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亡父的同事們

　　見青登3人都來了，有馬放下手中的毛筆，背著手、站起身。

　　有馬的行事風(fēng)格，就是絕不拖沓，能用一個字講完的事情，絕不會用兩個字。

　　因此，和他聊天時，常常會跟不上他那快得不行的聊天的節(jié)奏。

　　就比如，現(xiàn)在——

　　“你們也早上好?！?p>　　“你們現(xiàn)在跟我來，奉行大人今日召集‘三回’的所有成員，說有要事告知我們?！?p>　　“召集‘三回’的所有成員……要事……”豬谷抽了抽嘴角，“有馬大人，該不會是來了什么麻煩的案子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傊チ朔钚写笕说霓k公間后，就能知道找我們做什么了?！?p>　　語畢，有馬拿過放在旁邊刀架上的自己的佩刀，領(lǐng)著青登大步朝奉行的辦公間走去。

　　多了有馬的領(lǐng)路，青登一行人立即變成全北番所最靚的仔！

　　有馬他那絕不斜視的視線、拐彎時必拐90度的彎的姿態(tài)，想不吸人眼球都很難。

　　町奉行的辦公間，位于北番所的最頂樓。

　　從有馬的辦公間到町奉行的辦公間，距離不算短。

　　跟著有馬拐進一條冷清的走廊，青登扭頭看了看身旁，確認眼下沒有任何外人在周圍后，他清了清嗓子：

　　“……有馬大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p>　　“嗯？說。”

　　“有馬大人，我……被‘攘夷派’的人給盯上了?！?p>　　“什么？”

　　有馬猛地止住腳步，轉(zhuǎn)身朝青登投去驚愕的目光。

　　分別走在青登左右兩邊的豬谷與牛山，這時也雙雙一臉震驚地看著青登。

　　“在大概1個月前，我遭到了4名‘攘夷派’的襲擊，然后在前日晚上，在結(jié)束了對‘仁義眾’的剿滅行動后回家時，又遭到了3名‘攘夷派’的偷襲……”

　　青登言簡意賅地將自己受“攘夷派”襲擊的全部經(jīng)過與原因，逐一告知給有馬等人。

　　這副身體的原主——“原橘青登”是個不知該說是溫柔呢，還是該說是木訥的人……

　　1個月前，在初次遭受“攘夷派”襲擊后，他沒有將自己被“攘夷派”給盯上的這一事，告知給除自家的侍從九兵衛(wèi)之外的任何人！

　　而他之所以這么做，所給出的原因也很簡單——不想給那時都正忙于對付“仁義眾”的同伴們帶來多余的負擔(dān)。

　　前日晚上，對“仁義眾”的剿滅雖暢快淋漓。

　　但為了能擁有這如此暢快的一夜，有馬、豬谷、牛山、“原橘青登”4人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4人前前后后花了近1個半月的時間，才收集到足夠的情報并做好完善的準備。

　　1個月前，也就是“原橘青登”初次遭受“攘夷派”襲擊的那個時候，眾人恰好都在為如何收集到有用情報而忙碌得焦頭爛額。

　　當(dāng)時，為了從一堆難辨真假的情報中，分析出真正有價值的信息，有馬、豬谷、牛山他們仨甚至連續(xù)好幾天未曾閉眼休息過。

　　“原橘青登”擔(dān)心在這個時候告訴自己的同伴們：我被“攘夷派”給盯上了，會影響到大家的士氣與工作進度，導(dǎo)致這場對“仁義眾”的追剿行動受到影響。

　　于是，他選擇了隱瞞。

　　僅將此事告知給了九兵衛(wèi)一人。

　　九兵衛(wèi)也是一個性子偏木訥的人，在被“原橘青登”警告了一通：不得將此事告知給任何人后，他也乖乖地守口如瓶。

　　青登不知“原橘青登”此舉是對還是錯。

　　他只知道——“仁義眾”已滅，這一個多月來，壓在有馬等人肩上的這巨大擔(dān)子總算是卸了下來，他已無需再像“原橘青登”那樣顧忌什么“影響士氣和任務(wù)”。

　　和“激進攘夷派”這種恐怖分子做斗爭，向同為“警察”的同事們尋求支持與幫助，顯然是要比自己一個人在那傻乎乎地單打獨斗要明智得多。

　　在今日早上，青登便下定了決心，要于今日瞅準時機向有馬等人袒露自己遭到“攘夷派”襲擊的始末。

　　在青登的話音剛?cè)珨?shù)落下，便見豬谷的臉，陰沉得有如煤炭。

　　“為了不影響到對‘仁義眾’的追剿行動，于是選瞞著我們？橘君啊……我該說你什么才好……”

　　“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們？”

　　平?？偸切δ樣说呢i谷，此時表情頗為可怕。

　　“你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們?nèi)蘸蟮骄湃?，要如何去面對你的父親！”

　　有馬、豬谷、牛山——這仨人與青登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僅僅只是普通的同事關(guān)系。

　　他們仨既是青登的同事……也曾經(jīng)是青登的亡父：橘隆之的同事。

　　在半年以前，青登的父親：橘隆之還在世、仍是北番所定町回的同心時，橘隆之便與豬谷、牛山就一起在有馬的麾下效命多年。

　　青登記得：他父親與有馬、豬谷、牛山之間的關(guān)系極好，在橘隆之病死后，馬、豬、牛三人都有參加橘隆之的葬禮，豬谷還在橘隆之的靈牌前痛哭到險些昏厥。

　　青登之所以能夠成功接替他父親的位置，成為定町回的新同心，本就在定町回當(dāng)差的馬、豬、牛3人的暗中幫助，功不可沒。

　　因此，馬、豬、牛三人對青登而言，即是一起工作的同伴，也是與自己家族有著匪淺關(guān)系的長輩。

　　這也是青登為何一直稱豬谷和牛山為“先生”，一直對他們用敬語的原因。

　　面對自己的同事兼與父親交情極深的長輩的質(zhì)問，青登低下頭：

　　“抱歉……”

　　青登現(xiàn)在有種“背鍋感”……

　　這鍋明明就是“原橘青登”的，和自己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結(jié)果因自己和“原橘青登”已是一體，于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背這一塊塊又黑又沉的大鍋……

　　豬谷張了張嘴，似乎正欲再對青登說些什么。

　　但這時，牛山抬起手，拍了拍豬谷的肩膀。

　　“好了，豬谷?！迸Ｉ匠谅暤溃伴僖彩菫榱宋覀儾拍敲醋??！?p>　　豬谷扭頭看了眼勸阻他的牛山。

　　在沉默片刻后，豬谷緩緩閉上了剛才都已要準備再訓(xùn)斥一頓青登的嘴巴。

　　“……橘君?！?p>　　這時，剛才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有馬以他那如同貓頭鷹般的眼神，直直地盯著青登，問：

　　“到目前為止，你共遭受過1個月前與前日晚上，共計2次的襲擊，對嗎？”

　　青登點了點頭。

　　“‘攘夷派’現(xiàn)在連‘三回’的人都敢殺了嗎……”有馬眉頭微蹙，“……橘君，明日下午之前，給我來份詳細的紙面匯報。我來親自處理此事?！?p>　　青登：“是。”

　　“……走吧?！庇旭R瞥了豬谷一眼后，身子一轉(zhuǎn)，將后背再次對著青登等人，“我們現(xiàn)在還需到奉行大人的辦公間內(nèi)參加會議呢。會議應(yīng)該馬上就要開始了。”

　　“有什么事……都等參加完會議后再說吧?！?p>　　豬谷看了看有馬他那正大步離去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身旁的青登，抿了抿嘴唇，然后率先大步跟上了有馬。

　　“……豬谷剛才也是關(guān)心則亂，別將豬谷剛才的訓(xùn)斥太放心上?！迸Ｉ教鹗峙牧伺那嗟羌绨?，“你畢竟是隆之的兒子，豬谷也是關(guān)心你這個晚輩，才那么訓(xùn)斥你?！?p>　　“沒事，牛山先生?！鼻嗟窍蚺Ｉ轿⑽⒁恍?，“我知道豬谷先生剛才之所以會對我喊出那些話，都是因為擔(dān)心我。牛山先生，放心吧，我才不會就因這點事情而對豬谷先生冷眼相待的。”

　　“那便好。”平?？偘逯鴱埬樀呐Ｉ?，其雙頰難得浮出一絲笑意。

　　“橘，走吧?！?p>　　牛山再次拍了拍青登的肩膀。

　　“該去參加會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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