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編造
奧維望著赫諾，嘴唇微微顫抖著，卻始終沒有開口。
“克勞迪婭，你應(yīng)該很熟悉這個?！焙罩Z用槍口輕輕地敲了敲奧維斯的腦袋。
“你是克勞迪婭的人？”奧維斯的瞳孔睜大了幾分，赫諾能看到他的睫毛都有幾分顫抖，甚至有想要起身的趨勢，不過赫諾瞪了他一眼，他只得老實地俯下去。
“你能在這個位置坐那么久，你該不會不知道是誰站在你的后面吧？”
“蘇普林，蘇普林·克勞迪婭，奧瑟在上，我從未做過背叛克勞迪婭的事情?！眾W維斯顯然想不到赫諾會是克勞迪婭的人，當(dāng)然，實際上他也的確并不是。
“你所有的所作所為都在克勞迪婭的監(jiān)視下，我就是那個看著你的眼睛，奧維斯，你仔細(xì)回想回想，自己到底做過什么事情，居然讓他想給你個小教訓(xùn)?！?p> 赫諾用手掌拍了拍奧維斯的臉，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
“我真的從來沒有做過違背克勞迪婭利益的事情，奧瑟在上，我對克勞迪婭始終忠誠如一。”
奧維斯似乎有些慌張，他一直對克勞迪婭家族忠心耿耿，也確實沒有做過違背這個博倫名門的事情。
自己正是靠著克勞迪婭的一手提拔才能夠坐在輜重軍營總領(lǐng)的位置上，奧維斯又怎敢背著克勞迪婭做有損家族利益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貝爾·克利是憑借自己的實力成為輜重軍營運(yùn)輸隊的一員嗎？”赫諾反問道。
“貝爾他……”奧維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他這才知道為什么自己擅用職權(quán)的事情會被知道了。
如果是克勞迪婭安排的眼線，那無論自己做得再隱蔽，也是無濟(jì)于事。
只是奧維斯有些想不明白，只是偷放進(jìn)一個新人，這會對克勞迪婭家族造成什么很大的損失嗎？甚至以致于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你的私生子，在他那可憐的母親，也就是你的老情人死在故鄉(xiāng)之后，無所依靠，所以特地跑來博倫投靠你，你破例錄取他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在這種級別的運(yùn)輸行動里給他塞個美差？”
赫諾說著，伸手攥緊奧維斯的衣領(lǐng)，咄咄逼人。
“我只是想著讓他做個后勤……只是后勤的話，應(yīng)該不至于會拖隊伍的后腿……”奧維斯無力地解釋著，但他還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怎么就觸犯了克勞迪婭的利益。
“你是不是還在想，這件小事怎么會值得克勞迪婭特地給你個教訓(xùn)，那我來告訴你，你這自以為是的愚蠢行徑到底會有什么后果。”
赫諾怒視著奧維斯，好像他真的是克勞迪婭家族的人。接著他用力一推，奧維斯整個身子向后倒去，不過他倒下的地方是沙發(fā)，倒是沒有什么大礙。
對于赫諾來說，只要這場演出做到完美就好。
“你自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但是你根本不知道，在這次行動結(jié)束之后，尼奧的軍方高層會調(diào)查每一個參與此次行動的人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不等奧維斯回話，赫諾接著說：“這意味著你這個蠢貨的行為會暴露自己擅用職權(quán)的事，你會被立刻處死！而扶持你的家族是克勞迪婭，你的命也許并不珍貴，但是你的位置很珍貴?！?p> “一旦你被處死，克勞迪婭在尼奧培養(yǎng)的勢力就又少一部分，家族認(rèn)可你的能力，并愿意將資源交給你，但是你做的蠢事，不僅會讓克勞迪婭的付出成為泡沫，還會讓家族的敵人有機(jī)可乘?！?p> “你是克勞迪婭扶持上去的，一旦你倒臺，其他家族的人就能讓別人來替代你，你認(rèn)為家族辛苦經(jīng)營的勢力，可以用來為你犯的錯買單嗎？”
講到這里，赫諾即將為他的表演注入靈魂。
他用短槍指著奧維斯的腦袋，緊握著短槍的手因發(fā)怒而顫抖，奧維斯從未見過赫諾露出如此猙獰的表情，在他的印象里，赫諾一直是個性情寡淡，沉默但可靠的下屬。
而如今，他卻撕破那層表皮，用他毫不猶豫射殺莫斯的果敢，以及當(dāng)下暴怒的言行告訴自己，他不是一只溫順的貓，而是一頭獅子，一頭發(fā)怒后會將獵物徹底撕碎的雄獅。
“如果我沒有及時阻止你的孬種參加這次行動，我和莉娜都會被你個蠢貨所害！”
赫諾近乎咆哮著說出這段毫無根據(jù)的話。
但在奧維斯看來，赫諾應(yīng)該是克勞迪婭未來的女婿，而他的未婚妻，大概就是那位和他在同一個辦公室的大小姐，那位喜歡喝咖啡、穿裙子的莉娜·克勞迪婭。
奧維斯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莉娜既不想去銀行，也不想去郵局，而是要選擇輜重軍營的人員調(diào)度部了。
“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愚蠢會導(dǎo)致這樣的后果，我向克勞迪婭家族道歉！”奧維斯從沙發(fā)上爬起來，慌張地朝赫諾鞠躬致歉。
“如果不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了你犯的蠢事，真不敢想象敵對家族的勢力上臺以后，我和莉娜會怎么樣，克勞迪婭家族又會被軍方怎么樣！”
赫諾咬牙切齒地說，最后他瞪著奧維斯，右手舉槍朝著天花板連開數(shù)槍，只留下最后一顆子彈。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把最后一顆子彈留給你?！焙罩Z此時看上去像泄憤之后冷靜下來的樣子，奧維斯又接連向他道歉。
奧維斯也許能想到，這場鬧劇是赫諾一手策劃的。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赫諾居然是勞迪婭的女婿，而自己甚至險些讓克勞迪婭家族和這位女婿的前程受到影響。
“我之前說，他想給你個小教訓(xùn)，只是想嚇唬你罷了，大人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件事，事發(fā)突然，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解決。”
赫諾直接癱坐在沙發(fā)上，像極了那些貴公子沖著下屬發(fā)泄完怒火的樣子。奧維斯見過幾次那些名門的貴公子，明面上文質(zhì)彬彬，但是背地里一個個都跟頭瘋獅子一樣，有時候咬死人都難以平息他們的火氣。
“我暫時也不會跟大人說這件事，畢竟現(xiàn)在事情并沒有太大影響，除了死了個人?！贝藭r赫諾平靜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奧維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赫諾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想問什么就問?！?p> “為什么當(dāng)時得知這件事以后，你不直接來找我明說，而是弄了那么多這種……”奧維斯搓搓手，尷尬地賠著笑臉。
“原因很簡單?！焙罩Z指了指莫斯的尸體。
“他的位置該換人了?！?p> 鮮血從彈孔中緩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