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炎奴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經(jīng)過之前一戰(zhàn),的確是脫胎換骨,蛻變無數(shù),今非昔比。
單說能量,就不是之前可以比擬的。
“啊啊啊!”
炎奴感覺渾身能量澎湃,他咆哮著,身上青色妙水與紫色鬼火一齊迸發(fā)!
妙水與紫火與真氣不同,運轉(zhuǎn)極快,也可以從身體任何部位,浮現(xiàn)涌出。
于是剎那間,炎奴一左一右,身體兩側(cè)的水火如羽翼般升騰。
“莫要擋我!”
轟然一聲炸響,炎奴沖天而起,如鳳鳥翱翔,紫青二色,映照夜空,劃出令人震撼的軌跡。
石榴真人原本淡定地在撫摸自己的劍,此刻一個激靈,驚悚地看向炎奴,直接傻眼。
“什么怪胎!”他萬萬沒想到,剛才十幾年功力的凡人,瞬間變得這么強!
嗤嗤嗤!殷紅色劍罡,如蛟龍般從劍上綻放,直轟炎奴。
霎時間水火鳳凰,與蛟龍劍罡碰撞。
劍罡的確鋒芒至極,但是水火二符,卻是能量浩瀚。
這次,可不是被動觸發(fā)。
炎奴能主動控制兩股本源,就好像調(diào)動真氣一樣,于是毫不吝嗇地將兩萬段鬼火,兩萬段妙水,不要錢一樣地宣泄出來。
“他真的能控制!”
石榴真人、馮君游與沈樂陵,全都震駭莫名。
某種意義上來說,炎奴正在用法術(shù)!
他沒有法力,沒有仙骨,沒有境界,沒有修為,乃至用的還是人家寄存在他體內(nèi)的本源,這簡直離天道之大譜!
“轟!”
石榴真人萬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拼死一閃,狼狽地躲過這恐怖的四萬段水火沖擊,不敢硬拼。
開什么玩笑,雖然只是靈妙期的品質(zhì),但四萬段還是過分了啊。
而且一口氣把本源全部爆發(fā),不會自爆嗎?
石榴真人自己總共才六千段法力!這已經(jīng)很多了,這是中等世家修士,在神識期的平均水平。
“我被一個凡人,用法術(shù)碾壓了?”
“不對……不對……絕對不對勁!”
石榴真人須發(fā)皆燃,衣服破爛,還在他御劍速度極快,一道寒光掠過,這才躲過了炎奴的轟擊范圍。
“嗤……”石榴真人左手掐訣,身上浮現(xiàn)法力符文,立刻化解了侵入體內(nèi)的水火之力。
他再沒有之前的從容,瞳孔不停地震。
本來他御劍而來,非常淡定,境界全場最高,修為全場碾壓,解決幾個小妖還不手到擒來?
怎料突然之間,局勢大變!讓他措手不及。
“昂!”炎奴見他躲開,呼嘯一聲,猶如鳳鳴,凌空一轉(zhuǎn),劃出一個弧線,繼續(xù)轟擊。
石榴真人瘋狂閃躲,劍罡極力護體,在天上被攆著跑。
“你肯定不是人!”
他一邊狼狽閃躲,避其鋒芒,一邊掐訣造出六個法力骰子,不斷地?fù)u!
雖然他才神識期,但身為朱家人,還是被請動,下山鎮(zhèn)守安丘城。
別的他不管,只是負(fù)責(zé)解決胡蠻中的妖魔。
下山前,他算了幾卦,卦象還行,未必能斬妖除魔,但也能全身而退,于是這才下山。
今夜城外響起驚天一吼,他馬上認(rèn)為是胡蠻的妖魔來了,當(dāng)即出城迎戰(zhàn)。
結(jié)果不是胡蠻,而是幾個小邪祟。
哪曾想就這么一大意,就出了大變數(shù),連忙算起卦來。
“什么!天機混亂?”
“難道此子逆天?”
他算明白了,頓時頭皮發(fā)麻,意識到自己碰到了逆天之姿。
這種怪胎,不能以常理度之,都是違背天道倫常的!
“炎奴!你怎么這樣用本源……”馮君游的銅契在炎奴體內(nèi),此刻他發(fā)現(xiàn)炎奴的一個情況,突然神色愴然地說道。
炎奴沒理解:“?。坎蝗辉趺从??”
沈樂陵也反應(yīng)過來,無語道:“你把我們本源燃盡了……”
水火二符,分別由沈樂陵和馮君游的三分之一本源構(gòu)成。
里面固然儲存著兩萬段的元氣,但不可能一口氣用出來,除非燃燒本源。
不然之前沈樂陵他們早就用了,也學(xué)著炎奴這樣全都轟出來不好嗎?
毫無疑問,真要是這么用,就如同本源自爆。
炎奴不懂這個,發(fā)現(xiàn)自己能運用水火二符后,直接就全力爆發(fā)。
這一招,固然驚天動地,連石榴真人也要避其鋒芒。
但卻等于毀了水火二符,乃是一次性消耗掉了,和散功有異曲同工之妙……
馮君游慘笑一聲:“我再也無法突破境界了……”
沒了,他沒有族人了,他本就損失了三分之一,又給了炎奴三分之一。
如今等于沒了三分之二,本源損失過半,再也無法突破。
“也罷……不能浪費,殺了他!”沈樂陵怒吼道。
“簇簇簇!”
她操控萬千條藤蔓沖天,好似參天巨樹,又像是巨型蓮花。
還在不斷收縮,從四面八方包裹石榴真人。
上面分泌著無數(shù)油脂,炎奴瞬間將其點燃,兩人再次合力展現(xiàn)出烈火青蓮的攻勢。
“哼!子母劍網(wǎng)!”
石榴真人搞清楚狀況后,讓自己驚駭?shù)那榫w平復(fù)下來,頭一仰,脖子伸直,又一把寶劍從口中升起。
“噌!”
他手指微動,兩把寶劍立刻飛射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寒光,如魚龍飛轉(zhuǎn)。
咻咻咻,所過之處,劍罡殷紅閃耀。
一劍縱飛,劃出一道道經(jīng)線軌跡,一劍橫飛,蕩出一道道緯線軌跡。
子母二劍形成天羅地網(wǎng),不僅護住周身,讓烈火與蒸汽無法靠近,還絞碎了無數(shù)藤蔓,不斷磨滅沈樂陵的無數(shù)藤蔓。
“好高明的劍術(shù)……”沈樂陵臉色發(fā)白,修行界的劍術(shù),通常指的就是‘劍道法術(shù)’。
它是各種法術(shù)流派中,攻伐最強的一類,與正統(tǒng)五行道術(shù),都屬于世家、宗門酷愛鉆研的門類。
無數(shù)藤蔓只是稍稍阻礙了石榴真人。
緊接著炎奴呼嘯而來,強勢轟擊劍網(wǎng)。
石榴真人看穿炎奴只是能量恐怖,實際使用粗陋不堪,并且還是一次性絕招后,放下心來。
“哼,不過如此?!彼麆χ割l頻劃動,劍網(wǎng)威力大漲,鋪天蓋地絞殺炎奴。
炎奴水火之力雖多,卻大量的浪費了,現(xiàn)在周圍的水火之力已經(jīng)越來越少。
層層劍罡威力巨大,終于洞穿了阻擋,轟在炎奴身上。
“糟了!”沈樂陵心中焦急,炎奴看起來威勢巨大,可還是擋不住殺伐頂尖的劍罡。
千鈞一發(fā)之際,馮君游堅定地從炎奴腹中鉆出:“多謝你給我報仇。”
說罷,他毅然一掌拍在劍罡上。
霎時間萬千劍罡,倒流而回。
“別!”沈樂陵見到這一幕,心中哀傷。
而石榴真人目眥欲裂:“什么!”
沒想到是逐去神通,這一下法術(shù)反噬大發(fā)了。
他在空中頻繁吐血,與此同時眼前水火鳳凰不斷放大。
“轟!”
恐怖的沖撞,在空中好似煙花一般,綻放出姹紫嫣紅的色彩。
滾滾如潮水般的法力波動,向四面八方擴散,攪動著風(fēng)起云涌。
兩個人影,冒著焦煙墜落。
沈樂陵用巨大的烈火青蓮接住炎奴,飛快地趕到他身邊。
炎奴踉蹌著站起,看到老鬼明滅不定,正在消散為煙,身體幾乎都沒了,只剩下一個腦袋,還在不斷消散。
他關(guān)心道:“老鬼怎么了?”
沈樂陵苦澀道:“他要灰飛煙滅了。”
“什么!”
沈樂陵很快解釋,原來逐去神通雖然厲害,但必須觸碰法術(shù)。
石榴真人這恐怖的劍網(wǎng),威力驚人,鋒銳無比,之前狗主人的法術(shù)根本不能與之相提并論。
老鬼本源受損,又接連作戰(zhàn),本來就傷重,硬碰了一下劍罡,雖然只是一瞬間,也足以鎮(zhèn)殺他魂飛魄散。
“怎么會這樣!那你別用??!”
炎奴急了,眼眸赤紅,哭喊道:“怎么救他!告訴我怎么救他!”
沈樂陵嘆息道:“除非他現(xiàn)在還有后人,能為他敬香火,彌補本源……否則……”
老鬼連下巴都要消散為煙了,他淡笑道:“救不了了……炎奴,你不用為我傷心?!?p> “這世間我早已沒了親人,如今也算是大仇得報,沒有遺憾了?!?p> 沈樂陵嘆息一聲,黃半云也十分傷痛,雖然只是短暫相處,但他們經(jīng)歷無數(shù)戰(zhàn)斗,早已不是一般的情誼。
再加上老鬼突破無望,生命已無意義,是以那一刻,毫不猶豫地拍中劍罡。
此刻的他,在生命的最后,十分坦然,依舊還在吟唱那首詩。
“七十年前舊酒徒,如今不復(fù)在江湖。奈何一夜西風(fēng)里,吹作秋聲滿地?zé)o……”
伴隨著這首詩,老鬼只剩下半張臉,與裊裊青煙。
隨著這股青煙,世間將再無弘農(nóng)酒徒。
“老鬼,我會記住你的?!鄙驑妨昴剜?。
而炎奴瞳孔地震,無法接受。
忽然他想到什么,一拍身上的藤甲。
腹部一吸,眾多草籽就滾入腸胃。
剎那間,璇璣華蓋兩大氣旋都補滿不說,神藏靈墟二穴中的水火二符,也嘩啦一下,就冒了出來。
元氣充沛,本源飽滿。
炎奴感受到水火二符回歸,臉色大喜,心說果然如此。
他開心極了,拼命地喊道:“有了有了!老鬼你快吸我!”
老鬼已經(jīng)準(zhǔn)備安詳歸天,見狀大驚失色,猶如見了鬼一般,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
魔性滄月
p.s:抱歉。今天我過生日,差點沒趕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