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二郎(那會兒的我,隨父親本家來算的話,我是嫡長子,但二叔家里有個算是兄長的人,所以我是二郎,姑姑家的算是姊姊的人是不算在兄弟排輩兒里的)站在樓梯上,看著樓下的鵬,叫了他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
鵬身邊站著一個女孩,是個挺可愛的女孩兒,看著乖乖的,帶了一個黑框眼鏡,大眼,有些嬰兒肥,那會兒還是空氣劉海很火熱的時候,她也是。
鵬那會兒和我一樣都還很瘦,他一百一我一百二,初一我們一個班,班里最高的除了一位一米九也不知是兩米的胖子外應該就是我們倆。當然,可能有其他人比我們高,但時間久了我記不清了,至于那胖子,我并不是有意叫他胖子,只是時間久了,我實在忘記他的名字了。
那會兒已經(jīng)是初二了,不知校方領導怎么想的,初一升初二也分班,我和鵬并沒有分到一個班上。我在學校五樓,他在四樓。
鵬炫耀似的向我介紹了他的新女友,至于為什么說是新女友,是因為在此之前他還給我介紹過另一位,再在此之前,他身邊的女性,他那時候總同我提起,見過面卻并不算認識的。
女孩初次見我,并沒有露出那種很怯生生的姿態(tài),相反,落落大方的同我打招呼。
“嗨!”她說。
“有沒有什么鵬的糗事給我講講?!彼€說。
“那我就來興致了啊!”我說。
一旁的鵬狠狠咳嗽了兩聲,然后帶著笑沖我罵:“快滾?!?p> 我知道大家都只是開玩笑而已,所以,我沒在意,打著哈哈就過去了。
總之,女孩給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這是,我和龍女的第一次見面。
之后就總能見到她了,我和班里同學的關系不大好的。也有鵬的原因,班里的小霸王本來是和鵬是朋友,后來不知什么事鬧掰了,于是同二郎不太對付,再加上那會兒他總愛維護正義,班里有個看起來傻傻的孩子和一個胖胖的女生,小霸王老和其他同伙兒欺負他們倆,二郎有時實在看不下去了會站出來說兩句。但其實班級的氛圍早就已經(jīng)被帶壞了,大家都在欺負人,如果站出來,就會被放在同樣的一類,傻小孩不會反抗,接受反抗,那會兒的二郎學不會,二郎喜歡看老武俠劇,金庸古龍,在大家都在看戀愛劇的時候。
于是二郎時常反抗,不曾受過肉體傷害,但精神受到的壓迫還挺大的,于是二郎也總做傻事,抽煙也好,在班里喝酒也好,或許在那會兒都只是一種反抗形式。
當然,那時候我也只是抽了一支煙,之后幾年都沒再抽過煙,直到“她”的離開。
我同班里人不對付,于是總下樓找鵬,所以總能見到她,她大多數(shù)課間縮在屋里,睡覺也好,做題也好,都同我無關,畢竟在當時,她是二郎的“嫂子”,而非我的朋友。
至少二郎是這么想的。
至于為什么我會知道她坐哪里,做什么,也都是鵬指給我看的,好像有次她還在指著外面的我們,鵬做了個自以為很酷的動作,二郎則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后來我問過龍女為什么指著我們,龍女說覺得我們很般配。按現(xiàn)在的話來說她大概是在…磕CP?也是啼笑皆非。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天她出來說得,時間久了我記不清了。
再熟絡些,就已經(jīng)是某個休息日了,我的初中是兩個星期放三天的休息制度。
“鵬!”二郎看著街對面的鵬,他的身后是一所KTV。那時候還沒有說十八歲以下不許去這些場所的規(guī)定,現(xiàn)在有沒有我更是不清楚了,畢竟已經(jīng)成年很久了。
那家KTV后來好像出過火災,總之在火災之后似乎是怕出事,我們沒再去過。
總之,我們進了那家KTV。
KTV里還有些其他人。除了鵬和小龍女,還有一對情侶。
歌唱得稀爛,《泡沫》、《這就是愛》,還有一些那時候很火的歌曲,《致愛your song》、還有幾首汪蘇瀧的歌。唱《這就是愛》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兩對情侶借著昏暗的燈光在偷偷接吻。
初中,兩對戀人偷食禁果,光線黯淡已經(jīng)預示著結局的悲劇,但熱戀中的人又怎么會思考那些未來可能存在的墮落?若談及墮落,其實是算不上的,真說起來也只有鵬在后來是墮落的,但我總覺得是因為他沒了我和龍女的約束,不再向好的原因,但若他看來,大概不算墮落的,可能是我的思想太老派了。
我拿出手機,將這一幕拍了下來,那個時候的大家,大都是沒有手機的,所以我們總在學校時我的手機是母親淘汰下來的給我用,方便出門的時候聯(lián)系我。不過也沒起到什么作用就是了。
我的手機記錄下她的臉色,紅暈,羞澀,縮在鵬的懷里。
她看到了我,指著我大叫了起來。
“??!他在拍!”我們的龍女喊著,同時另一對情侶里的女生也發(fā)現(xiàn)了我。
“快刪了!”鵬說,并迅速接近我的身旁,賤兮兮地小聲對我說:“等下發(fā)給我?!钡@句話通過我身旁的話筒傳遍整個包廂。她隨即就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來,當然也是假裝的生氣。
那日我提到這事時,她裝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tài)來,我知道她應當是不喜歡,所以我沒給她看。只是,我到現(xiàn)在也沒刪,想起來她應該會蠻生氣的,但以我同朋友的關系和我的性格,我應該也是不會刪的,我倒不會給她看,但偶爾提到的時候,也能作為“威脅”的把柄,偶爾只有幾個知心好友的時候,也可以拿出來打趣,倒是一種大家都開心的手段,但若是人多些的時候,就知趣些不說了,一來確實不足為外人道,二來說出來叫她尷尬,沒什么趣,做不出打趣的效果來自然也就不有趣了。
聽完我的話,博野在一旁笑出了聲,連嘴里的吃的都來不及拿出來。我生怕她噎著,遞了杯水。
“笑什么?”我將水放在她面前。
“我想看看那視頻?!彼炖锶鴸|西,帶著笑說,說得不大清楚。
“你問我們的小龍女。”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龍女。
“有時候聽你說話總能聊到些人生哲理,怪有意思的。”她喝了口水,這會兒說話才清楚。
我說:“嗯,只是可惜這種簡單的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總有些人要當著同朋友的面,提起一些我們都不愿見得、不愿意提起的事來,使人墮入一種尷尬的境地來,實在是很令人感到可惡的,不過若是真就有這種直率的性子,我也無可奈何,畢竟,我也只是個口吃的人,是很難辯駁的。
直率固然是好事,無事是藏著掖著的,就怕藏著事情不言語的人,還偏偏要提起這檔子事來,直叫人打哆嗦,無他,無非是覺得惡寒。借著直率做掩護,而惡意中傷別人,著實可惡?!?p> 我們又聊了些其余的事情,關于那些往事只是作為一個打趣,龍女也在一旁笑著,不一會兒又說著我們放一下那個視頻看看。
她的表情好像在感慨怎么就信了鵬當時的鬼話,不過,其實她也不懷念,或許對那段日子的惡寒,更甚于我對于借直率打掩護者的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