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該挪窩了
“如此霸道?”
陳靖玄聞之詫異。
這里可是景國皇都,安才坊又是匯聚全國英才之地,其中必然不缺背景深厚之人,居然有人能如此霸道而不招致禍端,那實力、背景之中,必有一項通天。
陳靖玄一名鄰居道:“傳說她有通天背景,何況實力高深,霸道一點,不足為奇?!?p> 陳靖玄道;“既是如此大人物,那咱們還是少在背后議論,若被她聽見了,難免惹出風波?!?p> 對方笑道:“邀月樓每個樓層之間,皆設禁法,隔音極佳,咱們沒在她面前說,也不必擔心被聽到?!?p> 說話間他們已至第四樓,樓上十張桌子,已有兩張有人,他們找了一個面朝清凈湖的靠窗位置坐定,店里伙計隨后奉上茶點。
陳靖玄問道:“風華榜又是何物?”
“安才坊里的都是年輕人,年輕人氣盛,聚在一起,就難免想要爭個高低,論個長短,漸漸地就有了這風華榜,這原本也只是私下里的排名,直到十年前,大概是消息傳到了天意公主的耳朵里?!?p> 許鈞手指向湖心處,解釋道:“她索性便下令,將湖心島上的靈室定為一品靈地,增強內部靈氣,唯有風華榜前十之人可入住,其他人也隨時可去挑戰(zhàn),勝則留,敗則走,就此,風華榜排名成了坊中所有人的目標?!?p> “而自風華榜定榜以來,這第一人便始終是燕姑娘,聽說她每次雖會跟著前往飛仙院,卻從不接受考核,像是純粹跟去看熱鬧似的,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陳靖玄望過去道:“原來湖心島上房屋的靈氣更濃???”
臨仙院的另一位住戶說道:“自然,這可是與當朝一品大員官邸并論的靈氣濃度,若非如此,島上也不過是環(huán)境好些,還不至于讓所有人趨之若鶩。”
陳靖玄問道:“這一二品之間,究竟相差有多少?”
“據(jù)說差了五成左右?!?p> “那確實不少?!?p> “是啊,真是想去那邊住上,唉,天意公主怎么就不把所有房子設為一品靈地呢?”
“行了,忒不知足,要不是二十年前天意公主力排眾議,別說這二品靈地,七品靈地都得你自己去找門路?!?p> “確實,咱們住安才坊的人,都得感謝天意公主?!?p> “別說住安才坊的,住官邸的不也得感謝?天意公主改革前,官員的住所可沒有朝廷幫忙架設聚靈陣法?!?p> “那時候還連住房都沒有分配呢,很多當官的也得去租房子?!?p> “也不是所有人都對靈氣有太大需求的,對一些當官的來說,以往那樣說不定還更好,更自由,現(xiàn)在這樣被統(tǒng)一分配到一片區(qū)域,還是強制的,肯定有人覺得不自在。”
“我聽人說,天意公主好像還有意推動聚靈陣成為禁術,不許那幾個仙道宗門私設?!?p> “真的假的?”
“朝廷又要對仙門動手了?”
“具體說說。”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也不是要徹底杜絕,只是要定下規(guī)制,什么宗門能布置何等規(guī)制,布置幾座,都需朝廷同意……”
“當年陛下以再造山河的絕對威望才能強推限仙令,限制每宗每年收徒數(shù)量,就這樣還大亂了數(shù)年,聚靈陣與門人弟子一樣,屬于仙門根本,如今殿下監(jiān)國才二十載,也要行釜底抽薪之事,只怕不容樂觀……”
“怕什么?陛下還在呢,傳說他老人家的仙道修為,天壽可至十甲子,足以兜底。”
……
酒菜漸上。
他們一邊吃喝,一邊從南說到北,從江湖說到朝堂。
就在宴飲鍵政之間。
陳靖玄余光瞥見一團紅影。
樓上,踉蹌走下一名紅衣女子,廣袖長裙紅似火,青絲如瀑,眉目如畫,清麗脫俗,此時面染紅霞,醉眼朦朧。
右手抓著一只碧玉葫蘆,青翠欲滴,仰頭往口中傾倒。
左手則拿著一口長劍,看那樣式,還十分眼熟,正是飛仙院的制式法器赤晶劍。
見得此劍,陳靖玄若有所思。
許鈞等人言她每年雖去飛仙院,卻從不考核,或許她不是不考核,而是人家根本就是飛仙院弟子,至于多年來會待在這里……也許只是仙門弟子,來此體驗紅塵呢?
靠近樓梯口的桌上,原本有個白衣男子面朝樓梯獨坐,托著下巴,神色淡淡,始終默默無言,但當紅衣女子下來,便掛上了一臉和煦微笑,起身迎了上去。
“紅綾,你終于下來了,又喝醉了嗎?別摔著了,讓我來扶你下去吧?!?p> “滾?!?p> 燕紅綾隨手一揮云袖,勁氣勃發(fā),便將白衣男子震退出去,隨后看也不看他,踉蹌著就繼續(xù)下樓去了。
“紅綾等我一下?!?p> 白衣男子直接滑退出數(shù)丈,從酒樓一端到了另一端,背抵樓墻才停住,摸了摸胸口,齜牙咧嘴,叫了一聲,又忙追了下去。
臨窗位,酒桌上。
幾人看得有趣。
陳靖玄問道:“此人又是誰?”
許鈞道:“也是安才坊里大名鼎鼎的人物了,當朝左相幼子段靈霄,據(jù)說此人對燕姑娘一見傾心,雖苦苦追求三年,從未得到過好臉,卻始終癡心不改,沒有放棄?!?p> 這人設和另一位姓段的很像啊。
陳靖玄看著已經(jīng)無人的樓梯口,默默想到。
不多時。
那二人已經(jīng)一前一后,出了邀月樓。
燕紅綾搖搖晃晃踏上清凈湖的水面浮廊,段靈霄緊隨其后。
樓層間設有禁法,這窗戶內外,卻是無禁法阻隔音聲,依稀間還能聽見那段家公子口中說些“走慢些,別摔著了”之類的話語。
然后,終于招致對方煩躁生怒,揮袖一掃,一陣慘叫聲中,被拋至十余丈外的水里,濺起水花無數(shù)。
也是看著樓下事,許鈞一臉八卦問道:“都說烈女怕纏郎,這段公子纏了燕姑娘三年,你們說,他最后能不能抱得美人歸?”
話題就此從前面的大國之政,轉移到了風花雪月上。
“難說?!?p> “就沖他這數(shù)年如一日噓寒問暖的勁頭,反正是我的話,就從了?!?p> “人燕姑娘穩(wěn)居風華榜第一人十年之久,就算不去飛仙院,將來也必能入仙道,能憑這個就看上他?”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種事可說不準。”
“說起來,燕姑娘位居風華榜首,都已經(jīng)十年了……你們說她如今得幾歲了?”
“這話幸好你沒在她面前問……女人的年齡,是老虎屁股摸不得?!?p> “安才坊只留青年才俊,而不是中年高手,老年前輩……肯定不到三十?!?p> “我聽說她是十年前天意公主初定風華榜時來坊內的,第一年便登榜首了,那時她應二十歲不到,能從全國英才之中殺出登頂,此后還守擂十年無人能動搖,這等天賦,實力,屬實可怕了些。”
……
幾人議論紛紛。
陳靖玄默默傾聽,偶爾也會插問一句。
心想著的是有這等天之驕女在,天意公主居然說景國當代無人能及自己,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更何況還有風飄渺那般仙道已成之人呢……他打聽過了,這位師姐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
或者說,是默認這樣的人不算當代俊彥行列了?
時間飛快過去。
一個時辰后。
幾人酒足飯飽,賓主盡歡,各自的散去。
陳靖玄回到臨仙院的房間,感受著屋內濃郁的天地元氣,這幾日在此住的其實挺舒服的。
但如果有更舒服的……
距離去飛仙院還有兩月,這么長時間,是該找個機會,挪挪窩了,湖心島那邊就很不錯,單人獨院,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