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始三年正月,天下形勢越來越亂,不久竟有平陵人方望在臨涇,立了漢末帝孺子嬰(劉嬰)為天子!原來,隗囂的軍師方望看到更始帝政治混亂,便揣度更始政權(quán)日后必敗,于是他就脫離了隗囂,又對頗有勢力的安陵人弓林等人說“前定安公劉嬰,乃漢平帝之嗣,王莽雖是篡奪了其之帝位,但劉嬰畢竟曾為漢主?,F(xiàn)在百姓思漢,人們都說劉氏的嫡傳,最應(yīng)當受命為帝,我想和你們共同建立大功,你們看如何?”弓林等人聞言,知道方望非常的有才華,便立刻同意了此事。于是沒過多久,他們便在長安城中,找到了正無所事事的劉嬰,此時前朝已亡,劉嬰作為曾經(jīng)的天子,還是得到了更始帝劉玄的厚待,方望等人殺了看守劉嬰的守衛(wèi)之后,便趕緊將他帶到了臨涇,并正式立其為天子,之后,他們又聚合黨羽數(shù)千人,并以方望為丞相,弓林為大司馬。更始帝知曉后,自然是無法容忍,于是他就派遣丞相李松與討難將軍蘇茂前去討伐,綠林軍勢大,很快便將方望等一一擊破,并把叛變的幾人全都處死,最后甚至連孺子嬰都沒有逃過一劫!
而另一邊,赤眉軍也擁立了一個叫做劉盆子的當了皇帝,原來,自綠林北路軍攻克了洛陽之后,更始帝便由宛城遷都至洛陽,而赤眉軍的首領(lǐng)樊崇在得知天子就在洛陽后,便親自去往洛陽并表示愿意與更始政權(quán)合作,但昆陽之戰(zhàn)綠林軍剛消滅了王莽百萬新軍,所以更始帝對同為義軍的赤眉軍,就有些完全看不上,于是他便采取冷漠應(yīng)付的態(tài)度,并只封了赤眉軍首領(lǐng)樊崇等20幾人為列侯,算是獎賞,赤眉軍樊崇等人聽聞綠林軍中,不少人都被封為了王爵,而他們才不過是侯爵,于是他們皆憤然離開,并非常不爽的回到了赤眉軍營地,因為赤眉軍認為,當年若不是王莽主力都已被劉縯、赤眉消耗殆盡,這天下又哪有他劉玄的份?如今,最讓他們忌憚的劉縯已被劉玄害死,而其弟劉秀又去了河北,想來劉秀是斷不會幫助自己的殺兄仇人的,那么更始手下還有誰能擋住他們赤眉軍呢?
于是自此之后,綠林與赤眉便就此決裂了,當時赤眉軍已是一股擁兵30多萬的龐大勢力,根本就不怕劉玄手下的那些酒囊飯袋,很快,赤眉兵就分兩路開始向西欲進攻長安,可當赤眉軍走到華陰縣時,他們便考慮道:如今已是接近都城長安了,可我們還沒有一個稱號,所以就算是打敗了更始皇帝,那么天下的百姓也會把我們當作是一幫匪徒,根本不會承認我們;所以我們應(yīng)該先擁立一個姓劉的皇族,讓后就可以伸張正義為名,名正言順的去討伐劉玄了!很快,樊崇等人便在軍中,找到了一個15歲的牛官——劉盆子,并擁立他為“上將軍”,原來這放牛娃乃是劉邦之孫城陽景王劉章之后,樊崇等人剛找到劉盆子時,他還是牧童裝束,披散著頭發(fā),光著雙腳,衣不遮體,緊張的面赤流汗,待見到他平時非常敬畏的大將軍,竟向他叩頭時,嚇得他幾乎都要哭出來了。隨后,在樊崇等人的安排下,赤眉軍便建立了“建世政權(quán)”,并宣布徐宣為丞相,樊崇為御史大夫,逄安為左大司馬,謝祿為右大司馬。而待劉玄知曉了赤眉軍要進攻長安的消息后,忙派遣討難將軍蘇茂,抵擋赤眉軍于弘農(nóng),結(jié)果蘇茂大敗,重鎮(zhèn)弘農(nóng)也隨之失守,不久,劉玄又遣丞相李松會合朱鮪,與赤眉軍決戰(zhàn)于蓩鄉(xiāng),結(jié)果,李松再次大敗,并無恥的棄軍逃走,致使綠林死者竟達三萬多人。
而劉秀這邊,他與更始政權(quán)公開決裂后,便四處征兵準備先統(tǒng)一了河北,如今王昌的趙漢政權(quán)已滅,河北之地能威脅到劉叔的,也只有銅馬、尤來那幾支農(nóng)民軍了,劉叔先是派人想要說服這幾支勢力,但這些人認為漢室宗親就沒幾個好東西,加之他們也各有幾十萬的大軍,于是就是不肯降于劉叔,劉秀見狀,便發(fā)幽州十郡突騎,逐一征討河北各州郡的銅馬、尤來等農(nóng)民軍,經(jīng)過數(shù)次激戰(zhàn),劉秀終于是迫降了數(shù)十萬的銅馬農(nóng)民軍,之后,他又將其中的精壯之人編入軍中,這一來劉秀的實力大增,而當時關(guān)中之人也因此,皆稱河北的劉秀為“銅馬帝”!與此同時,他聽聞赤眉似是要攻打長安,于是又派鄧禹西入關(guān)中,派馮異去攻打朱鮪等將鎮(zhèn)守的洛陽,沒過多久,馮異和寇恂等將便向劉秀一一稟報各處取勝的消息,諸將見劉秀的地盤越來越大,勢力越來越強,便借機提議為劉秀上尊號,劉秀知道時機未到,忙出言拒絕,之后他又親自率軍回到薊縣,并繼續(xù)追剿尤來等農(nóng)民軍勢力,等到劉叔將其剿滅之后,他又領(lǐng)兵南下洛陽,這途中,群臣曾多次勸進,但都被劉叔一一拒絕,直到耿純點出劉秀若再不稱帝,恐怕會讓追隨他的士大夫失望離心,劉秀聞言,這才有所動搖。
劉叔見眾人這幾日皆是悶悶不樂,心知自己再不稱帝,手下恐生二心,于是,他就找到了在長安太學(xué)讀書時認識的同窗強華,讓他陪自己演上一出戲,于是,等到大軍行至鄗城之時,劉秀便假意召見了馮異,馮異忙大力勸進,恰逢此時,外面來報:關(guān)中儒生強華,特來獻上《赤伏符》!眾將聞言皆又疑慮,于是劉叔將眾將召集,又令人朗讀那《赤伏符》,符中言“劉秀發(fā)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龍斗野,四七之際火為主!”群臣聞言就說“高帝已降下旨意,讓您重建大漢,既如此,您又何必再推脫了?”劉秀搖搖頭道“可那傳國玉璽并不在我手上,我怎么能代天自立了?!边@時,鄧禹說既然符上有言,可燒符為證,說完就令人點火燒了那符,只見《赤伏符》被烈火燒盡之后,竟憑空出現(xiàn)了一塊玉石,有漢室宗親忙上前指認道“我敢以我性命擔保,此就是是傳國玉璽丟失的那一角!”
眾人聞言皆以此為據(jù),又再次勸進,劉秀見眾人無不信服,終于是點頭答應(yīng)。此時正是六月,沒過幾日,劉秀便在鄗城的千秋亭即了皇帝位,建元建武,為了表達自己欲重興漢室之意,建國后,劉秀規(guī)定仍舊使用“漢”之國號。待到了更始三年、建武元年八月,劉叔又帶兵抵達河陽,并調(diào)遣吳漢等將領(lǐng)包圍了洛陽城,守城之將朱鮪擔心劉秀會因殺兄之仇,而不肯放過他,于是守城數(shù)月都不愿降,劉秀知道此戰(zhàn)不可久托,要不然長安一失,就更難打了,于是他就表示“舉大事者不忌小怨”,并派人向朱鮪再三保證如果他肯投降,那自己決不清算朱家,其官爵也可保全,朱鮪聞言,依舊不肯投降,于是劉叔親至洛水,并指著洛水再三發(fā)誓,當時人們皆信奉洛水之神,朱鮪見劉秀對著洛水發(fā)誓,立刻令人開城投降,之后劉秀也履行了諾言,并封其為平狄將軍、扶溝侯,待到十月,劉秀率軍進入洛陽,并定都于此。
就在劉秀定都洛陽沒多久,駐守在河?xùn)|的綠林軍將領(lǐng)王匡、張卬,也被西入關(guān)中的鄧禹打敗,他二人見敗局已定,便只能先奔回長安,這之后,張卬便與諸將商議說“如今,赤眉軍近在鄭、華陰間,旦夕之間就將到此!現(xiàn)在我們綠林軍的地盤,就只剩下長安城了,眼看就會被人消滅,倒不如我們統(tǒng)帥著軍隊將城中財物虐奪一空,然后就從長安一路東歸至南郡,把宛王等人的兵力慢慢收集過來,坐山觀劉秀、樊崇二虎相斗,到時若是能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那自然是好,如果此計不成,那我們就再入湖池中,去做強盜算了?!鄙晖澜?、廖湛等人聞言都表示贊成,于是他們就一起去說服更始帝,更始帝聽后自是大怒,他好不容易當了天子,如今讓他回去當強盜,他又怎么會答應(yīng)?張卬見劉玄氣的,與平時懦弱無能的劉玄根本就判若兩人,甚至還似要先將他們處死,以安軍心,于是他忙出言和事,眾人見張卬都先慫了,自是不敢再說。這時,赤眉軍已立了劉盆子為帝,大軍就要向著長安殺來,更始帝忙派遣王匡、陳牧、成丹、趙萌屯兵于新豐,又令李松屯兵于掫城,想要抵擋一二。
張卬、廖湛、胡殷、申屠建等人見自己說服不了劉玄,長安城外,劉秀已經(jīng)奪了洛陽,赤眉軍也要殺過來了,于是這些人便與御史大夫隗囂合謀,準備在立秋那天乘更始帝祭祀時,使用武力劫持更始帝,以完成前面提出的計劃。后來,侍中劉能卿巧合間得知了他們的陰謀,便將此事稟報于劉玄,更始帝見這些人竟要挾持自己,便假托有病不能出宮,然后又派人傳旨,說自己有要事要召見張卬等人,張卬等人沒有防備,聽聞陛下有要事與自己相商,便急忙趕往宮中,帶這些人進宮之后,更始帝就準備把他們?nèi)細⒌簦莻€御史大夫隗囂卻一直沒到,于是,更始帝就有了懷疑,之后,他又令張卬等四人,暫到外邊房子里等候,此時,張卬、廖湛、胡殷已是反應(yīng)了過來,懷疑事有變故,便急忙想沖出宮去,而申屠建則不以為然,堅持要留于房中,更始帝見事已敗露,便下令先殺了申屠建。張卬、廖湛、胡殷沖回家中后,聽聞申屠建已被更始帝殺了,便趕緊率軍掠奪長安東西二市,待到天黑時,他們又燒門而入,并在宮中與守衛(wèi)混戰(zhàn),更始帝的護衛(wèi)軍被他們打的大敗,只能保護劉玄先撤,到了次日一早,更始帝見長安城內(nèi)已亂成一團,只得帶上妻子、家人車騎百余輛,往東逃到新豐,他的岳父趙萌那里去了。
待到一家平安之后,更始帝猜忌越重,很快他就開始懷疑王匡、陳牧、成丹,與張卬等人皆是同謀,于是,他就同時下旨要召見他們。陳牧、成丹先到,結(jié)果他二人到了之后,就被人立即拉出去斬首了,王匡聽聞后感到非常害怕,于是,他便率軍來到長安,并與張卬等人會合一處,而李松則是回到了更始帝的身邊,并與趙萌共同領(lǐng)兵攻打王匡、張卬于城內(nèi);就這樣,綠林軍在長安城內(nèi)內(nèi)戰(zhàn)了一個多月,最終,王匡等人搶了一通后,便連夜敗走,隨后,更始帝便遷居到了長信宮。而此時,赤眉軍已是到了高陵,王匡等叛軍見奪門無路,而赤眉軍軍勢甚大,并有一統(tǒng)天下的趨勢,于是這些人便紛紛向赤眉軍表示投降,接著,這些人又與赤眉軍是連兵而進,想要乘著長安兵少,奪下都城,更始帝見幾十萬賊軍殺來,只能固守長安城,之后,他又派遣李松出戰(zhàn),結(jié)果李松不但戰(zhàn)敗,還被赤眉軍給活捉了,這時李松弟弟李泛正為城門校尉,赤眉軍便派使者對李泛說“只要你肯打開城門,我們便饒了你哥哥的性命?!崩罘郝勓裕愦蜷_了城門。建武元年九月,赤眉軍大舉入城,更始帝劉玄只得單騎逃走,后來劉玄又從廚城門逃出。
而就在赤眉軍攻入長安的同時,劉秀聽從了陰麗華等人之言,并沒有立即同赤眉軍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正面沖突,而是立即發(fā)布了一封詔書,封了劉玄為淮陽王,并聲稱“吏人敢有賊害者,罪同大逆!”這樣一來,劉秀便將原本傾向于劉玄更始政權(quán)的那些地主豪強們,爭取到了自己這一邊,同時此舉也為赤眉軍進入長安后,制造了不少的困難。當初,綠林軍侍中劉恭因赤眉軍擁立其弟劉盆子為帝,便自縛到監(jiān)獄,并向劉玄請罪,如今他聽說更始政權(quán)已亡,他竟出獄步行,并追隨更始帝一路到了高陵,綠林軍的右輔都尉嚴本害怕若放跑了更始帝,那赤眉軍肯定不會放過他,于是他就率軍駐扎在外面,名為屯兵保衛(wèi)更始帝,實際卻是囚禁了他。赤眉軍高層得知消息后,便傳下書信說“如圣公肯降,就封他為長沙王。但二十天后,就不接受了。”更始帝劉玄知曉后,便派劉盆子的哥哥劉恭去向赤眉軍請降,赤眉軍見劉玄肯降,就派將領(lǐng)謝祿前往受降。
到了建武元年十月,更始帝便隨著謝祿赤膊回到了長樂宮,并將皇帝的印綬獻給了赤眉軍所擁立的劉盆子,雖然劉玄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很謙恭了,但赤眉軍高層們一想到之前,劉玄對待他們那種傲慢無禮的態(tài)度,便紛紛出言罪責更始帝,并聲稱要將他置于庭中殺掉,劉恭和謝祿聞聽后,便立即出來替更始帝說情,劉恭說道“我是極力護衛(wèi)圣公的,請讓我死在圣公前面?!闭f完他拔劍就要自殺,赤眉軍統(tǒng)帥樊崇等人見狀,連忙把他救下,眾人見劉盆子的哥哥如此忠義,也不好再說什么,于是,劉盆子就下令赦免了更始帝,又封其為畏威侯,以此來羞辱他,后來,劉恭又再次為更始帝求情,劉盆子礙于哥哥的情面,竟改封更始帝為長沙王,并表示會待劉玄如當年的長沙國王吳芮一般,這之后,更始帝劉玄便靠著謝祿家居住,而劉恭也常常過來衛(wèi)護。不過當時,三輔之地皆苦于赤眉軍的暴虐,而三輔之民也因此非常憐憫更始帝,赤眉軍倒沒說什么,但張卬等綠林軍叛軍則深以為慮,于是,他們就對謝祿說“現(xiàn)在各營統(tǒng)帥多想奪取圣公,一旦失去圣公,大家就會合兵向你進攻,你再護著劉玄,恐怕就是自取滅亡了?!庇谑?,謝祿就派親兵與更始帝一起到郊外去牧馬,隨后他又密令親兵,乘機把更始帝縊死,劉恭知曉此事后,也是無可奈何,只能于夜晚,去為更始帝收尸。
建武元年9月,赤眉軍攻入長安,推翻了更始政權(quán),而赤眉軍擁立的建世帝,也同時入住長樂宮,之后幾天,赤眉軍在長安城中是大肆搶劫,長安百姓皆是苦不堪言,也不知應(yīng)該歸順何人,才能保住家小、財物,同時,關(guān)中地區(qū)的那些地主豪強們,聽聞赤眉軍在長安城內(nèi)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后,便開始有意的隱藏自家的糧食和財物,其中有些人還聚眾起義,欲與赤眉軍為敵,如此一來,長安城中糧食就變的奇缺無比,對此,赤眉軍高層也是束手無策,因為長安之外便是隗囂等人的勢力范圍,更別說洛陽那還有一位漢帝劉秀,在旁是虎視眈眈!到了第二年春天,長安城終是糧絕,赤眉軍高層見狀,便不得不帶領(lǐng)大軍,向西轉(zhuǎn)移,尋找出路,但他們才走沒多遠,就遭到了已在天水自立為王的“西州上將軍”隗囂,以及天降大雪的阻擊,若只是隗囂一人還好,但天公不作美,連續(xù)幾日皆是大風(fēng)大雪,道路結(jié)冰難行,根本就走不了多遠,于是赤眉軍只好再次返回了長安。
但這時的長安,已被劉秀的大將軍鄧禹給占領(lǐng)了,雙方經(jīng)過一番激戰(zhàn),赤眉軍依仗人多,終是打敗了鄧禹,又重新占領(lǐng)了長安城,不過長安城畢竟是大漢帝都,在那場攻城戰(zhàn)中,赤眉軍那方也是損傷慘重,更加不幸的是,這一年關(guān)中大旱,加之附近豪族們又倚靠自己建設(shè)的各處堡壘,開始實行堅壁清野,而劉秀也派出騎兵隊,不停的騷擾那些出城尋糧的赤眉軍,使其無法解決缺衣少食的危機,于是到了12月天氣開始大寒之時,赤眉軍便不得不引兵向東撤退。此時的長安,已是“城郭皆空,白骨蔽野”,劉叔見鄧禹的西征軍出征不利,便派遣大樹將軍馮異去往關(guān)中,讓他代替鄧禹來指揮西征大軍,劉秀手下大將云集,其中以馮異、耿弇、岑彭、賈復(fù)、吳漢這五人最為優(yōu)秀,馮異,字公孫,潁川父城人,原是新朝潁川郡的郡掾,后來才歸順于劉秀,當年劉秀曾率軍由南陽攻取潁川,可他帶兵進攻父城時,未一直未能攻克,這時中原八大家的長老便說劉叔將遇到一位有緣人方可破了此城,而此人也正是他們姬家這一代人中的麒麟子,不久士兵來報說抓到了潁川郡郡掾馮異,當時,馮異的堂兄馮孝就在劉秀軍中,劉叔便因此召見了馮異,兩人一交流,皆是互相佩服、賞識,馮異便從此歸了劉叔。
劉縯遇害后,劉秀就回到了宛城,并向更始帝劉玄不停認錯,與劉縯的舊部下也從不來往,而馮異卻始終堅守于父城,拒不投降更始政權(quán),并先后擊敗了更始諸將的十余次圍攻,后來,劉秀就替馮異說了不少的好話,劉叔上書說“陛下,馮異一人就能擊敗我軍十余次的圍攻,可見此人乃是一員無雙上將,我與此人相識,愿為陛下收一虎將!”
劉玄聞言,也覺劉秀說的在理,便讓劉秀去說服馮異,馮異見到劉秀來信,便立刻開城投降了,之后他又上書向更始帝不停認錯,并表示他愿為了天子,繼續(xù)守在父城,父城縣乃是一座超級大城,當年此城曾歸于楚國,并且在規(guī)模僅次于楚國的都城郢都,并是楚國事實上的陪都,所以若有馮異鎮(zhèn)守于此,后路無憂矣,于是劉玄便同意了他的請求,之后劉秀又聽從馮異之言,主動與左丞相曹竟以及其子尚書曹詡交好,并因此得以前往河北,之后馮異便跟著劉叔來到了河北,并接連向劉秀推薦了許多潁川同鄉(xiāng),如銚期、叔壽、段建、左隆等人,這些人隨后皆被劉秀任命為掾史,并漸漸形成了一股潁川勢力!
待到劉秀娶了郭圣通,得到大量的軍馬支持后,馮異等人便跟著劉秀先后擊破王昌、大敗鐵脛農(nóng)民軍,等到河北平定之后,馮異便因功被劉秀封為了應(yīng)侯,這之后不久,劉秀就與更始政權(quán)徹底決裂了,而劉玄為了對付劉秀,便派了舞陰王李軼、廩丘王田立、大司馬朱鮪、白虎公陳僑與河南太守武勃,率領(lǐng)三十萬大軍鎮(zhèn)守于洛陽,此時劉秀為了掃平河北,便任寇恂為河內(nèi)太守,馮異為孟津?qū)④?,讓這二人統(tǒng)率河內(nèi)、魏郡二郡駐軍,以抗御朱鮪、李軼等人,而劉秀自己則帶著主力回師掃蕩各路農(nóng)民軍去了。孟津?qū)④婑T異聽說對面竟有三十萬大軍,便想學(xué)習(xí)當年的陳平實施離間計,果然沒多久,洛陽就傳來朱鮪、李軼不和的消息,那李軼當年曾與劉縯、劉秀兩兄弟同謀起兵,后來劉玄稱帝后,他就依附于劉玄,隨后又幫助劉玄殺害了功高蓋主的劉縯,如今劉秀一統(tǒng)河北,而劉玄政權(quán)卻是岌岌可危,于是他就寫信給馮異說,愿同馮異交好,并希望通過他能和劉秀恢復(fù)舊好,為自己留一條歸降的退路。而李軼自從通書后,果然便不再與馮異交鋒,馮異則利用這個時機,北攻天井關(guān),攻取上黨郡兩城,隨后,又南下攻取了河南成皋以東十三縣,不久,更始大將武勃便率兵前來討伐那些歸降者,馮異也忙率軍渡河救援,并與武勃大戰(zhàn)于士鄉(xiāng),之后馮異一馬當先,以絕對的武力擊斬了大將武勃,而李軼則依然是閉門不出。
這時,馮異見他的分化瓦解策略已經(jīng)奏效,于是忙上奏于劉秀,劉秀聞言大喜,之后在陰麗華等人的建議下,為了能進一步激化李軼和朱鮪間的矛盾,劉秀又故意泄漏了李軼與馮異來往書信的內(nèi)容,朱鮪聞知了自是大怒,便派人刺殺了李軼,隨后,他又派討難將軍蘇茂渡河去進攻溫縣,而他自己則率兵進攻洛陽西北的平陰,以牽制馮異。孟津?qū)④婑T異與河內(nèi)太守寇恂商議了一番后,便決定先合兵擊破蘇茂,然后馮異再領(lǐng)兵渡河去攻朱鮪,之后的形勢果然如馮異所料,先是蘇茂大敗,隨后朱鮪也被馮異打的只能是逃回洛陽。捷報傳于河北后,眾將皆向劉叔表示慶賀,并勸他即位稱帝,劉秀則遣使令馮異來鄗邑計議,馮異到后,就說八大家族皆認為除了三皇五帝時代,只有大漢當?shù)蒙仙浦畤?,而劉季也完成了對黃帝陛下的承諾,更別說后面的文景之治、武帝盛世、孝宣之治,即使是當年的周朝恐怕也要略輸一籌,并且作為大一統(tǒng)王朝,大漢已持續(xù)了兩百多年,這兩百年時間里,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百姓能吃飽、甚至還能有肉吃,這就非常的了不起了,雖然武帝時是死了不少人,但漢之版圖也隨之大大的擴大了,所以也不能說全無功勞,并且正因為死了不少人,漢朝中期才沒有出現(xiàn)太大的動亂。
所以八大家族眾人,皆對大漢的幾位賢君是贊不絕口,那些年百姓確實不錯,雖然也有很多不足,但根據(jù)當時的生產(chǎn)力來說,已經(jīng)是非常的了不起了,故八大家族皆表示不愿與劉氏爭江山,但有一點,那就是劉秀重建大漢后,依舊要能保證會延續(xù)前朝開明的制度,除去不好的糟粕,劉叔忙表示自己肯定是能做到的,但子孫后代,我只能是以以身為則,望能延續(xù)大漢之富強繁榮,馮異聞言又嘆息道“嗯,八大家族還說了,你以化身附于肉身之上,這是天道所不允許的。不過,當年你以凡胎肉體娶了波斯教圣女,又娶了希臘的雅典娜女神,也算是為我華夏神族爭了一份臉面。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恐怕你的子孫后代會很短命,直到償還了這份承負!并且你飛升之時,天雷的威力會增加一倍!”劉叔聞言嘆息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犯錯就要受罰,我愿意認罰?!瘪T異道“您也不需緊張,若是您真能再創(chuàng)一個大漢盛世,那么老天爺也多少會認可你的努力,滿意你的善舉,到時那雙倍雷霆之力,也會相對減弱。”劉叔聞言大喜道“好,那就好。既然我后輩子孫皆是短命,那以后還得依靠你們八大家族的幫忙?!瘪T異聞言也忙稱善,隨后又勸劉秀速速稱帝!
劉秀稱帝之后,聽聞鄧禹攻城無功,便令馮異代鄧禹率兵入關(guān),隨后劉秀更是親自送馮異到往河南,并賜其七尺寶劍,又告誡他說“今之征伐,非必略地屠城,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諸將非不健斗,然好虜掠。卿本能御吏士,愿自修敕,無為郡縣所苦?!瘪T異受命西行,布施威信,一路投順者無數(shù)。這時,大司徒鄧禹與車騎將軍鄧弘正引兵東歸,并到達了華陰附近,之后,鄧弘再次領(lǐng)兵攻打赤眉,結(jié)果又被赤眉軍擊潰,馮異此時剛好趕來,不得已,只好同鄧禹一起先率兵前往救援,赤眉軍見漢軍添了一支生力軍,便趕緊后退。這時,馮異就勸鄧禹當暫且收兵,但鄧禹見敵軍后撤,便因貪功下令追擊,結(jié)果又被赤眉軍揮戈反擊,打得大敗,最后鄧禹只能率領(lǐng)自軍逃向宜陽。而馮異則與麾下數(shù)人一路收集潰卒,又糾集附近地主武裝數(shù)萬人,方算穩(wěn)住了腳跟,馮異見赤眉雖勝了一陣,但損失也是很大,于是他先令軍中精兵皆埋伏于道路兩旁,自己則率軍身著赤眉軍的服裝,假扮是走散的赤眉軍,就在赤眉軍疑惑之際,馮異帶著軍隊就殺了過去,赤眉軍分不清敵我,只能讓后先撤,這時路兩旁的伏兵盡起,赤眉軍也不知馮異到底帶了多少兵來,皆是驚惶失措,最終大敗于崤底,不久,赤眉敗軍十余萬,便往東奔往宜陽,馮異一邊帶軍追趕,一邊令快馬通知漢帝劉秀前來夾擊敵軍。
其實早在崤底之戰(zhàn)前,劉秀就鑒于關(guān)中大饑,人相食,而隗囂的重兵又陳于西方的局勢,料想赤眉要不了多久,必會向東或向南運動,所以他曾對鄧禹說“你千萬不要與窮寇爭鋒拼命,自損兵力。如今,赤眉日漸便要落于絕境,他們一旦沒了糧食,那肯定是要向東南方來的,到時,我以飽待饑,以逸待勞,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消滅他們?!彼?,劉叔除了派鄧禹領(lǐng)兵出征外,還令破奸將軍侯進屯兵于新安、建威大將軍耿弇屯兵于宜陽,如此,劉秀軍便在東、南兩個方向,截斷了赤眉軍東歸或是南下之路。不久,劉秀便聽聞馮異在崤底是大破赤眉,而赤眉軍剩余的十多萬眾,如今正南下向著宜陽而來,劉秀大喜,隨后他親自引著大軍,便馳援至宜陽一線,很快,劉秀軍便與耿弇等人會合一處,而赤眉軍也在這時向著宜陽殺來,最后劉秀是親率六軍,于宜陽前線將大軍擺開一座六芒星陣,此陣,大司馬吳漢的精兵列于最前,中軍則在其后,而驍騎兵和帶甲武士則分陳于左右兩側(cè)。
大司馬吳漢所統(tǒng)率的,皆是劉秀手下最精銳的部隊,左軍是劉秀手下的驍騎部隊,由騎都尉劉隆、馬武以及他的大舅哥陰識指揮,右軍由大將軍朱祐、揚化將軍堅鐔,偏將軍王霸統(tǒng)率,而中軍則是由劉秀直接統(tǒng)帥的機動部隊,此外還有建威大將軍耿弇、驃騎大將軍杜茂、執(zhí)金吾左將軍賈復(fù)等部。另一邊,赤眉軍因連續(xù)幾日奔襲,兵士皆甚疲敝,加上糧草奇缺,士氣直接就落到了極點,他們自崤底失敗后,便一路從關(guān)中奔往宜陽,誰知卻迎面撞上了劉秀布下的大量守軍,兵困糧乏的赤眉軍自然是無力再戰(zhàn),而他們后面,又有馮異大軍正在趕來,想要回關(guān)中那是不可能了。于是,尚有十幾萬兵馬的赤眉軍,只能在宜陽被迫請降,劉恭作為赤眉軍使者,很快就見到了劉秀,他拜道“劉盆子與赤眉百萬之眾,愿向陛下投降,只是不知陛下當如何對待他們?”劉秀回答道“朕可以免除他們的死罪?!庇谑牵缗c劉盆子及丞相徐宣以下30多名大臣、將軍商議一番后,便決定棄械投降,之后,他們又向劉秀呈上了,得自更始帝之處的傳國玉璽以及其他皇室專用之物。
百萬赤眉軍棄械投降之后,只見其上繳的兵器和甲胄,被人堆放在宜陽的城西,與旁邊的熊耳山竟似一般高。到了第二日,劉秀大軍在洛水邊上列陣,又請了劉盆子及其大臣于一旁觀看,此舉自然是向他們示威,叫他們不敢再有二心,看完軍演之后,劉秀就對劉盆子等人說道“自知當死不?”劉盆子忙道“我們這些人罪當應(yīng)死,幸得陛下垂憐,才讓我們撿回了性命!”劉秀點點頭,但見樊崇面有不悅之色,于是,劉秀又以挑戰(zhàn)的傲慢態(tài)度,對著樊崇說道“怎么,后悔投降呢?沒關(guān)系,朕可以讓你重新將隊伍集合起來,然后咱們再正式做一次較量,以便決一勝負,當然了,這次,朕是決不會強迫你投降的?!狈缏勓詻]有答話,但丞相徐宣卻奴顏媚骨地說“如若得降,猶去虎口歸慈母,誠歡誠喜,無所恨也?!眲⑹逡姺缫琅f面露兇色,知道此人不除,必成大患,于是到了建武三年夏,就在劉秀正平定割據(jù)睢陽的劉永以及青州的張步之時,為了防止樊崇等人與賊人里應(yīng)外合,便以樊崇、逄安謀反之罪,下令將他們給處死了。
長樂宮內(nèi),劉叔看著已失了一角的傳國玉璽,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雖然現(xiàn)在已用黃金補上了那一角,但劉叔知道,龍氣終究會通過這一角漸漸泄去,至于龍氣會流向哪里,就猶未可知了。隨后,劉叔又望向天,真是無可奈何,天意不可違,于是他又望向始皇陵,誒,東方和西方既有相同的地方,又有不同的地方,中原有皇帝,而羅馬也有奧古斯都,中原有郡縣分封并軌制,羅馬也有行省制,中原如今獨尊儒學(xué),羅馬也有從希臘傳來的哲學(xué),就如女媧娘娘所言,中西方就像兩個擂臺,至于誰會最終勝出,目前來看還真不好說,不過劉叔一直覺得獨尊儒學(xué)始終是一步臭棋,因為華族的思想會被鎖在一個牢籠里難以出來,那么儒學(xué)的盡頭是什么呢?王莽已經(jīng)已自己的失敗,來證明了復(fù)古儒學(xué)那一套,真的很容易誤國,而劉叔現(xiàn)在想罷了儒學(xué),卻也是不能了,自漢武帝提出獨尊儒術(shù),到如今已過去了百年,這百年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已不是他劉秀一個人,或是一代帝王就能改變過來了,而劉叔能做的,便是改革儒學(xué),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深夜,陰麗華來到劉叔身邊說道“呆在這里也是睹物思人,算了,我們?nèi)ヂ尻柊桑 眲⑹宓馈昂?,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