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戶每條花柳街都有過他們活躍的身影！

　　翌日——

　　安政七年（1860年），1月14日，清晨——

　　江戶，八丁堀，青登的家——

　　“九兵衛(wèi)，我出門了?！?p>　　“少主，路上小心。給，您的便當(dāng)?！?p>　　披好防寒用的酒紅色羽織與一條黑色的圍巾，在左腰間佩掛好2柄佩刀的青登，接過九兵衛(wèi)遞來的用厚布包好的便當(dāng)。

　　這個時代的日本，自然是不會有職工飯?zhí)眠@種東西，因此絕大部分的官差都是自帶中午吃的便當(dāng)。

　　出了家門，深吸了口清晨所獨有的冰涼空氣后，青登簡單地拉伸了下手腳的肌肉，然后以標(biāo)準(zhǔn)至極的慢跑姿勢，沖出家門前的小道。

　　昨日，在試衛(wèi)館里深刻意識到自己目前的體能亟需加強后，青登用昨晚一夜的時間，給自己制定了一系列的健身計劃。

　　不論去哪個地方，都盡量跑步前進(jìn)——這便是青登昨夜給自己定下的健身計劃之一。

　　——腰間佩著刀，跑起步來果然很礙事呢……

　　青登以無奈的目光看著掛在他腰間的打刀和脅差。

　　這2柄刀，是青登的曾祖父花了100兩的重金，打造出來的好刀，算是青登他們橘家的家傳寶刀。

　　在青登的父親死后，這2柄刀便自然而然地傳到了青登的手上。

　　而這2柄刀倒也配得上這個價錢，不論是堅韌度還是鋒利度，都堪稱一流。

　　腰間佩著刀，跑步的時候，長度較長的打刀總會打到自己的左小腿，所以青登干脆將打刀給解下，扛在自己的肩上。

　　循著記憶來到坐落于江戶的著名橋梁：吳服橋橋旁的北番所后，青登便直奔他的直屬上級：有馬的辦公間，準(zhǔn)備向有馬報到。

　　每日早上，進(jìn)到番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跟上級報到——這是奉行所的規(guī)矩之一。

　　剛行到半路，青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2道熟悉的聲音：

　　“橘君！早上好?。　?p>　　“橘，早上好。”

　　青登：“牛山先生，豬谷先生，你們也早上好。”

　　這2個走在橘的后方，正跟橘打招呼的青年，稍稍加快了點腳步，和橘并肩同行。

　　豬谷半次郎，牛山政次——這2人的名字。

　　他們倆是青登真正意義上的同事——他們和青登一樣，都是受有馬直接指揮的同心。

　　專門負(fù)責(zé)維護(hù)治安的定町回，共下轄2個與力、6個同心。每個與力分別負(fù)責(zé)管3個同心。

　　有馬所負(fù)責(zé)管轄的3名同心便是青登、牛山、豬谷這3人。

　　這倆人也有參與前日晚上，對“仁義眾”的搜捕行動——當(dāng)時在奉行所內(nèi)靜候行動開始時，分別坐在青登左右兩邊的那2人，便是牛山和豬谷。

　　豬谷雖有著這么個帶著幾分詼諧氣息的姓氏，但他卻長著張和“豬”完全搭不上邊的俊臉。

　　而牛山的長相倒和他的這姓氏很吻合了——長著張像牛一樣憨厚、老實的臉。

　　“橘君，昨日難得多了一天假，你有去哪兒玩嗎？”豬谷將他那張俊美的臉貼近青登。

　　“我昨日去拜師學(xué)劍了。”因剛起床沒多久，而還有著幾分倦意的青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拜師學(xué)劍？”豬谷的雙眼瞪圓，“橘君，你不是一向?qū)πg(shù)不感興趣的嗎？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你拜師哪座劍館了。”

　　“天然理心流的試衛(wèi)館?！?p>　　“……不論是流派名還是劍館的名字，都沒有聽過。”

　　“豬谷先生你沒聽過是正常的，畢竟是偏冷門的流派，關(guān)于我為何突然想學(xué)劍，等之后有空再慢慢跟你們講。說說你們的事情吧，您和牛山先生昨日有去哪消磨假期嗎？”

　　“哼哼！”豬谷露出驕傲的神情，伸出右手大拇指朝自己比了比，以自豪的口吻高聲道，“我們倆昨日在花柳街泡了一天！”

　　“啊，我就知道……”青登啞然失笑。

　　“沒辦法啊?！眲偛乓恢睕]有說話的牛山這時插話進(jìn)來，“畢竟我和豬谷也就這點愛好了。”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有馬大人前陣子才剛說教過你們倆，讓你們倆節(jié)制一點……”青登露出無奈的神情，“之后又被有馬大人給訓(xùn)的話，我可不會再幫你們說好話求情哦?！?p>　　豬谷與牛山……自己的這倆同事，從某個角度上來說……算是一對名人——江戶某圈子里的名人。

　　這哥倆一旦有空，就花街走起！

　　二人的年紀(jì)要比今年才18歲的青登要大得多，直接比青登要大上一輩。

　　今年剛好都是32歲的二人，僅以如此輕的年紀(jì)，便成功完成了“江戶每條花街都有過他們倆活躍的身影”的壯舉！

　　倘若只是常去那種地方，還不至于讓他們倆稱為那圈子的名人，畢竟江戶有上百萬人口，有這么大的人口基數(shù)作支撐，江戶自然是不缺那種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住在花街的人。

　　真正讓這哥倆成名的，是他們倆都身懷絕技。

　　而這哥倆所擁有的絕技……那可真是小母牛下崽——牛逼大了！

　　豬谷不僅臉長得好，手指也長得好。

　　明明是十根如此漂亮、修長的手指，卻擁有著與這樣的外觀極不匹配的強悍爆發(fā)力與敏捷度。

　　豬谷僅憑他的一雙手，便讓無數(shù)女人對他戀戀不舍。

　　倘若說——豬谷所擁有的是“物理系技能”，那牛山所擁有的，便是“法術(shù)系技能”。

　　牛山雖長著張像牛一樣憨厚、老實的臉，平日里也總是沉默寡言，但實質(zhì)上，他卻是一個相當(dāng)能說會道的人。

　　各種女人愛聽的好話，他張口就來。寥寥片語就能將剛相識的女人給哄得心花怒放，哄得無數(shù)女人直接豪言：今晚就不用錢了！客官您隨便來吧！

　　分別坐擁這2大技能的二人，在那圈子里分別人送外號——金口與銀手指。

　　因為二人有著相同的愛好，所以哥倆常常一起結(jié)伴逛花街，每逢節(jié)假日，總能在花街看到這哥倆的身影。

　　江戶那圈子里的人，將總是如影隨形的這二人并稱為“金銀兄弟”。

　　此前，這倆人還邀請過“原橘青登”，讓“鏘鏘二人行”直接變成“花街三劍客”。

　　但因為“原橘青登”是個性格很老實、忠厚的人，對花街這種地方，他一向是敬謝不敏，所以豬谷、牛山他們每一次的邀請，都被“原橘青登”給婉拒。

　　3人就這么一邊閑聊著，一邊趕赴有馬的辦公間。

　　僅片刻過后，他們便都站在了他們的直屬上司——定町回與力·有馬秀之的辦公間房門前。

　　“有馬大人！”豬谷對著房門朗聲道，“豬谷半次郎，牛山政次，橘青登，前來報到！”

　　“進(jìn)來吧?！遍T后響起有馬的聲音。

　　“失禮了！”豬谷拉開房門，率先入內(nèi)。

　　3人魚貫而入后，在有馬的身前一字排開。

　　青登：“有馬大人，早上好。”

　　3人紛紛向有馬行禮問好。

　　有馬的辦公間……干凈整潔得讓人難以想像是有人類在這房間里面辦公的。

　　地板、墻壁、天花板全都擦得干干凈凈。

　　書籍、卷宗全部分門別類，擺得整整齊齊。

　　有馬目前正跪坐在桌案的后方，批改著卷宗，他的腰桿挺得成恰好能與屁股下的榻榻米形成完美的90度直角。

　　在知道豬谷和牛山常用什么方式來度過假日后，你可能會覺得這倆人真是充滿個性。

　　但其實論個性的話……這倆人和有馬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有馬是個……說好聽點是有個性，說難聽點就是腦子有毛病的人。

　　興許是家教的問題吧，有馬的三觀是這樣的：既然是武士，就要給平民做好表率，絕不能做有違武士形象的事，要行得正！坐得端！走得穩(wěn)！衣著和居住的地方要永遠(yuǎn)整齊、整潔！

　　所以有馬的腰桿，不論是坐著還是站著，永遠(yuǎn)都與地面形成90度的直角。

　　辦公間也好，身上的衣物也罷，永遠(yuǎn)干干凈凈、整整齊齊。

　　青登沒去過有馬的家，否則還真想看看有馬的家是什么樣的。

　　腰桿永遠(yuǎn)筆直、衣服和自己辦公的地點永遠(yuǎn)干干凈凈——這些倒還在理解范圍之內(nèi)。

　　而有馬的另外一些行為，就著實讓人有些費解了。

　　比如：有馬在拐彎時，是絕不會拐出除了90度之外的角度的。

　　在轉(zhuǎn)街角時，有馬會先直走到路口正中央，然后再來個90度的轉(zhuǎn)身，轉(zhuǎn)到自己要前往的路口，接著再筆直地向前走。

　　再比如：有馬不論何時，眼睛都不會斜視。

　　不論是坐著、站著還是走著，有馬的雙眼會永遠(yuǎn)平視前方，絕不會讓視線發(fā)生傾斜。

　　倘若不慎讓視線傾斜了，他會像不慎破戒的僧人一樣，露出連冷汗都冒出來的極惶恐的表情。

　　若要看旁邊的東西，他會轉(zhuǎn)動脖頸，而不會轉(zhuǎn)動眼珠與視線。

　　你知道貓頭鷹嗎？

　　貓頭鷹的眼珠是無法轉(zhuǎn)動的。

　　有馬的眼睛恰好就很大，而他又剛好是那種眨眼頻率很低的人。

　　所以——你被有馬盯著時，有馬將會帶給你一種“你正被貓頭鷹給盯著”的奇妙感覺！

　　再再比如：有馬在吃飯時，也會用90度的角度來將食物送進(jìn)口。

　　具體操作如下：用筷子把食物夾起，舉到臉的正前方前后，再直直地送進(jìn)口中。

　　食物被舉到有馬面前，再被送進(jìn)有馬口中的這條軌跡，恰好形成一個90度的直角。

　　有馬喝水時，也是這么喝，劃一個90度的角將水杯遞到唇邊。

　　所以有馬在和一群人吃飯時，他永遠(yuǎn)是最靚的那一個仔！

　　你若和有馬一起去吃飯，你會看到——有個家伙吃東西也好，喝湯也罷，永遠(yuǎn)在用一種詭異的角度來進(jìn)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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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了差不多8000字……實在太勤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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