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給的懲罰
像傅景行這種從小到大出遠(yuǎn)門都是坐私家飛機(jī)的人,能想到她會在火車站逃跑,并且讓那么多人隔三差五地就去搜她,還真是詭異又稀奇。
“這個么……”傅景行故意延長尾音,賣了點(diǎn)關(guān)子,看黎荊曼始終不偏不倚不閃躲地注視著他,等著他給出答案,他才微微掀了下唇,接著繼續(xù)說。
“我在你的戒指里放了個定位系統(tǒng),雖然你扔了它,但我仍舊根據(jù)它所在的位置查到了你住過的旅店,順便也查到了你找人買的那些火車票?!?p> 傅景行用空出來那只手從兜里掏出個白金指環(huán),將它塞到黎荊曼的手里,又握住她的手,將那枚戒指扣在她的掌心,包裹著她小手的大手,微微用了一下力。
“戒指我找回來了,你自己戴上吧,別再丟了。以后手在它在,它沒手沒,明白了么?”
聽到定位系統(tǒng)時就想反手把戒指扔到遠(yuǎn)處的黎荊曼止了心思,接著又神色復(fù)雜的低下頭,把那枚指環(huán)給套上了。
說來嘲諷,她扔了這戒指兩次,它卻又兩次回到她的手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宿命?
傅家的廚娘此時終于擺好了餐桌上的食物,她和賀遲延一樣,對著黎荊曼一臉的熱情:“夫人回家了?來來來,快坐,飯上桌了,快過來吃飯,先生特意囑咐的,今天做的全是你愛吃的?!?p> 黎荊走到餐桌,果然桌子上全是她曾經(jīng)喜歡吃的食物,可惜也只是曾經(jīng)。
結(jié)婚后傅景行關(guān)了她快一年沒讓出門,在這一年里,這些菜翻來覆去的吃,已經(jīng)把她給吃出了條件反射的陰影,看到它們就能想起那些讓她不快的過往。
但她沒必要跟傅景行說這些,畢竟就算她說了,他也不會理解,反而會覺得她是跟他過不去,從而動怒。
越是平日里一臉和善笑瞇瞇的人,生氣起來越是嚇人,他如果真想發(fā)火,惹怒他的人連個跪下求他的機(jī)會都不會有。
黎荊曼跟他認(rèn)識三年,嫁給他一年多,對這句話的理解刻入靈魂。
傅景行打從黎荊曼二次出逃后就對食物沒了胃口,最近一直沒怎么吃過東西。
哪怕人回來了,他也沒對食物表現(xiàn)出太大的興趣,一邊抱著孩子喂奶粉,一邊時不時地往垂眼吃飯的黎荊曼身上看兩眼。
長而密的睫毛隨著他不時抬眼的動作一顫一顫,像展翅欲飛的蝶,在他完美無瑕的側(cè)臉曲線上翩然起舞,在空中形成優(yōu)雅而又讓人心悸的弧線。
黎荊曼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她不給回應(yīng),慢吞吞嚼咽著口中的食物,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努力把吃飯的時間延長。
可再長的一頓飯,也終有盡頭。
傅景行把午睡的奶娃娃放到了嬰兒房,囑咐保姆看好后,這才踱步走到漱完口的黎荊曼面前,在她低垂著的眼睛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這兩天去哪了,過得怎么樣,拋夫棄子的日子舒坦嗎,跟我回屋聊聊?”
黎荊曼沒動,不,應(yīng)該說,她看到他的手后,反而面色驚恐地后退了一些。
傅景行嘲諷地看著她的動作,此時傅家的所有下人全都知道風(fēng)雨欲來,懂事的回房了,客廳就只剩下了他和黎荊曼兩人,他終于卸去了所有偽裝。
白皙纖長的手指,清瘦卻有力,狠狠地抓在了黎荊曼的手臂,用力扯著她,迫使她不得不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回了房。
隔音極好的實(shí)木門,像一張巨獸的口,短暫地打開又合上,隔絕出門內(nèi)門外兩個世界。
“傅景行,傅景行你放開我,你答應(yīng)過我,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再……”
黎荊曼意識到對方要做什么后,白了臉色的同時,急急發(fā)出抵抗,怕傅家的其余人聽到,她聲音壓得很小,聽起來顫巍巍的,卻反而讓人心動。
“你還說過好好地跟我在家過日子,不再折騰呢?”傅景行嗓音帶笑,卻不再復(fù)方才的溫和與耐心,反而藏著濃重的嘲諷和威壓。
他直接用力抓住黎荊曼的手腕,將她甩在了兩人房內(nèi)的大床上。
滿床熟悉的玫瑰花香撲面而來,驚慌中的黎荊曼這才發(fā)現(xiàn),床上竟然全是被撕碎的黑玫瑰花瓣,狂野而又凌亂,無聲地宣告著將它們變成這副模樣的那人心中有多么深重的戾氣。
柔軟的五指驟然被人抓住,變成十指緊扣的情狀,有人說十指連心,傅景行信以為真,多數(shù)的時候,都喜歡按住她的手。
他制住她所有掙扎的同時,動作熟練地從兩人附近的床頭柜上取出一條黑色絲帶,利落的用它蒙上了黎荊曼那雙永遠(yuǎn)冷靜克制,讓他又愛又恨,某些時候卻又不敢面對的眼睛。
一片黑暗的視野中,玫瑰花清淡惑人的幽香反而愈發(fā)地存在感強(qiáng)烈。
結(jié)婚一年多,他對她已經(jīng)太熟悉了,知道怎樣才能剝下她身上的刺,讓她變得乖巧而聽話。
男人的嗓音依舊低沉而溫柔,充滿致命的蠱惑,在她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存在感十足。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黎荊曼,是你先選擇的食言?!?p> 黎荊曼自嘲地扯了下唇角,無力感頓生,明知不該,還是忍不住刺了一句。
“你開心就好。”
清清冷冷,不帶任何感情的一句話,卻成了開啟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惡魔出籠,她墮地獄。
……
傅景行是傍晚的時候出的房,他身上看似仍穿著午時的那身衣服,仍舊是白襯衫,但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衣服已經(jīng)從立領(lǐng)變成了平領(lǐng)。
他看起來反而沒有中午那時心情好,從正哄孩子的保姆手中接過已經(jīng)睡醒正無聊的用口水玩吐泡泡的傻孩子逗了一陣,才舒展緊皺的眉宇,忍俊不禁地對孩子露出個笑。
“你怎么跟個智障一樣?”他逗弄著自己的孩子,語氣嫌棄,卻又帶著淡淡寵溺:“估計(jì)這智商是隨你媽了,嘖,前途堪憂?!?p> 奶娃娃什么也聽不懂,就好奇地眨著一雙大眼睛盯著他看,畢竟打從出生起就是傅景行在一直帶孩子,這孩子跟他是非常親近了,他一逗弄,奶娃娃就咯咯咯的笑。
“這點(diǎn)還行,脾氣比你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