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驚嚇

　　夜幕降臨，海柔爾·馬赫特像往常一樣躺在柔軟的床上沉沉入睡。

　　夢中，海柔爾感覺自己完全清醒過來，一位發(fā)色較淺，面容嚴(yán)肅，臉上已經(jīng)有了一些掩蓋不住的皺紋的中年女性正站立在海柔爾身邊。面對這位女士，海柔爾有種面對以前的禮儀老師一樣的緊張感。

　　“你的詐騙師的魔藥掌握的怎么樣了？”

　　“老師，我……我不想做你說的那些事，我覺得那樣是不好的。”

　　海柔爾有些羞愧，還有些茫然和疑惑。

　　這位神秘而強大，博學(xué)而睿智的擁有超自然能力的老師是她的奇遇。就像小說里的情節(jié)一樣，她無意中救助了一位受傷的女士，這位女士感念她的善良，每天于夢中教導(dǎo)她神秘的知識，并且給予她具備超自然力量的材料，教導(dǎo)她調(diào)配魔藥，帶給他超越普通人的神奇的力量。她一直十分尊敬這位老師。

　　老師告訴她，為了更好得掌握這些神奇的超自然能力，需要做一些儀式化的事情，她也一直努力按照老師提供的方法去完成。

　　第一次魔藥，老師讓她去偷盜他人的貴重物品，老師告訴她，有些具備超自然力量的物品會對人造成極大的傷害，她偷走這些物品是對他們的保護(hù)。她很認(rèn)同這件事，并且樂意于去實踐，從心底認(rèn)同這種在普通人背后默默守護(hù)的正義行為。她很快就掌握了魔藥的力量。

　　第二次魔藥，老師讓她想辦法詐騙他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么要做這種不好的事情，是以魔藥掌握的進(jìn)度十分緩慢。

　　“糊涂！”這位已經(jīng)不算年輕的女士眉毛皺起，眼睛圓瞪，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是怎么教你的？這只是為了掌握魔藥的儀式，儀式而已，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老師……”海柔爾被訓(xùn)斥得有點害怕還有點慚愧，一邊覺得自己辜負(fù)了老師的教導(dǎo)，一邊又無法說服自己的良心去欺騙他人。

　　中年女士閉上眼睛，別過頭去，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fù)鲁觯缓笥洲D(zhuǎn)過臉來，盡量擠出一個溫和地表情，繼續(xù)說道：

　　“海柔爾，我并沒有讓你去欺騙好人，你看，我沒有讓你去欺騙你的父母，你家的仆人，你的鄰居。你可以想一下，東區(qū)的那些人，那些流浪漢，那些酒鬼，他們骯臟、愚昧、無知、懶惰、貪婪、暴虐，他們不去工作，他們沉迷酒色與賭博，他們搶劫正直的紳士的財富，他們強暴純潔的女孩兒。海柔爾，你想一想，對他們的欺騙是好還是壞？讓他們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是不是在守護(hù)正義？”

　　海柔爾一下子沉默了，她思索了一會，面容逐漸放松，她輕聲說：“老師，我明白了。”

　　中年女士在心中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然后露出微笑，用溫和地語氣繼續(xù)說道：“今天，我會再教導(dǎo)你幾種具備超自然能力的靈性材料，以及如何將它們制作成各種神奇的護(hù)符……”

　　海柔爾在夢境里認(rèn)真的學(xué)習(xí)著，沒有一點高傲少女的矜持感。

　　這一切的對話都發(fā)生在王子川的眼前。

　　他之前尾隨海柔爾回到伯克倫德街39號，他將馬赫特家徹底逛了個遍，甚至找到了一個馬赫特議員私藏起來的小皮箱，里面有不少金磅和極品雪茄，王子川猜測，這是馬赫特議員的私房小金庫。他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任何非凡因素，除了海柔爾房間里的一些靈性材料。

　　然后他按照記憶，找到附近的下水道入口，并在著名景點伯克倫德街下水道，打卡到此一游。當(dāng)然，他也像克萊喵一樣，沒有發(fā)現(xiàn)藏起來的雅各家族幸存者。

　　等到夜幕降臨，他就守在海柔爾房間等著家教老師上門。

　　紅月當(dāng)空，王子川忽然感覺到一種讓人渾身不適的力量涌入海柔爾房間，然后準(zhǔn)確的投入睡床上的海柔爾，王子川知道，老師上崗了。

　　這力量是如此的孱弱，讓王子川不禁有種見識過汪洋大海之后，對一滴露水也敢在他眼前班門弄斧的不屑與鄙夷。

　　老子跟天尊斗法的時候，你們祖宗的祖宗連受精卵都還不是。

　　算了，這些不提也罷。

　　看著眼前已經(jīng)被忽悠傻了的少女，王子川琢磨開來。

　　我要不要阻止不懷好意的老阿姨誘騙無知少女呢？我對錯誤途徑的非凡特性不感興趣啊。要是把她逼急了，確實可能鬧出大亂子。我一個人可能控制不住啊。找貝爾納黛？嗯……茍三家向來跑得快，要是沒能快速解決戰(zhàn)斗，這里距離黑夜教會的圣塞繆爾教堂這么近，驚動了那些夜貓子，貝爾納黛也不好收場啊，這會影響她在貝克蘭德的事情。

　　說道黑夜家的夜貓子，王子川突然冒出來一個有趣的主意。

　　不管怎么樣，我先顯露身形，嚇唬她一下。

　　下次，我得再找個占卜家，嚇得他抱頭鼠竄，這就齊活兒了，茍三家，呵！

　　眼看著夢中授課將要結(jié)束，王子川突然顯露身形在中年女士身后。海柔爾立刻露出了被驚嚇到的表情，眼睛圓瞪，嘴巴大張，就要驚叫出聲。而這位中年女士也瞬間就感覺到了如芒在背的威脅。

　　“你這網(wǎng)課多少錢一節(jié)？在哪兒報名？”

　　正費盡心力教導(dǎo)自己原定的寄生對象的中年女士對于突然出現(xiàn)在夢境中的第三者抱有極大的警惕，她立刻繃緊身體，迅速退遠(yuǎn)，并尖聲喝問：“你是誰？！”

　　王子川也不說話，只是嘿嘿一笑，然后緩慢地改變裝束，先是華麗的長袍變成黑色的古典長袍，然后是頭頂出現(xiàn)一頂黑色的尖頂軟帽，最后臉型和五官開始扭曲，變化成一個有著寬額頭尖下巴，黑發(fā)黑瞳的年輕人，他嘴角含笑，右手掌心出現(xiàn)一個單片眼鏡。

　　出現(xiàn)在海柔爾夢中的中年女士先是瑟瑟發(fā)抖，然后似乎是恐懼達(dá)到了極點，突然身形晃動，掉線了一樣，消失不見。

　　一見老師突然消失不見，海柔爾含在嗓子里的尖叫霍然沖出，夢境一下子破碎，海柔爾驚恐的醒來。

　　聽到海柔爾的尖叫，她的貼身女仆頓時清醒，連忙沖進(jìn)海柔爾小姐的房間，詢問她的情況。

　　馬赫特議員家房間與樓道的燈陸續(xù)亮了起來，莉亞娜夫人匆匆來到海柔爾的房間。

　　此時，海柔爾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她不知道出現(xiàn)的身影是什么人，所以也沒有過分的害怕，只是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人以及自己老師驚恐的表現(xiàn)，才感覺到害怕。這會兒醒來，一切恐懼似乎都隨著夢境遠(yuǎn)去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