,我們不過是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你們。”
“這樣的話,請各位進(jìn)來坐吧!”
男人一臉諂媚的笑容將陸曉三人請入了房間之中,而陸曉和朱覺一進(jìn)入房間就聞到了一股隱藏在灰塵之下的氣味。
人類的蛋白質(zhì)變質(zhì)之后的氣味,彌漫在這個簡陋內(nèi)飾的小平房的各個角落。
“我們只有這點(diǎn)東西了,請不要嫌棄?!?p> 將三人請到木頭椅子上坐下后,女性從柜子里端出了三碗清湯。
看著上頭漂浮著一層不知名物體的清湯,焱天想都沒想就一飲而盡。
這種行為讓中年男女兩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神情,接著便看向了還沒有喝下的陸曉和朱覺兩人。
“請兩位不要嫌棄啊,你們之后直播肯定會很辛苦的?!?p> 禁不住對方的勸說,朱覺閉著眼睛將清湯一飲而盡,陸曉于是也跟著喝了一口清湯。
湯喝完了,陸曉也開始了詢問。
“請問你們兩人住在這荒野上有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呢,從你們這么大開始。”
“原來是以前主播的前輩啊,可是為何會一直留在這里呢?”
“這還用問嗎?當(dāng)然是沒有資格進(jìn)入天都里啊?!?p> 說完男人從破衣服里掏出了兩個耳機(jī),這和陸曉等人帶著的耳機(jī)一模一樣,進(jìn)一步證實(shí)了男人話語的可信度。
二十多年都沒有吸引到一個關(guān)注,其殘酷卻真實(shí)的結(jié)局就呈現(xiàn)在三人面前。
“對不起,是我冒犯了?!?p>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這二十多年來已經(jīng)遇到無數(shù)這種問題了?!?p> 男人笑著擺了擺手,露出了認(rèn)命的神情,接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
“話說今天風(fēng)塵真大啊?!?p> 說完男人就關(guān)上了木制的房門,于是整個房間陷入只有幾縷月光穿過門縫的黑暗里。
“還有什么想要問的嗎?”
深處黑暗之中的男人刻意用比之前更大的聲音詢問陸曉,于是陸曉舔了舔嘴唇借機(jī)發(fā)出最后的提問。
“那么這二十年你們是靠什么活下來的呢?”
“不就正常的這么活咯?!?p> “啊,那我換個問法,在這什么都沒有荒野上你們是靠吃什么活下來的?”
陸曉的提問讓男人愣了幾秒,猶猶豫豫地從嘴里吐出了一些聽不清的音符。
正當(dāng)陸曉想要專心聆聽之際,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沉,猛烈的虛脫和困意一下子就纏上了他的身體。
焱天見到陸曉變成這副模樣,急忙想站起來,卻也身子一沉倒在了地上。
對此男人突然情緒高漲,一字一句清楚地做出了回答。
“平?;旧现荒芸科拮尤Q食物,但基本上都是靠你們這些想要進(jìn)入天都的人活下來的哦!”
“...原...來如...此?!?p> 陸曉說完便躺倒在了地上,接著又是撲通一聲,焱天也躺倒了。
唯獨(dú)朱覺一人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原地。
“怎么回事,這個胖子為什么沒有被迷藥迷昏?”
男人焦急地出聲詢問女人,而女人則悄悄摸到了朱覺的背后,朝著朱覺的頭揮下了木棍。
“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好睡一覺吧!”
清脆的敲打聲響徹房間,朱覺也應(yīng)聲倒在了地上。
男人為了確認(rèn),還特意朝著朱覺踢了一腳。
“這樣就行了,快點(diǎn),兒子肯定都餓壞了!”
“嗯,幫我打開一下地下室的門吧。”
女人麻里地移開了桌子,然后將桌子下方的布掀了開來。
于是乎一個被幾塊木板封住的洞穴出現(xiàn)了,男人一腳踢開木板,將陸曉三人分別拖入了地下洞穴里。
漆黑的地下洞穴陰冷且潮濕,時不時還有某種生物低沉的喘氣聲傳來。
處于肉亮的考量,男女二人最先將體重最佳的朱覺搬送到了地下室內(nèi)。
氣喘吁吁地兩人將朱覺放置在地上后,男人囑咐了女人一句。
“我去把剩下兩人搬下來,你先點(diǎn)上火把做好準(zhǔn)備。”
“好的,注意別太用力!你的身體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沒事!”
男人用手溫柔的撫摸了一下女人的臉,接著離開了。女人也麻利地在黑暗之中擦亮了火柴,將插在洞穴中的火把一一點(diǎn)亮。
火光破除了塵封許久的黑暗,將這個不大不小的洞穴呈現(xiàn)在了光芒之中。
地下的洞穴自樓梯處開始向兩側(cè)延展開來,兩邊洞穴的大小不一,女人則奮力地拖著昏迷了的朱覺朝大洞穴的方向移動。
因?yàn)槭侨斯よ彸鰜淼亩囱?,所以地面十分地不平,讓原本就不怎么能拖動的朱覺越發(fā)沉重。
于是當(dāng)女人拖著朱覺來到大洞穴的最深處時,朱覺也因?yàn)槟X袋被磕碰了一路而醒了過來。
“好疼?。∥?!你在干什么?”
朱覺突然醒來讓女人嚇了一跳,但隨即卻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老實(shí)點(diǎn)別動!那樣你就能少受一點(diǎn)痛苦!”
女人從背后掏出了一把沾滿了鐵銹和紅斑的菜刀,用刀抵著朱覺的下巴示意對方聽話。
火把的照射下,女人的陰影正好覆蓋在了朱覺的臉上,讓雙方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難道!難道你們一直在吃人嗎?”
“別傻了小胖子!”
女人對于朱覺的說法嗤之以鼻,接著轉(zhuǎn)身融入了洞穴最深處的黑暗里。
正當(dāng)朱覺不清楚對方要干什么的時候,突然一聲巨大的嘶吼聲從洞穴里傳了出來。
嘶吼聲在洞穴的加持下仿佛可以撕碎耳膜,哪怕朱覺用手捂住了耳朵也沒用。
“住手??!你到底在干什么?”
因?yàn)槿淌懿蛔∵@種聲音的折磨,于是朱覺捂著耳朵朝著黑暗之中沖了過去。
憑借耳機(jī)錄制視頻的光線,朱覺看見了女人正一手拿著滴著液體的刀,一手拿著一大塊生肉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見到有人朝著這邊過來,女人戲謔地笑著對來者說道。
“怎么,你就這么想要看看自己將要被什么東西吃掉嗎?”
在淡藍(lán)色光線的照射中,女人身后微微晃動著的生物清楚的浮現(xiàn)在了朱覺的眼中。
那是一頭十分巨大的人形生物,正蜷縮在這個近兩米高的洞穴里。其外表和電影中名為巨人的怪物十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一點(diǎn)是這個巨人十分的瘦弱,身上還有無數(shù)的創(chuàng)傷,就像一個原本肥胖的人被人強(qiáng)行一刀一刀割成的瘦子。
女人見朱覺愣在了原地,同時自己因?yàn)楸还庵鄙涠床磺迩胺?,便用刀戳了戳朱覺的肚皮讓他后退到火把光照得到的地方。
“喂!你拍夠了沒有!快點(diǎn)退出去!不然我...”
在足夠靠近朱覺后,女人剛出聲想威嚇一下朱覺,卻又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兩步。
“你那是什么表情?。 ?p> 女人像是見了鬼一樣向后退了幾步,接著繞過朱覺向著洞穴外頭跑了出去。
在女人回到樓梯處的時候,身后傳來了朱覺瘋狂的笑聲。
“老公!老公你快來??!”
“怎么了?那個怪物又醒過來了?”
“不是!不是的!”
男人聽到妻子的呼喊,急匆匆地扛著焱天從樓梯跑了下來,接著把焱天扔在了地上詢問妻子。
“那到底怎么了?那個胖子呢?你已經(jīng)把他喂給怪物了?”
“不不不!那個胖子才是怪物!快,快點(diǎn)去據(jù)點(diǎn)里!”
“你冷靜一點(diǎn)!那不就是個比一般胖子更胖了一點(diǎn)而已嘛!”
男人想要讓妻子冷靜,然而妻子仍舊是驚恐地想要拉著男人的手離開地下洞穴。
正當(dāng)男人甩開妻子的手準(zhǔn)備去大洞穴里一探究竟的時候,洞穴深處傳來兩頭怪物互相撕咬的聲音。
液體飛濺的聲音,肉體撕裂的聲音,鐵鏈和骨頭碰撞的聲音彼此雜糅,喚醒了哪怕見慣了怪物進(jìn)食的男人內(nèi)心深處對于撕裂的恐懼感。
“到底怎么回事啊!”
男人顫巍巍地詢問妻子,于是女人也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了她看到的東西。
“那個胖子!那個胖子看到巨人后居然,居然露出見到了一副想要吃掉對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