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荊棘惡童·土方歲三
一個陽剛壯漢用如此柔情的目光看著你——青登不禁打了個小小的冷顫。
“近、近藤君，怎么了嗎？”
“橘君?！苯偬峙牧伺那嗟?。
在近藤將手伸過來時，青登差點下意識地把肩往后躲。
“你之前有在哪里學過劍術(shù)嗎？平日里有頻繁地用過劍嗎？”
“沒有，以前僅從亡父那學過一招半式。平日里在執(zhí)行公務時，也常是赤手空拳或使用十手?！?p> “剛才的比試，真是讓我嘆為觀止！”近藤滿臉激動，“你的劍術(shù)水平雖還有待加強，但天賦實屬上乘！剛才，在看到你竟然能這么快速地調(diào)節(jié)自己的動作時，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近藤毫不拐彎抹角地快聲夸贊著青登。
“近藤君，你過獎了?！鼻嗟沁B忙禮貌性地謙虛道。
青登表面上在平靜地笑著。
但此時此刻，他的內(nèi)心深處，情緒之激昂，猶如狂暴的漩渦。
若讓青登用一句話來形容他剛新得的天賦，那就是：小母牛不下仔——牛逼壞了！
旁人都能看出青登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飛速進步著，那就更別說是作為當事人的青登了。
剛才，在感悟到自己的動作、劍技變凌厲那么多時，青登差點驚訝地叫出聲。
直到那一刻，青登才真正領(lǐng)會到“天資過人”這個詞匯是什么意思。
天資過人，就是僅花了1%的汗水，就達到了普通人付出99%的汗水才能達成的成就。
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青登幾乎什么也沒做，便能對自己的動作進行了極漂亮的自我糾正。這種感覺，不論是在前世，還是在今世，青登都未體會過。
而近藤的夸獎，這時仍在繼續(xù)：
“短短片刻的功夫，便能讓劍術(shù)得到如此長足的進步——這樣的戰(zhàn)斗，我之前僅在總司那看過這樣驚人的畫面！”
青登：“總司？”
“啊，一直沒跟你提過呢?！苯俚淖旖枪雌鹨粋€自豪的弧度，“總司可是我們試衛(wèi)館的驕傲！”
“小小年紀就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劍術(shù)天賦?！?p> “他在剛開始學劍時，也是像你一樣——也沒有人教他該怎么做，他就能自己將劍技調(diào)整得更精妙，把身體的姿態(tài)調(diào)節(jié)成更適合持劍的姿態(tài)?！?p> “近藤兄?！睕_田這時面露些許不悅地插話進來，“你怎么給我定的頭銜越來越多了啊？說我是試衛(wèi)館的驕傲，我受之不起啦。”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而已?！苯俾柭柤纭?p> 在近藤和沖田于那拌嘴時，青登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他當然和我一樣了，因為我倆現(xiàn)在所擁有的劍術(shù)天賦是一個水平的……
——試衛(wèi)館的驕傲嗎……怪不得他有著“劍之逸才”這么夸張的天賦。
——嗯？對啊……
——我想起來了……
——我是在山南那兒……第一次聽到了“沖田總司”這個人名……
青登這時猛然驚覺——自己剛才在邂逅沖田時，聽到?jīng)_田的自我介紹后，為什么會覺得他的名字熟悉了。
因為他剛剛才從他那朋友：山南敬助那聽過這個人名。
山南此前有提及過：試衛(wèi)館的沖田總司有著極不錯的實力，讓他的師傅，也就是小千葉劍館的館主都忍不住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難怪能被山南特意稱贊番實力……有著這樣的劍術(shù)天賦，實力不強才奇怪……
一念至此，青登忍不住稍稍偏轉(zhuǎn)視線，再次悄悄地上下打量了旁邊的沖田幾遍。
若不是因為有從他的身上復制到“劍之逸才”，否則青登實在是很難想象這種身材纖細的美少年，竟然是有著如此過人天賦及實力的劍客。
“青登，你的劍術(shù)天賦相當好！是個不錯的可塑之才！”近藤洪亮的大喊，將青登的意識拉回到了現(xiàn)實，“只要勤加苦練，日后在劍術(shù)上擁有一番成就，定不是什么難事！”
“我不期望能在劍術(shù)上得到多么高的成就?！鼻嗟前腴_玩笑道，“只要能一直讓今天的我，勝過昨日的我就可以了?！?p> 青登的這句話，模仿自前世的某個和他一起在健身房健身的朋友。
他那朋友常常將“我的目標，是讓今日的我勝過昨日的我”這句大概是抄自網(wǎng)絡不知何處的話掛在嘴邊。
朋友說這句話時的模樣很帥——但倘若這位朋友在說這句話時，能多將時間用于操器材，而不是將大半的時間用于對著鏡子擺pose、發(fā)朋友圈的話，那就更帥了。
“哦哦！”青登剛才的這句話，讓近藤的雙眼一亮，“你剛才的那句話很不錯哦！”
“好了！閑話就說到這吧?！苯匐p手抱胸，“你目前的水平及天賦，我已經(jīng)大致清楚了?！?p> “你現(xiàn)在的水平還比較一般，所以得先從最基礎(chǔ)的持劍架勢開始學起?！?p> “如何？要現(xiàn)在就開始訓練嗎？”
“當然！”青登不假思索地說。
“那好！”近藤咧嘴一笑，“那么……”
“小師傅！近藤小師傅！近藤小師傅在嗎？”
近藤正說在興頭上呢，冷不丁地突然有一聲聲急喝自道場門口處傳出——聲音的主人，是個平民打扮的壯漢。
“小六？”近藤朝這名壯漢投去錯愕的目光，“你怎么來了？”
“近藤小師傅。”這個被近藤稱作“小六”的壯漢苦笑道，“你們家的土方歲三，出事了啊?！?p> 小六此言一出，便見近藤和沖田二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阿歲他怎么了？”近藤急聲問。
“土方他前幾天不是回他多摩的老家探親了嘛?！毙×f，“你也知道，土方那家伙一向是個閑不住的人，所以在回老家后沒多久，為了打發(fā)無聊的時間，他就重操起了他的舊業(yè)，跑到多摩的各處去賣他的石田散藥。”
“結(jié)果，就在昨日下午，出事了。來了波人來找土方的麻煩。”
“那人說他是土方曾經(jīng)的買主，他說在買了土方的石田散藥回去后，發(fā)覺這藥一點用也沒有，所以糾集了一波人，想來找土方要個說法?！?p> “那幫人來勢洶洶啊，足足有二十多號人?！?p> “土方那個荊棘惡童是啥脾氣，你們也知道。他直接和那些人打起來了?！?p> “一個人打二十多個，打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啊?！?p> “土方雖打贏了，但也受了不輕的傷，他現(xiàn)在正在他多摩的老家養(yǎng)傷?！?p> “雖然土方有讓家里人別將他受傷的事情告訴你們，但土方的姐夫佐藤還是決定派我來通知你們此事?！?p> “土方先生哪兒受傷了？”小六的話音剛落下，沖田便快聲追問道。
“腿還有額頭受傷了?！毙×?，“腿受的傷似乎還蠻重的，他未來幾天應該都只能在床上度日了?！?p> “總司！”近藤不假思索地對沖田高聲道，“你留在這，我現(xiàn)在回一趟多摩，看看阿歲的情況?！?p> “我也要去！”沖田也同樣不假思索地回應道，“土方先生受傷了，我怎能像當作沒有聽到一樣，安安心心地繼續(xù)留在江戶呢？”
“不行。你若和我一起去看望土方，那該由誰來看管試衛(wèi)館？”
近藤和沖田在那就“看望土方”一事上大吵著。
根本不認識什么土方的青登，悄悄湊到鈴木的旁邊，問：
“那個……土方是？”
“土方歲三。我們試衛(wèi)館的門人之一?！扁從厩穆暩嗟墙榻B，“你是新來的，應該還不知道我們試衛(wèi)館的‘五大金剛’吧？”
青登：“還真不知道?！?p> “你現(xiàn)在也是我們試衛(wèi)館的一份子了，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咱們試衛(wèi)館里被并稱為‘五大金剛’的五人?！?p> 鈴木清了清嗓子，然后侃侃而談道：
“第一人就是咱們試衛(wèi)館的館主，也就是我們的師傅——近藤周助先生?！?p> “師傅今年雖已68歲的高齡，但身體仍相當硬朗。他平常都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但唯有在劍術(shù)相關(guān)的事情上，格外嚴厲?！?p> “日后記得別在師傅的面前，做出任何有辱劍術(shù)的事情，比如故意把竹劍弄得臟兮兮什么的。師傅他最討厭的就是對劍與劍術(shù)不敬的人?！?p> “第二人就是小師傅……啊，就是近藤勇先生。”
“因為近藤勇先生是咱們試衛(wèi)館的師范代，同時也是咱們劍館的少主，所以咱們平常都喜歡稱呼近藤勇先生為小師傅?！?p> “師傅因年事已高，目前不論是劍館的經(jīng)營，還是劍術(shù)的傳授，他基本都交予小師傅去處理了?！?p> “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小師傅大概就會繼承這座試衛(wèi)館，并正式承襲天然理心流宗家掌門人之位，成為天然理心流宗家的第四代掌門人?！?p> “第三人就是沖田總司君了?！?p> “沖田家和近藤家的關(guān)系極好。兩家人親得跟一家人差不多。”
“小師傅和沖田君之間的關(guān)系，也跟兄弟差不多。”
“而沖田君在咱試衛(wèi)館里的資歷也極老，他9歲的時候就成了師傅的內(nèi)弟子，進試衛(wèi)館修習天然理心流。”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沖田君今年是16歲，也就是說今年是他進試衛(wèi)館的第7個年頭了?！?p> “目前全試衛(wèi)館上下，幾乎沒有比沖田君資歷還老的學徒了?！?p> “如果師傅和小師傅都恰好不在劍館的話，試衛(wèi)館便會直接交由沖田君來負責打理?！?p> “小師傅平日里也常常會讓沖田君來分擔劍館的經(jīng)營工作及劍術(shù)的教授工作?！?p> “沖田君在試衛(wèi)館里的地位，可以說是僅次于小師傅之下。”
“親如兄弟嗎……”青登回憶著剛才沖田的雙手被他的捕繩術(shù)所縛，近藤逗玩沖田的那一幕幕，“怪不得他們的感情看上去很好的樣子?！?p> 鈴木對“五大金剛”的講解仍在繼續(xù)——
“而第四人……就是土方歲三了。”
話說到這時，鈴木的嘴角抽了抽。
“土方歲三是咱們試衛(wèi)館第二麻煩的人物?！?p> “你日后若是碰上他，記得要多加小心?！?p> “怎么個麻煩法？”青登追問。
“他是咱們試衛(wèi)館的門人之一?！?p> “此人和小師傅是老鄉(xiāng)，都出生自離江戶不遠的多摩?！?p> “小師傅、土方君、沖田君，他們3人的關(guān)系極要好。他們3人的關(guān)系好得簡直能算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就跟《三國志》里的劉關(guān)張一樣?！?p> “土方君的脾氣相當不好，嘴也毒，所以常常在外面惹出事來，跟人打架更是家常便飯，所以有著‘荊棘惡童’的稱號?！?p> 話說到這，鈴木看了看仍在爭吵中的近藤與沖田。
“土方君前些天回他多摩的老家看家人去了?！?p> “唉，回趟老家都能這么不安分……這個荊棘惡童，真的是……”
話講到這，鈴木苦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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