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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職難履

第三章 暗洞暗愫

神職難履 八塊肥皂 3569 2022-04-22 11:47:19

  “就這小小的暗洞?還有洞主。我無意路過次地。如果打攪到你,并非有意。我這就離開?!?p>  “呵,這世間,竟有人不知我‘釋影洞’。那今日,還請認(rèn)識一下我這小小‘暗洞’的小卒吧”。

  只見他抬起右臂,將那袍袖急揮了五六下,身旁的水瀑往著洲兒連續(xù)奔流而來。洲兒卻未有任何動作。

  “她這是想死嗎?”

  到今日,他已閉關(guān)修練這釋影洞獨(dú)門功法器水功足足三載。

  今日好不容易突破第八層,卻被洞頂上方的法術(shù)震顫,差點(diǎn)導(dǎo)致自己的心脈受損,疾速出洞一看,眼前施法的女子不過碧玉之年,為何法力卻如此高深。讓他不免好奇。

  眼看這水瀑就要席卷對面的女子,就在他緩緩抬手準(zhǔn)備撤回水瀑...

  她望著男子,瞪圓了雙眼,雙眉下抑。嘴里嘟噥了兩個字,隨即左手上抬直出,以掌對向襲來的水瀑。就在水瀑距離自己只剩三步的剎那,五指盡數(shù)張開......

  “停了!我修煉了三年的器水功,就這樣?被她輕輕破了?”他滿目狐疑的看著眼前這女子,韶顏稚齒??晒Ψ▍s如此了得......

  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洲兒手掌向左邊輕輕做了一個揮灑的動作。水瀑盡數(shù)歸回洞門。

  洲兒滿眼淡漠,神情散郎。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離開......

  “等等,姑娘功法卓絕。我這小卒實(shí)在難以匹敵。不過,看姑娘這般出塵脫俗。若是你那神功不小心傷了別人,該如何呢?我本在洞內(nèi)修習(xí)功法,未成想被你方才施功時的余力震顫,傷了心脈。請問姑娘,你需不需要負(fù)責(zé)呢?”言畢捻起兩根手指,繞了繞自鬢邊捋下的發(fā)絲。

  “我從未出手傷過人,今日是我過錯。那公子,想要我如何負(fù)責(zé)呢,你提出來便是?!?p>  “同我一起住吧!”

  “為何?”洲兒蹙眉道。

  “我心脈損傷不小,如今我正在修煉本門功法,若是不能盡快恢復(fù),只怕洞主怪罪于我。你若同住,以你的功法,定能助我速速恢復(fù)?!蹦凶硬蛔『莺莸亩⒅迌?,尋常女子若是聽到與我同住這樣的話,早就花容失色。而她......

  “好,我在此處助你。只是至多兩日,我有要事處理?!?p>  “我叫彌初,釋影洞的不知名弟子。”

  “洲兒,其他的不便透露。我們進(jìn)洞吧。”

  彌初饒有趣味的打量著洲兒,眼前這人實(shí)在讓他好奇。她越是那副無可奉告的樣子,他就越是想要知道她的一切。只是他總覺得洲兒身上,有些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也罷,還有兩日,他定會探個究竟。

  “釋影洞”三個字是螢白色篆體寫就。從洞口開始,腳下只有一條綠竹編織的細(xì)長棧道,勉強(qiáng)夠兩個人挨肩走過。洲兒邊過棧道邊往下望,腳下是滿目碧綠的深潭,看似沉寂卻沁人心腑。

  “你只給我兩日的世間,我們就不用歇息了。我平日就在這里修煉,直接開始?”他邊說邊指著這個棧道盡頭的閣樓。這個矩形的竹籬閣樓聳立于碧潭中央,通體黑色。遠(yuǎn)望與洞壁融為一體。

  兩人飛身上了閣樓。竹門大開,可見剛才彌初的確是著急離開而未來得及關(guān)門。閣內(nèi)裝飾簡樸而不失雅致。彌初剛進(jìn)門就坐在左側(cè)墨紋屏風(fēng)前,手邊躺著一張素黑色竹節(jié)式七弦琴。

  “需要為你彈一曲嗎?”彌初反手摩擦著琴額,左手中指已按壓住了羽弦。

  “不必了?!敝迌涸捯粢宦潆p手并攏,手掌分別向外半旋,念起了御水訣。

  彌初看向窗外,只見閣樓之下的潭水好像被一波又波的提起。正當(dāng)閣樓被吞沒之際,洲兒的手掌迅速向兩側(cè)的潭水平伸過去。

  潭水瞬間停滯,眼看閣樓咫尺之間,卻絲毫也動彈不得。

  彌初為眼前的女子贊嘆不已。

  “我看你剛才對我動手的時候,以水為介,用了自己的七八成功力。想必你應(yīng)該會需要御水之道的幫助?!?p>  “御水之絕,絕心絕性。既不以息而上,亦不以力為競?!?p>  “那以何物?”彌初挑眉道。

  “以無物。”洲兒左手微抬,緩緩起訣。

  “水于我,為無物??山也豢勺栉遥谖胰顼L(fēng),如塵。御之,亦御風(fēng)塵。無力便借風(fēng)塵之力,無息則博花草樹木之脈?!睆洺醵?,洲兒的御水之論娓娓而至。

  彌初席地散盤坐下,耳邊回響著洲兒“無物,水......”思及師傅曾說,“器水功以水為器,釋力折物”。這三年來,自己竭一切之力修習(xí)控水之道,到了第八層后卻再也無法沖破固水。實(shí)在無法達(dá)到師傅所說的“折物或斬脈”的境界。今日才知,原來“釋力”,是以不御水,借御萬物而御己。

  想到這,彌初兩個手掌分別外揮,潭水向洞壁外灑而去。隨即雙手緩落在琴弦上。閣外的水波已盡數(shù)落回深潭,重歸淡泊。

  彌初以釋水,破了洲兒此刻所御之水。

  “你已經(jīng)明白我說的話了。若要練至釋水的最高層階,應(yīng)該只需一年?,F(xiàn)在看來,你心脈并無大礙,我還有事,先行離開了。告辭?!?p>  還沒等洲兒反應(yīng)過來,洲兒的手腕已經(jīng)被彌初輕柔捏起。她轉(zhuǎn)眼就被彌初帶到了洞外。洲兒疑惑的看了一眼彌初,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你用了什么香?”彌初把臉湊向了洲兒的手掌,緩緩開口。可他越是湊近,卻越難嗅到那股香味。

  “從不用香?!敝迌悍路鹗怯帽秤暗幕貞?yīng)著。

  “?。磕阏f什么?你能聞到我身上的味道?”

  “嗯,很香...一股芬芳馥郁的味道,不過是我從未聞到過的香味。”彌初面色略帶吃驚的回答著。

  洲兒迄今為止,從未見到任何人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氣味。傳說南山一帶有各類奇獸。幼時,養(yǎng)父駱葫野帶她走遍南山,見識了各類奇獸,卻沒有一只能聞到她的氣味。這讓她有些許沮喪,經(jīng)常想,自己到底是什么異類。

  “我需要你幫我?!敝迌赫Z氣堅(jiān)定。

  “幫你?”彌初重復(fù)到。

  “我生來對世間情感混沌不分。要不你助我辨識吧?我不知?dú)g喜與厭惡的分別是什么。你是能聞到我身上氣味的第一人,不管是什么,我想你或許都能給我一些幫助。”洲兒根本不知,此刻自己瞪圓的雙眸,有多懇切。

  自幼,她被品類祭司們私下喚為異類,大祭司們每次面帶微笑的向她走來卻喪著面容走開。養(yǎng)父駱葫野總是在她為自己的喜惡難辨困惑時,對她說,“你并不需要這些,不必強(qiáng)求”。她總在想,哪怕不需要,也想像其他祭司那樣,盡情的感受自己的心情是喜是悲。

  就是眼前這個人吧,他能教會我分辨喜惡,知道何時笑,何時哭。

  “太簡單了,走吧。”彌初托住洲兒的手腕,飛身來到了魚東城內(nèi)。

  洲兒抬手撓了撓自己的眉頭,很是困惑。

  “你既想學(xué)會分辨喜惡,那就該置身于世俗間,看看人間喜悲是什么樣的。你看他們,每一個人都懷著對另一個人的特殊情感。而這種特殊的情感,會為人帶來或悲或喜的感受。”洲兒聽后應(yīng)聲看向了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看那?!睆洺踔钢笙路?,一藍(lán)襖小兒摔倒后起身大哭著跑向一老媼,老媼輕柔的撫摸著他的額頭,慢聲安慰著。

  “這是親情的喜,是祖孫之愛,是老媼對孫兒摔倒悲傷哭泣的的心疼。那邊,是妻子對整日操勞的丈夫的疼惜,她幫他捏著肩,怕他太疲累,為他的操勞而悲。而他汗如雨下卻滿面春風(fēng),這是夫婦相守之喜。兩位翩翩公子,從洲兒身旁走過。戲謔間還不忘推攘彼此,這是友情之喜。還有那邊......”

  洲兒看著彌初滔滔不絕的樣子感慨,他應(yīng)該是擁有過所有這些喜悲吧,不然怎會分析的面面俱到。

  “一下跟你說那么多,你可能會有些混亂。但我會慢慢解釋給你聽的?!睆洺醪煊X到洲兒的眼眸像含著兩汪潭水一般,而水面上有自己的影子在柔柔波動。

  彌初立馬緊了緊手指,卻忘了自己正牽著洲兒的手腕。急忙抽離了自己的右手,別過了頭。

  “回去吧。今日就到這”。彌初帶洲兒回到了釋影洞。

  “你就在這里歇息吧,明日我們繼續(xù)?!睆洺趿滔逻@句話,便離開了。

  洲兒覺得有哪里變得很奇怪,但卻說不出。不知道這彌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令自己嫌惡的事情,從面上看著又察覺不到有何不妥。

  洲兒來到窗邊,席地打坐。不再理會這些怎么也搞不清楚的喜惡了。待明日一過,她就要動身去王宮了,還需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息。

  此時的彌初站在閣樓之下的棧道上仰面望著洲兒。

  她兩鬢的絲帶飄過肩頭,像快要飄出了窗外。潭水瑩瑩,映著眼前這玉面淡拂的女子。

  等彌初驚覺的時候,已然過去兩個時辰。

  翌日,彌初帶著洲兒來到了洞外不遠(yuǎn)處的溪流之畔。

  “我為你示范一下昨日的場景,我來示范,你來答?!?p>  彌初一一的示范著,洲兒都能勉強(qiáng)的答對。

  她好像越來越能體會到為什么在自己一次次冷面拒絕眾位大祭司的熱情后,他們?yōu)楹我前銡鈶?。想到這里,洲兒有些恍神。

  看自己這般費(fèi)勁心思的教她,她卻心不在焉。

  彌初忿忿,一把抓住她的手,手臂一個用力,將她攬入懷中。

  “這便是男女之愛,就是不知此刻你是喜,還是惡...”他附耳對懷里的洲兒說道。

  “哦?!敝迌禾ь^,用它那雙無謂的杏眼望著彌初。

  彌初竟被她望的呆滯了片刻,隨即推開了洲兒。自己平日從未與女子這般親近,加上她無所顧忌的樣子,反倒搞得自己很是羞怯。

  “我就只能教你這些了,人為之悲喜的情感,多不勝數(shù)。不過再多觀察學(xué)習(xí)一下,就能分辨的更清楚了?!睆洺踹呎f邊帶著洲兒回到了洞門口。

  “我定會謹(jǐn)記,可是......”

  “你教我的都是如何分辨別人的喜惡,那我自己的呢,如何分辨?”

  彌初被她問的噎住了。

  “你若有喜惡,便能感受喜惡。若沒有......”

  見她那略顯失望的面龐,彌初不忍心。又補(bǔ)充道:“也都會有的。區(qū)區(qū)悲喜之分,等你把世間的悲喜再認(rèn)全些,就能明晰了?!?p>  幾年后的洲兒,寧愿自己從未好奇過悲喜。

  “感謝你的指教。我還未言明自己的身份。其實(shí)我自南山寄濁院而來,此行是去往魚東國王宮。你我日后應(yīng)該不會相見了,就此別過。”洲兒提起紗裙的一角,飛身上馬。

  隨著噠噠聲越來越遠(yuǎn)......彌初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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