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那位林前輩在萬寶齋呆了大半日光景才告辭離去,李清茂看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略一沉吟就關門歇業(yè),往后院煉器、煉丹的房間走了過去。
萬寶齋商鋪是一座前后三進的大宅院,前面臨街的所在自然要打開門做生意,中間的一進宅院頗為幽靜,是李清茂跟此間趙掌柜的居所,后面臨窄巷的一進屋舍才是后廚以及煉器煉丹的所在。
穿門過戶,經(jīng)過幾道回廊,李清茂推開了煉器室的雕花木門,隨著“呱……呱……”兩聲聒噪的啼鳴,一團黑色火焰落在了他的肩頭上,細看時卻是一只細頸短尾的黑翎火鴉。
此燎一身黑翎光滑油亮,隱有熾焰騰然其上,配上一雙銳利的眸子,倒也顯得頗為神俊。習慣性的將一粒小巧丹丸投喂給肩上的火鴉,李清茂輕自嘆息一聲,自腰間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張泛黃的符箓。
該符箓約莫巴掌大小,入手溫涼,正面以密密麻麻的符文圍成一道六尾小幡的虛影,反面則以古篆字書著“九黎”二字。
“據(jù)合歡宗林前輩所說,此物是一樣年代久遠的符寶,內(nèi)里拓印有上古時期某個大能之士本命法寶的部分威能。小家伙兒看好了,這或許是你的機緣,也是我的機緣。”
瞥了一眼趴伏在自己肩頭的妖禽,李清茂將數(shù)道古怪法訣印向了手中符寶。一時間鬼泣之聲大作,周圍的溫度也陡然降了下來,。
那黑翎火鴉天生對冷熱變化比較敏感,幾乎在溫度陡降的同時,就將翅翼之上騰然起的赤色火焰籠罩己身,并在李清茂身上撐起了一個芒刺狀的火焰護盾。這也是此燎隨李清茂一起煉器、煉丹久了的一樣本能反應吧。
饒是周身有火焰護持,李清茂的眉梢眼角還是掛上了一些細碎冰凌,其手中符寶的霸道可見一斑。
舉袖揩去眼角的霜花,李清茂只略一沉吟,就手中法訣一連數(shù)變,將體內(nèi)法力瘋狂灌注到小幡符寶當中。
盡管他此前有過驅(qū)使符寶的經(jīng)歷,也知道以自己練氣期頂峰的法力也勉強應付的來,但是李清茂為了穩(wěn)妥起見還是將一枚青光蒙蒙的丹藥按入了口中。
靈丹入喉,他緩緩運轉(zhuǎn)起玄冰訣的第一層功法,以期能夠迅速煉化吸收藥石之力來彌補自己體內(nèi)瘋狂外泄的法力。
在李清茂不遺余力的加持之下,其手中符寶砰的一聲爆裂為一團升騰翻涌的幽綠鬼火,火焰凝形之處現(xiàn)出一桿一人高許的鬼面幡旗。
“幡來?!痹捯袈涮?,此幡為李清茂以秘術攝回了手中。
幡面無風自蕩,其下拖拽的六道幡尾更是獵獵而舞,配合那似有還無、斷斷續(xù)續(xù)的鬼泣之聲,當真是說不出的陰森可怖。
“煉妖幡,這面被林前輩稱之為煉妖幡的幡旗,分明是一樣鬼道寶物嘛,又如何會被冠以煉妖之名,莫不是哪里弄錯了不成?”縱然心底有些疑惑,李清茂還是按著林前輩傳授之法將左手食指印在了幡面之上。
“桀桀”怪笑之聲漸起,幡面上那張隱現(xiàn)的可怖鬼臉竟咬破李清茂的指尖,貪婪的吸食起他的精血來。
縱然一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李清茂還是心中駭然了起來,只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他便感覺自己消瘦了一圈。
好在林前輩所言不虛,幡面上那張鬼臉似乎懂得適可而止,就在李清茂漸覺頭重腳輕,唯有手拄幡旗才能勉強站立之際,那鬼臉居然松開了口,將一縷細小的鬼火留在了李清茂左手食指的傷口處。
就在其左手食指上騰然起幽綠鬼火的一瞬間,李清茂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氣海丹田內(nèi)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這種感覺很微妙,稍縱即逝,以至于他認為這只是自己失血過多以后所產(chǎn)生的幻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