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你到底想怎樣?
就算阮清連眼神都不愿意給他一個,卻依舊不妨礙他自說自話。
“聽說,今天顏夕過來了?她可有傷著你?”他先是溫柔的詢問阮清。
阮清厭煩的合上了眼,一句話也不想多說,謝熠儲受挫般有些委屈,默了片刻,他說:“無妨,你若是不喜歡她,我待會兒就讓人將她送走,她便不會煩你了?!?p> “……”
“明日,我要去趟珞府,同珞將軍商議邊城戰(zhàn)事,恐怕要晚些才能回來,就不陪你吃飯了?!?p> “……”
“我已經(jīng)知會了洪天佑,回頭讓他那夫人過來陪陪你吧,你總是整日待在房里,別悶壞了,不過這幾天天氣不太好,你若是那日想出去走走,一定記得多穿些,你身子向來不好,莫著涼了。”
“……”
縱使回應(yīng)他的一直都是阮清的沉默,謝熠儲卻依舊自說自話,絲毫不影響他的興致。
末了,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神中透著難掩的委屈和悲傷,可阮清自始至終都合著眼,看不見,也就不會煩了。
在房里坐了片刻,謝熠儲喚來玉殊叮囑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他過來這邊,本來也是因為聽下人說單顏夕趁他不在過來找阮清麻煩,他心里放不下,就直奔靈棲院而來了。
可即便這樣,阮清卻也還是不想搭理他。
翌日。
窗外下了一天的小雪,剛吃過午飯,阮清靠在窗邊休息。
一小丫鬟從靈棲院外而來,小跑著迎著小雪,很是匆忙的樣子。
進(jìn)了屋,她甚至都來不及抖一抖自己身上的雪便進(jìn)了內(nèi)屋,玉殊忙將她攔下來。
“你小心著點,別把雪花兒濺到主子身上?!?p> 玉殊說著,小丫鬟哈著冷氣忙往后退了退,跪在地上道:“姑娘恕罪,是奴婢心急了?!?p> 阮清卻沒有在意,只是問她:“出什么事了?”
小丫鬟攤開握在手心里的東西,高舉過頭頂朝阮清的方向遞了遞,道:“回姑娘額的話,王爺讓奴婢請姑娘去趟常青殿,王爺說,他等您過去?!?p> 阮清蹙了蹙眉,顯然有些不耐煩,本想拒絕,可轉(zhuǎn)眼之間,她瞥見小丫鬟手里拿著的東西,是個用紅繩綁住的青色石頭。
只一眼,她便認(rèn)了出來,那是當(dāng)初她親手綁好送給飛廉的,那青色的石頭,是種名叫青桉的玉,當(dāng)時聽額娘說,這是個能夠保平安的玉石,所以她才用紅繩綁起來送給了飛廉,飛廉也從未離身過。
阮清心里瞬間慌了,她猛地站起身來搶過丫鬟手里的玉石問她:“這是哪兒來的?”
小丫鬟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她,只是道:“王爺說了,姑娘去了便知道了?!?p> 阮清沉默著沒有搭話,看著手里的玉石,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忙提著裙子出了門,跪在地上的丫鬟也趕忙跟了上去,玉殊快速拿了傘和披風(fēng)和追了上去。
阮清走的很快,玉殊好不容易才追上她,外頭還在下著歲小雪,寒風(fēng)一陣陣的吹著,玉殊忙給她將披風(fēng)披上。
順著走廊,三人不多時便到了常青殿,還未走進(jìn),隔著細(xì)細(xì)的小雪,阮清站在走廊上,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了穿著單薄,跪在雪地里的飛廉。
她心頭微沉,來不及多想,拔腿就沖進(jìn)了雪地里,玉殊大驚,忙追了上去,想見她拉回來,可不等她靠近,阮清就先一步被崔玉攔住了。
崔玉拽著她的胳膊阻止她靠近飛廉,看著跪在雪地里臉頰和嘴唇已經(jīng)凍得發(fā)紫的飛廉,她心頭涌上難以言說的悲傷,她眼眶微紅,抬眸看向崔玉。
兩人四目相對之間,崔玉有些不忍的垂了垂眸,但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手臂,只是語氣平淡的道了句:“姑娘,王爺在大殿里?!?p> 阮清紅著眼,轉(zhuǎn)頭看向大殿內(nèi),殿門敞開著,謝熠儲坐在主位上,單手撐著額頭,悠閑愜意的看著外面。
此時,雪地里跪著的飛廉聽見動靜才有些僵硬的轉(zhuǎn)頭看向阮清,他微微起唇,似乎想說話,可是他忘了,他舌頭已經(jīng)被謝熠儲割了。
阮清看著飛廉,捏緊了手里的玉石,轉(zhuǎn)身快步進(jìn)了大殿。
見她進(jìn)來,謝熠儲才緩緩的站起了身,從容的走下了主位,阮清站在他跟前,雙眼通紅的看著他,她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哽咽:“我已經(jīng)沒有再想跑了,這樣你都不肯放過我,你到底想怎么樣?”
話未說完,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了,她真的怕了,好像但凡是她身邊的人,都總是走在她前面,她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
謝熠儲看著她,癡迷的眼神中有片刻恍惚,這是這么多天以來,她第一次正眼看他,他溫柔的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
阮清厭煩的扭過頭,不想跟他接觸,謝熠儲抬起的手頓在半空。
默了片刻,他訕訕的放下了手,眼神寵溺,他說:“沒什么,就是想讓你跟我說說話?!?p> 她現(xiàn)在不肯理他,他又不想傷她,他沒有別的辦法,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那就怪不得謝熠儲了。
阮清抬眼看著他,眼底帶著一絲震驚和不解,更多的是恐懼,她一咬牙,抬手一巴掌落在謝熠儲臉上:“所以,這關(guān)他什么事?”
因為他們之間的事情,牽扯進(jìn)和這件事情不相干的人,謝熠儲料定了她會為了飛廉而來找他。
突然挨了一巴掌,謝熠儲顯然是有些錯愕的,但阮清這點力道,還不至于讓他有什么,他只是用舌頭頂了頂被打的一邊臉頰,心里有些郁悶,敢摑他巴掌的,阮清算是獨一份了。
他笑了笑,有些無奈和生氣,又有些委屈,他看著阮清,眼底帶著一絲怒意和瘋狂。
短暫沉默之后,他突然伸手掐住阮清的臉頰,虎口抵住她的下巴,阮清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一把拎了過去,迫使她后背抵上他的胸膛,他強(qiáng)迫她仰起頭看著跪在雪地里的飛廉。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一字一句的的在她耳邊說道:“看清楚了,他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不是本王找茬,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沒去找他,他自己送上門,我會放過他嗎?恩?”
他倒是沒有撒謊,的確是飛廉自己來的,但是在門口看了看,本來還沒決定要不要以珞將軍的名義進(jìn)去,就被謝熠儲“請”了進(jìn)來。
阮清恐懼的吞了口唾沫,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身后男人粗重?zé)霟岬暮粑仦⒃谒亩?,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不禁握緊了拳頭,穩(wěn)了穩(wěn)心神,她問他:“那你想怎么樣?殺了他嗎?”
謝熠儲沉默著,沒有立刻回她,只是松開了捏住她臉頰的手,將她圈在懷里,他將臉頰貼過去,在她側(cè)臉蹭了蹭,隨即道:“本王如何對他,取決于你如何表現(xiàn)?!?p> 說著,他寵溺的親了親她的臉頰,阮清愣愣的站在原地,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頭。
謝熠儲解開她的披風(fēng),褪下扔給一旁的蔣徒,蔣徒拿著披風(fēng)識趣的退出了大殿,并且讓人將所有門窗都關(guān)了起來。