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全面崩潰

　　“已經(jīng)確認單位‘黑晝’通過‘即死挑戰(zhàn)’——”

　　“確認‘黑晝’未完全展現(xiàn) E.G.O——”

　　“準備執(zhí)行光之子計劃二號：最終階段——”

　　“風險評估：成功率87%，高于最低限度30%——最終階段執(zhí)行確認——”

　　“正在回收AI執(zhí)行權——”

　　“正在關閉逆卡巴拉抑制系統(tǒng)——”

　　“正在解除TT2協(xi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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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起來的時候一切都還安好，吃點東西，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三級警報驟然拉響，宣告著這座設施已經(jīng)處在崩潰的邊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讓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的彼得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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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溫暖又繁茂的森林里住著三只快樂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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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警告——設施融毀率92%——”

　　“警告——警告——逆卡巴拉抑制器已宕機——”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中夾雜著自動廣播，回蕩在這個只有一個活人的設施之中。

　　“Andres！什么情況？”

　　“TT2設備未正常工作，在您在避難所期間對外部時間的暫停出現(xiàn)過兩三分鐘的故障，導致異想體大量出逃。”Andres冷靜地回答說。

　　“為什么不通知我？”

　　Andres沒有回答。

　　“你究竟想做什么？！”

　　Andres仍然沒有回答。

　　“嘖……解決了再跟你算賬！你最近是不是壞掉了？”彼得立刻沖向避難所門口，邊跑邊說。

　　Andres終于開口了：“彼得，這次是真的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祝您好運，以及，再見?！?p>　　彼得聽到了這句話，但他可沒心思再去咬文嚼字，他急急匆匆沖了出去。

　　彼得踏出避難所的那一刻，一條藍色的飛天巨蛇伴隨著刺眼的閃光閃現(xiàn)到了彼得的身邊，它張開它那雙不大不小的翅膀，躥向彼得，張開的口中露著兩顆明晃晃的獠牙！

　　這正是憎惡皇后。

　　彼得立刻注意到了這一點，他身形微動，一低頭，轉(zhuǎn)身一記勾拳呼嘯著重擊在那巨蛇粉色的腹部，發(fā)出極其響亮而沉悶的一聲“砰”，憎惡皇后被這股巨力打得直直飛了出去，撞在了堅硬的墻壁上。

　　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彼得右手在半空中一握，“黑夜將盡”大刀伴隨著金中透白的耀眼光芒瞬間凝集在他的手中，立刻被彼得極速舞動，在空中斬出殘影，一道道漆黑的劍氣拖著金色的痕跡撕開空氣，接連不斷地斬在憎惡皇后的身上，如同機槍掃射般令人應接不暇。

　　“嗚——”憎惡皇后痛苦地哀嚎著，就要敗下陣來。

　　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從彼得身后響起，一張封住了整個走廊的血盆大口從彼得身后那個金色的傳送魔法陣中探出，血盆大口中是那一層層、一排排、帶著血的尖銳獠牙，以極不自然的方式交錯振動著，好幾條黑色的觸手正不斷揮舞著，拉住了彼得的左肩右臂左腳右腿，就要把彼得拉近那張送葬一切的大嘴中！

　　貪婪國王！

　　一股巨力拉著著彼得，使得他不得不暫時放棄攻擊，“黑夜將盡”護甲隨著一陣光芒覆蓋了彼得全身，他反手一刀斬在那張巨口之中，一腳踩斷了好幾顆尖銳的獠牙，左手向上硬撐住那張巨口，一刀深深刺入那布滿獠牙、還在不停蠕動著的喉嚨，鮮血立刻從那里飚了出來，濺在彼得光滑的黑色甲胄上，順著防御面板流下。

　　那布滿全身的金色的鱗片震顫起來，巨大的力量還在掙扎著和彼得不斷對抗著。

　　“呃……”彼得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的左手和腳下不斷滲出絲絲的血來。

　　這可是每秒2000點物理傷害，按照傷害數(shù)值化計算，乘以70%的等級壓制，乘以0.5基礎抗性，乘以0.1的護甲抗性，每秒有70左右的物理傷害，彼得沒有用武器格擋，而是用自己的身軀和護甲硬扛著，這對于自身體力值1000+的彼得而言仍然是不容小覷的傷害。

　　“轟！——”

　　一道臉盆粗細的激光從彼得身后直直轟擊在他的身上——那正是憎惡皇后緩過神來，它召喚的粉色魔法陣層疊交錯，中心射出巨大的激光束，那粉紫色的激光束愈發(fā)強烈，傷害的同時不斷吸收著彼得的體力。

　　彼得頓時承受著不小的壓力。

　　可這對光之子而言不算致命威脅。

　　“喝！”彼得一聲暴喝，奮力斬出一記重斬，暗金色的殘影徑直斬開了貪婪國王的血盆大口，彼得有反手狠狠擲出自己手中的黑夜大刀，那大刀化作一道巨大的金邊黑影，毫無壓力地頂著激光束，如同一道閃電徑直貫穿了憎惡皇后的腹部，將它再次擊飛，狠狠地釘在了墻上。

　　彼得不用分心，他雙臂發(fā)力，貪婪國王血盆大口兩側(cè)的肌肉本就被斬開了，再被彼得這么一扯，整個被從中間水平撕開成上下兩半，被彼得扔向走廊兩側(cè)。

　　“呼——嘖，熱身罷了?！北说脤ψ约簞偛诺谋憩F(xiàn)不甚滿意，自身的戰(zhàn)斗技巧完全沒來得及使出，只是靠蠻力撕了兩個WAW級的異想體。熱身完畢，彼得不斷叮囑自己要利用更多從Geburah那里學到的技巧。

　　憎惡皇后失去了所有活性，巨大的蛇怪身軀逐漸化為一片片碎光，而這些粉中透白的光芒又凝聚起來，變成原本的模樣——它再度變回了她，那個“魔法少女”——她已經(jīng)昏了過去，緩緩降落在一個魔法陣上，而她醒來時將會忘掉之前發(fā)生的一切。

　　也許不會？彼得不需要管這些，現(xiàn)在的局勢容不得他多逗留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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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鳥決定用它的喙來懲罰那些犯了錯的動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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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一路向下沖刺，他如同一輛轎車全速疾馳著，突然，在他來到中央本部時，一股郁藍色的煙霧包裹著一團藍光迎面沖來，一匹惡狼眼冒藍色的火焰，從濃霧中歸來——它喘息著，舔舐著自己的傷口，唾液從它的口角留下，它晃晃腦袋，發(fā)出受傷野獸特有的低沉嚎叫。

　　彼得二話不說，上手就是一刀當頭劈下，那惡狼扛了一刀，頭上鮮血直冒，憤怒地抬頭張嘴咬去，同時雙爪從彼得兩側(cè)襲來。

　　一刀。

　　黑夜將盡。

　　黑色的光影從狼的口中刺入，直接從它的背后穿出，彼得隨手用黑夜大刀的鈍面反手上撩，那匹比彼得大了好幾倍的惡狼就直接像個烤肉串上的肉一樣被挑了起來，被狠狠背摔在地上，彼得一腳踩住狼的腦袋，抽出刀刃，幾刀下去將狼的腹部捅出數(shù)個大洞，殷紅的狼血伴著刺鼻的腥味流出，彼得又用力地跺了幾腳，把那個不成樣子的巨大狼頭踩到地板里去。

　　“你媽的！你是在挑釁我嗎？！”主休息室的門被一道暗紅色的身影撞開，小紅帽雇傭兵眼睛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她二話不說抽出短銃對著彼得就是一頓劈里啪啦地傾瀉彈藥。

　　那一發(fā)發(fā)飽含憤怒力量的彈藥擊打在彼得的漆黑閃亮的堅硬甲胄上，隨即被紛紛揚揚地彈開。彼得背身站在那里，噢，他回頭了……

　　10秒鐘后，小紅帽雇傭兵咽下了她的最后一口氣。她遍體鱗傷，殘骸最終消解在了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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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有許多眼睛的大鳥監(jiān)視著森林并尋找入侵者。大鳥的眼睛能看到很遠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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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構筑部空曠的大廳中，那個散發(fā)著一股惡臭的巨大黑色肉球正在不斷移動著。

　　仔細看，那是一大堆尸體交融扭曲在了一起，看樣子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大量的時間，不知為何，那些尸體不但沒有腐爛揮發(fā)成一堆白骨，反而交融在一起成了一坨惡心的玩意兒，上面還露出了好幾個蒼白而扭曲的逝者的臉龐，看起來怪陰森的。。

　　這個巨大的黑色肉團正是微笑的尸山。

　　沒過幾秒，那個巨大的黑色肉團就如同一只大號足球一般被一腳踢飛了出去，撞在了墻上，它搖搖晃晃地想要爬起來，但一道黑影在半空中留下金色的殘影，直直貫穿了它的軀干。

　　那堆惡心的腐尸被解決之后，爬出來一個更為[CENSORED]的東西，和那個東西比起來，這堆尸體似乎可以稱得上可愛。

　　“你這惡哩吧唧的東西就別來湊熱鬧了?！?p>　　彼得隨手一握，那尸山身體中的黑夜大刀已然再次凝集到了彼得的手上，他正要提刀沖鋒，背后卻傳來一陣強烈的危機感！

　　“錚！”

　　銀白色的寒光閃耀，暗紅色的高大身影再度出現(xiàn)。一無所有正渴求著戰(zhàn)斗。

　　彼得回身一刀，刃鋒高速相撞，再次撞出激烈的火花。彼得堪堪架住，還是被那猛烈的一刀重斬劈得向后滑出一小段距離，但他毫不猶豫，立刻和這個身強力壯的家伙展開對攻！

　　“砰、乒乓……錚——”

　　一無所有的一只手化作巨大的帶著森森骨刺的紅色肉球，一拳揮向彼得，彼得毫不猶豫，搶上一步，同樣一拳打出，大肉球和小拳頭正面對碰，產(chǎn)生激烈地震蕩了周圍的空氣——彼得一拳生生把這怪物的手臂打折了。

　　可一無所有不管不顧，它折斷的手臂令人作嘔地扭曲著——它迅速調(diào)整著自己的骨骼和肌肉，另一只手瞬間射出數(shù)枚骨刺。

　　“轟——”巨大的金邊黑影閃過，那些骨刺便盡數(shù)湮滅在著黑光之中，那一道道劍氣般飛快地掠過，讓空間泛起一道道波痕——波痕斬，這是彼得賦予它的名字，靈感正是從Geburah使用正義裁決者揮出劍氣中找到的。

　　黑色的光芒一道道轟擊在一無所有身上，一層層迅速削減著它的活性，它被打得連連后退，就要控制不住重心，彼得沖了上去——

　　但下一刻映入彼得眼簾的，卻是……

　　一只，粉色的……史萊姆？

　　粘液滾滾，從拐角處鉆了出來。它的移動頗為迅速，依稀可以辨認出它又兩個上肢和一個軀干，整個東西騰挪著沖了上來，向彼得撲了過來。

　　“這他媽是啥？”彼得罵了一句，反手一刀劈了上去，鋒利的刀刃穿過它的身體時毫無阻力，那被劃開的粘液又迅速閉合，如同從未受傷。

　　彼得迅速回想了一下：哦，員工手冊上好像確實有過這個東西，“溶解之愛”突破收容后確實是這個鬼樣子。

　　彼得直接側(cè)過大刀，對著那黏糊糊軟綿綿的一攤粉色的漿糊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猛拍，溶解之愛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如同一塊平底鍋里的蛋餅一樣被反復翻炒，直至最后真的被打成了一灘再無動靜的粘液。

　　背后又是熟悉的破空之聲。

　　“錚！”

　　又是一無所有的“手刀”。

　　“哼，你這家伙，以為同樣的招式第三遍還能有任何用處嗎？！”彼得反手架住巨刃，這次他刀走偏鋒，略微抬起刀柄，向旁邊一傾斜，那巨大的刀刃就順著彼得的刀側(cè)刮了下去，彼得順勢一推、一拉，瞬間在一無所有的手臂上切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紅的鮮血又噴涌而出，可一無所有感受不到痛覺，它試圖進攻——直到彼得又一刀徹底砍去它的那只頗具威脅的手，然后一把扯斷它掛在身體外面的腸子，再一拳打碎幾顆它那血盆大口里鋒利的獠牙，最后把一只手插到它的嘴里，雙手“里應外合”把它的腦袋擰斷。

　　彼得回身看向了那個惡心的東西——[CENSO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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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維持森林的和平，高鳥審判著動物們的罪孽，它的天平能夠絕對公正地衡量任何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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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勁。彼得的目光迅速離開了已經(jīng)被打成一團肉餅的[CENSORED]，迅速看向了頭頂?shù)姆较颉?p>　　“Andres！”

　　沒有回應。

　　“Andres現(xiàn)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仍然沒有回應。

　　彼得感覺某種龐大的力量正在凝聚，就在他的正上方。這股力量凝聚地越來越快，已經(jīng)超越了所有在他認知以內(nèi)的力量。他再次有了一種最初拿起薄暝時的感受。

　　彼得略帶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神備的背后正在長出一對翅膀——漆黑的翅膀，上面有著許許多多的如同眼睛一般的金色斑點，發(fā)著明亮的輝光。

　　而這輝光正有節(jié)奏得忽明忽暗——它正在與這股力量進行共鳴。

　　“哦，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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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嘈雜的哭喊中，在驚恐的尖叫中，有人大聲喊道：“是那個怪物！黑暗的森林里有一個可怕的大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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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吼吼——”

　　一聲巨大的吼聲、被激怒至難以忍受的吼聲，回蕩在設施之中，余音繞梁——那嘶吼光是聽就能讓人意識到它屬于一個恐怖的大怪物。伴隨著這聲夾雜著沉悶與嘹亮的吼聲，整個部門乃至整個設施的所有光芒驟然熄滅，連應急電源閃了兩下后也無法打開，整個設施頓時被一次大停電淹沒，無處不充斥著強烈的電磁干擾，所有的收容單元在這一刻全部融毀！

　　三級警報那嘹亮的響聲停下了——因為已經(jīng)沒有任何電力供給了，除了埋在更深層的中央處理器，整個設施所有的電路全部被短路燒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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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應急電力系統(tǒng)已崩潰——最終階段錯誤——”

　　“無法偵測——無法偵測到單位：長臂、小喙、大眼——”

　　“應急系統(tǒng)無響應——”

　　“警告——成功率下調(diào)——70%”

　　“成功率下調(diào)——52%”

　　“成功率下調(diào)——37%”

　　“成功率下調(diào)——28%——低于最低限度——重新賦予AI部分指揮權——”

　　“應急系統(tǒng)緊急啟動——啟動失敗——”

　　“AI強制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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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那股力量還在凝聚，已經(jīng)超過了這個設施所能容納的上限，巨大而暴躁的情感能量彌漫在空氣之中，開始侵蝕所有能受到傷害的東西——人、動物、植物、異想體、精密的機器、粗糙的工具……深紅褐色的迷霧不知何時籠罩了這座設施，一切都在走向終末。

　　彼得不得不分出一小部分體內(nèi)的光明用于抵抗那具有侵蝕力量的霧氣。

　　“不可能……是那個家伙？公司里的應急照明系統(tǒng)明明可以抵御它的干擾……”

　　有個怪物正在盯著彼得，憤怒地盯著彼得。彼得能感受到。

　　“……你在挑釁吾……”

　　這是彼得從那彌漫的霧氣中，讀出的唯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