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結果卻超出了預料,那蔣氏族長非但沒有理會腳下三個哭喊的兒子,反而神色凝重了起來。
因為這個時候,夏欣已經(jīng)走到了蕭陽前面,把他護在身后,那冰冷的眼神與姿態(tài),仿佛就是在俯視蔣家神明。
“爹,你在干什么,快動手啊,殺了他們!”短暫的寧靜被打破,蔣家神明腳下傳來蔣偵尖銳的催促聲。
“聒噪?!毕男览淅涞拈_口,那種聲音驚世駭俗,蘊含不可想象的恐怖威壓,遍布整座火城的天地陣紋自主復蘇。
而那蔣偵,毫無懸念的當場炸開,被震的粉身碎骨,血水四濺。
并且,連同那蔣家神明,都是一個踉蹌,向后大退一步,才漸漸穩(wěn)住身形,嘴角有明顯的血痕。
若非夏欣刻意壓制,也許在場生靈,乃至整座火城都已經(jīng)毀于一旦。
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一時之間全場暴動,議論聲嘈雜聲此起彼伏。
他們原以為,一個蕭陽已經(jīng)夠驚人了,沒想到夏欣更加可怕,一語殺人,僅憑威壓便讓一位坐鎮(zhèn)火城千年無敵的神靈負傷,完全顛覆了認知。
果真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此前還在古道街生氣的嬌羞小娘子,居然有這般通天修為。
“吾兒雖有錯在先,但你如此隨意打殺,是不是太過了?!”蔣家神明開口,生了怒,三個逆子讓他丟了臉面不說,現(xiàn)在,大庭廣眾之下又被人當場震傷,可謂是顏面盡失。
夏欣冷哼一聲,強勢無匹,“那三個孽障死有余辜,殺了又如何?我今日心情不錯,不怎么想殺人,念你修行不易,就此退走,可保性命,否則,我不介意大開殺戒,讓這火城死一位神。”她又瞟了眼不遠處的虛空,道:“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沒想到啊,你早就看出來了?!碧斓刂g傳來笑聲,一個憨態(tài)大漢緩緩走出,到了近前,搖身一變,已成身著紅色衣冠的魁梧青年。
“見過大城主!”
此刻,但凡火城原住生靈,無不躬身作禮,即便是蔣家神明也收斂了怒意,抱拳見禮。
站在夏欣身后的蕭陽忍不住一驚,他見過此人,正是不久前那個倒賣靈藥的地攤攤主。
“你身為神,卻屈尊凡俗市井,做起了小商販,倒也有趣?!毕男赖f道。
“哈哈哈。”火城大城主笑了笑,道:“不過是厭倦了枯燥的修行罷了,始終是比不過你們這些小年輕啊,我已止步數(shù)千年,此生怕是難再有成就,這樣的話,我又何必去執(zhí)著什么神道高峰,不如這市井紅塵,人間煙火,反而過得更自在。”
“你倒是看得開?!毕男勒Z氣平和了不少。
“你們遠道而來,倒顯得我有失遠迎了,嗯,還是先幫你們處理下這些糟心事吧?!闭f罷,火城大城主轉頭看向蔣家神明,眼神突然凌厲了起來,伸手就把那被蔣家神明保在身后瑟瑟發(fā)抖的兩兄弟隔空揪了出來。
“你干什么?。俊笔Y家神明當即大喝,根本不在顧及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怒目圓睜。
“蔣憂啊,你別不服,難道忘了昔年我們五人的初衷了嗎,燼土紛爭自古不休,這火城是為了太平無亂世而存在的凈土,講究公平公正,可總有人借著背景深,勢力大,就肆意妄為,無法無天。是把火城法度當作擺設了嗎!?”
轟??!
天地爆鳴,雷光電閃,火城城主看著蔣家神明,他的怒喝聲響徹此方小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無上威嚴!
這時,蔣家神明已啞口無言,驚的身軀止不住顫抖,能做的不過是眼睜睜看著兩個兒子被火城城主活生生攥死,爆成血霧,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
“好,好!”
“火城法度不可觸,城主大義,城主英明!”
場中,人們?nèi)f眾一心,高呼著,拍手稱快,三個禍害被根除,他們喜聞樂見。
有甚者,暗中抹淚,多年來,不知多少女子被蔣家三兄弟禍害玷污,奈何對方身份高貴,勢力通天,只能是敢怒不敢言,這里便站著其中的受害者,今日見證淫獸伏誅,喜極而泣,高呼起來。
再也無需擔驚受怕,也不必理會蔣家他日的報復,只因城主親自出面了。
“這么多年來,你這三個兒子荒淫無道,張揚跋扈,跟你這做父親的脫不了干系,今日有所下場,也是罪有應得。”火城城主看著那些偷偷抹淚的小姑娘,不免一聲嘆,“這些年來,我自封慧門,散去神覺,不問世事,遁入紅塵,太過疏于管教,導致人心躁動,亂事頻生。雖說火城不興殺伐,是我親自規(guī)定,但這回我必須親自下場。”
“諸位覺得……如何?”他來到蔣憂身側,聲音低沉而威嚴,萬丈法相映照天地,彌漫驚世神威!
片刻的沉默,天地之間,未曾現(xiàn)身的三位城主先行表率,聲音宏大,悠悠回蕩,“城主明事理,辨是非,昭昭之明,火城同幸?!?p> 緊接著,在場之人,火城之人,凡本地居民,不約同時的望向那萬丈法相,躬身作禮,虔誠而真摯,“城主大義,火城同幸!”
蔣憂終于開口:“是我教子無方,縱容下屬,自知有罪,甘愿受罰?!?p> 法相消失,大城主斂去所有氣息,輕拍蔣憂肩膀苦心說道:“罰就不必了,你也看見了,今日大勢所趨,人心所向,我再不出面,火城必將毀于一旦。我知你喪失三子心如刀絞,可天道輪回,因果報應,他們有此劫是命中注定,你若心中有恨,我來日登門拜訪,向你陪罪?!?p> “城主言重,孰輕孰重,我分得清,也不會一副死心眼的去報復誰?!笔Y憂說罷,轉身離去。
“我們五人乃生死至交,向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為何如今生疏了呢,連一句兄長,都不愿喚了嗎。”大城主望著離去的蔣憂,落寞輕嘆。
最終,他遣散眾人,讓復蘇的天地陣紋重歸沉寂,“此間事了,大家該干嘛干嘛去吧?!?p> 眾人紛紛作禮行退,蔣家人馬也就此散去,原地,只剩蕭陽與夏欣。
“你到是個行事果斷的賢君?!毕男蕾澋馈?p> 大城主笑中不失禮節(jié),道:“姑娘謬贊了,只是不想這火城千余年心血朝夕覆滅?!?p> “兩位貴客遠道而來,火城可謂蓬蓽生輝,作為一城之主,我若不盡盡地主之誼,實在過意不去,不如到我寒舍暢談,小酌兩杯,也算是為今日這場鬧劇給兩位陪個不是?!被鸪浅侵鳚M臉誠懇,讓人不好拒絕。
蕭陽看了看夏欣,想爭取她的意見。
夏欣思量片刻,覺得對方態(tài)度真誠,自降身份,也不好推辭,即言:“承蒙大城主邀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哈哈哈,不敢當,不敢當?!贝蟪侵鞔笮?。
隨之,三人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