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需求還是之前幾次一樣,就是耀質靈液。”
代號為“紫豆糕”的寬大斗篷下,傳出瓊軟軟的嗓音。
她的白皙小手捧著范寧給的盒子,頗為珍惜地摩挲著,銀色面具又朝范寧看了一眼:“當然,并不一定需要門捷列夫先生那種百分純品質的,我...我也沒帶那么多錢?!?p> 經(jīng)紀人問道:“還是和以前一樣,什么相位的都行,對吧?”
“嗯。”瓊點頭。
“‘池’之相位的,略超過15毫升,檢查一下吧?!苯?jīng)紀人遞過去一個黑色小瓶,比范寧的瓶子還要小一號。
瓊道了一聲謝,極為短暫地打開了一下瓶蓋,看到了噴薄而出的血色光芒。
“20磅每毫升,超過的小部分算贈送,雖不如門捷列夫先生那般慷慨,但也算是熟人生意。”經(jīng)紀人笑了笑。
瓊遞過去6張50金磅面額紙鈔。
范寧腹誹不已...不愧是地下交易,10-15磅每毫升的區(qū)間,開口20磅,這么黑還敢說自己是熟人生意。
瓊又開口問道:“我還想出一個穩(wěn)固心神的秘氛配方,調香師,您是一位靈劑學專家,能幫我鑒定一下嗎?”
她拿出了一個極小的,類似香水瓶的玻璃材質物件:“這是我調配的樣品?!?p> “可以?!?p> 調香師接過瓊的“香水瓶”,觀察、輕嗅并短暫閉眼,然后帶上了一個造型奇異的灰色膠狀牙套,開口說道:
“保守定為七階秘氛,可以配合相關秘儀,在有知者晉升高位階,進入移涌‘盆地區(qū)’時,仍然有一些作用?!?p> 調香師帶著牙套的聲音略有點奇怪,除了含糊之外,似乎還夾雜著重重回聲。
“紫豆糕,如果這是你研究并調配出的,那你在靈劑學領域頗有天賦?!彼严闼窟€給了瓊。
“...是我從一本古代神秘圣詠唱詞中推測出的?!睆纳ひ魜砜?,瓊似乎被夸得有些害羞。
“秘氛配方價值2000磅,如果要交易,需要收取百分之十費用,我會用到一些耗材確認配方的真實性。”說完,調香師摘下了牙套。
范寧心驚于這個配方竟然價值如此之高,2000磅或許可以讓烏夫蘭賽爾的某個平民之家就此躺平,不愁吃喝大半輩子了。
對晉升中位階甚至高位階都有用處的秘氛?
瓊不僅是有知者,而且在靈劑學領域有如此天賦?
體驗官說道:“紫豆糕,如果可以便宜一點,我愿意收,今天正好帶了不少現(xiàn)金?!?p> “可以便宜一點,但我只要耀質靈液,80毫升就行?!杯傉f道。
“那算了,我哪有那么多。”體驗官靠回座椅。
剛剛情緒有點失態(tài)的翻譯家又開口了:“紫豆糕,我需要這個秘氛配方,我可以用別的東西和你交換?!?p> “我只要耀質靈液哦,你可以只給我50毫升,下次補我都行,其它的東西我不需要?!杯傄辉賵猿?。
翻譯家的語調有些急切:“幾種咒印的制法、強力的禮器、實用的秘儀、晉升中位階的隱知、移涌材料...我不用你便宜,甚至交換物的折算價格超過2000磅都可以...但是,我短時間弄不到這么多耀質靈液...”
“不可以哦。”瓊擺擺頭,“我可以給你留一段時間?!?p> 這個翻譯家是要急著晉升高位階嗎?……范寧心中有些不解。
按照杜邦的說法,晉升是一件相當危險且需謹慎的事情,他怎么顯得如此急切?
范寧皺了皺眉,腦子里瞬間浮現(xiàn)出了很多念頭。
他開口說道:“紫豆糕,你先把那個小瓶的秘氛樣品送給翻譯家先生吧?!?p> “呃?”瓊顯然不是很明白,門捷列夫先生這突然開口是什么意思。
她歪著頭看向范寧,雖然隔著銀色面具,但范寧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她光潔臉蛋上的疑惑表情。
瓊...這種地下聚會...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范寧暗自嘆了口氣。
算了,等出去再跟她好好談談吧。
“一個提議而已。”于是范寧輕笑著開口,“我不是支付了你一瓶超過20毫升的百分純靈液嗎?你也可認為,其中大部分是你情報的價值,而另外一小部分是秘氛樣品的價值。”
“沒有問題的,門捷列夫先生,我只是一下沒有反應過來?!?p> 瓊很爽快地把自己的“香水瓶”推給了翻譯家。
“我實在是有些驚訝,不過感謝您的慷慨,我愿意支付一些現(xiàn)金。”翻譯家對范寧說道。
范寧擺了擺手:“我只是提議人,是紫豆糕小姐慷慨,當然,我們都需要感謝組織聚會的西爾維婭女士。”
這筆交易終是沒有達成。
西爾維婭對范寧所說的話并無反應,而是出言提醒:“紫豆糕,你已經(jīng)參加三次聚會了,不試一下參與委托嗎?”
“我,我不需要,我只是想換點耀質靈液?!?p> 瓊,你哪需要這么多耀質靈液???...范寧微微仰了仰頭。
“我的委托價值遠比你想得要高,也能折算成更多的耀質靈液?!?p> “我我我我不行?!杯傔B連搖頭,“我會繼續(xù)積極參加交易的?!?p> 西爾維婭笑得挺溫和:“你是個有趣的小姑娘?!?p> 她轉眼看向范寧:“那么,門捷列夫先生呢?”
范寧不緊不慢道:“我的此行目的,從一開始就告知了眾位。”
西爾維婭有些玩味地呵呵一笑:“好,那么,一次務實高效的聚會又結束了,請大家抽簽,間隔離場。”
隨后又環(huán)視眾人:“下次聚會不出意外可能是新年之后了,大家可留意南碼頭區(qū)河岸街的某些小酒館信息,我等著各位帶來的進展和驚喜?!?p> 她特意看了范寧一眼:“希望下次與你相見時,能有新的合作領域,門捷列夫先生。”
“前提是彼此還存在需求,不是嗎?”范寧笑得很輕松。
“這正是我們聚會的宗旨,祝你對特巡廳的調查順利進行。”
“謝謝?!狈秾幉恢每煞瘛?p> 大家在調香師提供的瓶子內依次抽取紙團。
瓊非常好運地抽到了一號。
臨走前,她把對折幾次后的紙張遞給范寧,然后行了一禮:“門捷列夫先生,我也希望新年后能再見到你?!?p> “……你確定需要等到新年之后?”范寧心中暗笑。
他沒有打開紙張,隨意揣進兜內。
瓊離去的腳步輕松愉快,看得出是因為那瓶百分純“鑰”相靈液。
范寧在倒數(shù)第二個離場,在黑暗中登上通往地面的臺階。
他選擇了廢棄倉庫的其他出口,將斗篷和面具扔到了鐵絲網(wǎng)旁的垃圾堆,踏入另一堆貧民帳篷區(qū)。
理論上說,他的靈覺能洞察潛在的跟蹤者,除非是位階差距過大或對方專長于隱匿。
但多一分警惕總沒錯。
繞行至普魯?shù)撬古馁u行大門,懷表時間僅僅八點四十五分,其中還是步行和等待離場耗費了時間。
西爾維婭的聚會效率還真是高到離譜。
在門口,范寧拿出包廂的精致塑料卡簽,正準備向工作人員核對進場——
他撞見了一位從里走出的,穿著未染原色魚尾裙,牽著兩條柯基犬,妝容精致,氣質出眾的女生。
尤莉烏絲,音樂學院三年級小提琴專業(yè),圣萊尼亞交響樂團小提琴首席。
兩人原地稍停,四目相對。
“范寧同學,最近的興趣不在音樂會了?”尤莉烏絲的嘴角浮現(xiàn)起弧度。
“藝術品拍賣是我老本行?!狈秾幙粗难劬?,淡然一笑。
“雅興不錯?!?p> “彼此彼此。”

膽小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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