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與石陌剛剛退走，洞府門前就有一大群人現(xiàn)身，靈禽靈獸自是不少。
這群人中血陽殿和天音谷弟子都有，約莫二十人。
為首的，是一名身穿羅裙翠衫的女子。
女子腰肢纖細(xì)柔若無骨，可她臉龐上每一絲線條都很凌厲。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雙如同鷙鳥一般銳利的眼睛，其中散發(fā)出的冰冷之意，比之玉清漪有過之而無不及。
“嗯？”
江陵頗感意外。
如果說玉清漪給人的感覺是清冷孤傲，那么此女便是森寒陰冷；仿佛只要有她在場，就能引來地獄寒風(fēng)侵襲。
“那只靈禽不簡單?！?p> 石陌則注意到站在羅裙女子肩頭的契靈，面色凝重。
粗略一看，那僅是一只普通小鳥，體型不過巴掌大小，一身羽毛青中帶藍(lán)，只有頭頂一小撮翎羽呈淺紅色。
“如果她是方卓的話，那只麻雀應(yīng)該就是地榜靈獸青云雀?！?p> 江陵頷首，在進(jìn)入秘境前，一些弟子討論方卓時(shí)，他記下了不少信息。
此時(shí)，一群人已經(jīng)出得洞府，當(dāng)他們看到躺了一地的同門后，無不面色大變，繼而怒氣上涌。
“趙師兄、陳師兄，你們這是怎么了？”
“誰敢在太歲頭上動(dòng)土，針對我血陽殿的人？”
“哼，我天音谷可不是好欺負(fù)的……砰砰砰！”
話音未落，至少半數(shù)弟子和契靈癱軟在地，間或中還夾雜有喝罵聲：“哪個(gè)龜孫子給大爺下毒？”
“師兄，我頭昏眼花、靈力凍結(jié)，怎么辦？”
“大家不要慌，有方卓師姐在，咱們不會有事！”
被他們寄予厚望的方卓，正是那名羅群女子。
對于身旁眾人的遭遇，她視而不見，自來到洞口那一刻開始，她一雙妙目始終凝聚在玉清漪身上。
“蒼云道宗第一圣女？”
方卓的聲音聽不出半分情緒波動(dòng)。
“正是！”
玉清漪惜字如金，螓首輕點(diǎn)。
得知答案，方卓并不意外，她蓮步輕移緩緩跨步：“我有個(gè)疑惑，不知道你能否為我解答？”
玉清漪不言，既沒答應(yīng)，也不曾反對。
方卓也不介意她的態(tài)度，游目掃了一圈躺在地上灰頭土臉的眾人，道：“以你的實(shí)力，若想對付這群沒用的東西，應(yīng)該犯不著使用下作手段吧？
“但我更不解的是，你對他們擒而不殺，究竟是何用意？”
聽聞此言，兩宗弟子面如土色，盡皆慚愧地低下了頭。
被方卓稱為‘沒用的東西’，多少讓他們覺得不服氣。
須知，進(jìn)入幽云秘境是有修為要求的，能來到這里的人，乃是四大宗門年輕一輩的中流砥柱。
可要是與方卓、林逸風(fēng)等人相比，他們的確算不得什么。
尤其是同玉清漪交過手的幾人，真正體會過那種巨大差距后，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來。
“江兄弟，咱們看清漪圣女怎么說？”
石陌立即來了精神，他比方卓更想知道答案。
之前他和江陵就想把擒下的人宰了，卻被玉清漪阻止，且不給解釋，讓兩人一頭霧水。
“很簡單，我要和你做一筆交易！”
玉清漪微微抬眸，清冷的嗓音響徹而起：“我今日饒過你們兩宗多少人性命，回頭你們就得放過同樣數(shù)量的蒼云道宗弟子?！?p> 江陵驀然一驚，饒是他有過多番猜測，也沒料到會是這個(gè)答案。
在他看來：
蒼云道宗對玉清漪有大恩的人是俞惜，宗門高層頂多對她略有偏愛；若說重視，那也是在契約儀式之前。
而年輕一輩弟子中，不待見第一圣女的人比比皆是。
甚至，如姬瑤、周楓之流，他們對玉清漪還抱有莫大的敵意！
那她為何如此為蒼云道宗著想？
事實(shí)上，令玉清漪做出這一決定的直接原因，在于單秋月。
進(jìn)入秘境前，單峰主不顧身份向她請求：
清漪，你的實(shí)力我多少知曉幾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盡量對同門弟子照顧一二？
鑒于師父和單秋月的交情，玉清漪不得不答應(yīng)下來。
她并未刻意去幫助蒼云道宗弟子，此時(shí)恰逢其會，正好可以完成自己的承諾。
“好大的口氣！”
“我想除了凌千絕師兄，四大宗門年輕一輩中，還沒人敢在方卓師姐面前這樣說話?！?p> “她這般挑釁，方師姐必會讓她后悔?！?p> “沒在方師姐出來前殺掉我們，是她最大的失誤！”
“……”
血陽殿與天音谷弟子反應(yīng)異常激烈，尤其是血陽殿的人，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紛紛開口嘲諷起來。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為自信?！?p> 方卓秀眉一掀，怔怔地看了玉清漪半響，道：“據(jù)我所知，你在召喚契靈時(shí)出了意外，最后與人族廢契靈締結(jié)盟約。
“我倒是很好奇，你有什么手段和我對抗？”
不愧是天之驕女，她所知的信息比普通人多得多。
在方卓之前那些弟子，認(rèn)出玉清漪的不在少數(shù)，然而真正知曉她底細(xì)的人，絕無僅有。
“廢契靈？”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gè)消息，完全弄不懂怎么回事，唯一能確定的是，蒼云道宗的天之驕女，并無大家想象中那么強(qiáng)大。
“我如何與你對抗，待會兒你自會知曉?！?p> 玉清漪面無表情，目光似要看穿方卓的內(nèi)心：“而現(xiàn)在，你只需告訴我，是否答應(yīng)我的條件？”
方卓冷笑一聲：“你要自取其辱，我可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不過，我只能代表血陽殿答應(yīng)你，至于天音谷那邊，恕我無法做主！”
玉清漪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秀眸一掃，落在被禁錮靈力的趙師兄身上：“你們怎么說？”
在天音谷三十多名弟子中，就數(shù)此人的修為最高，另一個(gè)與他層次相當(dāng)?shù)耐T，早已去了閻王殿。
“玉……玉仙子，我無法做主啊?！?p> 見玉清漪目光望來，趙師兄為難道：“我們天音谷進(jìn)入幽云秘境的弟子，都以林逸風(fēng)和計(jì)承兩位師兄為主導(dǎo)。”
“啊……砰！”
玉清漪并不多言，指尖一道藍(lán)芒閃過，趙師兄身旁一名開竅境同門尸首兩分。
見她再次揚(yáng)手且對準(zhǔn)自己，趙師兄亡魂皆冒，大喊道：“玉仙子手下留情，我代表天音谷答應(yīng)你了！”
一語落下，三十多名天音谷弟子同時(shí)松了口氣。
“交易達(dá)成，就讓我看看蒼云道宗第一圣女的能耐吧！”
方卓帶著青云雀快步朝玉清漪走來，一股磅礴的靈力波動(dòng)徐徐綻放。
夢起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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