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的話說的對不對張苞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聽得那是云山霧繞的,可是他也沒有機會再問下去了,因為孟興來了。
這一路上張苞保證絕對沒有任何人跟蹤他們,可是孟興就是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還和他們一樣,自顧自己的走進了院落之中,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這夜色正濃,大門不鎖,韓公子可是在給孟某人留著門么?”
孟興滿臉輕笑,完全沒有了之前在府邸之中的那種拒人千里的冷漠模樣。
看到了這副模樣的孟興,簡雍和糜芳相互之間對視一笑,默默的離開,而張苞雖然還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到了這一幕之后也是明白自己應(yīng)該干什么。
直接從行囊之中將戰(zhàn)刀取出,直接走到了外面,護衛(wèi)著四周,不讓這里面的事情有任何被打擾的可能。
這一夜在張苞看來是很漫長的,直到天色蒙蒙放亮的時候,院門在再次被打開,而從里面走出來的孟興也是拉著劉禪的手臂十分的親密。
“從今日開始,你我之間就名為君臣,實為兄弟,日后若是某家有負兄長半分之處,便讓我孟興死于亂箭之下!”
劉禪也是連連點頭,同時反手握住了孟興的手掌。
“從今日起,若某家有負將軍,也讓某家死于大火之中,受那炙烤之苦!”
一言之后,兩人相視而笑十分痛快,遠處的糜芳臉色變得肅穆想要上前,但是被簡雍死死的拉住未能動彈,最后也只能是頹然嘆息,不發(fā)一言。
曹魏黃初四年年底,天下平靜無風無浪,原上庸郡,如今的新城郡郡守孟達家的少將軍孟興,求得一幕僚入府。
坊間傳言,其幕僚韓幸乃是原荊州別駕韓嵩身下子侄,不過這其中真假,因韓嵩出身寒門,并無太多親朋故舊,也只是德行顯于世間,遂無人證其真假,當然也無人在意。
在孟達對其默不作聲之后,這件事情也就徹底的平息了下去。
而直到年關(guān)已過,黃初五年開春時節(jié),這位少將軍所拉攏的幕僚都沒有做出過什么事情來,似乎真的和他那所謂的叔父韓嵩一樣,只是道德君子,不問軍政大事。
這一下子,便是申儀和李輔等人也對這件事情慢慢釋懷,甚至忘卻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不再在乎安富縣之事的時候,那一直沒有露頭的“韓幸”等人,再次換了一個身份,悄悄的走出了那縣城的大門外。
這一次他們的目的卻是要兵分兩路了。
化名“韓幸”的劉禪帶著簡雍直入南陽,去見那已經(jīng)想了很久都不敢行動的申耽先生。
此時便是簡雍也不得不說一句,劉禪的這個腦子果然不是正常人的腦子。
他之前阻止劉禪進入南陽,是因為南陽連接洛陽與襄陽,自古就是兵家重地不說,那申耽更是身份無比的特殊。
若是一個不小心,他們還沒有進入那申耽的大門,就先一步被申耽外面的那些校事府暗探直接帶到校事府之中了。
可是時間過去了兩個月,簡雍已經(jīng)不再勸說了。
因為現(xiàn)在他們進入南陽,去拜訪申耽,合情合理!
他們此時并不是什么身份造假的韓嵩之侄韓幸與管家韓雍了,而是上庸前來游歷南陽的學(xué)子韓幸與管家韓雍。
這當然也是假的,可是若是校事府再查下去,那么查到的就是新城郡少將軍孟興麾下的幕僚。
來南陽,見申耽,名正言順,因為這不過就是新城郡內(nèi)部的爭權(quán)奪利罷了。
同時這兩個人再往后面查的話,自然有孟興為他們遮掩,只要不是碰到了那種謹慎到了極致,或者十足的智謀之士的話,他們的身份安全的很!
至于南陽的校事府現(xiàn)在能力如何。
用劉禪的一句話就是,若是校事府還和當年郭奉孝手下的一樣精明,哪里有那群世家反身的余地!
并非只是因為荊州之事,也不是因為年幼時候的情感,而是因為有一件事只有他能做。
縱觀天下,只有江東孫家起家靠的是孫伯符一刀一槍闖出來的。
剩下的曹劉兩家都是靠的有人資助。
當年衛(wèi)茲攜帶衛(wèi)家家財資助了曹孟德,甚至自己都戰(zhàn)死在了榮陽之戰(zhàn)中,最后換來了衛(wèi)家滿門榮耀,其子衛(wèi)臻那更是已經(jīng)官至吏部尚書,還封了安國亭侯!
可以算得上是半個位極人臣了,同樣的還有舉家資助劉禪的那位父皇的糜家,糜竺到死,都是群臣第一人,他只是不愿意多摻和,不代表他地位不高。
至于最開始資助劉玄德的那馬商張世平等人也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只給了錢沒給人,這只能夠算是一次十分失敗的投資了。
不得不說的一件事情,自從先秦時期的的呂不韋之后,這天下的商人倒也給自己找到了另外一條上升的路徑。
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改變自己命運的奇貨。
只可惜,天下商賈千千萬,有這個實力有這個能力的,卻是沒有幾個,而這有限的幾個商賈之中,最終成功的更是少之又少的。
不過同樣的,糜家也好,衛(wèi)家也好,到現(xiàn)在位置他們的確是成功了,將自己豪商的身份一舉變成了家族,乃至世家。
但是也正式因為他們知道這條路有多么的艱難,所以他們在功成名就之后,選擇了遠離商賈之道,生怕自己再一不小心重新回到那個被無數(shù)人鄙視的地位上。
而糜芳,應(yīng)該算得上是另類了,若是沒有后面的事情,拒絕在跟隨劉玄德的糜芳恐怕都要在荊州另起爐灶了。
而商人這種沒有人在乎的家伙,在劉禪的眼中卻是極為重要的一個存在。
別人因為商人的身份而鄙視他們,但是劉禪看重的卻是商人的一個特性,那就是這天下沒有他們做不成的事情。
要知道無論這天下,這朝堂對商人打壓的多么嚴重,商人都是絡(luò)繹不絕的。
正大光明的若是走不通,那么就偷偷摸摸的當商人。
總之,世道昌盛,商人行走天下,世道混亂,商人同樣行走天下,朝廷大軍走不通的道路,商人能走通,朝廷官員將校到不了的地方,這群商人也能夠到!
行走天下,什么山路水路,什么戈壁荒漠,只要有足夠的錢糧,他們能夠找到一切你想要,并且這世間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