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裁縫鋪
宴會外,謝熠儲站在陽臺的欄桿前,看著底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神。
剛上樓的微醺,抬眼便瞧見了謝熠儲,她有片刻猶豫,但還是上前見禮:“王爺?!?p> 聽見微醺的聲音,謝熠儲才回過神來,他微微轉(zhuǎn)頭,輕聲問:“百藥壇的事,如何?”
微醺微微垂眸:“已經(jīng)讓人送了見面禮和拜帖去,不過那邊現(xiàn)在還沒有答復(fù)?!?p> 謝熠儲點(diǎn)頭,只揮了揮手,微醺再次見了禮,正要離開,謝熠儲卻又突然出聲叫住她,微醺腳步一頓,轉(zhuǎn)頭看向謝熠儲。
他似乎有片刻猶豫,才問:“阮清呢?”雖然有暗衛(wèi)看著,應(yīng)該出不了什么大問題,但是只要她不在身邊,他心里就總是不踏實(shí)。
微醺猶豫片刻,垂了垂眸,回答:“不知道,應(yīng)該同羅夫人在一塊兒吧。”
聽著她有些猶猶豫豫的回答,謝熠儲抬眼看過去,微醺垂著眸,看上去沒什么異常。
“你去忙吧?!敝x熠儲說著,微醺便頷首離開了。
謝熠儲站在原地,默了片刻,看著對面白氏的屋子,想去,但是心里又有些猶豫,因?yàn)楹ε氯钋迳鷼猓伤睦镉指四频媚畹木o,便想著只是過去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樣,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想著,他轉(zhuǎn)身朝著白氏的房間過去,卻進(jìn)了旁邊緊挨著的一間屋子。
這邊的陽臺和白氏房間的陽臺是相通的,準(zhǔn)確來說,兩間屋子都是相通的,只隔著一層落地屏風(fēng)。
這里本來也是供人吃飯的地方,鮮少有人會在這邊休息,住店的客人,一般都是在西邊,東邊這里就只是用來擺宴的。
謝熠儲走進(jìn)屋內(nèi),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慵懶的倚靠在身后的桌上,隔著薄薄的落地屏風(fēng),他依稀能看見一個背影,那道背影對面坐著的人是白氏。
兩人說說笑笑的喝著茶,她好像幾乎沒有怎么說話,她依舊舉止從容。
可看著看著,謝熠儲突然有片刻的恍惚,臉上的笑意猛地僵住了。
這個人,不是阮清。
雖然看不清臉,而且同樣的白衣,相似氣質(zhì),乍看之下,這背影和阮清真的有八九分相似。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謝熠儲眉頭緊鎖著,他緩緩地站起身來,繞過屏風(fēng),一步步朝著白氏這邊過來。
見他出來的瞬間,白氏手上的杯子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意也瞬間僵住了,她神色緊張的垂眸看向眼前的人。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謝熠儲已經(jīng)走到跟前了,對面的人一轉(zhuǎn)頭看向過去,兩人猝不及防的來了個四目相對,女子臉上的笑很燦爛,但容貌卻很陌生。
女子看著眼前的謝熠儲,愣了愣神,顯然是不認(rèn)識,她一臉疑惑的轉(zhuǎn)頭看向?qū)γ娴陌资?,白氏微微啟唇,正要解釋什么,謝熠儲可等不了,就見他一把掐住那女子的脖頸,將她從位置上猛地提了起來。
女子瞬間瞳孔一滯,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她來不及驚恐,就已經(jīng)命懸一線了,眨眼間,她臉色漲紅,大張著嘴卻無法呼吸。
“你……你做什么!”一旁的白氏也瞬間嚇得臉色泛白,她踉蹌著起身想過去阻止,還沒走近,謝熠儲就一把將她扔在地上。
女子一個重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白氏匆忙跑過去查看情況,將人護(hù)在懷里,抬頭質(zhì)問謝熠儲:“王爺,你這般不分是非的亂來,眼里還有王法嗎?”
謝熠儲看著地上的白氏,哪里還有心思去想她說了什么,他雙眼猩紅,幾近瘋魔,他咬著牙問:“阮清呢?”
白氏仰著頭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但是很快就穩(wěn)住心神,言語間是難掩的怒氣,她說:“阮姑娘是王爺?shù)娜税?,您的人不見了,卻來刁難我,真是可笑!”
雖然她這么說,但謝熠儲知道,一定是白氏從中作梗,否則阮清不可能跑得了。
謝熠儲看著地上抱著那女子的白氏,胸口涌上來的怒火幾乎要吞噬他的理智,殺人的欲望如潮水一般涌上腦門。
他重重的喘著氣,腦子里有兩個聲音不停交錯著:“殺了她?!焙汀安豢梢裕菐熌??!?p> 謝熠儲握著雙拳,青筋凸起,暴怒之下,他一手掀起一旁的桌子,只聽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之后,瓷片茶水灑落一地,桌子沉悶的落地聲之后,屋內(nèi)安靜極了,外頭的灌入的嘈雜聲就顯得格外刺耳。
白氏嚇得緊緊地護(hù)著懷里的女子,此時屋外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白氏轉(zhuǎn)頭看過去,就見珞秦腳步匆忙的進(jìn)了屋子。
原是小桃見勢不妙,匆忙去將人尋了來。
“夫人!”
珞秦進(jìn)了屋,看著坐在地上嚇得臉色蒼白眼眶通紅的白氏,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他三步并作兩步過去:“夫人,你可有受傷?”
白氏見到珞秦,瞬間繃不住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珞秦命人將昏迷的女子帶下去醫(yī)治,然后小心翼翼的將白氏扶起來,護(hù)在身后,轉(zhuǎn)頭看向謝熠儲,抑制住眼底的怒氣,恭敬的見了禮。
“王爺這是什么意思?”珞秦質(zhì)問著的語氣,眼底的怒氣幾乎要控制不住。
謝熠儲看著他,眼神空洞,心緒紊亂,伴隨著陣陣耳鳴聲,他腦子里一片空白,腳步踉蹌著走出房門,站在走廊上,雙手扶住欄桿的時候,混沌的腦子才逐漸清醒。
“崔玉?!?p> “在?!?p> 謝熠儲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道:“傳令下去,封鎖皇城,從現(xiàn)在開始,皇城內(nèi)外,只進(jìn)不出!讓所有人去找,就是把這皇城給我翻個底朝天,也得給我找出來!”
“是!”崔玉領(lǐng)命,忙退了下去。
酒樓外。
阮清沿著小巷子一路走到丫鬟說的裁縫鋪前,這四面八方都沒別的店,就這一家鋪?zhàn)樱T開著,卻沒有客人,瞧著有些蕭條。
四周安靜極了,阮清回頭看了一眼,這條巷子很是偏僻,若非必然,是沒有人來的。
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裁縫鋪,阮清小心翼翼的往前去了幾步,就見柜臺上,掌柜的撐著腦袋,正在打瞌睡。
阮清剛走進(jìn)店鋪,掌柜的撐著腦袋的手一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抬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阮清,兩人四目相對,他顯然還有些懵。
阮清看了看身后空無一人的巷子,距離她離開酒樓已經(jīng)有些時候了,說不一定現(xiàn)在謝熠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不在了。
“我叫阮清,是珞夫人讓我來找您的?!彼Φ?。
聽著阮清的話,掌柜的瞬間清醒了不少,他沉了沉臉色,忙揉了揉眼睛,上下打量了阮清一番,隨即迅速走出柜臺,將阮清往屋內(nèi)拉了拉,走出鋪?zhàn)?,確定沒有人跟蹤,他才退回屋內(nèi),將店門關(guān)上。
“阮姑娘是吧?”掌柜的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她跟自己來,他嘴上說著安慰的話:“姑娘莫要擔(dān)心,我以前吶,原本是夫人母家的掌事,后來家里出了點(diǎn)事兒,不得已請了辭,回來給夫人家做衣裳,倒是破手夫人恩惠,你藏在我這兒,保準(zhǔn)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